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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傅修時出差的時間,江嶼也沒閑着,周前沒來由地十分看中他,每天有工作都會給他分一點,江嶼從一開始的手生到現在已經非常習慣了。

他以前拍傅修時拍多了,對人物了解十分透徹,能抓住最好的。

連修圖師都覺得江嶼拍得不錯,應該很快就能不當助理了。

江嶼不太在意這個,他蹲在旁邊和傅修時發消息。

今天周前帶他出外景,取景地點是大學校園附近的一個公園,來拍攝的人還沒來,一群人忙的忙閑的閑。

好巧不巧,大學就是江嶼和傅修時的大學。

來的路上,江嶼特地拍了幾張照片給傅修時發了過去問傅修時記不記得。

傅修時很快就回複:記得

江嶼高興得不行。

也許是察覺到他的不安,傅修時這次出差和他聯系的頻率比以前高很多。

江嶼很喜歡這種被傅修時惦記的感覺。

“和誰聊天呢這麽高興?”周前拿了杯奶茶遞給江嶼,也跟着蹲了下來。

江嶼還沒回答,周前就朝他擠眉弄眼,“這奶茶,人小姑娘給你的。”

說着,他示意江嶼看向布景那邊。

有個女生在看他們這裏,江嶼看過去之後,女生還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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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很明顯了。

周前也不覺得奇怪,江嶼這長相,別說當攝影師,當愛豆都綽綽有餘,他的臉太好看了。

就他進攝影棚這段時間,領着自家藝人來拍照結果問江嶼要聯系方式的經紀人已經不下十個,但江嶼理都沒理。

更別說那些年輕小姑娘。

江嶼哦了聲,把奶茶還給周前,“我有男朋友。”

江嶼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否認自己非單身的身份,如果傅修時樂意,他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他在和傅修時談戀愛。

可惜傅修時不樂意。

他連屏保都不願意用自己的照片。

打住。

江嶼皺了皺眉,實在不想想起這種事,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

更何況,也許這種東西對傅修時來說太幼稚了。

周前愣了一下,“那可惜了。”

“你男朋友很幸運。”

江嶼高興地笑了下,看見遠處有輛車停下來,估計就是今天來拍攝的模特,幹脆站了起來,他眨了眨眼,本來想說他能和傅修時談戀愛才是真的幸運,他好不容易才把傅修時追到手,還沒來得及開口,注意力就被車上下來的人吸引了過去。

沒想到今天來拍攝的人是陸枕。

江嶼意外地挑了挑眉,和周前一起朝着人群走過去。

陸枕和一群人打過招呼後站到江嶼邊上,“宋勝說你工作,你還真工作。”

江嶼低着頭擦相機,頭也沒擡地昂了聲,“你也沒告訴我你當模特。”

“我這身材和臉不能當?”陸枕人高,五官硬朗,确實是當模特的好材料。

“勉強能。”江嶼在朋友面前和在傅修時面前不太一樣,更随性一點,他們以前一起念書的時候沒少嗆對方,那時候江嶼宣布自己找到了真愛,還被陸枕嘲諷了好久,什麽真愛,年紀輕輕的連愛情兩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

結果江嶼用實際行動告訴陸枕,他真找到了。

“不過你是助理?傅修時讓你當助理?”陸枕看向江嶼相機上貼着的笑臉貼紙,“你多大了還貼這麽幼稚的東西?”

江嶼當沒聽見前半句話,跟炫耀似的把貼紙那面轉到陸枕眼前:“傅修時貼的,怎麽樣?”

