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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蘭, 洛蘭、”大哥喊着聲音由遠及近,窩棚門開了也沒注意看裏頭,徑直開口跟妹子說事兒。“走吧,晚上在我那兒住一晚, 明兒從我那兒出嫁。我晚上在這窩棚裏住, 你跟你嫂子一起睡東屋。”
“那,我這東西怎麽辦?”
此時大哥才看清這小窩棚裏滿滿當當, 衣物被褥他這個大男人還不太在意, 可看到那輛嶄新的自行車時, 驚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牛蛋一樣的大眼睛轉向洛蘭,語氣驚訝的都不那麽順暢。
“你、你這、你這擱哪兒弄的這玩意?”
“買的啊。”
“哪來的票?”他知道當年父母将彩禮錢都給了她, 可這自行車票可不是那麽好得的。尤其是農村,這好像還是個坤車。就更加難得。
“托人弄的。哎喲, 哥你就別計較這些了,你現在說這些是放這兒好, 還是弄到你那邊好?”
“當然是弄我那兒。明兒從我那兒出嫁, 這些嫁妝當然得跟你一起出門。明兒看熱鬧的多着呢, 這些可都是你的臉面。”
大哥說着想去推車,又瞧瞧被褥也挺多。“你收拾你平時用的東西,我先把車子扛回去, 等下讓他們幾個來拿這些。”
“行。”
大哥家仨兒子齊齊出動, 将這些東西全弄回了大哥家。二哥二嫂也被大哥給喊了來, 看到這些東西二嫂滿眼的羨慕嫉妒。
“蘭、你這都哪弄的,跟誰借的吧?”說完女人搖搖頭, 一副不贊同的樣子。“其實沒必要, 借的終歸是借的。就算一時堵住了老王家人的嘴,可過後事情爆出來, 他們依舊要笑話的。”
“不是借的,是我買的。”
“啊?”二嫂驚的長大了嘴巴。原以為這些東西借也不好借,你能借來也挺能耐。沒想到你居然是買的,這都是你自己的嫁妝。
“你哪兒來的錢票?”
“周青山給的。”
行了,人家新婚丈夫給的臉面,你除了羨慕嫉妒也就是羨慕嫉妒了。女人咂咂舌,過去摸了摸女人都愛的被褥衣物。那漂亮的花色,柔軟的觸感讓她心裏如同喝了一碗醋。
“這被面真好。妹子,”這回開口居然換了稱呼。“你侄子眼瞅也要結婚了,能不能托妹夫也給買兩床這種被面啊?”
“行,這是外國貨,你準備好錢票。比本地的貴出一半。”
“啊,這麽貴啊。”女人驚呼,摸着被面有些不舍。“哎,我們老農民,享受不了這麽好的東西。”
洛蘭不搭茬,一旁大嫂也不吭聲。大嫂家兒子也說了家媳婦,估摸這也就是這一頭半年的結婚。她也羨慕小姑子這東西好,可想想也知道好東西肯定好價格。她給兒子攢錢娶媳婦都不太夠,可沒多餘的要這些。
“你買那花布就挺好。來,來,炕上坐,咱商量下明兒估計都有誰來,咋招待人家。”
大嫂作為一家最大的,她開口說正事,二嫂才算不再來回撫摸洛蘭的東西。洛蘭這是二婚,稍微遠的關系全部不通知,不然會被人說嘴要兩份禮。表親也都沒給信,估摸着就是大隊他們兄妹四家。
“咱們自己人好說,主要是招待新女婿,不能讓人看輕了。”
一說出東西,二嫂立馬就變啞巴。洛蘭早看懂她什麽人,大嫂之前已經說家裏的雞蛋拿出來,再殺一只雞。此時她也不在意二哥那難堪的表情,徑直開口表态。
“我還剩十幾斤玉米,還有五斤白面。”
大嫂望着妯娌默默嘆氣:“之前你姐送來二斤白面和一條魚,再加你這綽綽有餘。地裏的菜你們不用管,我家自留地的不少,鄰居也說蘿蔔多給送來好多。我再換些豆腐,豆芽已經生好,這些就夠了。”
