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東海篇

東海篇

鼻間充斥着血腥氣與腐肉的臭味,每每吸進一口氣頭感覺頭暈目眩,有窒息與嘔吐的沖動。

她不知道這是哪兒,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麽在這裏。

她茫然四顧,迫切想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卻除了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想離開這兒。

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她動了動,卻聽到了身上響起了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

低下頭。

視野中,手腳上被扣着沉重的鐵環,鐵環連着足有她小臂粗細的鐵索。順着鐵索尋去,她向後看,發現鐵索的盡頭被釘在了長滿了綠色苔藓的肮髒的牆上。

啊,好重。

她這才感覺到了這沉重的束縛。

艱難地擡擡手臂,伸伸腿。緊接着,她又有了新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是坐在地上的。

視線再次挪動,這次落在了地面上。

地上……好像有不規則的紋路,細細長長的,有點像植物的脈絡。

手掌放在了地上,指尖觸撫着。

不硬。用點力氣往下按壓,甚至會有一點點回彈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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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頭,再次将視線投向了身後的牆壁,鐵索釘死的地方。

這樣的潮濕,即使是固定這麽粗的鐵索的釘子,或許也會因為生鏽而非常容易脫落。

但是她沒有去檢查釘在牆上的鐵釘。莫名地,她就是知道,沒有用。那兒是釘死了的,她不能通過這個逃出去。

滴答。

滴答。

她忽然可以聽見些什麽了。

她側耳細聽,很快辨認出,這是水滴從高處落下,拍打水面的清脆聲音。

于是她順着聲音轉頭望去,本以為還是一片黑暗,卻發現稍遠的地方開始有一點點清晰了。

那兒有一個人。

他離她不遠,雙臂被鐵鏈吊起,只有腰部以上露在地面上方,下半截身子淹沒在了地上的一個坑裏。

她朝那人的方向仔細看去。

她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那是個老人。他穿着衣袍,寬大的袖子因為高高吊起的雙臂,滑落下來堆積在了肩上,齊腰泡着某種未知的液體,有點黏稠,不很像是清水。他的下颌蓄着白色的胡須,長長的白胡子一直到水面,剩下的半截胡須與穿着衣袍的下半身一同沉入在液體中。

老人耷拉着腦袋,沒有一絲聲息,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視線順着胡須,挪到了水面上。

那液體綠得發黑,看着讓人十分不安。

再仔細一瞧,她很快便發現那液體的水面上時不時會激出一個小水花。

就是這個傳來的聲音吧。

她這麽想着,順着水滴的來路,慢慢仰頭向上看去——

——她看到頭頂上方的頂壁處,一只巨大的蟲子正舒展着八條彎曲的肢體,倒着盤踞在頂壁處。

滴答滴答的水聲,便是從它嘴裏流出的一滴滴涎液。

獠牙、粗壯的節肢、三角形的頭部、頭頂四處探尋的觸角。

八只眼睛并排長在兩只上勾的獠牙上方,眼珠子當啷向下一落,正正釘在了她身上。

她發現自己在拼命尖叫。

突然,那老人呵呵呵地大笑起來。

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卻驚悚地發現那泡在液體中的老人,竟開始融化了。

首先是胡須。一根根的白胡須從他的下巴上脫落,落在坑裏盛滿的液體水面上,不一會兒就被溶解成小段,沉了下去。

接着是那大張着呵呵笑的嘴——牙齒也一顆顆脫落下來,一顆顆叮叮咚咚落入了液體,也沉了下去。

舌頭掉了出來,沉了下去。

然後是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與頭顱。他那兩條手臂的皮膚像被澆了水的泥巴一般,慢慢軟化了,肉色的泥巴一塊塊的向下垂落,拉出好長一塊,才一條條地掉落下來,噗通噗通的入水聲接連不斷。

随着肉泥巴一塊塊脫落,很快,手臂便能看到了白森森的骨頭。

與此同時,他的眼皮、鼻子、嘴唇、臉頰的皮膚都開始溶解了。從頭頂到下巴,像是一幅人臉畫被澆了個透,整張臉全是向下流動的肉色液體,滴滴答答落入液體中。

眼眶的肉流走了,眼白漸漸顯露,兩個圓圓的眼珠子凸了出來。

然後它們從眼眶裏掉了下來,噗通落進了液體,沉了下去。

整個上半身的衣袍,都漸漸消瘦了。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便溶成了一具穿着衣服的骨架。

她驚恐地大喊着,手腳并用地向後爬,卻因鎖鏈的限制,怎麽都跑不遠。

那只沒了肉的骨架還在呵呵呵地張着嘴大笑。同時,頂壁上盤踞着的巨大蟲子也順着牆壁爬下了地面,嘴裏還在一滴滴流着涎水,窸窸窣窣蠕動的嘴裏發出嘶嘶的叫聲,它的觸角嗡嗡嗡地搖擺着,像是探測着什麽。