男生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都是笑意。

是真的高興,滿心滿眼全是傅修時。

這樣的江嶼很陌生,已經不像江嶼了。

陸枕垂下眼,勉強笑了一下。

江嶼雖然是助理,但今天周前依然讓他拍了一部分照片,因為拍的是熟人,江嶼拍得比之前幾次都要好。

他剛考上大學選專業的時候,陸枕和宋勝他們還說讓江嶼幫他們拍點照片,以後就有免費攝影師了,讓堂堂江小少爺給他們當攝影師,賺翻了。

結果陸枕人在國外江嶼拍不到就算了,宋勝也沒能沾上光。

江嶼就樂意給傅修時一個人拍。

江嶼拒絕宋勝的時候說的是,我只拍我喜歡的人。

結果現在,因為傅修時的一個安排,他就拍了其他人,其他許多形形色色的人。

反倒是最近一直沒有拍傅修時。

拍攝結束之後,陸枕說要請大家吃飯,幾個人已經開始商量晚飯去哪裏吃,陸枕捕捉到江嶼坐在一旁抱着相機發呆的身影,剛想過去,江嶼突然站了起來,朝着布景的地方沖了過去。

變故發生得很快,以至于一群人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布景倒塌的聲音傳出來之後,人群裏才有人發出尖叫。

江嶼被壓在了布景下面,但沒感覺到太多的疼痛,反到是被他護着的女生被吓得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抽抽搭搭問:“你,你怎麽樣,江嶼。”

江嶼後背麻得不想說話,搖了下頭。

他剛才在想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拍傅修時的事情,發呆的時候發現布景板似乎有些搖搖欲墜的,道具組幾個工作人員都不在,只有一個負責後勤的女生站在那兒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玫瑰花,他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

哪知道布景板正好直接倒了下來。

等其他人匆匆忙忙把倒下來的布景板給弄起來之後,江嶼右手撐了下地面,然後眉頭一皺,“完了。”

痛得要死。

江嶼右手骨裂了,還好沒到骨折的地步,在醫院裏被一群人圍着打了石膏,還得躺在病床上等待全身檢查結果出來才能走,江嶼眉頭皺的更緊。

他皺眉冷下臉的表情倒有點像傅修時。

他也不是什麽不喜歡的熱鬧的人,主要是經理在病房裏訓斥失責的道具組,道具組大氣不敢出一聲,被江嶼救的女生一邊哭一邊道歉。

吵得厲害。

忍了好久人才散完,江嶼用沒受傷的左手去拿手機,迫不及待給傅修時發消息。

【傅修時,我受傷了】

【我救了個人,但手受傷了】

他有點炫耀的意思,想告訴傅修時他當了回英雄,想讓傅修時誇誇他,更多的是想求安慰。

但傅修時沒回複。

江嶼有些洩氣,這種時候,最想傅修時待在自己身邊,但很顯然不太可能。

他想了想。

【傅修時,我是不是很厲害】

【傅修時,你什麽時候看手機,我現在右手動不了了,一只手打字很艱難,我好慘,你安慰我一下】

不說直白一點,傅修時估計不知道。

江嶼抿唇笑了一下,聽見病房門被敲了兩聲。

剛才跟着人群一起離開的陸枕去而複返,還拿了點吃的。

與此同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傅修時的消息。

傅修時發了個問號。

只有一個問號。

其他什麽話都沒有。

江嶼瞬間愣住,滿腔的期待突然就空落落的。

“怎麽這副表情?”陸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把吃的東西放在江嶼面前的小飯桌上,“我又回來你這麽驚訝?”

江嶼連忙搖頭,“不是,跟你沒關系。”

陸枕動作一頓,“那是怎麽了?但你受傷了,你男朋友不來看看?還是你還沒告訴他這事?”

哪壺不開提哪壺。

江嶼啧了幾聲,“他忙,跟他說了他也還趕不回來,你買了什麽吃的?”

陸枕買的都是些方便江嶼拿的速食,江嶼也不挑,本來就餓得厲害,和陸枕分着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他看了眼手機,傅修時依然什麽消息也沒發過來,除了那個看起來漠不關心的問號。

江嶼垂下眼,突然就困得不行。

他看了眼坐在床邊的陸枕,“你還不走?”

“趕我走幹什麽?也沒人留在這陪你,我留着不行?”

