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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上次也是這麽嚎的，餘公公這回的事要是跟我們班的任何一個人沒關系下回可沒人信你了。”有人笑罵道。

餘驚年扒着門縫喘着粗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英語競賽選拔出成績了吧？”袁依依輕聲細氣地問。

這大家可就來勁了。

“餘驚年，怎麽着？霁神真翻車了？這回不是他？是上次你說的那個作文滿分？”

“真的真的真的？天吶？餘驚年你說話啊？不行我下去看看吧，誰要一起？到底是哪個班的偏科大佬突然崛起了？”

“我去。”

“我也一起。”

“餘驚年你倒是說句話啊？！”

剛剛還安靜學習的一班瞬間亂了，三三兩兩結伴争着要去看看榜。

胸有成竹的江子衿氣定神閑，穩如老狗，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但其實背地裏挺直了背，偷偷瞄了好幾眼霁淮。

霁淮失誤了？！他第一？！不枉費他辛辛苦苦刷了這麽久的英語題！

我贏了！

江子衿試圖用眼神來向霁淮表達。

而霁淮，正端坐着寫字，整個班級都在讨論他翻車的事也影響不了他。

那叫一個寵辱不驚。

江子衿納悶得緊:“難道他真不在意？”

正想着，餘驚年大吼一聲:“沒有！霁哥還有第一！”

一班如按了暫停鍵一般。

然後就聽一聲拍案而起:“什麽？！！”

衆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江子衿一臉震驚又不可置信，然後噔噔噔地跑下樓:“我去看看。”

留下一班的人呆滞且懵。

“這跟他有什麽關系？”

“你沒看帖子嗎？他也參加英語競賽選拔了啊？”

“那還是跟他有什麽關系？倒數第一有個什麽好激動的？”

“所以餘驚年你說的大事到底是什麽？霁哥第一有什麽好報告的？沒勁沒勁。”

夾縫生存的餘驚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主要這事兒太震驚了，他一時都拉不過來氣了。

他眨眨眼好容易才說出口:“可，第二名是江兄啊！”

如果霁哥不是第一的事是顆□□，第二名是江子衿的事俨然是顆C4炸彈。

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炸開了。

“餘驚年你今天腦子沒帶出門吧？說什麽呢？”

“啥江兄？江子衿啊？剛剛跑下去那個？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餘驚年你是不是看串行了？該去看眼科了。”

“是不是哪個班的跟江子衿同名同姓啊？餘驚年他肯定是一時沒想到。”

餘驚年本來還在震驚，聽到這些議論，一時之間怒了:“那我們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

“好好好。”衆人七嘴八舌地應着。

“我們也想去看看跟江子衿同名同姓的人長什麽樣。”

這事弄得大家都很好奇，幾乎所有一班的人都下去了。

“哎，你說江子衿等會兒會不會很尴尬？你說他跑下去幹嘛？”

衆人的聲音逐漸遠去。

霁淮寫完最後一個字，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教室，起身也往外走去。

布告欄前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

本來并不是全年級參與的，但卻愣是不少人圍觀。

江子衿下去的時候，心裏嚯了一下:“好家夥，這特麽該怎麽看？”

以前從來都是第一，沒看過也不需要看什麽布告欄。

江子衿正苦惱着怎麽擠進去，布告欄那邊的人家卻看到了江子衿，然後像看到什麽珍稀動物似的，對着他一通亂指嘀嘀咕咕，然後活生生讓出了一條道。

江子衿:內心略複雜。

不過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霁淮的下面複雜。

他的名字前！

從來沒有出現過2！！

他兀自感嘆了一會兒，才将目光移到了分數欄。

江子衿:118。

這分數應該是錯了一道選擇，啧。那霁淮是滿分？他不太高興地把目光往上移。

霁淮:118。

！！！

江子衿心口一痛，這這這，

居然輸給了名字？

江子衿站在烈陽下，有些狂風卷地烏鴉飛的憂傷。

這時，一班的人也浩浩蕩蕩地下來了。布告欄旁邊的人也看完了，分散開來但沒走。

一班的人湊上來，睜大眼睛，叫了一聲:“第二還真是江子衿？”

第二……

江子衿被會心一擊。

另一個人壓在前一個人肩膀上，探出頭說:“真有同名同姓的？是高三的還是高一的？”

袁依依湊上來:“不對吧，這就是，就是，咱班的江子衿啊。”

說着，袁依依飛快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江子衿，小聲嗫嚅:“就站你旁邊呢。”

“不可能。”那人下意識否決道。

餘驚年撸着袖子就沖過來:“你看清楚，那上面的班級欄上寫着高二一班。”

不然他那麽瘋狂往班上跑？

那人定睛一看，果然，餘驚年的手指着的地方赫然寫着。

“高二一班。”

