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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很輕的“嗡嗡”聲在浴室裏面響起, 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靠在床頭,仍在處理跨國郵件的唐景深擡眸看了眼iPad上的時間,兩小時十八分鐘。

她進浴室兩小時十八分鐘後,終于開始吹起了頭發。

或許他想錯了, 飒飒不是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而是一只美人魚, 要每天定時泡在水中,不然就會露出長長的尾巴。

他輕嗤了下,不禁又想到回來時,她像一只快樂小鳥一般颠颠的就要扶着同學回宿舍,像是生怕晚了一步。離開他的步伐毫不猶豫, 腳步似乎都是輕快的。

還有她站在寒風中, 戀戀不舍的就快爾康手一樣看着離去的車。

他怎麽知道她何時這樣關愛同學,像是一分鐘都不舍得離開。

她初中和高中時, 可并沒有這樣。或許是福利院久了的緣故, 她對誰都算不上親厚。哪怕是對一直在他家照顧的趙姨,一個十分溫柔善良的中年的女性,她當時的監護人,都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多了幾分親近。

對同學, 便更不用說了。她也不會和他們打架,也只懶得搭理他們罷了。趙姨是個很細心的人, 那時她剛到北城, 怕她一個小姑娘不習慣, 人也不怎麽活分, 總是淡淡地,便主動讓她多交朋友邀請同學到家裏玩。

但她每次都是點點頭, 挺乖的說好。卻從未見實施過,也從未帶朋友回到家裏過。

趙姨每天都擔憂的不行,私下裏還找他說過幾次。擔心她适應不了北城的生活,是不是被同學孤立了啊雲雲。

也不知道從趙姨從哪裏看到的,說現在的小孩有的壞着呢,就喜歡孤立外來人。

唐景深倒是從不擔心她會被欺負,撿到她那天,她就一個小姑娘,都敢跟三四個半大的小子動手,眼神狠得跟着小豹子似的。

便也只不鹹不淡的随口敷衍的安慰了趙姨幾句。

後來,唐景深算是看透,她哪裏是被孤立,她是壓根就不想跟那些小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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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經歷确實讓她比同齡的小孩成熟太多獨立太多,也更獨。

哪兒會像此時這般舍不得。

唐景深的目光不由得深了幾分,她究竟是舍不得同學,還是舍不得其中的某一個,羅密歐還是別的誰?

恰好這時,美人魚終于舍得離開她的深海浮上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上岸還沒有學會怎麽走路,每一步都走的相當的慢,像真是每一步都走在刀刃上。

和幾個小時前,頭也不回腳步飛快的地離開他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景深再次看了眼iPad上的時間,嗯,又過去了四十分鐘。

他擡眸,沒有說話,一動未動的,等着人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唐意飒出來時,見到人仍舊懶散的靠在床頭上時便後悔了,甚至想直接轉身再回去。

她故意在裏面磨了好長的時間,出來前,還将耳朵貼在門縫上,沒有聽到一點動靜,這才走出來的,她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睡。

但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她見到人已經漫不經心的擡起眸,漆黑的眸子,在只開着兩盞床頭燈的暈暗卧室裏,幽深的像是等待獵物上鈎的猛獸。

看的她心尖都有些發顫,腳步也越走越慢。

可他仍是沒有動,甚至連眼神都未動一下,就那樣不輕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可唐意飒卻覺得連呼吸都緊了,到最後她緊張地甚至忘記了呼吸。

直到她艱難的,走到他面前,正要繞過他,到床的另一邊時。那個穿着炫黑色緞面睡衣,自從她出來便一動未動的男人,終于有了動作。

他準确無誤的攥住了她的胳膊,指腹微微有些粗粝幹燥,微熱。冬天時,他的溫度向來比她高一點,可明明只是正常的溫度,卻燙的她垂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指,不由的彎曲了下。

而後被輕輕一拽,她便跌坐在男人的腿上,被禁锢在他比之手指還要溫熱的懷抱裏,沒有意外的吻也同時落下。帶着檸檬薄荷的味道,柔柔軟軟的。她每次刷牙時,都覺得有些辣,沒想到尾調細細的嘗竟然是帶着回甜的。

