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喂，過幾年你有啥打算啊？”

“喂，過幾年你有啥打算啊？”

中午，醫院。

“你媽媽應該是不小心從樓梯那摔下來，那腿打了石膏，住院觀察幾天就沒事了。只是她的乳腺癌還是要注意……”

“等等醫生，你說……你說，乳腺癌？”

“幾個月前你媽媽就來過了，我們也跟她說過的，暫時不包括手術後的可能性，現在手術的話有三成可能。病人沒有告訴你嗎？”

說來可笑，小明聽見最後一句話後竟然想起自己在空落落的屋子裏一個人吃着飯。

他幹巴巴地問道：“請問，這治病得費用是多少？”

醫院的走廊的燈光照着下面，小明頹靡地坐在椅子上，醫院裏的人來來往往，他忍不住伸出雙手捂着腦袋，又放下手，低着頭好一會兒。

他實在沒辦法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在這些寂靜的同學群裏都發了訴求，也拍了張診斷書發在自己ID美男子的平臺裏。

黑紅黑紅，就算是黑也是紅了。

有這種影響力，怎麽的也能求到些錢了吧。

傍晚。

媽媽一睜眼就看見自己打了石膏的腿，正被高高的吊起來。

“醒了？”

小明切好蘋果，用牙簽插進一片果肉裏，放在她的嘴邊道：“吃點東西”

媽媽沒動，只是道：“你知道了？”

“我已經借到錢了”

“你把房子賣了？！”

媽媽語氣激動起來，小明壓住她的肩膀，道：“沒有，我去平臺借了，房子沒賣”

她偏偏不信，非要小明把房産證拿過來給她看，小明只好從家裏把房産證掏出來給她，她這才冷靜了些。

之後小明就留下來照顧媽媽。

只是母子倆實在沒什麽能說的，小明坐下來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什麽。

有次他有些受不了這沉默的氣氛，幹脆起身道：“我出去吃點宵夜”

“小明”

媽媽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媽媽。

只見她面色平靜，看不出內心的情緒，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留長頭發還是塗指甲油，都随便你”

小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縱使內心有千言萬語，卻只是平靜道：“……哦”

他到附近到露天的小店吃馄饨，有兩個小學生路過，他們正在讨論着游戲。

哥哥道：“我一上號就被罵是小學生，真是笑吐了，誰以前不是小學生啊？這不就是罵以前的他們自己嗎？”

妹妹道：“哼，他們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啊？我告訴你啊，我還打贏了一個成年人呢！大人嘛，總是以為自己有多厲害！”

她忽然停了下來，道：“诶，哥哥，我想要吃馄饨”

“我也就一塊錢而已！而且我還要吃那五毛錢的小零食的！”

“啊啊，我好像快點長大啊，這樣就可以吃很多馄饨了”

“你不是有紅包嗎？”

“就那麽點，又不多”

他們說着說着就離開了。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群高年級生，都拿着手機圍着桌子坐了下來。

“好菜啊，小學生？還是人機？”

“喂，過幾年你有啥打算啊？”

“上路上路……能有啥打算，還有兩天就考試了，诶我爸媽發紅包了……哇，這麽多！”

小明吃下最後一顆馄饨，跟老板說結賬就離開了館子，離開時經過了路燈，然後隐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