摸索了一會兒,它好像确定了,便一步步徑直朝她爬來。

她更是吓得大喊大叫。

她聽見自己在尖聲詢問那具骸骨,“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身後一陣灼人的熾熱。

她連忙轉過身,卻發現自己身後是鋪天蓋地的紅色火焰。

一陣陣轟鳴,一顆顆炮彈被打了過來,一眨眼的功夫便織成了一張火網,朝她兜頭籠罩了住。

她突然感覺一陣劇痛。

緩緩低下頭,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早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從那一個個的孔洞中可以看見身體裏的脂肪與肌肉紋理,從鮮紅的肉中,血一絲絲滲出,順着她的身體緩緩淌下來,一條條的血跡變成了引線,被炮火點燃,血肉轟然炸開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便人被炸成了碎肉。

安猛的睜開了眼睛,耳邊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與喘·息聲。

她緊張地擡起頭,環視四周。

白雲碧空陽光燦爛靜美,海面平靜,粼粼的波紋一望無垠。軍艦按照既定的計劃、航行在既定的軌道上,船上井井有條,49名船員各司其職。

一切正常。

噩夢都是假的,還十分不切實際,充滿了天馬行空的隐喻和誇大成分。這可比現實好對付多了。

在夢中,她只需被恐懼脅迫着,對那些可怕的東西哭喊着屈服、盡情地尋求幫助就行。然後夢就會醒來,她會驚喜地發現,剛才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漸漸放松下來,将臉埋進了手掌中。

這驚心動魄的三個月,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得到的與失去的該如何衡量。

她不是不想甩手不幹。

這麽一個危險、龐大、隐秘的組織,對于她一個小小的上尉來說,對付起來何其艱難。一不小心,她就會把自己都搭進去。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本來就根本不關她的事,要她心甘情願地去選擇撲進去,她根本做不到。

那麽,她的報告要怎麽寫呢?

如實嗎?

如實的話,她就要提到那個奇特的島嶼,那個罪惡的工廠,那個蠱惑人心的致幻藥劑,以及現在為她所有的原目标——共享果實。

還有那個,從800年前、世界政府誕生之時便存活于世的老人。

那個知道消失的100年歷史的秘密的族群……

這樣的報告交上去,即使是元帥戰國先生,都無法阻止屠魔令的步伐了。

雖然這就是阿麗族初代酋長的願望。

那位老人,即便是将本族的聖果——共享果實托付給外來人,将自己長壽不死的秘密洩露出去,将本族2萬的人民拉着一起陪葬,也要引來屠魔令,将這個加工這種鬼東西的原料生産地給摧毀。

即便被那位老人以如此凄厲、絕望的方式,托付了如此沉重的遺願……

這樣的報告,她還是動不了筆。

她确實渴望着像以往那樣,只需盡職盡責地将自己的經歷寫成一份報告,上交給青雉大将,然後青雉大将肯定會将此報告交給戰國先生,戰國先生肯定會找那個臭老頭子一起商議。

然後呢,就沒有她的事情了。

她只需要繼續聽命令執行任務,對這件事參與與否不需要由她自己決定,即使要參與相關任務,危險程度的衡量也會有上司們給她量力分配。

什麽都不再需要殚精竭慮,什麽都也輪不到她來操心的悠閑生活。

再然後呢?她便眼睜睜、笑眯眯地坐着,看着那2萬多人被炸死嗎?

在她輕輕松松将重擔撂給上司們,自己繼續享受愉快的升職加薪時,那個小島、連帶着島上的2萬的人民——

——兩萬條活生生的、無辜的人命啊!

這麽多的人,都會在軍艦的圍殺中永遠消弭于人世間。

她得是何等冷血無情的混賬、有悖于人類道義的極惡之輩,才能允許、能忍心,讓事情真的這樣發生呢?

她無法做到老人以命托付的遺願,只能選擇将老人唯一的孫女照顧好。

但是……

想到這裏,安的臉色陰沉了下去。

艾斯那個混蛋,連帶着他的船員都是些不靠譜的家夥。

海賊果然是海賊。

拜托他的船員這麽重要的事情,到頭來竟沒有一個人發現那姑娘在什麽時候跑哪兒去了!

艾斯竟還笑嘻嘻地說什麽,“可能路過了哪個民風淳樸的海島,她去當了哪個帥氣的小夥子的新娘了呢”之類的。

真是這樣就見鬼了!