唐意飒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體比想象中的,還要想他。

唐景深松開她的手,順着她的側頸摩挲向後,抵住了她的頭。他的指尖像是帶着火,所到之處處處被點燃,唐意飒忽然感覺口很幹。

下一秒,他抵着她頭的手微微用力,貼向他自己,而後加深了這個吻。

唐意飒下意識地汲取着對方的水分,可似乎自己的水分也同時被汲取着,她無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只專注着這唯一的一點點水源,胳膊攀在他的肩上,努力的汲取着。

就在她覺得,或許她要成為第一只□□死在岸上的美人魚時,胸口微微的涼意讓她有些清醒過來。

她睜開眼,看着那充滿魔力的手指開始輕勾着她的肩帶,她終于回過神來,裹緊睡袍的同時将他的手按住。

唐景深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加了水色,更像是濃墨。

看到唐意飒心尖發顫,只看了一眼便垂眸閃躲開,“我、我困了。”

她說這話時,嗓音還帶着微啞的糯,眼底的潋滟桃花色都還未散下去。

唐景深的眸色更深了,唐意飒甚至都能感受到被抵着的滾燙,她瞬時間頭皮都變得發麻。

她覺得,以她現在的狀态,如此親密的身體接觸,大概率是會加深那本不應該存在的感情的。為了捍衛他們之間純粹的感情,她絕對不允許再繼續下去。

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她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和他做這種事,只是享受身體的快樂。

唐景深仍舊凝視着她,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她眼底不同的風采,濃烈的情感。比她在舞臺上時的,還要奪目。

而這樣的神情,是因為自己。

可令人美到驚心動魄的桃花色下面,是淡淡地青黑,和桃花色都掩蓋不住的疲倦。

他終究只是緊掐住她的肩,将人再次扯向自己,而後重重的吻了吻,等到唐意飒感覺到缺氧時,他才微微松開她,又懲罰般的咬了下她的唇,才将人推到一邊,起身離開。

像是遲一步,便會控制不住,将人吞入口腹中。

唐意飒聽着浴室響起的水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這才松了口氣。

他剛剛力氣大的,像是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來克制。

怕他後悔,唐意飒快速的躺進被子裏。

舒服的她不由得喟嘆了聲。

嗚嗚嗚柔軟的大床,我好想你啊。

或許是因為終于從硬邦邦的宿舍床換成了闊別已久,自己連搬家都舍不得要搬過來的舒服大床,等唐景深二十分鐘出來後,她已經沒什麽知覺。

只半睡半醒間,聽到他隐隐低聲說,明天要出差。

好耶!

如果不是太困,高興的她差點就醒了,但終究抵不過濃濃睡意,下一秒便深睡了過去。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他明天就要出差,精神太過放松,連意志都變得松懈。

或許是因為又躺在着久違的柔軟大床上睡得太過舒服,空氣間又充滿了他的味道。

唐意飒做了一個十分光怪陸離又消耗體力的夢。

夢裏,她穿着一身綠色露背吊帶裙,很像《贖罪》裏的那一套。頭發被挽起,兩邊還勾出看上去随意卻每一根都很精心安排的碎發。

她穿着黑色精致滿鑽的高跟鞋,一步步的走向領獎臺。看着對面有着漂亮金發的安吉麗娜手捧小金人的交到她的手上。

燈光是那樣的璀璨,下面響起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恭喜聲。

她感謝完,拿着小金人走下臺。

甚至都還未回到原位,換面直接切到了後臺化妝間。

化妝間空無一人,只有各個化妝桌前躺着雜七雜八還未來得及整理的化妝品。唐景深摟住她的腰,将她抵在門上,小金人擋在他們中間。

她還未忘記自己此時的喜悅,她仰着下巴,又将小金人拿的更往上一點,讓他可以看的更清,趾高氣揚又帶着幾分驕傲的問:“禮物呢?”

