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章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回宴廳的路上,蘇向晚一路繃着臉。
不得不承認,她确實被賀婉清搞了心态。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自從與陸斯言重逢以來,她的世界就開始傾斜,倒向一個她理智上覺得不行,可身體內的某些瘋狂因子卻樂見其成的方向。
她為此戰栗、忐忑,同時又像初戀少女般,竊喜,隐隐自得。
她當然也問過自己類似剛剛賀婉清說的那句話:當年邁不過去的坎,現在就能過去了嗎?
可飛蛾撲火這件事本身就有一種極致的魅力和吸引力,它是生命最爛漫的一次綻放,是跨越朝朝暮暮、年年歲歲、生生世世、天荒地老的一次追尋。
蘇向晚不由地将剛才氣賀婉清的那番話拿出來安慰自己。
——大不了還是一拍兩散嘛。
沒道理她二十一歲能承受的分崩離析,到二十六歲,反倒承受不了了。
走進宴廳,蘇向晚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
回到座位,她便繼續若無其事地與老同學們談天說笑。
等新人挨桌來敬過酒,喜宴才算走向了尾聲。
到陸續有賓客起身告辭時,蘇向晚又被趙若曦拉去拍合照留念。
攝影師拿單反為兩個女孩拍完照,蘇向晚想起些什麽,叫住攝影師說:“麻煩用我手機再拍兩張。”
Advertisement
說着話,她手已經伸進自己斜挎包裏。
下一秒,她心裏卻咯噔一下。
趙若曦這會已經換了輕便的秀禾服,見她神色不對,忙問:“怎麽了?”
蘇向晚看向她說:“我手機不見了。”
趙若曦忙道:“趕緊想想剛才都去過哪。”
說完,她又吩咐身旁一個酒店工作人員去蘇向晚座位上找找。
工作人員找了一圈,回來說沒有。
蘇向晚拍拍腦門:“可能落在洗手間了,我去看看。”
趙若曦點點頭,又将自己手機塞給她,提醒:“要是再沒有,就給你手機打電話。”
蘇向晚道謝應了聲好,便往洗手間小跑而去。
結果到那找了一圈,還問了保潔阿姨,還是沒找到。
蘇向晚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其實換個手機問題也不大,可她手機上還有很多資料信息沒備份,近期拍的生活碎片照也還沒來得及拷到電腦上。
早知道她就不該省那個購買存儲空間的錢。
蘇向晚一邊暗罵自己花錢永遠花不到刀刃上,一邊抱着最後希望撥通了自己號碼。
沒想到只嘟了一聲,那頭就接通了。
蘇向晚剛想出聲,那邊似有所覺,率先開口:“蘇向晚?”
音色沉沉,似從唇齒間擠壓而出,有種難辨喜怒的距離感。
蘇向晚沒留意,先是“嗯?”了一聲,旋即驚喜反問:“陸斯言?”
“是我。”
陸斯言平聲道。
蘇向晚還想說些什麽,但他似乎沒有寒暄或說太多有的沒的的打算,徑直報了個地庫的車位號,然後說:“過來吧。”
話落,陸斯言便挂斷了電話。
蘇向晚一怔,看眼亮起又黑掉的屏幕,無由生出心窒之感。
好像一直呆在暖房裏,卻突然被人推出外面,一剎遭受蕭瑟寒風。
她不明所以,但當務之急是拿回手機。
抿了抿唇,她便快速往電梯跑去。
到地庫辨了一下方向,蘇向晚很快找到陸斯言說的車位。
他兩邊車窗都降着,人沒在車上,就抄着兜站在車前,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蘇向晚跑到他跟前,先下意識朝副駕看了眼,再望望車內。
确定裏頭空無一人,她才看向陸斯言。
陸斯言這時也留意到她的到來,擡眸望向了她。
蘇向晚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他眼中溫度盡失,仿佛又回到了她第一次帶旺德福找他做絕育手術那天。
可又有所不同,當下他眼中不乏打量猶疑,甚至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隐忍。
在他的目光下,她恍覺後背又生出刺撓,一時竟有手足無措之感。
沉了沉氣,蘇向晚還是硬着頭皮向陸斯言伸手:“手機呢?”
陸斯言默不作聲地看她兩秒,随後右手從大衣口袋中抽出,帶出了她的手機,放到她掌心。
蘇向晚指尖輕顫一下,為他手指碰到她掌心皮膚那一瞬間的微妙觸感。
“謝謝。”
蘇向晚攥緊手機,垂下手,想了想,又試探問,“你要走了嗎?”