“以前可以,但現在不行,現在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單獨和你待在一起。”雖然是朋友,但江嶼覺得還是得保持距離。

陸枕給氣笑了,“那行,你給我看下今天拍的照片,看完我就走。”末了,他又非得添一句:“但傅修時要是不來,你就一個人待着?”陸枕說得挺随意,“工作再忙也不能放着受傷的男朋友不管,到底他和工作過日子還是和你過日子。”

江嶼垂着眼幹脆閉嘴。

他知道陸枕是無意的,但還真句句戳他心窩,聽得心裏不舒服。

沉默片刻,江嶼沒什麽好氣:“愛看看,不看趕緊滾。”

他沒把相機給陸枕,這相機是寶貝,他誰都不舍得給,給人看照片非得自己拿着才行,陸枕只能坐在床邊和他靠近了一點看,江嶼一只手不方便,陸枕就用另一只手托着底部,看起來兩個人靠得很近,姿勢也比較親密。

沒完全關上的病房門口,傅修時直直看着這一幕,沒有敲門,他直接走了進去,帶着一身的寒氣,喊了一聲:“江嶼。”

江嶼一愣,擡起頭就看見一身西裝的傅修時站在他的病床前,表情很冷。

江嶼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傅修時不是就給他發了個問號?

他都做好傅修時壓根不會回來看自己的準備了。

反正他都習慣了。

吵架也好,別的也好。

只要傅修時還喜歡他就沒關系,還在乎他就沒關系。

但現在傅修時卻出現在了他面前。

巨大的喜悅都快把江嶼沖散了,他也沒管陸枕,把相機往床上一扔爬起來就往傅修時身上撲。

“傅修時!你怎麽來了!”語氣歡欣鼓舞的,顯然真的很驚喜。

就是江嶼一只手不方便,好在傅修時及時攬住了他,把他抱得很緊。

在江嶼看不到的地方,傅修時和陸枕對視了片刻,傅修時突然後退了一步,在江嶼欣喜的眼神裏,他捏住江嶼的下巴,力道很大,捏得江嶼痛得皺起了眉,但傅修時也沒管,而是直接親了上去。

江嶼瞬間睜大了雙眼。

傅修時從來沒有在家裏和酒店房間以外的場合親過江嶼。

別說親,就連牽手,都從來沒有過。

江嶼有一瞬間傻傻地想傅修時可能是因為他受傷了着急了才會這樣親他,但唇被咬破出血的時候他突然清醒過來——他在想什麽呢,傅修時這樣的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能保證冷靜。

怎麽會突然失控。

這下好了,唇上也有點痛,江嶼不知道傅修時到底為什麽突然親自己,總之陸枕還在,江嶼不是很想被人圍觀,而且口腔裏有血腥味,他只好去推傅修時。

但傅修時沒有放開他,反而親得更兇。

江嶼感覺自己快摔下去了,他右手打了石膏沒辦法用勁,左手一會兒推一會兒拉着傅修時的衣領防止自己摔下去,真的很累。

好在在一聲關門聲之後,這個粗暴的吻終于結束了。

傅修時放開了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江嶼的下巴被掐出了很紅的印子,他本來就是這種膚質,很容易留下痕跡。

江嶼氣喘籲籲看着傅修時唇上染的血跡很不理解地問:“傅修時,你怎麽突然這樣?”

“哪樣?”傅修時好像并不在意他剛剛做了什麽,語氣冷淡。

江嶼耳根通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是突然親我。”

“不行?”

江嶼舔了舔唇上的血跡,“有人在。”

有人在的話,江嶼會不好意思。

但也不是不能親。

但現在陸枕已經走了。

江嶼擡起頭把自己送上去,“但現在沒人了,傅修時。”

他慢慢靠近,和傅修時對視着,傅修時的眼神很冷,讓江嶼心頭咯噔了一下。

就在江嶼快親上去的時候,傅修時偏過頭,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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