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一連在山上住了幾日, 時常有人從山下上來找宋淩朔,那些人都是悄悄從後山走小路上來,不曾驚動寺中僧衆。
為了宋淩朔與這些人說話方便,宋淩朔便将他與林婉芙隔壁的房間改成了書房。
林婉芙第一次住這樣樸t素的院落, 加之院後還有一大片樹林, 她是有些新奇的, 但又不敢獨自去樹林。
這天吃完飯的時候,林婉芙提了一嘴,吃過飯之後宋淩朔便命人取來鬥篷,他準備帶着林婉芙去林中看看。
山上沒有城中那樣多的燈火,入了夜林中黑漆漆的, 即便是有宋淩朔陪着, 林婉芙也有些不敢去。
宋淩朔一邊系鬥篷, 一遍說:“福福去過一次便知道, 自不會讓你覺得乏味。”
林婉芙撇撇嘴:“你不許騙我。”
宋淩朔只笑笑不說話,林婉芙接過棋音遞來的暖手爐,不情不願的随他去了。
這二人只帶了兩個侍衛便往後山去了。
入了夜山上更冷了,加之林中無人打理,小路難行, 沒走多遠, 宋淩朔便背上了她,
林婉芙雙手拖着小手爐, 噘嘴道:“折騰這麽大一圈, 若是沒什麽好玩的東西,我定是會不高興。”
宋淩朔:“福福放心, 必定讓你滿意。”
二人在林中走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林婉芙只見着遠處原本一片黑暗的天空忽然湧出一股溫暖的橘色,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天象,一時間有些詫異。
宋淩朔将她放下,拉着她的手繼續往前走,遠處林間隐隐約約泛着些亮光,林婉芙更加疑惑,加快腳步走出這片樹林後,豁然開朗!
此處便是雙峰山的最高處,再往前便是如刀削斧劈一般的山崖,但在遠處,汴京城的燈火閃耀着,像是無盡黑暗中一顆珍貴的寶石,兀自發着瑩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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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燭火通明,這般美景,林婉芙看的呆了,淩冽的山間冷風吹起她的鬥篷,她不覺得冷,只覺得自己好像要飛起來了。
宋淩朔看着她,汴京城的燈火都在她的眼中。
“好看嗎?”
林婉芙回了神,重重的點點頭:“我從未見過這般景色。”她像是想起什麽,有些雀躍道:“原來在樊樓吃飯的時候,常見到汴京遠處的山,原來那就是這座山。”
說完她又看向山下燈火,掃視了一圈後,激動的搖着宋淩朔的手說道:“王爺你看!那就是樊樓!”
宋淩朔随之望去,一座四層樓宇在汴京城中鶴立雞群:“确實是。”
林婉芙有些感嘆:“樊樓何等宏麗,現在看着,也并不顯眼。”
宋淩朔:“這便是,會當淩絕頂,一覽衆山小之感。”
林婉芙伸手繼續指着:“咱們王府在那邊,林府在這邊,中間便是皇宮,現在看着,到是皇宮的燈火暗淡些。”
此處當真高聳,連汴京的各個街道都能看的清晰,宋淩朔盯着皇城看了又看,最後神色漸暗,沒說話,卻牢牢握住了林婉芙的手。
林婉芙擡頭看他:“會好的,都會平安的。”
月餘之後已經臨近年下,林婉芙收到家中傳來的信件,林道之已經帶着一家啓程前往臨安,遠離京中,一家人的安全都有保障,林婉芙不必擔心父母,到是不知她在山上情況如何。
林婉芙提起筆,不知該寫些什麽,只說平安勿念。
幾日後山上忽然來了一群宮中禁衛,美其名曰說是保護江王與王妃的安全,但林婉芙也知道,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東宮
“本王要見官家!皇宮內廷,豈能容許你們無法無天!”宋溫誠沖着黃都知喊道。
東宮內一片安靜,只有弘哥兒天真無錫額的笑聲回蕩着。
宮女太監具都是低着頭,弘哥兒躺在小床上,太子妃柴柔笑不出來,只拿了個小布娃娃有一搭沒一搭的哄着,弘哥兒自然不知道大人之間的氣氛是如何的劍拔弩張,只是對着母親咯咯的笑着。
黃都知冷靜強勢道:“官家口谕,不許太子殿下探望,您就別為難老奴了。”
宋溫誠氣的怒目圓睜:“本王從無過錯,官家何故下此口谕,定是有人在官家面前進獻讒言,誣陷本王清白!”
