10 十
章十
中秋節假日第一天,任錦歡趕着最早一班飛機回了老家。昨晚牌局持續到淩晨,他睡得很淺,下飛機後,附近空氣裏有微腥的泥土味,同時飄來大片桂花香,這讓他醒了神,九月的南方像藏在鼻煙壺裏的山水小畫,半掩秀色,氣韻芳華,而幾小時前的北方工業氣息則仿佛被滞留在另一個世界。他打車到中心老城區,這裏下了一周雨,地面到處都是水漬,任錦歡沒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家西式糕點店,取了蛋糕,今天是他母親周連錦的生日。
不過,任錦歡打開家門時,周連錦并不在,廚房案板上放着一塊待解凍的五花肉,電飯煲中溫了碗紅豆粥,周連錦留下字條:我去買菜,如果你提前回來,先墊下肚子。現在将近十一點,窗外又開始下起毛毛雨,任錦歡将粥喝完,換了身常服,拿着雨傘直接去往菜市場。
菜市場人聲鼎沸,任錦歡在重重吆喝中穿過各個菜鋪,南方小攤販做生意有一種天生的機敏,他們只需一眼便能看出面前人是否有意願,從這點來講,比逛大商場時被導購“噓寒問暖”體驗要好。最終,他在一個賣藕的攤鋪前找到了周連錦。
周連錦以前是舞團演員,中途當過主持,最近幾年在教幼兒舞蹈,身材維持得很好,她年輕時是附近有名的美人,上過不少節目,旁人見了總會喚她一聲“周老師”、“周主持”。而此時此刻,任錦歡老遠就看見她和攤主在讨價還價,于是笑着走上前幫襯道:“阿姨,今天我媽生日,就順她這一回好不好?”說的是鄉音。
對方見來了個年輕帥氣小夥兒,明眸善面,于是擺擺手說算了算了,任錦歡揚眉與周連錦對視一眼,又讓攤主掐了根蔥,送點生姜。
兩人走在回家路上,周連錦問他怎麽不在家待着,任錦歡邊為她撐傘邊說,不出來怎麽幫你砍價,周老師。
“你現在了不起,比我的面子還大,那阿姨可是看在你的面上才讓步的。”
任錦歡知她故意這麽說,失笑道:“媽,你也糊塗,我的面子不就是你的面子,這兩個字可是像基因一樣從你那遺傳的。”
周連錦笑笑,忽而止步,說忘記買蒜。那要回去一趟嗎,任錦歡問。算了,反正你也不愛吃,她略嫌麻煩道,接着又提起老話題,讓他不用每年回來陪自己過生日,中秋就三天假,匆匆忙忙的,時間也緊,任錦歡便假稱想回家改善夥食。
臨到家門前,碰到一些熟人鄰居,紛紛訝異好多年沒見任錦歡,一下子成大人模樣,俊俏又打眼,像極了周連錦,然後順便問起工作和對象情況,周連錦委婉推拒說這事不急,還不用介紹。
等到幾人錯開,任錦歡聽到身後嘀咕聲:
“诶你說,周連錦怎麽這麽多年都不老?”
“人家之前可是風光女主持兼交際花,身邊是什麽人你能想象,當然有錢保養。”
“可惜老任走得早,沒這福分……”
“這還福分,留在家裏鐵定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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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錦歡斂着眉睫,無意踩在一塊小水窪處,發出清脆“啪”聲,像是夏天裏打死一只蚊蟲。周連錦引他走到少水處,微微嗔怪怎麽不小心點,任錦歡笑了笑,跟上她腳步,輕輕轉了圈傘柄,傘面上的雨水就這樣被甩出去。
他也沒再聽見那些閑言碎語。
午飯是三菜一湯,任錦歡幫忙炒了盤蘆筍蝦仁,飯桌上,周連錦問他那邊還房貸缺不缺錢,如果需要可以把新城區那套房轉手出去,任錦歡說每月手頭還算富餘,不緊張。前幾年政府對市內城區重新規劃,在新城區建奧體中心,如今許多年輕人和外來務工者都搬到那邊,老城區相對冷清不少,周連錦也是個精打細算、善作經營的人,早年在那買了一套房,想着給任錦歡預備不時之需。
她突然記起什麽,又從冰箱下層拉出一節抽屜,指着裏面一份包裝好的太湖三白水産說,你臨走時記得把這些捎上,你不是有個同鄉領導嗎,給他帶一份。周連錦說的是文延,任錦歡很少與她談工作,但若談到,她也會留心,特別是人情禮節方面。她本身從冷暖世故裏走過一遭,知曉其中利害,所謂長袖善舞像土壤中的樹根一樣盤踞在曾經生活中。任錦歡為她舀了勺蓮藕排骨湯,說好。