“嗯?”唐景深似乎有些走神,手仍舊在她腰間摩挲着。

她一下就生氣了,該不會是,他以為她肯定拿不到獎,所以根本就沒準備禮物吧?

眼見着她要發火,唐景深也終于回過了神來。

“禮物?”他的目光從她身上微微移開,擡眸,挑眉問向她,“想要麽?”

唐意飒揚了揚下巴,特別女王的輕睨着他,無聲的說:還用問麽?

唐景深唇角勾起了一抹很淡、轉瞬即逝的弧度,“那就來我辦公室自己拿。”

唐意飒當時想的就是,我倒是要看看什麽禮物,還值得本女王親自拿的。

畫面陡轉到唐景深的辦公室。

她甚至還有些疑惑,唐景深的辦公室不是在北城麽,也不在洛杉矶啊,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還是這是他洛杉矶的新辦公室?

可是,這和他北城的辦公室裝潢布置一模一樣啊,就連面前那張泛着較好光澤的黑木大實桌上面,都有一道她當時被趙姨壓過來寫作業時,因為打瞌睡筆尖不小心劃上去的一小道劃痕都還在。

還沒等她想明白,她忽然被人掐着腰,直接抱着坐了上去。

她的這條裙子,為了絕佳的垂墜性,所以布料很薄。冰涼涼的木質觸感讓她下意識想要站起來,但唐景深的手還掐在她的腰上,不讓她動。

“不是想要禮物麽?”他垂着眸看着她,聲音微啞道。

這句話成功吸引了唐意飒的注意力,讓她暫時忽略此時坐的不怎麽舒服。她擡眸,帶着幾分好奇和期待的看着他。

下一秒,溫熱的吻便落下,人便被徹底按倒在那張冰涼的、大到當年能容下他在一邊處理文件,她在另一邊寫作業的大辦公桌上。

嗯嗯嗯???

不是,等等,不是來拿禮物麽?

這忽如其來的車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垂落在腳踝的裙子便被他往上掀開,而後便開始上演了各種十八禁。

她手抓着那張當年她做作業的桌子,此時她變成了被做的那個,筆道旁又被她多抓出了急道劃痕。

更長、更粗、也更扭曲。

唐意飒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晰,只有頭頂那張方方正正看上去帶着幾分莊重嚴肅的燈晃來晃去的,她的眼底都被逼出了幾分濕意。她忍不住微微擡眸,看着那張即使這種死亡角度也仍舊棱角分明的臉,但此時那股狠厲散漫的野勁兒被恣意放縱取代着,她看着不由得有些失了神。

情緒湧動時,他按在她腰上的手掐的更緊,擡起一雙漆黑的被欲念沾滿,像是被雨水浸過一般的眸子問她,“喜歡麽?”

那雙眸子看的唐意飒心都跟着有些發顫,剛想誠實的開口,下一秒,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她下意識看了過去,視線越過唐景深的肩便看到門口站着一群她的同學們,正看着他們。

那一個個原本清澈又純粹的眼神變成了震驚、慌亂、不可置信。

唐意飒急忙要将男人踹開,可男人卻恍若未覺,仍一遍遍的問着她。

她咬着唇不肯開口,可他深深淺淺起起伏伏的磨着她,在生理和精神的雙重折磨下,唐意飒最後終于崩潰,邊哭邊吼,聲音都是帶顫的說出了內心深處最誠實的感受,“喜歡……喜歡!”

唐意飒“唰”的一下睜開眼睛,手捂着小心髒直接被吓醒。

她呼吸都還帶着幾分的急促,吞咽了下喉嚨,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的位置——空空的。

這才意識到,剛剛只是一場夢。

可在想到夢的內容,她再次閉上了眼睛,不願面對。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唐意飒內心咆哮的直接可以化身成一只尖叫雞,她裹着被子扭曲的打着滾發瘋。

你是瘋了麽?

你是瘋了麽!!!

你不是要堅定地維護你們之間純粹不容愛情玷污的感情麽!你就是這麽堅定?!這麽維護的?!!

而且,那都是什麽畫面啊?辦公室play……群觀……

天吶!

天吶!!!