大哥的目光望向老二兩口子,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洛家人,是的話就出點兒東西,明兒一起吃一頓,就當打平夥了。
“我那兒有粉條我給拿來,還有幾顆雞蛋也都拿來。”明兒一家五口吃一頓,總歸能吃回本,不吃虧。
“行,那這事兒就這麽辦。”
姊妹幾個商量好小妹的婚事怎麽辦,二嫂臨走還瞅了那被褥好幾眼。晚上洛蘭跟大嫂睡在東屋炕上,翌日天不亮就早起。
蒜苗炒肉、雞蛋、臘腸、丸子、拔絲地瓜、粉皮、整雞、整魚算是這待客最高級的規格。
在這個物資匮乏,什麽都難得的時代,家人也算盡心盡力。一大早大嫂就開始忙活,洛蘭想幫忙被她推了出去。
“不用你,你今兒就負責打扮俊俏當你的新娘子。”
“謝謝大嫂。”
“一家人,不說這客套話。”
鄰居大娘跟她家關系好,上午的時候過來幫忙。洛蘭用清水洗淨臉,大娘拿着一根棉線給她絞臉。棉線纏繞做剪刀狀,一下下的将臉上的汗毛弄幹淨。整個過程雖然有些疼,可絞完一張臉卻是更加的白嫩細膩。
“瞧瞧,多俊的新娘子。”
“頭一次也是您給絞的臉,謝謝您大娘。”
“嗐,跟我還客氣啥。哎,希望這回你能婚姻和美,早生貴子。”
臉蛋絞完後有些泛紅,等它自然恢複後再次用香皂洗臉,然後抹上雪花膏。她本就眉目如畫,這麽簡單一收拾就好看的很。
“新郎官來了。”
外頭不知誰喊了一聲,洛蘭在屋裏也聽到了鑼鼓聲。這男人,還真是挺正式,挺看重這個儀式的。随着鑼鼓聲由遠及近,他穿着一身深藍色的中山裝進了大門。
部隊多年早已養成習慣,在哪裏都站姿挺拔如青松。許多看熱鬧的跟在他身後進了來,其中就有王家好幾個。她看到王家小孫子一溜煙跑了出去,沒多久王老太也來了這邊。
頭婚,上午十二點前要将新娘子娶進門。所以新郎官和接親的一進門大嫂就端上了簡單的席面。怕不夠吃又下了挂面,炒的雞蛋木耳臊子。
大家都在等着看新娘子,或者說關注點在新娘子的嫁妝上。當地雖說自古就有彩禮風俗,可如果彩禮全部留下不給一點兒嫁妝,新娘子臉面上也不好看t。
王家老太婆認定了洛蘭最多就是頭婚那些東西,此時在外頭已經在人群中開始八卦。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态度。
“拿着我們王家的東西再嫁,再怎麽是城裏人也不過撿我們家不要的,有什麽了不起。”
“嗐,你這婆子都沒看到人家嫁妝呢就這麽說。你知道人家是用你家東西再嫁啊?”
“就是。那東西給了人家就是人家的,什麽你王家的,那是人洛蘭的東西。”
兩個跟洛蘭關系好的女人開口給怼了回去,她們也是剛來,并不知道洛蘭準備的那些嫁妝,否則可不是這麽輕飄飄的回怼。
“雖然好像是這樣,可畢竟是頭婚用過的,二婚這麽着是不好看。”
“對啊。新郎官還是城裏人呢,以後嫁進門說不定也是被人瞧不起。”
倆女人講話聲音不大,話語也沒多犀利,可那眼神卻是明晃晃的看笑話。跟洛蘭相好的倆媳婦幹氣卻沒招,院裏已經響起鑼鼓聲,她倆進去幫新娘子穿衣。今兒她倆是喜娘,相當于後世的伴娘。
洛蘭沒出去聽,猜也猜的到外頭人會怎麽看她。有王老婆添油加醋看熱鬧不嫌事大,今兒來瞧的人不少。昨晚她哥幫忙搬東西時已經有些晚沒人看到,今兒都在猜她是不是真的帶着之前的嫁妝再嫁。
“你們就等着瞧吧,她除了從我們王家搬走的被褥,包管連個多餘的鏡子都沒有。”
王老婆子這話太大聲,此時又站在洛家老大院子裏。這話被洛蘭幾個侄子聽了個正着,年輕人氣盛,當即就不幹了。
“王老婆子你說啥?”
