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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唐意飒洗完澡後, 都不忘抱着劇本跑到床上,靠在床頭看着。

她已經翻過了大半,正在最高潮的時候,看的入了神。

唐景深看着床上, 穿着睡裙眉目專注, 連他站在身旁半天都沒發現的人, 眸色越發的幽深。

直到他站了過去,唐意飒覺得視線有些變暗,都不願擡起頭,仍舊勉強看了兩行,将這段徹底看完, 才有些不情願的擡起頭了頭。

便見唐景深正凝視着自己, 她有些詫異,“你站在這幹什麽?”

“怎麽, 礙着你了。”唐景深輕扯了下唇角。

唐意飒不明就裏, “對啊。”

旁邊那麽多位置,為什麽非要站在這裏。

唐景深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散漫,“就這麽喜歡?”

說起這個,唐意飒還是難忍興奮,“真的很好的劇本, 人設我很喜歡。”

很複雜又迷人,想到自己會演, 她都覺得熱血沸騰。

“是人設喜歡還是人喜歡?”唐景深語調更輕拖了幾分, 看着面前, 因為高興而眼睛亮亮眉眼鮮活的人。

這樣子的鮮活, 因為那個小男孩的劇本。

甚至,他們還擁抱了。

不是好友間, 友好的擁抱,而是将頭埋進另一方的胸口,無比親密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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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喜歡的,曾經只會和他這樣做的擁抱姿勢。

唐意飒覺得這個和他解釋起來有點難,也有些抽象,畢竟他們學了三年多的人都不一樣能理解的好,便沒和他解釋,只說:“都喜歡啊。”

“哦,是麽?”唐景深輕挑了下眉,有些意外,過了兩秒才說,“你可真誠實。”

這和誠實有什麽關系?

還沒等她思考明白,唐景深便問:“睡麽?還是——”

他将目光又落到了她展開的,厚厚的劇本上,語氣中是唐意飒聽不懂的複雜,“舍不得,要再看會兒。”

“……”唐意飒覺得他今天有點奇怪,不知道他怎麽會用“舍不得”這樣的量詞,反正劇本都在她手裏了啊,有什麽好舍不得。

在看着他有些倦色的臉,唐意飒将劇本放到了一側的床頭桌上,“睡吧。”

但她剛剛的停頓,落在唐景深的眼中,變成了遲疑的舍不得。

但他沒有說話,只輕扯了扯唇角,“啪”的一聲暗滅了一旁的燈。

卧室中,只有外面的月光照進來。

唐意飒還在為劇本而心情好,主動的抱着唐景深,親了親他的下巴,在他懷裏蹭了蹭。

唐景深只垂眸看着她,過了幾秒,才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唐意飒微怔,卻沒抗拒,彎着眉眼同他接吻。

等到人熟睡,唐景深就着月光,擡眸看着懷裏的人,她有着一張豔麗的臉,但睡着時毫無防備又乖得很。

可這樣乖得一個人,一邊可以和喜歡的人擁抱,一邊又可以睡到他的懷裏和他接吻。

他的飒飒真是厲害。

-

這天,唐意飒在家看劇本看的覺得有些卡住,便叫了梁珂出來逛街——沒叫任琬凝,怕打擾到他們兩個人的進度。

其實也沒什麽要買的,但走走逛逛也買了一堆,不得不說消費确實能夠刺激情緒。她覺得自己忽然麻了的大腦,現在回去瞬間能寫出好幾頁的人物小傳來。

正打算和梁珂分別時,電話忽然進來,唐意飒看着來電,愣了下,而後接通。

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等她挂了電話,還在等車的梁珂忙問:“出什麽事了?”

唐意飒皺着眉,聲音有些發沉的說:“電影的事,不太順利,具體情況舒揚現在也不清楚,他還在跟進。”

梁珂比較樂天派,“沒事啦,舒揚雖然年輕入行短,但是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他能搞定。”

舒揚還未畢業時,便拍了部處女作電影《他知道》,雖然小衆,但也在圈內掀起了個小浪潮,成績非常不錯。

唐意飒點了點頭,只說:“但願吧。”

最初,舒揚也是這麽認為的。

但随着他各個大關系下來,統統碰了壁,這次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惹到什麽人了。

可他一直以來,并未和誰結過怨,這部要拍的電影也不是大熱題材。

所以他才會讓任琬凝去問唐意飒要不要拍,畢竟以唐意飒的條件,其實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也不會是因為什麽競争,擋了誰的路。