唐意飒的世界觀都快要崩塌了,她從沒想過自己的內心世界,竟然……會玩的這麽野。

難道是這樣的禁欲克制終于把她的內心給逼的陰暗扭曲了麽?

她已經徹底無法直視自己。

啊啊啊啊啊——

正無聲咆哮着,一道低沉清越的聲音從耳邊響起,“你在幹什麽?”

唐意飒整個人如石化般,保持着上一秒極其扭曲的定點姿勢,慢慢地轉過頭去,

只見唐景深穿着一身十分筆挺的西裝,雖然習慣性的未系領帶,卻也是整齊熨帖的,俨然衣服整裝待發要出門的模樣。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不似夢境中的那個角度,這樣乍一看,還帶着幾分禁欲。

唐意飒越發的崩潰,忽然看到和自己十八禁辦公室play男主角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這樣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打扮,她的羞恥感瞬間爆棚。

此時她腦子裏想的第一件事竟是——還好,還好,還好夢裏沒有夢到用他總也不系的領帶系在自己的什麽地方,不然她現在真的會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唐意飒用着自己的全部意志力來維持着鎮定,讓自己看上去正常,急中生智道:“我、我在做清晨瑜伽。”

說着,她還把自己扭曲的姿勢調整了一下,擺了個像是瑜伽的姿勢。但原諒她對這些并沒有什麽了解,雖然也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但她此刻再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注意。

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維持讓自己不當着唐景深的面直接崩潰發瘋上了。

唐景深也并沒有提醒她此時正在同手同腳,只輕挑了下眉,有些意味深長道:“那你體力還挺好。”

“……”

唐意飒只當他是在微微嘲諷她,畢竟她從來沒有早上運動的習慣,就算運動也不會選擇做瑜伽這種相對溫和更注重塑形方面的運動,她更喜歡充滿力量、那種一拳可以撂倒一個細狗那樣有安全感的運動。

但她此時也并沒有精力和他計較,只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沖他微笑了下,“還行。”

唐景深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又說:“那我走了。”

啊啊啊啊快走快走,趕緊走啊。

快點讓她一個人靜靜。

男人站在門口卻未動,仍在看着她。

幹什麽?

難道你還想要一個送別吻麽?

你想都別想!

唐意飒還真有點怕他現在過來吻她,她身體因為夢境而殘存的反應還未徹底消失,她怕這一個吻下來,她會徹底崩潰掉。

但她面上不變,非常友好甚至還帶着個标準的微笑弧度,“好的,一路順風。”

唐景深目光有些深的又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最終卻只看到她快要笑僵而維持不住的弧度。

“好的。”他點點頭,眼底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那你繼續你的瑜伽。”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邊走邊戴上那只百達翡麗手表。

唐意飒并不知道在他笑什麽,或許是自己的瑜伽姿勢,或許是別的,随便什麽吧,反正她現在什麽都不在意。

她豎着耳朵,在聽到一聲極輕的關門聲後,她徹底堅持不住,用被子蒙住腦袋,發出了一聲極其崩潰的尖叫聲——

“啊——!”

那聲音大到幾乎要把房頂掀翻,如果不是這棟房子隔音足夠好,正在上車的唐景深都會聽到,甚至會再次折返,看看她出了什麽事,能發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

-

唐意飒足足在被子裏悶了二十分鐘,在被子裏最後一絲空氣也被消耗殆盡後,她終于掀開被子,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面無表情的坐了起來。

沒關系的,她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有這種生理需求很正常。而且那麽久沒有吃過肉了,夢到和自己經常吃肉的對象吃肉怎麽了?