黃都知:“與百複一戰,戰士折損大半,朝中又失了一員猛将,官家自然心痛,太子親自領兵居然還是這種結果,官家難免生氣,您也要體諒官家。”
宋溫誠心想攻打百複是汪相與官家商議的決策,他剛想出言反駁,就聽柴柔在後面出聲道:“都知,官家是否下了口谕,咱們心知肚明,太子雖是太子,卻也是官家的兒子,官家病重,哪有兒子不上前去探望的道理,太子若是頂着官家的口谕到了禦前,無論官家如何責罰,起碼是殿下盡了孝心,不會覺得心中難安。”
到底是柴柔看的清事态,這話堵的黃都知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拒絕,見狀柴柔繼續道:“若是官家因太子前去探望而動怒,不管是貶為庶人還是賜死,我們都認了。”
她說出這話時語氣平緩,到是驚得宋溫誠回頭看了她一眼,像是生怕自己會被賜死似的。
黃都知躬身道:“太子妃殿下說得有道理,待我前去問過劉貴妃,再回答複。”說完便走了。
黃都知走後,宋溫誠坐到柴柔身邊道:“到底是娘子聰慧,一下便說通了。”
柴柔斜眼看他,冷笑了兩聲并未說話。
宋溫誠到底庸碌,連黃都知那樣明顯的推脫之語都聽不出來,他起身自顧自道:“本王該穿那件靛藍色的去見官家,到底穩重些,官家也會更放心些,或者是湖綠色那件,只是現在到了冬季,湖綠色還是有些鮮豔了,還是娘子替我選一件吧。”
說着他回頭看向柴柔,只見她原本攥在手裏的布娃娃掉落在弘哥兒旁邊,上面赫然是一個深深的指印,而柴柔本人則是雙手掩面,淚水透過指縫滑落,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宋溫誠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卻被她閃身躲開,宋溫誠有些手足無措,過了會才低聲道:“娘子不必擔心,我會在官家面前好好認錯的,大不了……大不了不做這個太子了,我帶着娘子出宮居住,不住在這拘束的東宮,等一開春,咱們就帶着弘哥兒去春明池,去樊樓,帶他去……”
話還沒說完,柴柔便一把撲進他懷裏,緊緊的抱着他。
宋溫誠笑了笑,攔住她:“娘子不必難過了,見了官家一切就好起來了。”
柴柔在心裏不住的嘆氣,絕望感像是一堵不可翻閱的高牆,擋住所有生路。
她心知自己與宋溫誠未必能活着走出東宮,只是弘哥兒無辜,若早知有今日,當初真不應該生他出來受苦。
-
黃都知回了福寧殿,絲毫不曾提起太子說想要來見官家的事情。
官家已經氣若游絲,籌劃多年的事情只差最後一步,黃都知自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劉貴妃守在官家榻前,一刻都不曾遠離。
一個內侍端着湯藥進來,被門檻絆了一下,撲倒在地,連帶着藥湯也灑了一地,瞬間洇濕了福寧殿厚重的地毯。
小內侍緊張不已,倉皇跪地道歉,劉貴妃見到這一幕,皺眉吩咐黃都知道:“這樣毛手毛腳的人怎可在禦前伺候,帶走!”
小內侍知道自己下去後難逃一死,便大聲求饒,這聲音驚動了榻上的官家,他皺着眉幽幽醒來,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何事吵鬧?”
劉貴妃:“官家不必擔心,不過是個毛手毛腳的小內侍,弄灑了湯藥,臣妾這就叫人料理了他。”
官家:“咳咳……你準備……如何料理?”
劉貴妃一愣,看了眼跪地磕頭的小內侍:“待下去打十大棍,送去做些雜事,不叫他再來禦前伺候了,官家您看,這樣行嗎?”
官家擺擺手,那小內侍連滾帶爬的來到床榻邊,官家側目看他,問道:“進宮多久了?”
小內侍擦擦眼淚:“回禀陛下,奴才七歲進宮,而今已有十一年了。”
官家:“朕記得你,每日的藥都是你送來的。”
內侍點頭:“奴才是前年來了禦前的,自從官家開始服藥,每日都是奴才去太醫院取藥的。”
官家輕咳了兩聲,對着劉貴妃說道:“藥灑了不是什麽大事,他熬了這麽多年才到禦前,不至于因為這點小錯就懲處他。”說完這些,官家又對着那小內侍道:“朕每日要服藥三碗,希望以後每日都是你送來。”
官家這話,就是最好的免罪金牌,小內侍連忙謝恩,劉貴妃便擺擺手讓他重新拿藥去了。
官家或許是生命到了盡頭,原先從未顯現過的慈悲心此時便泛濫起來,劉貴妃一時間也摸不透他的心性了。
“汪懷政也該到雷州了,他可有t來信嗎?”
劉貴妃一愣,随後搖搖頭,微笑從容道:“許是汪相受貶,心中委屈,到現在都不曾給官家來信。”
官家嘆了口氣:“他是這樣的性子,剛正不阿,過一陣子就好,他便能理解朕了。到是太子,他還是不曾來看朕嗎?”
劉貴妃低頭,似在擺弄藥丸,亦或是不敢直視官家渾濁的雙眼。
“太子他來過,只是那時官家睡着,太子坐了一會便走了。”
官家語氣遺憾:“下次要叫醒朕,記得讓太子妃把弘哥兒也抱來,朕已經許久未見孫兒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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