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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渾身緊繃,屈膝就想踢她,不出意外被按住了,按住的地方居然是大腿,師姐拇指緩緩摩挲着布料下的肌膚,只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受從她手指緊貼的地方傳來,令我不由打了個顫,想幸好沒有點燈,她看不見我憋紅了的臉,否則要被嘲笑好一陣子。
緊接着便聽她問:“你害羞什麽?”
我渾身的毛都炸起,怒道:“誰害羞了!你才害羞!你別壓着我!你給我起開!”
沒想到她竟真的起開了,反而讓我一愣,見她探身去放下軟煙羅的床帏,一邊道:“起來把衣服脫了。”
當真是一副要就寝的模樣。
我往後縮了縮,繃緊臉目不轉睛打量她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舉動,看她半靠在床頭,側頭瞥我一眼:“愣着幹什麽?”
我仍繃着臉,指她:“你先跟我說,你怎麽會在這裏?鬼鬼祟祟一看就沒有好事。”
鬼才信她是來睡覺的!算算時辰,今日晌午我們才分道揚镳,一路上也沒有多做停當,師姐她分明是走了那條北上的路,能這麽快出現在蘇家,必是分開沒多久就再度掉頭回來,亦或者……與我們分道而行本就是為掩人耳目。
師姐擡手按住眉心,語氣中透着一絲疲憊:“不是說了來陪你睡覺的麽?是誰嚷嚷着說自己水土不服的?你再不快點兒,天都要亮了。”
我再次一愣,竟然真是來睡覺的嗎?
然而老子信你是王八。
問不出答案也無可奈何,我磨磨蹭蹭脫掉衣裳,從她腿上爬過去,一骨碌滾到裏側,師姐卻伸手将我一骨碌扒拉回來,半靠在她懷中。她的手輕輕覆在我的背上,我擡眼偷看,只見她閉着眼,眉心微皺,感覺倒真像是累極了的樣子。
然而于我來說,這注定是個失眠夜。
我眨巴了半天眼睛,到底還是主動開口:“你都不問我方才去哪兒了麽?”說完又覺得是廢話,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跟着我的人是她留下的護衛,至于是雪域的人還是別的……這便不得而知了。
良久沒有聽到回答,頭頂的氣息輕而平穩,就在我以為她當真睡着了的時候,帶着一絲困意的嗓音低聲說:“倒是長進了些,知道主動坦白了。”
我皺起眉,總感到這話哪裏不大對頭,怎麽說的像是我犯了什麽錯一樣?可是老子哪裏有犯錯啊?
想想跟變态講道理是白費心思,遂閉上眼,從善如流道:“沒什麽要坦白的,還是睡覺吧。”
貼在背上的手忽地離開了,接着将我滑落到額前的一绺發絲挽到耳後,泛着涼意的手指輕輕捏了捏我的耳垂,聽她輕聲道:“這般心神不寧,蘇疊跟你說什麽了?”
我不知她到底猜到了幾分,亦或又是往常那般試探的把戲,可今夜我着實心累,不願再同她虛與委蛇,并不答話,只往她懷裏鑽了鑽,悶着聲說:“反正他如今有求于你,總是不會說你的壞話。”
她道:“你怎得知道他有求于我?”
我沒好氣道:“老子冰雪聰明。”
她沒有說話,手指掠過我耳畔,玩弄着耳後的發絲,良久,忽地笑了一聲,卻帶着一抹自嘲意味:“是啊,你确實聰明,從小就聰明,許多事情你都看得出,猜得到,卻偏要裝傻充愣,我等了這些日子,等你來自己問我,你卻連問都是不屑于問的,都說無心者最是無情,花花,有時候我倒真是羨慕你。”
我在她懷中睜開眼,沉默許久,低聲說:“我只是不想被卷入到莫名其妙的事情裏。”
可我深知其實自己就是嘴犟,身處這個處處透着詭異,危機暗伏的地方,有師姐在身邊,實在令我安心不少。
“看得清楚,卻不為其所擾,”師姐的呼吸貼着我的額頭,聲音低低地響在如墨的夜裏,“你師父說過的話,你倒是學得好。”
她說的是掌門師父,可這話,當初所有的師姐妹都聽過的,包括師姐。這一夜如此漫長,我忽然覺得諷刺,我們這樣親密而無防備地靠在一起,周身是恰到好處的溫暖,和諧得像雲麓山上無數個夜晚一樣,像那個暮春夜從沒有發生過,時光沒有改變,人事也沒有全非,可明明離得這麽近,卻為何感覺那麽遠呢?