他被這四個字弄得有些茫然，回頭去看一班同學。

而一班的學生在後面早早就發現了，就是剛剛他們口中的年級倒數第一江子衿！現在正在第二的名次上！！

然後一個個的張着嘴巴，震驚地站在原地，好像被吓成了傻子。

餘驚年看着他們，心裏洋洋自得，看他們還不如自己吧，剛剛看到這事的時候他只是差點把鞋給跑掉了，哪像他們？！

餘驚年心中振臂高呼，俨然忘記了剛開始想着一定要把江兄搖他個七葷八素，讓他吐露實情。

霁淮施施然走過來的時候江子衿正準備擡步走，看見他來，他停下了腳步，扭身碰了碰掃過榜單的霁淮的手臂。

霁淮:？

江子衿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說:“那個你看清楚，咱倆分一樣，我也不算輸。”

主要這粉色筆記本得拿回來，不然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

但這話一出，震驚的不是霁淮，而是一班的人。

一班的人包括餘驚年，都只顧着看成績，最後一欄的分數是一點兒沒看。

餘驚年轉過頭，看到那上下兩個一模一樣的118。

不由自主地說:“這霁哥也算翻車了吧。”

而一班的人也直接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倒吸的那種，顯得聲勢都浩大了不少。

這從C4炸彈的程度直接變成原子彈了啊！

第二也就算了？居然還能跟霁淮同分？！

餘驚年愣愣地望着江子衿，然後又看到站在江子衿旁邊的霁淮，腦中閃過很多種想法，說出一句:“霁哥，你補習威力這麽大的嗎？只要跟着你補習就能考到跟你一樣的分！？”

霁淮:……。

江子衿:？？？

瘋魔了的一班人瘋魔地盯着霁淮。

＊

衆人也沒能在布告欄旁邊讨論很久，教導主任看上課預備鈴都響了，還有一大堆學生圍在布告欄前，一聲河東獅吼把人全吼回去了。

忽略掉上樓一班人還在說的，江子衿顯得很不care。

“江子衿英語都考118了，我平時刷的是假題吧？”

“這一周我的确天天看江子衿刷英語，之前我還在想是不是在裝呢？”

“就刷一周就考這麽高的分啊？！他也太猛了？刷的什麽題啊？！”

江子衿特意落了幾步，晃晃悠悠地走在後面，等被教導主任叫住講話的霁淮。

霁淮走過來，江子衿說:“等會兒把筆記本還我。”

霁淮慢條斯理，端正雅芳:“你贏了嗎？”

江子衿有些炸毛，雖然這次他居然失手了，但幸好沒有失手得太厲害，要不是筆記本太羞恥，他是不會要的。

江子衿說:“可你也沒贏啊？”

霁淮道:“我贏了。”

江子衿這就真跳腳了，連要筆記本的羞恥都沒了:“你贏什麽了？我兩同分！都是第一。”

霁淮道:“不啊，公告欄上我第一。”

他看向江子衿的眼睛，一字一頓:“你第二。”

“第二你個錘子！！”

霁淮看着白得似雪的面皮輕輕染上薄紅，連眼尾染上薄怒卻依然又乖又漂亮。

就像給一副精美絕倫的畫上色似的。

霁淮嘴角勾起沒人發現的弧度:“耍賴皮也可以。”

江子衿不可置信:“誰耍賴皮了？”

霁淮道:“那你現在欠我一個願望。”

江子衿:“我不——。”

不字卡在喉嚨裏。

霁淮一個轉身，江子衿也跟着轉身。

江子衿站在樓梯的轉角上，背上抵在綠色的扶欄杆上。

霁淮伸出手，把一只手握住上方的扶欄杆，一只手握住下方的扶欄杆，把江子衿，圈在了他的雙手中間。

兩人相距不過10厘米。

江子衿有些不自在，微微仰頭，略帶困惑地問:“霁淮你幹嘛？”

霁淮沒說話，他只是低下頭，臉漸漸逼近，直到理直氣壯的江子衿稍稍撇開臉，他才停了下來。

江子衿感覺這氛圍有些奇怪，這倆大男人挨這麽近幹嘛？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霁淮說道。

“既然你耍賴皮，那我就直接實行願望吧。”

江子衿略感震驚地轉過臉來，然後鼻尖就擦到了還未離開的霁淮的嘴唇。

輕輕的觸感讓兩人都有些呆滞。

但江.一向對身高敏感.子衿卻只是想到這是侮辱吧，這是侮辱吧，然後他就用力地踮起腳，用自己的額頭撞上霁淮的額頭。

咚的一聲。

霁淮松開鐵欄杆，江子衿也忙不疊地跑了。

＊

另一邊。

新轉來的校長翻了翻近期的成績單，把眼光定格在了江子衿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