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本能

本能

這一刻的德拉科·馬爾福徹底遵循着他潛藏于心底最為赤/luo的本能——欲望如此讓人沉溺，讓他無法克制掩飾，如往日一樣裝出一副冷淡自傲、淡定自若、毫不在意的模樣。

那些謊言背後真實的情感，随着他難以自控的占有渴求被持續放大。身體虛弱的狀态下，精神力的渙散與意志力的薄弱成為最好的突破口。

最終的結果無疑是濃郁的情感戰勝了殘存的理智，徹底掙脫了此前主動抑制斬斷的通感鏈接，終于被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

另一邊，這是哈利首次反向成為接受承擔的一方。可比起自己這兩年逐漸控制得當的淺嘗即止，德拉科那只是遵循着直覺的攻城略地，如狂風暴雨一般兇猛地席卷而來，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可波特仍舊靜靜微顫着身軀，卻沒有退縮地忍着疼痛抱着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馬爾福。

他已經本能的感受到對方虛弱受創的身體狀況和此刻放縱投入的失态行為，都為自己所牽動。

通感？

作為一個前面絕大部分人生是人類，成為血族才不久的波特而言，這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畢竟，他所有關于血族的種族知識與常識，都來源于德拉科的灌輸。

可這個他未知的概念，似乎是德拉科根本不願提及的東西。如若不是剛才他的神志已經處于半夢半醒的混亂狀态，仿佛卸下了心防一樣，這個詞才得以從對方口中無意識地脫口而出。

随着對方死命趴在自己肩頭，無比依戀的對自己汲取和索求的親密接觸，他感受到的不僅僅只是此消彼長的能量被對方掠奪。

相反，一種更陌生的情緒在滋生，那不是生理上帶來的痛楚所致，而是靈魂深處的戰栗。

他第一次從情感、精神和情緒上感受到了一種沒有實物卻真實存在的聯結——存在于他和德拉科之間。

或許他已經不需要之後恢複清醒的德拉科再來解釋什麽了，眼前的感受已經讓他切身體會了——通感，這到底意味着什麽。

波特忽然之間，回想起四年級末的那場夏日舞會前夕，對方說着與自己締結“靈魂伴侶”契約的時候——嘴角帶着幾分危險的氣息，眼神裏有自己難以讀懂的深邃晦澀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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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卸下了僞裝的馬爾福，可能才是最為真實的他。

靈魂伴侶的契約，不容背叛甚至可以說得上沉重的情感制約條件，這才是自己大難不死所付出的真正代價，它給予彼此的枷鎖——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深刻。

可是，它也同樣展現了兩人之間，因此會變得如此坦誠毫無遮掩的在靈魂上的共通共鳴。

它能夠讓哈利在一瞬間感受到對方的想法，默契得比所謂的雙胞胎或者多胞胎還有心電感應。

不過，此刻的馬爾福可沒辦法讀取波特的任何心思，他已經徹底陷入本能之中。

但拜他好似野性小獸的舉動所賜，哈利能感受到對方的信息，更多只是極為濃烈的情感能量。

那是極為繁雜而濃烈交錯的各種情緒，有喜悅，有哀傷，有膽怯，有滿足，有恐懼......但最為灼傷一般讓他靈魂顫栗的來源——則是一種極為霸道強硬，仿佛至死方休的占有欲。

純粹只是占有的欲望嗎？

他們早就不是孩童，不應該是為了某個心愛的玩具而執着不肯放手的稚嫩年紀。

縱然是青春期荷爾蒙萌動來的很晚的青少年，也不會遲鈍到對此毫無理解的愚昧，或許該說不解風情了。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對方已經如同春日的細雨一般，悄無生息的浸入自己生活的方方面面，埋下了一個種子，等着它生根發芽開出花來。

又或是精明的獵人早就布下了引誘的陷阱，只等自己獵物上鈎，徹底将對方捕獲，卷入自己的領地裏永久的擁有。

不惜冒着被食死徒和黑魔王追殺的風險将自己救回，無數個黑夜裏對方安靜卻長情的相伴.......恍然回首，一段段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快速在自己的眼前浮現又跳轉：

“馬爾福，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波特，你最近是看了什麽羅曼蒂克的小說嗎？”

“看來，我們只能做一對怨侶了，波特。”

“你看着秋學姐的方向出神，果然還是很喜歡她是嗎？”

“你……好像完全不着急啊，馬爾福。”

“放心，正好因為跟你這層關系，我還能游戲人間多自由些年，正好是個合理的擋箭牌了，還得謝謝你啊，哈利。”

“所以啊，德拉科你本人——這算是治愈我的良藥嗎？”

“我快......我快克制不住了。”

“不！我不想讓你受傷，哈利。”

酣暢淋漓放縱後，馬爾福潛意識裏或許還保留着一絲不要傷害對方的本能在克制，他終于松了口，又徹底昏死過去，沉沉地依靠着對方睡去。

這讓被迫承受了這一切的波特，身體上陷入了巨大的內耗後的巨大疲憊；可此刻他思緒湧動，清醒得驚人。

去斬斷這種通感所帶來的感受的理由，到底是什麽呢？你為什麽要隐瞞呢？

僅僅只是因為占有欲嗎？野性的希望對方徹底的臣服的滿足感的戲耍嗎？

或者，還有什麽更為深層次的緣由呢？

我的救命恩人，兜兜轉轉這麽久，你似乎依然是那個驕傲狡詐、令人頭疼的小騙子。

吶，德拉科，我對于你而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