最後,還是一個關系不錯的制片,悄悄給他只了條路,卻也只是旁敲側擊,最後,還是他自己找上了唐景深。

他坐在咖啡廳中,左思右想,還是不懂自己是怎麽得罪到這位和娛樂圈并未有任何關系的權貴。

甚至想着,唐意飒和他,兩個人都姓唐,他是否可以借着這個拉拉關系。

不過也只是轉瞬,便被這個緩解緊張的想法逗笑,唐景深這樣的人,又豈是一個同姓便能攀附的。

這樣一笑,這些天緊繃的情緒便也暫時松了下來。

可下一秒,咖啡廳的大門被人推開,一身西裝筆挺的人徑直向自己走來。

業內對這位的照片極少,他也并不知道長相,可這樣迫人的氣勢,即使不用介紹,他也知道這位便是唐景深了。

才松下去沒一秒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他起身,明明對着那麽多大導演或者紙片出品人都能鎮定從容的他,此時竟有些緊張。伸出手時都是緊繃着的,“唐先生,您好。”

唐景深看也未看他伸過來的手,徑直輕扯了下褲腳,松散的靠坐在一旁,語調懶散的說:“我不太好。”

-

事情不知道處理的怎麽樣,但唐意飒願意相信自己的合夥人,既然選擇了合作,那就各自分工處理好自己的事,舒揚讓她只管看劇本,其他的他會處理,那她就專心的将精力鋪在劇本上。

只不過抱着劇本啃了一個月,她今天實在是啃不動,但也可能是注意力被分散所以怎麽也沉浸不進去。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十八分,她抿了下唇,算了。

雖然時間還有點早,但她看不下去,在這枯坐也是白看,很幹脆的将劇本放到一旁茶幾上,起身走到儲物櫃前,彎腰,從裏面摸了半天,又将掩飾蓋在上面的一些雜物拿走,才從裏面拉出個盒子裏。

裏面是一片片細小的帶着豁口的銀片,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雛形,不過很抽象,看不出是什麽來。

唐意飒其實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這是她拿着照片訂制的。

照片是有一天,唐景深睡着後,她對着他腰側紋身悄悄拍下來的。

唐景深腰側有一個很抽象,可卻又線條流暢簡潔的紋身,會随着他漂亮的人魚線起伏着,在每一次大腦空白沒辦法思考的瞬間,這個畫面都會呈現在眼前,是一種說不出的沖擊力。

她很喜歡。

她不知道要送唐景深什麽生日禮物了,就覺得送什麽好像都有點難,就像,他也只會送她一些手鏈項鏈什麽的,兩個人實在是太熟悉,又什麽都不缺,送禮送去,已經送不出什麽心意。

本來,今年她就想着,再送他一個手機殼好啦,上面寫上日進鬥金四個大字,不過這次生日,他不但給了自己一條項鏈,還為自己贏了一個小豹子玩偶回來,那個玩偶現在還被她擺在床上,雖然被唐景深嫌棄。

但她覺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

思來想去,她覺得,這玩意都能紋身上了,那一定是喜歡的。

所以訂制了個純銀的,打算自己拼一個送給他。

其實已經拼的差不多了,在劇本看累了時,就會拼一會兒換換腦子,不過明天就是他生日,這會兒她也有點看不進去劇本,決定一口氣将它拼完。

她一直覺得,這玩意跟樂高應該差不多,雖然她也并不知道樂高的樂趣在哪兒。

但是真拼起來,發現還不是一般的難,因為是訂制的,又因為顏色一樣,更因為它這個圖本來就抽象,拼起來主打一個憑感覺。

唐意飒覺得自己已經透支了下輩子的耐心,全在這一片片手拿都拿不住,要用小鑷子才能夾起來的小銀片上了。

因為要還原原圖的流動感,所以每一片都很細小又奇形怪狀。

她都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視力都不太好了。幸好也就這一次了,明天她一定要旁敲側擊的和唐景深說,随便送個小玩意吧,千萬別走心。

實在想不到送什麽,就一起吃個蛋糕好了,她的眼睛和精力以及腦細胞,實在是來不了第二次。

-

“唐先生……”

舒揚有些遲疑,不知這是在說他人不太好,還是在說他現在的狀态不太好。

他一時間拿不準,看着對面的人。只見人懶散的甚至沒什麽坐像的坐在他對面,眼睑微垂着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情緒。他心一狠,單刀直入,“您為什麽阻止我們電影的拍攝?”

