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你上過生理課的吧？

你上過生理課的吧？

回到落霞山，蔣佩芸放下東西就跑去胡天那邊，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發現裏面一片狼藉，桌上所有東西都給掃到了地上，書房門沒關，都能看到書櫃也倒在了裏面。

“進賊了？”明顯是被盜了。

胡天站在一片狼藉裏，看不出來什麽情緒，過了會才說：“那天看到你拖着行李箱走了。”

“我就……有點失控。”

這是她走了以後胡天情緒爆發，按照時間算的話，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胡法來找她了。

這麽個穩重的人，會用砸東西來發洩，很難想象胡天當時有多失控。

自己當時走，确實是逃避，這份厚重的感情她既怕辜負也放不開，當時胡天應該是理解成了丢棄，她又不要他了。

上輩子利用他，胡天能理解，這輩子還是把他丢棄了，還在他眼皮子底下……

“對不起……當時我有點轉不過彎來……而且那時候我看到你和一個美女……”

“就……有點那什麽，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胡天彎腰開始整理，蔣佩芸自然是跟上，整理書房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那本，《回向偈》，就拿了起來，撣了撣上面的灰。

見她拿着《回向偈》，胡天開口說：“那是秦離他們狐族出馬仙的族長，來幫我加固封印的。”

“剛加固好，你一走，前功盡棄。”

他把書都往書架裏放，放到一半回過頭來看蔣佩芸，無奈的笑了下，說：“我成為你的負擔了吧。”

蔣佩芸拿着《回向偈》走到胡天面前，抱住他，她已經不會再小心翼翼了，她知道胡天等了她這麽久，怎麽可能會抗拒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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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擡頭去親胡天，胡天先是愣了下，随即也抱住她回應這個吻。

兩人都是探索着，親吻着，直到胡天輕輕的往後退了半步，讓原本貼在一起的身體分開了點。

蔣佩芸不解，胡天則紅着臉看其他地方。

蔣佩芸現在看到胡天就想親，很奇怪的心理，不知道是因為喜歡到那個份上了，還是嘗到了那種滋味，很是上瘾。

胡天看着她不解的眼神，臉就更紅了，都不知道要怎麽說這個事，就說：“蔣佩芸，你們學過生理課的吧？”

他這麽一說，蔣佩芸也不是個傻的，眼神就往下瞟，胡天一把捂住她眼睛，說：“別看，你不害臊嗎？”

于是胡天就捂着蔣佩芸的眼睛，蔣佩芸就不動，直到胡天平息了才松開她。

然後蔣佩芸就從胡天有反應的事上想到另一件事，就說：“那會秦離不是說你性……”

從被捂住眼睛變成捂住嘴巴，擡眼看胡天，那人臉都紅爆了，又氣又惱，又因為這是個很私密的話題，就用氣音說：“蔣佩芸，你別說了。”

被捂着嘴的蔣佩芸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但是好死不死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等胡天把手放下就說：“胡師傅……我沒別的意思啊，我就是突然想到，你喜歡公子……可那時候我是個男的吧……”

“你那時候喜歡男人啊……”

胡天拿她沒轍，十萬個為什麽，她知道了自己身份後會有很多疑惑也正常。

于是胡天就說：“你過來。”

他朝後院走去，兩人落座，胡天開始煮水沏茶，還去冰箱翻出了些糕點，堅果和水果，顯然這事前因後果還很長。

事情應該先由公子獻祭，胡天幫其入殓說起，滿身的污血必定是需要擦洗，胡天又不許其他人經手，于是他獨自要為公子擦洗身體。

但是當衣服解開，看到胸部位置牢牢地裹着一層布，這會已經全部染紅，因左胸的貫穿傷，這會布條已經有些松散，隐約可見這是一具女人的身體。

纖細雪白的身體，印着紅色的血，蒼白的臉還是公子的相貌。

當時的胡天一時反應不過來，愣了許久才抓到一些頭緒，趕緊叫人把公子奶母叫來。

最後是奶母給公子擦洗了身體，換了幹淨的衣裳。

胡天不舍公子，生生把屍體停放了五天，在奶母說這樣放下去對公子不好，她不會願意自己身體發臭發爛的時候還被人看見。

屍體火化以後，奶母才說出實情，原來公子生下來差點夭折，老爺夫人算是老來得子心疼的不得了，也怕有閃失，當時不僅請了最好的穩婆，也找了最好的術士來祈佑。

公子生下來是女孩，整個都發紫發黑了，穩婆沒辦法，就叫了術士，術士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最後做了場法事，公子性命是保住了，但是身體依然很弱，當時術士讓老爺和夫人把公子當男孩養。