晚上,任錦歡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卧室,之前每年周連錦都說準備将其當儲物室用,但也沒動,仍然保留他讀書期間的布置。他打開書桌抽屜,有一沓整理好的獎狀證書,以及他高中留下來的筆記,周連錦還放了一本家用記賬簿,是上世紀九十年代那種畫報人物塑皮封面,藍色圓珠筆字跡洇在發黃紙頁裏,一直記到他上大學為止,有種舊舊的、略嗆人的油墨味。他翻到中間某頁,掉落一張舊照,是周連錦和任書禮二十歲出頭時的合影,在蠡湖邊上,萬裏春光,郎才女貌。
任錦歡的父親任書禮去世已有十八餘載,在一個無比尋常的傍晚,沒有任何特殊先兆,父母兩人只是飯後在街邊散步,意外就這麽悄無聲息發生了。車禍,酒駕。任書禮送到醫院後搶救無效,而周連錦因為這次事故傷了脊背,從此告別她的舞蹈生涯。
車禍官司贏得順利,肇事賠償卻時隔多年才到位。任錦歡的外婆雖然搬來搭手照顧一家,但家庭收入出現缺口是一個難以回避的現實。周連錦給自己找了份文娛彙演報幕工作,薪資不算多,但她樣貌靓麗,又是個足夠聰明的人。以前跳舞時身上總有股傲氣,給人只可遠觀的距離感,可離開舞臺後,她将這傲氣盡數斂去,露出可近之賞之的姿态,還能說些取悅人的話,很快便讓各色人将機會獻到她面前。
周連錦的工作調任很快,先是電臺播音,後是當地演出主持,接着不知什麽時候起,應酬多起來,家裏總會來不同客人,大都為男性,可能是某個領導,又或者某個商人老板,他們通常有充分理由,或慰問、或吩咐、或工作雲雲,以一副出師有名的姿态大方走進來,走進一個喪夫的女人家裏,坐在沙發上座,打量着屋子,打量着周連錦,打量着裏裏外外的一切。任錦歡放學回來時,客廳裏缭繞着令人不适的煙霧,煙蒂插滿煙灰缸,還有洪亮吵鬧的男人說話聲,外婆讓他回自己屋看書,而他的母親似乎五感封閉,只留下漂亮得體的笑臉應對那些陌生男性的侃侃而談,為他們添水奉茶。
風言風語順勢而生。任錦歡聽到的第一句流言出自同桌口中。小孩子并不知道話語背後的真實含義,多是在家中飯桌上聽自己父母說起,然後鹦鹉學舌講給同齡人,有一種天真無邪的殘忍。流言中的許多用詞是成年人口吻,肆無忌憚竄到孩童世界,任錦歡直覺那并不是什麽好詞,仿佛在被很多人審視偷窺。
但這并不是他最在意的。
收入改善後,母親卻很少能與他和外婆在一起吃晚飯,他夜晚睡覺時總會留出三分神在家門外,直到聽見熟悉的開鎖聲才放心睡去,在這樣的日子裏,他養成淺眠習慣,每晚對這聲音的渴望如同在久旱大地裏等待一場甘霖,祈禱它早點出現,比起零時,似乎它才是一天終結标志,如果不能出現,那這一天便永遠過不去。所幸,他擔心的事情并未發生,周連錦每晚會在他假寐時為他掖好被角。
任錦歡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影集,将那張合影舊照夾了進去,其中還有他母親在舞團那會兒的記錄,周連錦擅民族舞,尤以《孔雀飛來》聞名,雀藍色魚尾裙在舞臺燈光下漸變成灰青色,她把脖頸仰起,好像是一種天生的使命,于黑色幕布前伸出孤頑的堅韌,不計後果似的。
他将影集放回原處,周連錦這時敲門進來,拿出一條名牌淺藍色桑蠶絲新領帶,面上平鋪着藏青箭矢圖案,說出差時看見的,覺得很适合他,又問他要不要購置正裝,任錦歡說,有好幾套,而且我們行業普遍穿得休閑。
這倒是真的,周連錦看過他們辦公視頻,裝修設計很前衛,但竟然有員工穿着拖鞋短褲上班,還有人在工位上頭戴洗臉發箍敷着面膜,更有一些年輕人穿着她看不懂的奇裝異服,這與她多年板正嚴肅、衣冠鮮麗的主持工作完全不同,她當時頗為震驚:“你們都這麽随意嗎?你可千萬別這樣。”任錦歡笑道:“這是少數情況,我要是這樣,你肯定不會讓我進家門。”
“不管怎麽說,你得穿講究點,畢竟你現在帶團隊。”她将領帶放在他胸前比試了下,同預期一樣,合适好看。任錦歡見她心滿意足,想起她當初看完視頻,以為那也是自己上班常态後,露出一副如臨大敵、天要塌下來的神情,不由笑出聲來。她骨子裏愛極漂亮,那些曾經的流言蜚語、背後議論都不會讓她有半點退卻,但若是衣服上的污點、眼睑邊的皺紋、頭發裏的銀絲,反而能戳中其軟肋,讓她煩惱上半天。他的母親周連錦便是這樣一個人。
