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往事難提

美婦也不在乎秦深對自己的癡望，仍然和藹地道：“你武功一定很高吧！”

秦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美婦沉吟一陣，又道：“他不殺你，也不關你，但把你功力散化，他這樣一定有目的。”

秦深擡起頭，閃動着大眼突然問道：“前輩，請你告訴我那老者是誰？這又是什麽地方？”

美婦頓時美目圓睜，道：“他不是個人，他是個惡魔。他就是昔年挑起那場大浩劫的大惡人常向天。如今又是血龍門的幕後指使人。”

秦深大吃一驚，他曾聽師父言過常向天是個神人共憤的大惡人，想不到那老者就是他。

看着呆立不語的秦深，美婦又道：“你知不知道我又是誰？”

見秦深搖了搖頭，美婦楚楚可憐地道：“我就是昔年江南第一美女袁莺莺，也是當今血龍門門主何金佛的夫人。”

此話一出，秦深更加駭然了。

他聽過袁莺莺與何金佛的名頭，昔年袁莺莺是天下有名的大美女，而何金佛是常向天的徒弟，也是天下有名的大惡人。

這兩人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而如今兩人居然是夫妻。

袁莺莺說完話留下兩行清淚，在幽幽的燈光，顯得甚是凄美哀憐。

她喃喃自語，仿佛是在解釋，又仿佛是自責，”這是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一個永不可饒恕，不可原諒的錯誤。”

秦深聽了，不知如何說才好。

他轉頭看來看對面幽暗的洞窟，突然又回頭問道：“袁姑姑，不知這兒又有什麽捷徑可逃出生天？”

袁莺莺的親切使他有種親近之感，遂改口稱呼她為姑姑。

袁莺莺聽了一怔，立即搖頭說：“你想出去，這是不可能的。”

見秦深默然不語，似為不信。

袁莺莺又道：“常向天的武功之高，為天下罕有。他那四名美妄的武功也極是高強，你若想從他們手中逃脫，這時不可能的，況且這裏是深山密窟，機關埋伏，層層不窮，比比皆是。就算他們讓你逃，你也未必能逃過那些兇險的機關埋伏。二十幾年來，這裏從無一個能逃離此窟的人。”

秦深聽了心中一驚，有些激動道：“難道真的毫無辦法。”

袁莺莺搖搖頭，随即又道：“不過，我來這裏只不過數日，自然不知實情，這些都是三天前我聽人說的。”

秦深立即問“誰？”

袁莺莺惋惜地道：“是武夷樵客趙君同老前輩，他在這裏被關了二十年，直到前幾天才去世。”

秦深又是一驚，武夷櫵客趙君同是二十年前東南武林第一高手，一身破玉神功獨步武林。二十年前與人大戰一場後，突然失蹤，原來被一直困在這裏。

想他一代大高手都被困在這裏長達二十年，更何況秦深。

秦深聽得不由心中一片黯然，呆呆站在鐵欄珊前，喃喃道：“難道真的無辦法了，難道叔叔爺爺的大仇不能報。難道蕭大俠的大仇也不能報了嗎？”

袁莺莺聽了突然渾身一震，走到鐵栅邊，雙手抓住鐵栅，問道：“蕭大俠，是不是蕭逸雲？”

秦深木然地點了點頭。

袁莺莺又急切地問道：“他是否沒死？”

秦深憂傷地道：“他沒死，但已雖生猶死，因為他的心早死了，是被那些人所害得，現在的他簡直就是行屍走肉，沒有一點兒生機可言。”

說罷便痛苦地低下頭。

袁莺莺聽了頓時如失了魂一般，頓然跪倒在地，極其痛苦地悲呼起來：“蕭郎，你原來還沒死啊，我以為你早死了，可你為何一直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自你出事後，我是多麽的痛不欲生，幾欲尋死。“

”後來我不相信你真的死了，便等了五年，但你仍杳無音訊。蕭郎，當年你為何要那麽狠心離我而去，你為何要讓我痛苦一輩子。“

”蕭郎，你知不知道，直到如今，我對你的心仍是沒變。不管你怎樣對我，我心裏始終只有你一個人。蕭郎，我對你這麽癡情，可你為何這般狠心對待我啊，難道你心中真的只有唯一的她嗎？嗚嗚……”

哭聲極為悲哀凄切，言詞極為真摯感人，秦深聽了不由深深為之感動。

他當然明白袁莺莺為何這般傷心。

他聽師父言過，昔年袁莺莺對蕭逸雲是一往情深，愛戀多年，但蕭逸雲對亡妻胡飛鳳用情極深，遂對她的深情置之不顧，不予理睬。

後來有人好心為他們撮合成婚，在即将舉行婚禮的前夜。

蕭逸雲突然知道一件大事，便改變主意，離袁莺莺而去。

數月後，江湖上傳出蕭逸雲被害之事。

據說當時袁莺莺痛不欲生，幾欲尋死。

至于以後的事，牛松鶴就不得而知，秦深更是無從所獲。

良久，袁莺莺才收住哭聲，站了起來，輕聲道：“小兄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秦深立即恭敬地說：“袁姑姑對蕭大俠的一片深情，令在下感動不已，蕭大俠能有你這樣的紅粉知己，實在是莫大的福氣，我也替他感到欣慰無比。”

袁莺莺淡淡地道：“小兄弟，你不必安慰我，你叫什麽名字，能否将蕭郎的一些情況告訴我嗎？”

秦深點了點頭道：“我叫秦深，蕭大俠是我前些日子碰上的。”

他将蕭逸雲的一切情況簡略地述說出來，之後又道：“為了蕭大俠的安全，我不能将他的處所說出來，以免他再遭人迫害。”

袁莺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秦深的話。

她淚如雨下，心如刀割，同時又極為歡喜，因為情郎仍然活在世上。

忽然她跪在地上，朝秦深磕頭來，并感激地道：“謝謝秦少俠讓我知道他的情況，也謝謝秦少俠對他的關心。”

秦深大急，忙将手伸進鐵栅內扶起袁莺莺，驚恐不安地道：“袁姑姑，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折煞我嗎。蕭大俠乃天下名俠，如今他遭受着等慘遇，我對他的關心是應該的，只可恨這姓常的老賊将我困在這裏，不能去殺宋懷仁他們，替蕭大俠報仇。”

剛說完，突然一聲看冷哼從後面傳來，秦深心中一凜，急回頭一看。

常向天與兩名波斯美女不知何時站在後面三丈遠之處，正冷冷地看着他和袁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