并且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只有貼身照顧公子的奶母和老爺夫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當公子出生當日開始，府上已經開始叫各地術士找破解這個命格的方法。

胡天說到這裏，停下來喝了口茶，說：“而破解的辦法就是你夢裏夢到的那顆珠子。”

“珠子的用途你也大致清楚我不細述了，心頭血灌注獻祭以後珠子歸屬于我。”

但是胡天當時并不清楚這件事，他只知道公子是為了替他擋劍而死，內心有傷心，自責，更是空了一塊，他不清楚那是什麽，只是遵循着公子的遺願，護山中老小周全。

珠子已經成為有主之物消息很快被傳開，他也逐漸知道公子誤打誤撞的獻祭給了珠子，而珠子憑獻祭之人的遺願歸屬于他，所以他認為這是公子的托付也是信任。

而那些追殺蔣府的人也一個個被揪了出來，本來他想除之而後快，心裏的恨更是滔天，但是公子的教誨是不允許他做那些事的，于是就抓了丢進官府處置。

随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也發現了自身的變化，身邊人都在逐漸老去，而他依然年輕，并且可以調動自然之力，這就是所謂修行成仙的門檻。

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吐蕃，一位紅衣喇嘛，見他第一面就說：“你身上有我教聖物，不過如今此物已經是你的了，你很幸運，獻祭之人是自願的，不然可能會成為邪物。”

這話一聽胡天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對，一再追問才得知，只有原來此聖物結締的主人，自願用心頭血澆築，才能完成珠子的轉換，并不會因為巧合而完成，在完成此次獻祭之時，獻祭人得很清楚也很清醒自己是在行獻祭之事，所以是早已計劃好而非巧合。

這個時候胡天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算計了，被利用了，心裏那極端的一面又冒了出來，他想殺光天下人，不管是公子保護的還是那些本就應該死的。

可從小的教誨和已經成長的種子在心裏又抗拒他這樣去做，于是他就抛下所有一走了之，放逐自己，在人與妖之間徘徊，過的很迷茫，因為自身心性的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魔日漸強大，那時候剛好遇到了修煉成精了的檀樹精。

檀樹精想和他交換，說自己的氣味就是自己的禍源，它不想要這個香味，哪怕以後被人發現也是沒有香味的木頭，就不至于被砍去賣了給人當雅俗之物。

而檀樹這種特殊的樹種，可以平衡胡天體內的魔性。

他迷茫但是他也清楚要是自己真正淪為妖物，心性變化，可能亂了這個天下，還會要了許多人的性命，最終還是內心的種子勝利了，他與檀樹精做了交易，樹和他本身就是不老不死之物了，所以交換了部分壽元，這種交換可有可無，但是檀樹精附加的氣味也給了胡天。

胡天又說：“檀木香味很正心神，別人也聞不到，只作用于自己可是……”

“可是心動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說完他看了眼蔣佩芸，抿了抿嘴問：“你什麽時候開始聞到香味的？”

蔣佩芸沒回答，看了胡天一會，才反問說：“胡師傅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我心動的嗎？”

胡天放下茶杯給蔣佩芸續上茶，輕輕的咳了聲，說：“這我真的可能不是很清楚。”

“在秦離……在我換了秦離那副眼睛之前，我以為我對公子的感情應該是仰慕，親情，友情之類混雜在一起的。”

“拯救我，養育我，成就我，不論哪種情感都很深厚。”

“但是秦離那次，用那麽相似的眼睛看着我，說要和我一起……我內心的心魔又冒了起來，我想獨占，私有，掌控公子，我意識到那麽多的情感裏，還有愛慕這種感情。”

“不是因為發現她是女孩，按照現在的說法，我這裏沒有性向的問題，而是心之所向，不論公子是男是女，是小狗小貓，花草樹木，還是路邊的石頭，我都喜歡，都想放在身邊。”

于是他和秦離交換了眼睛，不允許那麽相似的眼睛看着別人，也因為這樣，他又去了一趟吐蕃，尋找知情的高人。

還是那位紅衣喇嘛，他是活佛轉世，找到他的時候已經轉世了好幾次，當時這位喇嘛是兒童摸樣，一眼就認出了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