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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轉頸1、2、3^……10”
“松下巴1、2、3^……10”
……
這是他們學校大一大二是固定的早功練習,但他們班到現在一直保持着這個習慣,誰在校誰沒事就來這練練。尤其是等會有彩排表演什麽的,全當熱身。
這個習慣,即使不在學校,在片場大家也都保持着。可以讓身體的各個細胞和大腦“活”起來,直接進入最活躍狀态。
“打半哈欠1、2……”
唐意飒一個沒收住,直接打了長長一個,打完整個人都淚眼婆娑的。
“飒飒你怎麽了?昨晚沒休息好麽?”任琬凝看到後問,平時唐意飒在這個環節中最收放自如,她還問過她有沒有什麽秘訣,怎麽能打到一半就收住的。
她當時說什麽,我又不困當然想收就收了。
打了個哈欠後,唐意飒清醒了點,聽到這句話後更是醒了大半。
她哪裏是沒休息好,她壓根就沒能睡幾個小時。要不是早就習慣定兩個鬧鈴,武峰老師到了她都不一定到。
唐意飒眸色微閃,有點想逃避這個話題。
任琬凝見她沒說話,便自顧自的理解成她是排練累的,“最近大家确實都好辛苦,飒飒你也要注意休息。”
唐意飒表面風平浪靜“嗯嗯啊啊”的佯裝困倦的應着。
可內心早就山崩海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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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辛苦算什麽,她體力沒那麽差。可是!礙不住有人再拉着她進行慘無人道的三個多小時的有氧運動啊!
鐵打的人都會碎吧。
尤其是在看到任琬凝那雙純潔擔心的目光時。
她的羞恥心和對唐景深的怨恨一下子達到了頂峰。
啊啊啊啊!都是你害的!不是人!不是人!!!
然而她沒想到任琬凝的下一句話,讓她的羞恥心突破了極限繼續往上沖,沖的她直接碎掉了。
“欸飒飒,你今天怎麽沒戴那條手鏈啊?”
唐意飒強壓的平靜眸子終于“啪”的一聲碎掉。
姐,求你了,別說了姐。
給她條活路吧,她不想羞愧而死在這裏,并且連累學校和之後的學弟學妹們——某高校生因早功猝死,從而取消早功。
早功很好,早功真的很有用,早功沒有錯。
錯的只有禁欲二十來天而變成泰迪精轉世的狗男人!
其實,她在這種事情上是很享受的,并且兩個人很合拍。而且她昨天也确實很想,只有在第一次結束後,她迷迷糊糊的回過味來,他竟然還是把這一次的原因,推到了她的頭上。
讓她有點不爽。
她本想着,等那股酥酥麻麻的電流感消失後,她在和他理論。畢竟她現在這個樣子,恐怕說氣話來都軟軟的啞的不像話,理論的毫無說服力,反而給狗男人白送回擊的有力證據。
她才不會那麽蠢。
她趴在唐景深的懷裏緩了幾分鐘,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戰鬥後,這樣躺着也不夠有氣勢,正想起身,卻忘記男人的戰鬥力也已經恢複。
——只不過她只想唇槍舌戰,而他是肉搏:)
人已經被扣住手腕的拉過再次被翻過去,空氣中暧昧甜膩的氣息還未散去便又變得更加濃厚。
翻來覆去翻去翻來,狗男人像是新仇舊怨要在這一并算了。
她最後一局牌都贏了贏了!他有什麽賬可算!
唐意飒氣的直踢他,可身體已經遵從心意和本能的軟的不像話,這一腳更像是在調情。
而唐景深似乎也是這樣意會的,手抓住她細白瓷滑的腳踝,眸色微深。
指腹輕輕摩挲着,有些粗粝,而後重重一扣,又在凸起的光滑圓潤的腳踝骨上不輕不重的一彈。
“铛——”的一聲。
在只有輕輕淺淺的呼吸交錯的安靜空間裏,格外的明顯。
唐意飒的呼吸一滞,心都跟着重重一跳,緊繃的肩膀也跟着不受控制的一抖。
她輕喘着,覺得一定要離開這裏,這樣的情緒驟起皺落她會死在這裏的。
嗚嗚嗚她看出來了,他今天就是想弄死她。
正想着,男人不知為何忽然起身。唐意飒怎麽會不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手腳并用的爬到了床邊,就差一下就能撐起身跑出去,還帶着幾分迷離的眸子都亮了起來。
下一秒,卻又被人抓住腳踝,唐意飒全身一震,細白的手在空中無力的抓着,一點點的給拽了回去。
他一邊親一邊單手解開她碗上的細鏈,唐意飒被吻的迷迷糊糊的,直到腳踝落上一絲絲的涼意——剛剛被唐景深敲了那麽一下,這裏還格外的敏感,這才微微回過神來。
她下意識起身去看,随着她的動作,“丁丁铛铛”清脆連綿的聲音緊跟着響起,在這安靜的卧室裏顯得格外的暧昧。
響得她頭皮都跟着發麻。
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了個小鈴铛,就挂在張牙舞爪的小豹子嘴前,嚣張的小豹子立刻變成了一只只會玩球的軟綿綿的小奶貓。
唐意飒內心受到巨大的震撼,下一秒便又被人親着按了下去,可小奶貓仍時不時的晃到眼前,耳邊充斥着時起時伏時急時緩連綿不斷的叮鈴聲。
在每次丁丁铛铛密集的連成線讓唐意飒擔心快要斷掉時,她都能聽到男人用啞沉到不像話的嗓音,帶着沉淪沒頂的粗沉氣息叫她的名字。
“飒飒。”
她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只見他黑的快要濕了的眸子看着她,像是要将她吞沒。
“飒飒?”任琬凝又叫了一聲。
“——!”