“師姐,”我微微垂眼,輕聲道,“我總是要回雲麓的,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們終歸不是一路人。”
她的聲音響在頭頂,聽不出什麽情緒:“你那麽不喜是非争端,我若是偏要拖你進來,你怕是會恨我吧?”頓了頓,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哦,對了,你一直都恨我,畢竟我差點就殺了你。”
有那麽一瞬間,我産生一種做夢般的感覺,記憶回到一年前的暮春夜晚,那是我一直不肯直面的事,我深深吸一口氣,從她懷中擡起頭,望着黑暗中她如綴了星光的眼睛,平靜地開口:“沒錯,從前我是恨你,你殺了我一次,但是你又救了我一次,這筆賬就算扯平了,若是一個人成天都拘泥于恨不恨的,也是很累,容易早死,我不是那麽小肚量的人。”
“你不是小肚量的人?”她的手指掠過我肩頭,捏住我的下巴輕輕摩挲,冷笑道,“我沒見過比你更睚眦必報的小貓咪了,給你的好從來不記得,傷你一回你倒是記得清楚,不是小肚量的人?”
我忍不住反駁:“哪裏是傷到,你自己都說差點殺了我,若不是君先生……”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怒氣沖沖道:“你說誰是小貓咪?”
她握住我的手,好整以暇道:“你不是嗎?你想想看,你這個性子,像不像個小貓咪?”
“像個球!”我呲牙。
她不說話,左手撐着頭,含着一絲笑意看我,我被她看得有些無所适從,索性從她懷裏滾出來,滾到最裏側面向牆壁,對着牆反應了一會兒,才醒悟又給不知不覺轉開了話題,又想起似乎是我先轉開的,頓時懊惱地給了自己額頭一掌。下一刻就被師姐抓住手腕拖了回去。
“好了,該睡覺了,天要亮了。”
我閉上眼,小聲嗫嚅:“既然都要亮了還睡什麽睡。”
話音剛落,只覺頭頂的氣息一頓,一只手停在腰際,只微微一用力,我便更緊地貼近她,師姐的唇貼上我耳畔,吐息暗含一抹道不明的意味:“既然不想睡,那不若來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我呆了呆,還沒想到除了夢游,還有什麽是大晚上做來有意思的事,發現身體已被按在柔軟床褥當中,師姐居高臨下看着我,漆黑長發沿肩頭潑墨般披散開來,幾縷發絲拂得我臉頰微癢,忍不住想擡手撥開,卻被她抓住手腕,按在頭頂,另一手扣住我的腰好叫我不要亂動,我又是呆了呆,驀然覺出一陣危險,剛開口問了句你想幹嗎,後面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全都悉數被堵進嘴裏,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有種要被吞滅的感覺。
一瞬的呆愣後,我十分驚慌且有勇氣地咬了她一口,聽見師姐輕哼一聲,卻沒有停下動作,然而那令我心悸的危機感消失了,變得輾轉而溫柔。迷迷糊糊間,我被誘哄着張開嘴唇,任她吮吸舔舐。頭暈目眩中,感覺肩頭一涼,不知什麽時候被解開了衣裳,師姐的吻沿着頸項落在鎖骨上,一雙帶着涼意的手伸進軟綢的裹肚裏,我忍不住顫抖一下,驚醒過來,一把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因慌不擇路,情急之下摟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胸前,以為這樣她就不能再作惡了,才喘着氣說:“住、住手。”
半晌沒有聽見回答,被扯開衣服的前胸反而傳來濕熱觸感,立刻驚得推開她。
師姐反握住我的手,擡頭幽幽看我一眼,她原本緋色的嘴唇如同塗了胭脂,顯出更濃麗的風情來,我呆呆望着這勾人心魄的一張臉,看那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前更加恍惚了,她趁機又吻了上來。
幾次三番折騰下來,搞得我兩都心力交瘁,師姐替我穿好衣裳,蓋好小被子,而後撫着額頭,神情遺憾地嘆口氣:“有時候聰明,有時候也是真蠢啊……”
事後回想起來,我的內心無比憤恨,為什麽連這種事情都要給這死魔頭算計了呢?他娘的會使美人計了不起啊!
後來我告訴君卿我終于理解了商周二王的苦衷,君卿很感興趣地問為什麽,我卻不肯再說,怎麽能告訴他每當想起那一夜師姐緋紅的唇妖異的眉眼和萬般的風情,我就思維停滞如同中了邪呢?君卿一定會往死裏鄙視我,并命我天天跟着他念清心咒。
好在折騰一遭,我竟然産生了一絲睡意,靠在師姐懷裏将睡欲睡時,突然想起來問她:“你天亮就要走了吧?”