“這有什麽好笑的。”她知他在笑話自己,微微不滿裏又有一分被感染的樂趣,漸漸嘴角咧出明顯弧度,跟着笑出聲。任錦歡随意推開窗戶,有涼風在雨夜裏吹進屋來,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江南簌簌聲,他感覺風裏好像住了個開心的小孩。
三天假期很快過去,任錦歡臨出發前,周連錦往他口袋裏放了個護身香囊,是在南禪寺求來的。飛機行程兩小時,從秋雨依依的“太湖明珠”到紅日西沉的首都機場,他重新回到北京那刻,黃昏時分的幹熱微風率先貼到面頰,天邊半紫半紅,航站樓的指揮廣播在響起,閃着尾燈的出租車列銜成一條火龍,人人都像是在寫字樓裏工作,拿着手機步履不停,一開口便是跨國商務……幾小時前的安靜頓然消失,此刻只有突襲的疲倦感烘了他一身。
他在出租車上難得小憩一回兒,睡夢裏有些記憶延遲冒出來,譬如,周連錦康複後有段時間仍然如之前一樣去上班,她說是去舞團,但任錦歡知道,她那時已失業,卻不肯告訴他和外婆。又譬如,他每晚的假寐與顧慮其實早就被周連錦察覺,她也不戳破,只是逐漸減少夜間應酬。二人小心顧忌着彼此的自尊與畏怯,在那些近乎渾身崩裂的時刻裏達成一種微妙的默契。
前些年外婆因病去世,喪禮簡單操辦後,母子倆回到家裏,有種空唠唠的寂靜。再前些年,周連錦單位一些女家屬揪着她早前跳舞視頻中一個普通動作,說有暗示諷刺意味,鬧得她停職了一段時間,再再往前,任錦歡在學校裏低血糖暈倒,吓得她以為是什麽大病預兆……不期的意外就像晴日突降暴雨,他們母子在這些“暴雨”中對生活不自覺持有一份被動的警覺,将人前的體面粉飾得足夠圓滿自然。
但他還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那是任書禮去世後的一年,他夜晚起來,聽到周連錦房間裏傳來隐隐啜泣,他透過虛掩房門,看到母親伏在外婆膝上,臉深深埋進去,黑暗中,她肩膀一抖一抖,像只剛出生的幼獸,卸去所有力量。她已過而立,已生子,也已作為母親的角色活在這個家裏,但彼時彼刻,她在自己母親懷裏又成為了一個狷介的女童。她泣聲道,還有那麽長的日子,還有那麽長的日子,我要怎麽辦,小錦要怎麽辦……
出租車司機将任錦歡送到小區入口,現在傍晚五點,許多老人出來散步,他忽然聽到陣熱鬧聲,好像是在聚集什麽,附近停了輛卡車,運着果樹植株,居委會人員戴上袖章,正賣力宣傳市內推進的“城市有機更新”政策,他想起來,小區裏有塊廢棄土地,荒草蔓生無人打理,中秋時群裏發起過志願活動。
任錦歡拉着行李箱往自己住樓走去,又不禁好奇看向人群,在生機勃勃的北方餘晖裏,透過綠葉橫生的枝丫,居然讓他找到了個熟悉身影,是金向棠,他和一位中年大叔剛栽種完一株蘋果樹,袖子挽到臂彎處,額頭沁出濕濕的薄汗,他從旁人手上接過毛巾,随意擦了擦,然後從容不迫地與一群中老年人交談甚歡。
好像一個太陽——任錦歡想到這麽個俗氣的比喻,但找不到更貼切的,因為生活的能量就吸附在對方周圍。而這時,金向棠也将目光看過來,只愣了一秒便快步走到他跟前,熠熠生輝,還是喊他“小錦老師”。
“你回老家了?”金向棠看見他的行李箱,于是問道。
任錦歡點點頭,問他什麽時候搬來的,金向棠說今天剛搬好,還說難怪上午敲你門沒人應。
“你怎麽一來就當熱心市民?”任錦歡笑着看他,他便道:“刷刷鄰裏好感度,洗一下前幾天拉來的仇恨值。”
任錦歡被他逗樂,佯裝評審道:“确實洗掉了一點點,不過你得天天做好事,因為你這人挺招恨的。”
他無奈道:“就因為我沒給你A,你也不用記恨我這麽久吧。”
幾個小孩在院裏扔飛盤,此刻正好朝他倆飛來,金向棠輕松抓住,看着小孩子們跑到一步之遙時,又将飛盤扔到相反方向,那個跑在最前的小男孩五官瞬間垮下來,一邊嚷嚷大叫一邊往回跑。
任錦歡給了他一個自己意會的眼神,道:“你看,你就是這麽招恨,今天志願白做了,功過相抵。”
