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8.尾聲

第59章 58.尾聲

車開到一半, 許年突然發覺:這不是回家的路。

她偏頭問陳致:“去哪兒?”

“帶你去個地方。”

他既然這麽說,她便不再追問,滑開手機, 點進微信看消息,這才發現, 13:14的時候,陳致轉來幾筆錢。

5200,1314之類的。

她翻轉手機,說:“你怎麽這麽……土。”

陳致解釋道:“因為這種特殊數字金額屬于自願贈予, 不能要求返還。”

她不是這個意思, 是想說:“幹嗎給我轉錢?”

“過節嘛, 高興。”他抽空捏了捏她的臉,“收着。”

算了。

許年心說,之後給他買點禮物好了。

這次複合, 她漸漸看到他身上她不曾了解的一面,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過去對他的關心太少, 故而忽略了。

譬如,這其實是他沒安全感的表現。

他擔心她再次抛棄他, 擔心感情潰散,而他不習慣搖尾乞憐,于是将擁有的如數奉上,物質,感情,傾其所有。

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讨好。

Advertisement

又有誰知道, 曾經衆人以為的天之驕子,在愛情裏, 能卑微至此。

他們本質是一樣的,心鍍上一層堅硬的金屬殼,很難被敲碎,也很少有人能觸及內裏的柔軟。

當他們相遇,又像兩顆氣泡,融二為一,再難分離。

車停下,許年向窗外張望,不待看清周遭環境,眼前忽然一黑。

是眼睛被人從背後捂住。

“希希,相信我嗎?”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背後,是他的懷抱。

她心頭猛然一跳,頓了下,小幅度地點頭,輕聲:“嗯。”

陳致用領帶蒙住她的眼,在腦後打了個結,然後下車牽着她。

她難免有所猜測,他是不是準備了求婚儀式,或者像他先前說的,等他的生日驚喜。

要說他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可他又很願意花心思琢磨這些,就像那次張揚至極的高考慶祝公告。

視覺的缺失,令她的其他感官放大。

他掌心的熱度,走在地板上的腳步聲,以及身體瞬間的超重感。

——他們乘電梯上升。

數秒後,“叮”的一聲,門開了。

許年心跳得越來越快,緊抿着唇,緊跟着他。

“到了。”

陳致解開領帶,她閉了下眼,眼睛才重新适應光亮。

是一套按照他們當初讨論的那樣改造過的房子。

他沒和她說過進度,她也忙得無暇過問,他居然不聲不響地安排好了全部。

時間和精力原因,他當初看的都是精裝房。經由這麽一改,和先前渾然不是一個樣子。

她一時感慨萬千,可又無法通過言語來表達。

有一種,想象成真的不真實感。

一只橘貓聽見門口動靜,探頭來看,見是她,立馬撲過來。

小榛子這幾個月長大不少,這一下的沖擊力不小,估計是處于陌生環境,有些害怕。

許年蹲下身抱起它,更是驚訝,回頭看他,“你怎麽把它也弄過來了?”

陳致笑說:“總不能只顧老婆,不要孩子。”

他拉她起身,“帶你轉轉。”

房子面積不算特別大,是上下兩層的複式樓,如他所說,廚房很大,廚具一應俱全;陽臺擺着幾盆花草,有的繡球已經開了,旁邊是休閑沙發,面前一張小幾;另外,專門給小榛子搭了間小屋子,還有貓爬架。

到二樓,主卧旁辟了間衣帽間,浴室安着按摩浴缸,還有瑜伽健身房和影音室……

她忽地注意到,床頭櫃放着一本相冊。

他們這段時間的合照全都印了出來,放在裏面。

陳致彎身,将她圈進懷裏,下巴抵着她的肩,和她頭靠着頭,柔聲說:“空着的,以後我們慢慢填滿,好嗎?”

她喉頭發哽,說:“這就是你讓我等的生日驚喜嗎?”