王老婆絲毫不怯,她今兒來就為給前兒媳難堪的。“我說你們洛家的姑娘,再婚用着我們王家的被褥。”
“放你娘的屁、”
洛蘭大侄子說着就要上手,被弟弟們給擡手拉住了。父親和姑父都交代了,今兒不許惹事。可到底是年輕人,被人尋釁到門上了,萬沒有憋着的道理。大哥是拉住了,可事情不能就這麽算。
“王老婆子,要是我小姑的嫁妝跟你說的不一樣,你是不是在我洛家唱段《上花轎》給我小姑賀喜?”
“那要是跟我說的一樣,只有之前嫁我王家時那被褥衣裳呢?”
“那我們兄弟輸給你,給你白幹三天活。”
“哎,這個有意思。王婆子,你那麽篤定,跟他們賭。”
“好哎,這個好。鼓掌。”
一衆吃瓜群衆這回全來了精神,一個個居然拍手鼓動王婆子上。這事兒他們就看熱鬧,這熱鬧好像比單獨看再婚嫁妝有意思的多。
“賭就賭,你們現在去搬嫁妝。”
王家兄弟隐約感覺哪裏不對,可一時間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只能眼看着事情到了這一步,王老二甚至已經開始琢磨給洛家這四個小子幹什麽活兒才能折辱他們。
“等着。”
最大的二十,最小的也十三了,這時期的壯勞力。仨小夥子當即讓鑼鼓敲起來,順勢四個人進了屋去搬嫁妝。
“哎,看這架勢,王老婆你估計要輸。”
“是哦,這哥四個這麽篤定,王老婆你這回看不了熱鬧了。”
吃瓜群衆看着氣氛,已經猜測洛蘭這邊絕對不是那麽寒酸。王老婆被衆人說的也開始泛起了嘀咕,可事情已經到這一步,反悔是不可能的。
“哼,別長她的志氣滅我的威風。就她個二婚頭,不信她能有多好。”
已經在嘴硬,大家也不再多少,事情馬上就要有結果。屋裏新郎官和接親的人已經吃的吃不多,屋外鑼鼓宣天,放鞭炮的也順勢點燃了,在院裏噼裏啪啦放起來。新娘子開始穿新衣出門子,嫁妝先行。
“哎,等會兒會不會看到王老婆扭着唱《擡花轎》?”
“我看應該能看到。”
吃瓜群衆一副瞧好戲的神情,王婆子剛想開口反駁,聽到有人喊簾子起來有人出來了。然後她那反駁的話就被卡在了喉嚨裏,被自行車震的再也沒法開口。
“哇哦,洋車子啊。”
“嶄新的系着紅布條,看樣子應該是女式的。哎,這城裏人對洛蘭挺好哎。”
“那可不,看今兒這陣勢人家也是看重媳婦的。”女人說着還故意瞅了眼王老婆子。“有些人想看人家笑話,沒成想自己成了笑話。”
“哈哈、”
男女老少齊聲哄堂大笑,王婆子的臉漲的比自行車上的紅布條都更甚。這笑聲堪比巴掌,讓她臉上放不住,恨不能此時有個耗子洞給她鑽才好。
“哎呀,看人洛蘭嫁了城裏人多好,那被褥漂亮的我都沒見過。”
“我活四十年了也第一次見。哎呀呀,那麽好看融乎,不會是羊毛的吧?”
“羊毛的被面、”好幾個女人一起驚呼,女人對于這些還是非常看重的。“聽都沒聽多,真高級。”
“新郎官穿着新毛衣,洛蘭是不是也是新毛衣?”