唐意飒猛然回過神來,臉瞬間紅透。
“想什麽呢?”任琬凝疑惑的看着她,卻又在看到她本雪白的臉紅到不像話後,擔心的問,“你沒事吧?臉紅成這樣,是不是發燒了?”
可是有一下子就燒成這樣的麽?上一秒好像還沒事,但确實人看上去怪沒精神的。
任琬凝擔憂的伸起手,想要摸一摸她額頭的溫度。
“我沒事。”唐意飒眸光微閃不用摸,她都知道是滾燙的,免得任琬凝等一下大驚小怪的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圍觀,讓她羞恥的無處遁形,她不着痕跡的躲開了她的手。
而後壓下重重的、快要跳出來的心髒佯裝淡定的問:“怎麽了?”
“沒怎麽啊,”任琬凝看着她越發的奇怪,“就是武老師到了在群裏說讓咱們去排練室。”
“哦……”唐意飒又拿出手機來看了看群,只要自己足夠忙碌就不會尴尬。
兩個人挽着玩排練室走去。
唐意飒的情緒好不容易平複下來,長長的吐出口濁氣,誰知下一秒就聽任琬凝很認同的說:“不過你那麽喜歡那條手鏈,确實應該收起來,免得丢了難過。”
不是,姐,怎麽又把話題轉回去了啊啊啊!
不過她不知道,自己內心排山倒海了半天,其實在任琬凝這也不過就過去了一兩秒,只是個小插曲而已。
任琬凝問完,還十分無辜,她長着一雙沒有攻擊性的杏眼,此時就還挺萌萌噠看着她。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一秒後。
唐意飒終于炸毛般道:“誰、誰喜歡了!丢了丢了!已經丢垃圾桶了!”
和他的那些子孫後代,一起丢進垃圾桶!她再也不喜歡了!
從她的小豹子變成只會搖鈴铛的小貓那一刻,就不喜歡了!
唐意飒說完,頂着一張才消下去的紅臉,“蹬蹬蹬”的往前走。
明明昨天還喜歡到不行,因為找不到而着急呢,怎麽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又不喜歡了?任琬凝一愣,才發現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
她在後面追着,“欸,飒飒,你等等我啊——”
不等不等,誰知道你下一句又要蹦出什麽讓她想原地去世的話來。
走到彩排室,吹了一路走廊裏的風,唐意飒臉上的溫度才算徹底退了下去。
她輕吐了口濁氣,打算玩玩手機換一下思緒,免得等會戲都演不了。
一垂眸,一條消息便彈了出來,她本來想劃掉,卻不想直接點了進去。
唐景深雷打不動發來的行程安排便躍然于屏幕上。
8:00-9:30 批改文件
9:30-9;55 浏覽會議內容
10:00-12:00 開會
12:30-13:00 吃飯
後面還有和什麽xx公司開會,參加行業論壇以及之後的飯局的。
唐意飒匆匆浏覽了下便退了出來,天天泰迪精轉世還這麽大精力,三點多還沒睡,八點改文件你改的明白麽?你腦子裏的那些黃色廢料消退了麽?你不用睡覺麽?
不是人實錘了。
“飒飒,飒飒……”任琬凝邊在耳邊叫她,還用胳膊怼了怼她。
“幹嘛?”唐意飒擡起頭時,眼底那點小吐槽都還沒散下去,同時語氣防備的問。
她現在這是怕了這位姐了。
任琬凝目光沖着前面睇了睇,“武老師叫你半天了。”
她再次确定,唐意飒可能真的病了。
“?”
唐意飒有些錯愕的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出差歸來的武峰已經站在排練室前,正看着她,而排練室也早就安靜了下來。
她竟然沒發現?