“不是,這是520禮物。”他吻了下她的側臉,“希希,目前我沒辦法給你更好的,但我想盡早地讓你感受到,我想和你永遠一起生活的決心。”

許年轉過身,和他面對面地說話,“你知不知道‘延遲滿足’?你現在給得太多,以後我就會不知足了。”

“沒必要,希希,就這麽短暫的幾十年,如果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錯過那麽多,失去那麽多,也該足夠了。”

輕視,貧窮,忍氣吞聲,寒窗苦讀,占據了她人生最燦爛的青春光陰。

該足夠了。

“他們欠你的,我要一點點補償給你。”

“那你呢?”她輕聲說,“陳致,你受的那些委屈,誰替你還?”

如果是她,她也會覺得難熬吧。

那麽大的壓力,他怎麽一個人扛過來的呢。

“我有你就好。”

他低下頭,來尋她的唇,貼住,慢慢地唇瓣厮磨,繼而深入,和她的舌勾纏着。

她摟着他的腰,仰臉迎合他,他卻又退開了,從口裏吐出兩根毛。

毋庸置疑,是小榛子的貓毛。

好端端的接吻氛圍,瞬間破滅了。

陳致面露無奈,“毛孩子掉毛,要打一頓嗎?”

小榛子一直跟着他們,它自然聽不懂他的話,趴在地面,悠閑地舔着爪子完。待舔完了,甩着尾巴,扒拉着床沿,試圖爬上去。

他把它拎起來,它一臉無辜地望着他,“喵”了一聲。

許年抱起它,安撫着它,說:“好啦,跟一只貓計較什麽。”

他搖頭嘆息道:“慈母多敗兒。”

她好笑,踮腳在他唇角啄了兩下,哄着他:“乖,不氣了。”

“我還是想讓你晚上再哄我。”

“……”

陳致是擠時間回陽溪的,第二天便走了。

這兩天,許年把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小榛子的貓砂、貓糧等收拾出來,先搬去新家。

她東西很多,只能零零碎碎地運。

像螞蟻。想到這個,她都被自己逗笑。

可陳致不在,她又覺得,那麽大的房子住着好空,于是還是帶着小榛子住原本的家。

很快就到許年生日。

當天,得知陳致不在,唐黎特意請了半天假,帶着禮物來之橙,卻不見許年。

她問薛寧:“她人呢?”

“老板娘剛剛過來,把老板帶走啦。”

唐黎:“?”

狗男人,耍花樣把許年诓走了是吧,白瞎她半天工資!

事情是這樣的:

陳致原本告訴許年的是,他晚上才能到。她倒沒什麽所謂,白天照舊在店裏忙。

不過,她留了個榛子巧克力千層,打算和他一起吃。

才五月底,陽溪已經入了夏,漸漸有蟬鳴聲響起,太陽灼熱,室內空調徐徐地吹拂,許年坐在櫃臺後剪視頻。

嗯,為了宣傳,她連剪輯都自學成才了。

陳致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戴着藍牙耳機,頭也沒擡。

他沖店員們比了個“噓”的手勢,她們便裝作正常招待客人,但還是有點繃不住,臉上有笑。

他放輕手腳,悄然靠近許年。

趁她不防,他繞過她面前,給她戴上一條項鏈。

演習過幾次,動作熟練,搭扣扣得很快。

玩這種把戲的,除了陳致,別無二人。

許年扭過頭,“你不是說晚上嗎?”

“本來想騙你說不回的,但怕你失望,就說晚上。”他半蹲着,把她的頭發往後撥,說話聲只有兩個人聽得見,“老婆,喜歡嗎?”

她脖子纖細白皙,不長也不短,因為瘦,鎖骨彎彎一勾,肩膀薄而直,襯出骨感美來。

她是素淨秀妍的長相,按理,和頸上的紅寶石項鏈是不搭的,然而她的包容性,也容納得下奢華,竟有一種超脫凡俗的和諧。

要麽是因為,他看她時眼裏自帶濾鏡,怎麽都覺得好看。

這種璀璨的東西,本身就很吸睛,人類大抵天生喜歡閃亮的東西,古希臘甚至認為,這是衆神的眼淚。

許年說:“可是,配我的衣服也太浮誇了。”

“當然不是要穿這件。”

陳致拿走她的手機,牽住她的手,對她們說:“借一下你們老板。”

薛寧她們看完全程,莫名興奮起來,“老板放心,有我們在,你安心去過生日,生日快樂啊。”

“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

“子孫綿延。”

“……”

什麽跟什麽。

許年就這麽被陳致帶走了。

他帶她回家,叫她去房間換衣服。

她依言進去,看見兩只不同大小的盒子。打開,裏面是條禮服裙,酒紅色吊帶款,另一只裏是一雙鍛面細高跟鞋。

禮服裙腰部有些緊,拉鏈卡住了,她怕拽壞這明顯價值不菲的衣服,揚聲叫他。

他叩了下門,問:“怎麽了?”