“那肯定的,我之前見她姐拿着毛線。”
“還是城裏人好啊,咱們農村結婚我還沒見誰有毛衣的。”
“那是。能有新布做件罩衫都好得不得了,可沒錢票買這高級貨。”
“真羨慕洛蘭,一婚更比一婚高。”
這話又準準的戳了王老婆的心窩子,難受的她臉上又開始泛了白。眼見洛家幾個小輩将姑姑的嫁妝擡了出去,她縮起脖子,想乘人不注意趕快溜之大吉。
她倆兒子在看到那嫁妝後已經腳底抹油跑了,她晚走兩分鐘,心裏壓根沒注意兒子們什麽情況,一心只想趕快走。
“哎,王婆子你跑什麽?”
這麽多洛家相好的媳婦姑娘,怎麽可能讓她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一個女人開口,另一個直接上手,薅草一樣拽着就給拉進了院子裏。
“趕緊唱吧,《擡花轎》。”
“哦,快唱。”
“趕緊的吧,給助助興。”
價格貴的鑼鼓隊才有唱跳節目,今兒周青山原本是想着低調,結果她非送上門給人助興。《擡花轎》著名的戲曲曲目,正适合結婚的時候烘托氣氛。
新娘子準備出門,王老婆子被人架在了火上,已經連黯然抽身都做不到。在衆人的哄笑聲中,鑼鼓聽從洛家兒郎的指揮,開始演奏起了《擡花轎》這喜慶的曲目。
滴滴滴噠,滴滴滴、嘀滴滴嗒、嘀嗒嘀嗒……
開頭這調調重複了三遍,她終于站在場中低着頭舞動了起來。喜慶熱烈的氣氛她成了笑料,這歡快的氣氛被推到了極致。
洛蘭在屋外喜慶的曲子和衆人的哄笑中出了門,王老婆子終于混完了小調,扒拉開衆人落荒而逃。之前腦子裏好像還在想什麽,可在衆人的奚落笑話中早已忘了個幹淨。
新娘子出門,鑼鼓聲中走向人生的另一段旅程。因為事先溝通過,所以今兒周青山找來了廠子裏的貨車來幫忙。新人坐前頭駕駛室,後頭拉着嫁妝和送嫁接親的人轟轟烈烈的駛向了市區。
“真排場、咱大隊第一個用這好車來接親的。”
“王老婆子還想給她難堪。瞧瞧人家這陣勢,這回絕對的高嫁。”
“可我咋聽說新郎官好像有毛病,他娘是個瘋子。不然咋不在城裏找,偏找了個農村的。”
“那誰能知道。咱們看到的就是人家風風光光的婚禮,至于其他,說不準都是嫉妒。”
“哈哈、這話在理。今兒這婚禮風光啊,沒給王老婆機會。”
“都別提了,她今兒可是丢大人了。”
“啥情況,快說說。”
送親隊伍早已走遠,大隊情報集散中心卻對這事兒依舊津津樂道。王老婆臊的好幾天都不敢出門,一家子冷靜後娘幾個吵完了又開始嘀嘀咕咕。
且不說他們,洛蘭這婚車繞着市區一圈後進了婆家門。周圍鄰居也被這嫁妝給震了,之前說娶農村人咋樣咋樣的人,此時居然全反了口。
“周家好福氣啊,新娘子進門就給帶了這麽豐厚的嫁妝。”
“我就說周家家底厚,瞧瞧,娶媳婦肯定沒少給。之前給說親還不樂意,瞧這麽好的小夥子這麽好的嫁妝,這回後悔了吧。”
都覺得這嫁妝是周青山給洛蘭撐門面,之前不樂意嫁的女孩子家人還真是有些不開心,後悔。可事到如今再想這些都晚了。人家新娘子已經進了門,新被褥墊在床上,新娘子被安置在上頭平穩的坐着。
廚房裏,按規矩小姑子或者小叔子給新人倒茶。既是跟家裏弟妹接觸,也是作為嫂子給弟妹見面禮。這個環節當地規矩一般都會稍微作弄一下新娘子,此時周家廚房裏就在争執。
“不行,放一點兒醋就好,你這醬油、辣椒亂七八糟放t那麽多怎麽行?”周青山大妹妹開口,語氣帶着不滿。