陸斯言點點頭,嗯了聲。
蘇向晚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麽,就這麽與他對望幾秒。
片刻,确定他真沒什麽話要跟她說了之後,她一時又覺得丢臉,平聲道:“那我也走了,新娘還等着我回去拍合照呢。”
陸斯言一滞,盯住她,眼眸微眯。
下一秒,他從喉嚨底裏發出一聲呵笑,點着頭輕飄飄道:“好啊,你走啊。”
蘇向晚莫名一噎,頓了頓,沒好氣地說:“行,那就再見。”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陸斯言抿唇,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走進電梯。
等電梯門關上,他沉出口氣,轉身一腳踹在車位旁的廊柱上。
就這麽原地立了會,他才開門上車,發動車子,往地庫出口開去。
到了上面,下午朗朗的陽光自擋風玻璃灑入車內,陸斯言眯了眯眼,擡手掰下擋光板。
不多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陸斯言看了眼中控臺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眉心微微一蹙,這才點下接通。
賀婉清軟糯的聲音從藍牙音響中傳出:“斯言,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大堂等你。”
陸斯言無聲一嘆,說道:“我有事先走了。”
頓了頓,又鄭重說,“婉清,你真的不用等我。”
電話那頭陷入一瞬的寂靜。
片晌,賀婉清也不知聽沒聽懂,只笑笑說道:“既然你有事,那我就自己去高鐵站了……周阿姨拜托過我,說你性子急,脾氣倔,讓我遷就你些,我答應她了的。”
陸斯言一滞,無話可說。
挂斷電話後,他在路邊停車,出神地在車上坐了會。
許久,他才嘆口氣,思忖片刻,索性回寵物醫院親自值班。
--
自婚禮這天之後,蘇向晚便一直處于一種隐隐的燥郁中。
她原以為是生理期将至的緣故,直到隔了幾天,她忽然意識到,元旦之後,陸斯言就再也沒來問過她林見鹿在學校的事。
察覺這個細節時,她正在辦公室做下周班會課要用的手工立牌。
心裏咯噔一下的同時,她手也跟着一歪,立牌上獅子的耳朵也就貼歪了。
蘇向晚連忙補救,好不容易把耳朵摳下來,貼回正确的地方,她才輕籲了一口氣。
但一時間,她也沒耐心再折騰手工了,幹脆回到座位,看看有沒有家長給她留言。
對面丁羽墨正對着手機傻笑,她旁邊一個年長的女老師打趣她:“丁老師,最近是不是談戀t愛了呀,一有空就捧着手機直樂。”
丁羽墨呆了一下,下意識看眼蘇向晚。
蘇向晚正忙着跟一個家長解釋為什麽早上做操照片上,只有她家孩子拍糊了,壓根沒功夫留意丁羽墨。
丁羽墨不知是惱還是松了口氣,暗暗咬了咬牙,才收回視線,跟同事笑笑:“還算不上談戀愛吧。”
女同事孩子都有了,當即了然:“要是對方條件不錯的話就好好把握。女孩子嘛,如果在工作方面沒什麽激進的打算,幹脆就安下心來把家庭搞定。”
她是看丁羽墨嘴上說着要上岸,可一有空就玩手機,該背的書也不背,本身還不是本省人,在興城也一直租着房,全無根基,便提點了這麽一句。
丁羽墨聽進去了前面半句話,笑容更盛:“嗯,我知道的。”
女同事扯扯嘴角,也就不說話了。
傍晚放學,蘇向晚到校門口護送孩子。
林見鹿今天是由保姆來接的,蘇向晚原想偷偷問問林見鹿,最近小舅舅在忙什麽,為什麽不來接你了。
但話到嘴邊,她又怕小孩嘴上沒個把門的,回家就把這事告訴家長,最後弄得人盡皆知,那她真的要臉面丢盡了,于是也就沒跟林見鹿多說什麽。
等到今天的工作都收尾,蘇向晚也就驅車回了家。
春節将至的緣故,這段時間她爸媽忙得腳不沾地,媽媽隔兩天還會回一趟家,爸爸索性直接住在了廠裏盯生産。
今天家裏又只有蘇向晚一人,媽媽也不回來了。
她老老實實地遛狗吃飯,又在客廳把媽媽昨天留給她的一箱吊牌全貼好條碼貼紙,這才捶着酸疼的肩膀回房間洗漱。
結果進了房間浴室,她才發現浴室窗戶關不上了,寒風呼呼地往裏進。
蘇向晚一個人折騰了半天,無果,只好給媽媽打電話,問媽媽該怎麽辦。
媽媽那頭噪音很大,是叉車發動機的隆隆聲。
傍晚爸爸就跟她發過微信,說今晚廠裏要出貨裝集裝箱。
“你趕緊找物業,讓物業上來。今晚要下雨,窗戶得快點修好。”
吳敏在電話那頭扯着嗓門喊。
蘇向晚不好打擾媽媽工作,忙應了兩聲“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她找出物業管家的微信,正要撥語音通話,指尖卻忽地一頓。
蘇向晚擡眸看了眼洞開的窗戶,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從腦海中冒出來。
下一刻,她找到陸斯言的微信頭像,咬了咬下唇,發過去一條信息。
蘇向晚:【我房間窗戶關不上了,半夜有場暴雨。】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