她竟然因為在吐槽唐景深投入到,連這些都沒發現?
她最近的注意力和生活,是不是也太被唐景深占據了?
唐意飒擰了下眉,有點不爽,可又莫名得有些說不清的茫然和不安。
但她現在沒時間去思考和處理這樣奇怪又複雜的情緒,暫時壓下後,才看向武峰問:“老師,你叫我?”
“還在背詞呢?這麽認真,”武峰也沒在意,更沒看到唐意飒有些不自在微眨的眸,“大家都準備一下,咱們正式的過一遍。”
-
唐景深靠在黑色天鵝絨椅背上,聽着冗雜又催人欲睡的高談闊論,這樣的座談他當然不必參加,但拉線的是位正在合作的商業夥伴,多少給了幾分面子。
不知怎麽就想起昨晚唐意飒在他身下柔軟低吟的樣子,比這天鵝絨還軟,眼尾紅紅又純又欲到不行。
鬧得是真的有些狠了。
最後明明人都昏睡了過去,手穿過她的腿彎抱她去洗澡時,人都無意識的輕抖了下。像是生怕他還會對她做什麽一樣。
直到他在她耳邊低聲說着他什麽都不做,她才又睡了過去。
今早她差點遲到,下床時腿都打了個軟。他難得自省檢讨,是否昨晚真的有些過分。還沒檢讨出個一二三來,才剛起了個頭,殘血的小豹子也是小豹子,再不是昨晚乖軟軟的小貓咪,拿起枕頭來就對着他一陣掄起來打。
但殘血就是殘血,打在他身上沒什麽力道,雖然全盛時期的她打在他身上也就那樣,現在更是像撓癢癢似的,反倒是一個沒站穩把自己差點給絆倒,他伸手穿過她的兩只胳膊将人摟住,才沒讓她一清早給自己請個安。
他故意逗她,“倒也不用行這麽大的禮。”
氣的她人都有點發抖,指着他半天沒說出話來,直到出門都沒再理他。
倒是将門摔的頂天響。
馮廣也悄悄偷懶的在一旁打着盹,隔幾分鐘擡頭看一眼自己老板有沒有什麽指示。之前幾次都是閉着眼小憩的,這次還以為自己看錯,竟然看到老板唇角帶着幾分笑意。
他瞬間清醒趕緊聽此時發言的這位在說些什麽,好記在小本本上擴充知識點,正在大腦中速記着,便見自己老板起了身。
他剛想詢問出了什麽事,只聽唐景深頭也不回的淡聲說:“之後的晚宴你替我參加。”
-
完整的走完一遍用去了三個小時,是他們畢業大戲的全部內容,還是第一次在指導老師面前正式表演。
之前他們都是相互幫忙看,行不行的心裏也沒有底。此時不禁有點緊張,都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武老師的神情。
但要是這點觀察能力、對情緒感知能力都沒有,也就不可能做了這麽多年文武雙開花的專業演員。
武峰看後笑笑,“現在面對我一個觀衆就緊張,以後面對億萬觀衆的審判,你們怎麽辦?”
武峰明明武戲這麽多年,一個眼神便能淩厲如刀鋒,可對着他們說起話來,大多都是慈祥的。
他這樣一開口,大家反而放松了些,衡言仗着膽子說:“那您不是更專業麽,面對行業大佬咱們控制不住啊。”
武峰皺了下眉,語氣帶着幾分鄭重,“觀衆的反應才是我們這個行業的方向标,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要對觀衆有敬畏心,不是對我、對導演、多栖帝後們。”
大家垂眸禁聲,受教般的低聲說“是”、“知道了”。
氣氛有些緊繃。
武峰掃了眼面前這群一個個跟個小鹌鹑的人,也不再說重話,“行了,整體節奏大方向還行,細節上面沒眼看,接着打磨吧,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還來得及。”
有了他這句話,大家緊繃的心終微松。
但還是都沒太敢擡頭,就怕一個不小心對視,成為了重點批評對象。心裏可以說是相當的煎熬。
沒想到,他竟然将目光看向了唐意飒。
大家具是一愣。
唐意飒可是這幾年來,他們之中任何測試小考次次高分神一樣的存在啊,她都批了他們剛剛演的得多爛啊!!!
完了嗚嗚嗚武老師剛剛那句就是在安慰他們的,批評唐意飒是因為對她還抱有期待。
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這是差生思想在作祟,他們被看是要被批的,但學霸被看當然是單拎出來表揚,用來鞭策他們。
大家提着的提着的那股氣徹底松了下來,随便揚,他們當然知道唐意飒同學有多優秀。
唐意飒也有些拿不準,等着他開口。
沒想到他問的第一句話竟是,“談過戀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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