額頭上傳來懶懶一聲輕哼。
“就知道……”我含糊地嘟囔一句,流着淚打個哈欠,皺眉道,“你說來陪我睡覺,結果搞得我們都沒睡覺,這算個什麽事啊。”
師姐卻答非所問,唇角抵住我的額頭,輕聲說:“我要走了,還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剛生出的困意頃刻煙消雲散,我小心瞟她一眼,慢吞吞道:“那個,等君先生的事情辦完,我就跟他和君卿回桃花林了。”
師姐說:“嗯。”
我繼續道:“到時候師父就來接我回雲麓……”
師姐繼續說:“嗯。”
我打量她的臉色,終于咳了一聲,小聲道:“你不是問我蘇疊說了什麽嗎,他其實,就小小地講了一下你和蘇煜的事。”
師姐:“嗯。”
我呆了呆,又咳咳兩聲:“他說你是蘇煜從小培養的殺手,他找了很多小姑娘養作殺手,但是這一批殺手卻在同一天消失不見……”
師姐慢悠悠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知不知道她們都去了哪裏?”
被識破心中所想,我不自在的啊一聲,偏開臉:“我就是好奇嘛,你也知道我多讨厭沒有解開謎題的話本子啊,那些作者要是被我找到,定要給他們下十八種藥!可惜蘇疊也不知道,想他也沒膽子去問人家冷美人,那我跟冷美人不熟,也不好問,沒準問了還會掉腦袋……”
“等等,”師姐打斷我,挑起眉毛,“冷美人?”
我哦一聲,解釋給她:“就是索爾姑娘,你應該跟她很熟吧?你們勉強也算是那什麽,青梅竹馬?你不覺得她氣質清冷,又長得好看,冷美人,是不是很合适?”
師姐看着我,不說話,良久,冷笑一聲:“氣質清冷?你可知她手上有多少條人命?”
我表示疑惑:“作為一名殺手,手上有人命也不奇怪吧?這跟人家氣質有什麽關系?”
師姐輕蔑道:“你不是說她氣質清冷?殺了太多人沾上太多血,自然陰氣纏身。”
我張一張嘴,不能相信她竟然把一個好看的姑娘形容成這樣,但思索一番,竟覺得她這樣解釋似乎也沒什麽毛病……驀然間,我再度醒轉過來,怎得又給她帶偏了呢?
正要锲而不舍地發問,卻感到一只手摟住我的腰,我立刻配合地沒有再鬧騰,這才聽到師姐低聲道:“你既然不問我她們死了沒有,便是猜到她們還活着?”
我點點頭。
師姐繼續道:“她們确實活着,只是如今不知還剩下幾個。蘇煜當初之所以只挑女孩兒,是因為知道女子總是容易令人放松警惕,年紀越小的,越是容易激起人的恻隐之心,他訓練這些人,讓她們成為頂級的殺手,再教她們扮演一名合格的普通人,派她們潛入武林各大門派,成為蘇家滲透進這些門派的暗線。”
居然真是這樣,是我推測的最可怕的那一種可能,一個僅十歲的世家大少爺,竟會有如此的野心和布局,實在令人恐懼。
又聽師姐在耳畔輕聲道:“花花,索爾這個人,離得越遠越好,她的心思,如今連我也看不透了。”
我才從訝然中回過神,盯住她的眼睛,感興趣道:“嗯?你們曾經很懂對方的心思嗎?”
師姐瞟我一眼:“你很在意?”
我在她懷裏拱了拱,更加感興趣地問:“那當然啊,比如你們之前是不是做過對手?還是搭檔?有沒有發生一些特別的故事?”
師姐淡淡道:“以後不許看那麽多話本子。”
黎明之前,師姐掀開床外帷帳,我坐在床沿,看她穿好衣服收拾妥當,微微垂下眼,垂搭在床邊的紗帳勾勒出精美的花紋,良久,绛紫衣袂停在眼前,一雙手擡起我的下巴。
“怎麽了?”師姐盯着我的眼睛,“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我愣了愣,終是搖搖頭。
她看我一會兒,收了手,轉身離去:“好。”
我想她是希望我問一些別的事情,諸如雪域護法是怎麽回事,她到底是什麽人,或者問她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可這些問題,哪一個都是我不敢去觸碰的,就像一副畫,如果不打開便不會看到裏面的景象。從小到大我的直覺都很靈敏,直覺告訴我,那不會是一幅好畫。
房門吱呀一聲,師姐立在門前,回頭望着我,卻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的答案一般,道:“你方才說,你我終歸不是一路人。”
我微垂下眼睛,低低嗯了一聲。
卻聽她冷笑一聲,語氣陡然一轉,是蓄了殺意的森冷:“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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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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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