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王宮逃亡

王宮逃亡

Ash的手掌心有股驚人的熱度，被他挾制在臂彎裏，标記後的身體情不自禁發生反應。

江檀喉結滾動，艱難地克制着聲線。

“你，你是誰？為什麽會在皇宮裏？”

對方溫柔地輕哼一聲，搜查江檀全身。

“我？我當然是來看看，”Ash說，“你們尊貴的攝政王殿下，背地是怎樣一個藏污納垢的禽獸。”

他穿着一件帶蕾絲袖口的制服，式樣很像宮廷執事的服裝。柔軟的蕾絲在江檀臉上剮蹭，讓皮膚越發瘙癢。

“你放了我吧，”江檀乖巧地說，“我只是個侍女。”

Ash諷刺地笑了笑，游走在腰間的手勾開他的裙帶，露出最裏面單薄的蠶絲襦袢。柔滑的布料松松垮垮，敞開一道縫隙，隐約可見平坦的肌膚。

“女人？”

“……”

“你的聲音僞裝得不錯，但還差點功夫。”

“交代吧，”Ash的眼神柔和而充滿壓迫感，“你是什麽人，為了什麽來的。”

江檀淡笑兩聲：“你把這裏當成審訊室了？”

他的目光飄向書桌上，那擺着一臺智腦，綠色指示燈閃爍不停，處于待機狀态，顯然剛被人入侵過。

Ash取出一只U盤：“你不聽我的話，可是一點資料都拿不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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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着那臺廢鐵，我給奧德修斯做了點清掃。現在，重要的資料只在我手上。你聽我的話，說不定我能跟你分享一些東西。”

“是麽？”江檀微微掙紮着，“可是，我向來不喜歡跟別人共享。”

話音剛落，他高高揚起左腿，踢向背後的Alpha。華麗的長裙淩空綻放，像一發飛襲的禮炮，Ash閃身後撤，右臂格開江檀的手掌，成功保住手裏的U盤。

“自讨苦吃。”Ash說。

體能的差距讓他完全忽視對手的實力，兇悍地逼到江檀身側。這一次，江檀不得不步步退讓，兩個人亦步亦趨，裙邊與燕尾服飛揚，打鬥變得好似一場暴風驟雨的舞步。

江檀退到博古架邊，舉起一盞水晶臺燈，想了想又放回原處，改抱起一座蛇鹫蠟像，半抛向空中，飛身一腳猛踢。

“講點道理吧，諾爾人！”江檀喘息着說，“我們兩個無冤無仇，既然都要對付奧德修斯，為什麽不能合作呢？”

“哦，難道不是你先動手的？”Ash制住他的手臂。

江檀無話可說，那不是他的本意……

受到标記的影響，他的理智被本能沖散，自然而然選擇了自衛還擊。

“你……我跟你道歉，”江檀嘆了口氣，試着掙脫他的虎口，“對不起。”

黑暗中，Ash的眼神鎖在他的衣襟上。

“去把燈打開，”他說，“就在你旁邊。”

“……為什麽？”

Ash嘲諷地說：“我現在懷疑，你剛才是不是在撒謊，克隆人？”

“什麽？”江檀後知後覺。

沒來得及反應，一股大力将他掀翻。江檀□□一聲，右膝重重跪在地毯上，下意識起身反抗，卻被一只沉重的膝蓋牢牢壓制住背部。

Ash反剪他的雙臂，現在，江檀就像他手裏的提線木偶。

啪嗒一聲，頭頂的水晶燈綻開光芒。

江檀微微眯眼，身體往左側一歪，撞倒插花瓶。門外響起激烈的腳步聲，蛇鹫騎士們齊聲呵斥：“發生什麽事了！”

Ash的力道有所松懈，江檀抓住空隙，從地上躍起來，啪嗒一聲關上了電燈。

書房再度沉入黑暗。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Ash盯着他的影子，話裏帶着惱火的意味。

“你……”

江檀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拽住Alpha的手腕，踮腳堵住他的嘴。

将近兩三秒的時間裏，彼此的唇瓣輾轉相合。Ash像被刺激到，飛快撂開他，朝後躲閃。

江檀淡然地笑看着他。

“現在，你該知道我不是奧德修斯的人了吧？”

“……”Ash沉默了很久，從上衣口袋取出手帕，“惡心。”

“這是你的代價，”江檀揉了揉手腕，“誰讓你找我的麻煩？”

“……”

蛇鹫騎士的步伐近在咫尺。江檀朝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還不快跑？你不跑，我可要跑了。”

Ash表示濃烈的厭惡：“我沒興致跟你這種人走在一塊。”

江檀輕盈地笑，打開窗戶，跳上窗臺：“那就麻煩你幫我斷後了。”

“……”

江檀的手掌攏在嘴邊：“喂！蛇鹫騎士，你們快過來，他就在書房正門邊上！”

Ash扯開領帶，活動着手腕，對他明晃晃的出賣行為充耳不聞。

“智腦裏的重要記錄全被這個家夥拷貝了！”

江檀歡暢地大笑，翻下窗臺消失不見。蛇鹫騎士們破門而入，圍住一動不動的Ash。

Ash：“下次別讓我抓到你。”