這簡直在正常不過了。

至于那些paly,那,有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小癖好——

唐意飒閉了閉眼睛,好不容易修補好的情緒差點又崩潰起來。

她起身,決定去沖個澡冷靜一下。

冬天的時候,她喜歡微燙的水溫,可以驅走在外面的一天寒氣。但是今天,她特意将水溫調的低了幾分。微涼的水沖在身上,果然讓她清醒了不少,連身體的那股躁動都散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個夢真實的,簡直可怕,就連結束後身上那股慵慵懶懶的勁兒都還在。

她伸了伸懶腰,像是一只才餍足後在大草原曬着太陽的小豹子舒展着腰肢。

垂眸時,卻忽然看到胸口上那一朵朵像是在雪中綻放的妖豔的玫瑰花,層層疊疊的,她眼睛都不由得睜大。

有那麽幾秒的愣住。

然後像是有一道靈光從腦袋裏閃過,唐意飒忽然有一個不敢置信的猜測,她快速沖幹淨自己身上的泡泡,披着件浴袍便急匆匆的沖回了卧室。

深空灰的垃圾桶內,躺着一只看上去空癟癟似乎并沒有太多垃圾,卻仍被人貼心收緊口的黑色垃圾袋。

唐意飒手都有些發抖的,揪着袋子的那兩只耳朵,又将口給扯開。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裏面果然躺着一個被填滿的白色氣球。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難怪她會做那麽離譜的夢啊啊啊!

唐景深是變态麽?自己睡得那麽沉他都下得去手,一動不動的和奸|屍有什麽區別啊?

等等,她怎麽可以咒罵自己是屍體呢?呸呸呸。

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不是有什麽潛在的犯罪潛質啊?

萬一他這一次找到了樂趣,會不會真就從此沉浸上頭。而後越演越烈,她不會哪天徹底小命不保,成為他變态X癖的犧牲品吧?

打掃的阿姨見卧室的門開着,走近便見人正蹲在垃圾桶旁十分認真似乎想要收拾,忙說着,“唐小姐,我來吧。”

這道聲音,成功的阻止了她在幻想自己已經是一個冰冷的屍體,躺在床上、辦公室的桌子上或者別的地方這一路線越走越遠。她快速的再次将兩個小耳朵合上,甚至不放心,在阿姨走到身邊的那一刻,還系上了兩個緊緊的扣子。

謝天謝地,還好她速度夠快。如果讓阿姨看到裏面的東西,她會羞恥死的。

她松了口氣,站起身。

阿姨看着臉有些微微發紅的人,還細心的問着,“唐小姐,是房間溫度調太高了麽?我看你臉有些發紅。”

“……”

唐意飒離開的腳步一頓,臉上的溫度慢慢地上升,她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以及随機應變的能力,在今早這短短一個小時內,有了質一樣的飛升。

此時她甚至只在臉微微發燙,卻神色不變的情況下說:“沒什麽,我剛剛運動了一下。”

“哦,好的。”阿姨貼心的說着,“需要為您準備些椰子水麽?”

她看着臉紅紅的人,覺得這個運動量應該不低,或許要補充些糖分和鉀鹽。

阿姨其實并沒有多想,唐意飒本來也只是想順着之前随口胡謅的清晨瑜伽含糊過去,甚至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說謊的完美閉環,還覺得自己超厲害。但說完,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有做一些更加消耗體力的清晨運動。

臉一下就紅了,聽到阿姨說完這句話後,她臉紅的像是直接可以滴出血來。

啊啊啊啊!全是那個死變态害的!

她只支吾說了句:“不用。”

便撈起床頭的手機,幾乎逃也似的快速離開。

阿姨看着一轉眼就跑沒影的人愣了下,小聲嘀咕了句:“這孩子,什麽事兒啊,急成這樣。”

唐意飒一口氣跑到了三樓陽臺才停了下來,直到外面的冷風吹到身上,過了好幾分鐘後,她身上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然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快速的點開唐景深那黑色的頭像,直接拉黑。她眼睛裏都是帶着小火苗的,惡狠狠、力氣大的像不是在戳手機,而是直接戳在唐景深的頭上。

把他的頭給戳爆,看看他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麽變态的黃色廢料。

這還不夠,她還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也直接拉黑。

做完這些,唐意飒都不覺得解氣。可沒有辦法,他的社交方式也就這兩樣,再也沒有更多的社交賬號能夠給她出氣。

真是個無趣的老男人。

不然她一定要!拉黑!拉黑!!全部!!!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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