懶散的人終于擡起了眸,漆黑的眸子像是充滿礁石與暗湧的深海,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輕扯了下唇角,“只是想告訴你,不是什麽人你都能碰的。”

“……”

舒揚張了張嘴,有些微微怔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又看着對面的男人,忽然想到了什麽,眉眼間是壓制不住的怒意,“唐先生,我知道你權勢通天,但你更不應該對那樣的好姑娘有什麽非分之想。”

“好姑娘?”唐景深聽到這樣的形容詞,忽然來了些興趣,“說說,她是怎麽在你這‘好’的。”

飒飒真是越來越有本事,在他那裏胡作非為,到了別的男孩面前就收起尖銳的牙齒和爪子,成了“好姑娘”。

“她怎麽好,我不必告訴唐先生。”舒揚幾乎用了自己全部的教養,才沒将面前的咖啡潑出去。

“那看來,你也不是多了解她。”唐景深依舊淡定從容。

“唐先生你不必激我,我眼中的任琬凝和你眼中的可能不一樣,即使一樣,我也沒必要和你聊她。”舒揚現在只是擔心,不知道那樣一個溫和甚至有些膽小的人,是怎樣惹到這樣一個人的。

她卻什麽都沒和自己說,一個人悄悄地害怕着。

舒揚心沉了又沉,“如果是因為這樣,那電影——”

“誰,你說誰?”他的話還未說完,唐景深便眉心微皺的打斷他。

舒揚愣了下,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不是因為任琬凝,所以才幹擾我的電影?”

唐景深垂眸輕笑了下,也不知是在笑,除了唐意飒還有誰值得。

還是在笑唐意飒,人家心裏想的都是別人,卻還在投懷送抱,嘴上說着“這樣的男孩也沒什麽不好。”

他真應該将店裏的監控拷貝回去,拿給她去看看,她的眼光是多麽的好。

舒揚被他笑的有些茫然,“你笑什麽?”

“什麽阿貓阿狗都值得我過心。”他心中對唐意飒滿是譏笑,可卻又在聽到,她被人如此放到腦後,又為她不平,語氣間都帶上了幾分戾氣,“我說的是唐意飒。”

一直漫不經心的人忽然暴戾了起來,聽到他說的是誰後,一下懵了,“唐意飒……怎麽了?她得罪過您?”

“她确實沒少得罪我。”

過了幾秒後唐景深才漫不經心的開口,有的時候,氣的他,都想把她接着窗戶扔出去。

舒揚看着面前,神色忽然緩和,甚至還帶着幾分若有似無淺笑的人,徹底反應不過來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個不太确定的想法,對面的人一直不開口,過了幾秒後他終于忍不住,試探着問:“您是唐同學的……家人?不想她進娛樂圈拍戲,所以才阻止我的電影正常拍攝?”

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謬,但兩個人都姓唐,還點名道姓奔着唐意飒來的。而且剛剛說“得罪”時,那個語氣神情完全沒有真被得罪後的怒氣,甚至還帶着點縱容。

如果是富家小姐瞞着家裏人,但家裏人并不想讓她進娛樂圈,這好像就說的通了。

唐景深看着面前,即使在猜測他是唐意飒家裏人後,仍舊神态自若的人。

不得不說,膽子确實挺大。飒飒或許就看上這點了。

他輕扯了下唇角,“嗯,所以,你就沒什麽想說的?抱過我們家飒飒,轉頭開口閉口想的全是別的女生。”

“我我我……我沒有啊,我和唐同學我們什麽都沒有啊。”舒揚被這興師問罪搞的徹底不會了。

“是麽?”

唐景深輕挑了下眉,“年紀不大,急性倒差。一個月前的事這就忘了。”

還是因為,不在意,所以不記得。

想到這,他眉眼壓的更低了幾分。

一個月前……

舒揚腦子甚至都不需要怎麽快速運轉,他和唐意飒總共見過四五次,一次是燒烤攤任琬凝喝醉,一次就是上個月的咖啡店了,其餘都是他去找任琬凝時在校園打個照面。

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麽,忙解釋道:“唐先生您誤會了,那天是唐小姐頭發勾到,我幫她而已。哦!當時還有她的舍友,就是任琬凝,去了洗手間,來不及等她。”

唐景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尾微挑,帶着幾分懶散。

舒揚也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就聽唐景深漫不經心了“噢”了聲。

而後再無下音。

“……?”

正在他愣然之際,面前的男人已經起了身。

舒揚不得不叫住叫住他,“唐先生,那電影?”