江檀跑出宮殿，繞開到處找人的王宮守衛，在高牆一樣的花園迷宮裏鑽來鑽去，被尖細的高跟鞋崴了好幾下，幹脆把鞋子提在手裏，光腳走在王宮廣場上。

一輛滿載着游客的觀景車緩緩停下，導游小姐用甜美的嗓音講解：“現在看到的就是白露宮，這是傳奇的攝政王為他的異國母親修建的，已經成為行政中心和德蘭伊市最具标志性的建築……”

“您可以看見，人行道兩側栽滿了許多梧桐樹，有不少價值昂貴的名車，都是上流人士的座駕，運氣好的話，甚至能撞上個貴族……喔快看，那不就是蘭斯伯爵夫人的車！”

游客對着一輛漆黑的加長豪車贊嘆不絕。

豪車司機優雅地走下前座：“伯爵夫人，我們到……”

“別動。”江檀用槍指着他的腦袋，“手舉起來。”

司機舉起雙手，呆怔地看着王宮方向。一群騎士正亂糟糟地追過來。

“別聽他的！別讓他跑了！”

江檀踹開司機，閃身進了豪車。他猛打方向盤，流線型的車身像魚雷一樣旋轉，發動機發出激烈的嘶鳴，沖向寬闊的大道。

“你是哪來的！”後座上的伯爵夫人驚恐尖叫，“天哪！”

表盤上的指針飚到極限，她大概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輛車裏趨近光速。

江檀在女人的尖叫聲裏操作方向盤，飛速行駛的同時密切關注車載雷達，幾輛警車正像狼群一樣咬在身後。

這麽快就布下羅網了。

一輛黑色警車從前方橫插過來，江檀一個甩尾，輪胎發出尖鳴，漂移閃開堵截。

“天哪！你放過我吧！”伯爵夫人捂着心口，跌倒座位底下。

“裏面的人聽着，你已經被包圍了！”車載無線電傳來警告。

江檀盯着屏幕左側的警車，無線電就是從那兒發來的。準确地說，不是警車，而是一輛警用摩托。

“你在德蘭伊市中心橫行枉法，這是不可饒恕的罪惡！及時醒悟，我們會給你提供法律援助……喂！你瘋了嗎！”

怒吼的豪車拐向警用摩托，擋住他的行進路線。如果不是警員反應迅速，現場一定十分炸裂。

江檀打開車門，微微喘氣，後面伯爵夫人的尖叫總算告一段落。

警員吃驚地拉下墨鏡：“怎麽又是你？”

江檀脫下繁複的裙子，松薄的絲綢衣袖在風裏狂舞。

“薩拉查警官，幾天不見，改行做交警了。”

薩拉查立馬從臉紅變成臉黑。

“提我幹什麽？說你呢？你專門在德蘭伊做法外狂徒是吧？老實跟我走一趟吧。”

“不，”江檀搖搖頭，“我還有件事沒做完。”

薩拉查傻眼。

“我真不懂你們這些違法亂紀的人，真的。老實過點小日子不好嗎……喂！你幹什麽！你這是襲警！”

江檀挾制住他的脖子，微微一笑：“為了不讓女士跟我受罪。對不住，警官。”

警用機車嘶吼起來，像一頭狂怒的戰馬。薩拉查在風裏微微發抖，一邊握着車把，一邊提防着背後持刀的江檀。

“我沒招惹你吧。”

“放心。”

“……”

“還有，記得下次多點防備，正義的警官。”

摩托車朝着海邊高速轉彎，對講機裏傳來嘶啞的無線電訊號。

“薩拉查！你怎麽回事！你怎麽跟罪犯在一塊！該死的，你他媽不會是投敵了吧……”

江檀：“我好像給你惹麻煩了。”

“你還有點良知。”

“我早就知道你這個混蛋不靠譜……媽的，上次在皇宮大酒店的事情還沒跟你算賬，你給我等着革職吧！”

江檀想起那個矮胖的中年警長。

“聽起來，好像跟我的關系又不太大。”

正常的警察，怎麽會在雷達上看到同事和罪犯定位在一塊就懷疑他叛變。

“……”薩拉查無可奈何，“雖然不中聽，但是你說對了。”

他在揭發地下鬥獸場後成了市民眼中的英雄，然而在德蘭伊，英雄得不到應有的待遇。迫于輿論，警長沒法辭退他，卻有的是方法打壓他。

“哦。這就是你從刑警變成交警的原因？”

“警察的職業同樣偉大。”

江檀笑了笑，收起手裏的刀子。

薩拉查想了幾秒：“你知道的，我在他腦門上用槍托砸了一下。他本來就是個頑固的老家夥，現在就更……”

說話的過程中，他沒意識到把車開到了濱海高速上，再遠一點就要出德蘭伊市了。

江檀：“你還是砸得太輕。”

“唉。”

“就在這停下吧。”

摩托車緩緩停在路邊，薩拉查尴尬地撓了撓頭發，指向不遠處一片建築。

“那有很多廢棄工廠。我覺得，你最好躲一躲，現在邊境部門也在通緝你。你到底幹了什麽？”

江檀：“說來話長。”

薩拉查無所謂地聳肩：“那好吧，祝你好運，我得走……”

江檀猛然拽了他一把，兩人飛快蹲下，躲在摩托車後。幾枚射來的子彈砰砰打在金屬外殼上。

薩拉查遲疑了兩秒，試圖探頭查看。江檀再度拽緊他，一片彈雨幾乎是貼着頭發絲掃射過去。

“……謝、謝謝。”

江檀掏出手.槍扔給他：“去工廠，機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