這個時候倒紳士了。

“你進來。”

明明什麽都做過了,因為禮服的正式,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捂住胸口,不讓春光外洩。

她側過身子,“幫我拉一下。”

陳致垂首,找到那一粒小小的拉鏈。

許年抿着唇,吸氣收腹。他的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腰間皮膚,惹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不過他沒有做什麽,老實拉好,又讓她坐下,屈膝半跪,從鞋盒裏取出高跟鞋,托着她的腳踝,替她穿上。

傍晚,他帶她去吃晚餐。

他包了場,餐廳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等待上菜時,許年都不由自主地壓低聲:“你也太誇張了,不就是過個生日嗎,搞得跟拍電視劇似的。”

他笑而不語。

她突然福至心靈,“陳致,你不會是……要求婚吧?”

他嘆出一口氣,“希希,看破不說破,我本來就挺緊張的。”

她一下不知道作何反應了,沉默半晌,說:“要不然,我還是裝不知道好了。”

陳致笑出聲:“沒事,你可以做一下心理建設,想想待會該怎麽答應我。”

大概也是緊張的緣故,她口不擇言:“誰說我要答應的。”

差點咬掉舌。

“不是,”趕在他變臉色前,她慌忙改口,“唉,我的意思是……”

為什麽被求婚和求婚的人,在求婚開始之前,都亂了手腳?

陳致打止:“好了,跳過,先吃飯。”

她有點吃不下,禮服太收腰身了,而且,擔心吃太多,待會兒小肚子脹起來不好看。

其實,求婚在彼此的設想裏,都是遲早的事,許年有過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天,還是會無措。

比高考前一晚更甚。

這頓飯也不知道怎麽吃完的。

下一個場地是劇場。

漆黑一片,只有安全出口的标識亮着,完全看不清環境,地毯也吞沒了足音。

但陳致似乎很熟悉路,腳下有臺階會提醒她。

顯然,他提前來踩過點。

許年懷疑道:“你真的是今天才回來的嗎?”

“不是。”他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這兩天我一直在布置,沒敢讓你知道。”

好了,站定。

陳致松開了她的手,與此同時,燈也亮了,緊跟着,有紛紛揚揚的雪落下。

落在指尖,很快消融。是泡沫。

旁邊是一棵枯樹,她恍然憶起,這是《秒速五厘米》裏的場景。

他說:“希希,我們一起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沒有想過,我們也會像他們那樣分散。我去江大找你的那天,在我離開後,也下了雪。可我不甘心,我們真的就算了。只能緬懷,抱着遺憾過活。萬幸,你沒有愛上別人,你心裏還有我。”

許年鈍鈍地呼吸着。

劇場很空,臺下沒有一個觀衆,但他們是臺上的主角。

“或許,這不該稱之為求婚。婚結了還能離,而我,是在懇切地請求你,與我共度餘生。”

他停了下,緩緩地單膝下跪,打開戒盒,是一枚和她頸上項鏈成套的紅寶石戒指,“許年,我是你的,将成為你的唯一,你願意嗎?”

完整而深沉的愛意揉入字字句句,像一束永不熄滅的火焰,燃燒着,令她的心口逐漸升溫。

她發不出聲音了,只能點頭,淚落下來了也毫無所覺,一個勁地點頭。

他替她戴上戒指,緊緊地摟住她。

同時,他也将自己的靈魂交付予她。

他們都曾在困籠裏撞得頭破血流,無人問津;

曾步于暗夜的漫天飛雪之下,尋不到來路與歸途;

曾守着心裏的滴漏,枯等天明之時,一點點耗盡自己……

而他們于此刻,無聲交換誓約:從今往後,會在一年又一年的歲月裏,以全部的愛,獻對方,致此生。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