誤會解除,應該可以順利繼續了,但他還是想知道一個确定的時間,他好準備起來。

唐景深回頭,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為留下的便離開。

-

春末初夏時期,天已經黑的很晚。

唐意飒愣是拼到了太陽西斜到地平線,光陰昏沉,她都聚精會神的沒舍得擡起頭來,想頂着這股勁兒把圖拼完。

鈴聲響起時,她都不想擡頭,直到響了好久,徹底将她的思緒抽離出來,她才不得不擡起眸,撈起旁邊的手機來。

看到屏幕上的顯示,她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舒揚輕易不會直接打電話給她,有事大多微信溝通。

唐意飒深吸了一口氣,接通,十幾秒後,她的眸色變沉,帶着幾分茫然和不解,可更多的是氣憤。

……

太陽徹底落到了地平線以下,暖色黃昏已成了慘淡灰白,唐景深推門進來。

“铛——”

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音。

唐意飒魂游天外的注意力被拉回,她擡眸,看着走進來的人,站起身,走了過去。

“為什麽?”她質問的語氣裏,更多的是不解。

唐景深看着面前急哄哄的人,過了幾秒,半拖着調子道:“跟你告狀啊?還說了什麽?”

借機賣慘,向你示弱還是別的?

唐意飒被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氣道:“你到底什麽意思啊?你為什麽不讓我們拍?”

“我們?”唐景深輕咬着這兩個字,嘴角勾起抹笑,“飒飒跟別人成‘我們’了。”

我不和他拍,還和你拍麽?

唐意飒擰着眉頭,卻沒功夫和他拉扯這些,只又問了一遍,“所以你為什麽要搗亂?”

他不是沒見過自己,這一個月來是多麽的認真并且在意。

可他一邊看着自己這樣,一邊又能轉頭不動聲色的搞着破壞。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唐景深有些可怕。

然而唐景深卻只是輕挑了下眉,滿不在意的說:“我樂意。”

這是什麽理由。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唐意飒看着面前的人,忽然像是有些不認識他。

唐景深垂眸,淡淡地看着她,過了幾秒,忽地勾起抹譏笑,“你第一天認識我?”

“……”

唐意飒卻猛然一震,忽然清醒了過來。

是啊,他向來做事全憑喜好,又哪裏講過道理。

可她一直以為,她是不一樣的,他們之間是不一樣的。

但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她以為,他們會是家人是最親近的存在,她甚至,還擔心,由于自己的感情變質,會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原來自己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全憑喜好”的存在,那些個縱容寵愛,對于他而言,不過是對小寵物般的逗弄。

有時間了便玩一玩,沒時間了,便整段時間的不聯系。

虧得她之前還以為,這樣的相處模式很好。

唐意飒鼻尖有些發酸,腦子裏不知怎麽,忽然就想到祥林嫂絮絮叨叨那句——我真傻。

她的尊嚴和驕傲在這一刻被盡數折斷,她終究還是成了被抛棄的那一個。

為了不成為祥林嫂,也不要再向小的時候那麽難看,唐意飒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從胸腔中不斷往上湧的酸楚,盡量讓自己平靜的擡起眸,可才看了他一眼,便又錯開了視線。

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來。

那實在是太沒長進了。

唐意飒将目光落在他鼻尖微側的地方,點了點頭,而後轉身。

唐景深看着那個平靜的背影,愣了下,她應該和自己大吵大鬧才對。

她忽然這樣安靜,反倒讓他有些不安,幾乎下意識說着,“你想拍什麽電影,和誰拍,我都可以給你組局,除了他的不行。”

唐意飒已經不想再去問“為什麽”,她剛剛甚至給了他解釋的機會,可他傲慢的無視,如今,不過是想掌控她。

曾經給她的自由,或許只是他覺得懶得規訓,就像想逗弄是一樣,現在就是他忽然想規訓掌控她了而已。

沒有原因。

她腳步未停,徑直上樓。

唐景深看着走遠的人,眉心皺的又深了幾分。

對于這樣,平靜、不給與回應的處理方式,讓他覺得有些意外也有些陌生。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即将失控。

過了兩分鐘,他往樓上走去,其實,也沒想好要說什麽,但……他們現在,是屬于冷戰麽?

這個詞語也讓他覺得有些陌生,但又覺得有些新奇,但也有點不知道怎麽處理。

畢竟,每次遇到矛盾,他們都是用吵的,嘴上吵不明白就武力解決。

正想着要怎麽開口,讓她和自己吵時,便見人提着個行李箱,正在按電梯。

唐景深的眉心不禁跳了跳,看着她眉眼壓的越發的深,“怎麽,又要離家出走?”

他覺得,她最近這個毛病有點大。

幾個月內,已經離家算上這次,第三次了。

唐意飒不是沒聽出他語氣間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譏諷,就好像,她是個鬧脾氣不肯回家的小寵物,但是待主人蹲下來,拿着火腿腸逗弄逗弄,便又會沒骨氣的搖着尾巴跑回去。

幼稚又低級,卻也帶着那麽幾分有趣。

主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等着她回來。

“呵。”

唐意飒扯着嘴角輕笑了下,“家?我有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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