“就是要這樣才好,新媳婦進門給她個下馬威,讓她以後好好侍候婆家人。”表哥表嫂一副為你們好的口氣。
“什麽新媳婦下馬威的,聽着這麽別扭。我也是女的,要是我結婚敢給我喝這個,我會當場翻臉。”
“做姑娘和做人家媳婦能一樣嘛,這樣就是讓她明白以後得收斂自己做姑娘的脾氣。”
“不行。”周俊慧堅決反對:“不管你們怎麽說,這水絕對不能給我嫂子。”
“哎,小姑子給新人倒茶過來啊。”
新娘子進門就該給倒茶水過來,這怎麽新娘子都在床上坐下了還沒動靜。喜婆進來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茶盤上放着兩杯水,當即将茶盤塞周俊慧手裏,拉着她就往新房裏走。
“磨蹭啥啊,這麽磨磨蹭蹭的,新娘子會多心的。”
被喜婆給小聲數落了,周俊慧都沒機會解釋就被推進了新房。耳房裏不算大,但布置的很溫馨。窗簾換成了清新的綠竹印花布,桌子上鋪着白色的镂空布巾。
“來了,小姑子給新人倒茶來了。”
洛蘭自然知道這些規矩,早已備好了紅包。看小姑子端着茶盤過來,她的手也伸向了藏在褥子下的紅包。
周俊慧在衆人的目光中被趕鴨子上架,此時靈機一動将那杯平常的紅茶遞給了新嫂子。而那杯倒了各種作料的水則被遞到了她親哥手上。
溫度合适,洛蘭客氣的喝了好幾口,然後将紅包遞給小姑子。小姑子含笑道謝。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這邊,全然沒注意新郎官那精彩的眼色。
周青山不愧是有深沉的人,就那又辣又鹹又苦又澀的水愣是穩穩喝了好幾口,臉色也很快恢複如常。快到旁人根本沒發現,送親的洛家親人都在心裏想周家對這新媳婦挺看重啊,以後洛蘭看來不會受委屈。
如此兩方盡歡,喜房裏熱鬧歡樂。周青山的同事和戰友還有上學時的同學開始起哄鬧洞房,這環節一般都是為難新娘子。一開始娘家人還挺擔心,但看到周青山那麽維護媳婦,大家也就放心的離開到堂屋那邊吃席。
“瞧瞧,娶了媳婦也變了個樣子。以前那麽冷的一個人,如今也會替媳婦擋着,自己親手給哥們點煙。”
“可不,他這态度一出,那些同學朋友都得掂量掂量。”
“早換了節目,改讓他倆咬蘋果了。”
“這下可該臉紅了吧。”
“可不,倆人那臉都跟紅布似得。哈哈、”
有新郎官護着,娘家人吃了席放心的告辭離開。新房裏跟洛蘭打了招呼,姐姐囑咐她明天回門別太早。
“中午到就好,上午都要上工。”
“好,知道了。”
一場婚禮圓滿落幕,傍晚時分鬧洞房的也都散去。周青山喝了酒,臉紅的也不知是羞的還是喝酒喝的。送走朋友後先去了廚房,找了幹淨的盆給媳婦打了一盆溫水。
“洗洗臉吧,一天也累了。”
“謝謝。”洛蘭穿鞋下床,這麽長時間過去,她最先要解決的是身理問題。膀胱再憋可要爆炸。
“要去哪兒?”
“上廁所。”
“走吧,我陪你去。”
小兩口一起上廁所,免不了又被鄰居給打趣。洛蘭低着頭回了屋子,脫掉外套後拿毛巾洗漱。男人知趣的出了門,給她留下了單獨空間。望着家具上和窗玻璃上到處貼着的紅雙喜,她這心這一刻開始有些失了秩序。
外頭那傳言應該不是真的。馬上到了驗證猜測的時刻了,好像還挺激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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