金向棠卻糾正他:“我從來不做白費力氣的事情。”然後拿出兩瓶牛奶,一瓶給任錦歡,說是居委會發的志願獎勵。牛奶容量不多,但包裝設計得很童趣,是時下在小學生裏流行的一個牌子,任錦歡經常在超市貨架上見到,卻從來沒買過,因為感覺成年人喝這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金向棠倒是無所謂喝起來,任錦歡遂也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比普通牛奶更甜點,其餘無差。
他把牛奶外盒又仔細看了一遍,忽而問金向棠吃晚飯沒,對方說沒有,任錦歡便繼續說,那今天我請你吃,金向棠沒拒絕,十分自然地接手了他的行李箱。
兩人沒走遠,只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家老牌馄饨店,任錦歡中途問他:“和餘副總第一次聚餐那天晚上,你故意提起Scott和他那門課,是在挖坑等我跳嗎?”
“你這麽聰明的人,既能哄得住你老板文延,又能馴得了你師兄楊争,還會怕我挖坑嗎?”金向棠将蔥花撒進碗裏,不答反問。
任錦歡用勺子舀起一塊蝦仁馄饨,肉乎乎的,很肥實,眼裏也染了些愉快:“延哥是我上級,我作為他下屬,自然得履行必要的向上管理。楊師兄是我同窗,現在又是同事,跨部門合作總少不了接觸,正常的人情往來和工作交際,怎麽被你說成又‘哄’又‘馴’?”他做出這解釋,聽上去十分正經,但總感覺藏着幾分委屈,這委屈虛虛晃晃、真假難辨似的,聽在金向棠耳裏,就像在給人唱□□花,靡靡之中能讓你亡國。
金向棠輕聲笑笑,簡單說了句:“你騙不了我。”
晚飯過後,兩人從馄饨店出來,路邊恰好有位婦人在擺花鳥市場地攤,任錦歡走近看了幾眼,等到金向棠跟過來時,他買了一盆棣棠花,送給對方:“你搬到這邊,按理說,應該要送你喬遷之禮。”
金向棠接過盆栽,枝柔條垂,黃色花簇層層疊疊,瞧上去明媚朝氣。賣花婦人說棣棠放家裏特好看,而且好養活,他莞爾道:“那我也應該禮尚往來。”于是撈了兩尾金色錦鯉,放到小魚缸中,送予任錦歡。
任錦歡愣了愣,鄭重其事地将魚缸抱在胸前,錦鯉便在他懷裏游來游去,很是歡快。那婦人許是在網上看了一些關于錦鯉的營銷,跟任錦歡道:“這個許願靈得很,靈得很!”金向棠便在一旁笑。任錦歡瞅了眼對方手中的棣棠花,又瞅了眼這兩條錦鯉,想起“錦上添花”這個妙喻,喜喜慶慶。
他走在前面,将魚缸微微舉過頭頂,此時夕陽光照在玻璃上,在水中形成折射,兩條錦鯉瞧着瞬間大了一倍,仿佛貼着內壁在游,慢吞吞的,惹得人心情很好,而那些金色魚鱗在晃動的清水中發出掣動的光亮,就好像真的有黃金掉落在水底。
任錦歡道:“看上去像金子。”
金向棠也走過來,挨近同他一起往上看,可能是角度問題,他沒看到任錦歡眼中的奇觀,但聞到一陣艾葉、菖蒲、佩蘭等香料味,他問這氣味來源,任錦歡不答,讓他自己猜。
魚缸裏的清水上下颠伏,任錦歡小心護住缸口,迎着太陽往回走,有種驀然的松弛,剛剛金向棠挨近時,他是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那份難以自察的被動警覺像此刻的水面,逐漸減小晃動。周連錦給他的香囊仍然在口袋裏,金色絲織線在布面上繡下祝願,他沒有細看也知是什麽,因為每次去寺廟求的都是同一事,他聽了很多年,像吹不散的風,風裏面有嗚嗚聲,在說:“身體好好,事事可期。身體好好,事事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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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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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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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