麗蓮四肢嚴重畸形,連路都走不了幾步,還能與哪個小夥子看對眼兒自己跑下船去?!

青雉大将只把他凍成冰塊便揮手放掉真是便宜他了!

再說……

對于這個秘密組織,她即使再想撇清關系也于事無補了。

若有一天這滔天的罪惡能被暴露在陽光下,只要她隐藏在絲巾下的烙印還存在,她都不可能跳脫出事件的漩渦。

除此之外,共享果實也她手上。

這個燙手山芋。她背着人悄悄查遍了所有能找到的相關資料,得到的信息也只是寥寥數語,與青雉大将對她所介紹的那幾句話相差無幾。

雖然,安在擁有共享果實的那一刻,便明白了這個果實的能力、以及它為什麽這麽特殊。

不過也正因如此,她才會這麽忐忑不安。

正如青雉大将所說,這顆果實能幫助人站在強者之巅,若使用不當,也可以變成累及性命的拖累。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顆果實與當年負有盛名的手術果實不遑多讓。

但是惡魔果實固然珍貴,也不至于出動海軍大将,鬼鬼祟祟扯着“去東海鎮壓海賊”的借口,大動幹戈,只為追尋一點點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她實在摸不清上頭對這只果實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這時,一個海兵跑到她面前,啪地一個敬禮:“安上尉,按您的吩咐前來報告。我們剛才離開了馬林梵多的射程,已經進入無監視的外海了。”

安眨眨眼,回過神來,擡起頭問他:“……你确定嗎?”

“是的!”那名海兵大聲說完,接着又疑惑地問,“……可是,為什麽安上尉要特意吩咐一旦駛入外海便要立刻通報呢?”

“‘為什麽’?”

安從躺椅上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五指梳理了一下頭發,稍稍整理儀容。

她将長發撥至腦後,沖他微微一笑,嬌滴滴的粉唇一字一句吐出讓人驚悚的話語:“那當然是要……劫、船、啊。”

“……啊?”那海兵呆了。

安說完便将他抛在了身後。她大步來到了二樓的欄杆處,對着甲板大聲道:“所有人!緊急集合——”

在甲板上的士兵聞聲,全部擡頭望向了二樓,都對這個突然的集合命令有些發懵。

安垂眸掃視了一圈,看到真正聽令于自己的人寥寥無幾,冷笑了一聲。

“安、安上尉,您、您剛才說什麽呢,請別開玩笑了。”身後的那名來報告的海軍追了上來,結結巴巴地道,“這樣的話不能随便亂說的!您到底是要——”

“你。傳令下去。”安沒有看他,只淡淡吩咐道,“10秒鐘之內,49名船員在甲板上集合。若有延誤……”她哼笑,“……按軍律處罰。”

海兵傻眼了:“……诶?!”

安靠在欄杆上,惬意眯起了眼:“10,9,8……”

“啊!”那海兵這才反應過來,三兩步沖下了樓梯,邊跑邊喊着“集合!集合!”一路沖進了船艙。

“……5,4,……”安邊大聲倒數,邊低頭望着甲板上越來越多的海兵。大家列好了隊,也不敢過多交頭接耳,只能紛紛擡頭,疑惑地望着她。

“……2,1……”

“……報告上尉!49人全部到齊!”那個傳話的士兵氣喘籲籲地大聲報告道。他顯然是跑了一大圈,竟真的在10秒內完成了任務,并踩着點兒跑了回來。

“很好,看來沒有人遲到。”安居高臨下,笑眯眯地望了一圈。

方陣整整齊齊,加上在最前面彙報的這個,甲板上的人确确實實是49人,不多不少。

“歸隊。”安吩咐道。

“是!”

那名海兵縱使被那句“劫船”弄得心情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多問,只能閉嘴服從命令,默默回隊伍去了。

安站在二樓上,将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大多是疑惑的。

她面對着衆人,綻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首先。舵手出列。”

一名海兵踏出了隊伍,獨自站在了最前面。

“名字?”安問道。

“……夏佐。”

“聽不見。”

“……齊珀豪斯·夏佐!”他吼道。

安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

一個身材瘦削得像個竹竿子的年輕人,大約20歲左右的樣子,頭發有些長,蓋住了眼睛,顯得有些陰郁。

“好的,夏佐二等兵。”安命令道,“從現在開始改變航向,穿越無風帶,徑直前往東海。”

“……”站在下面的那個年輕人擡着頭,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本來被過長的頭發遮住看不見的眼睛睜得老大,安仿佛看到了那眼睛裏的震驚。

安眉毛一挑:“怎麽,抗令?”

他立刻把頭唰地低了下去,恢複了正常的表情:“不是!”

“那還不去?”

夏佐略一猶豫,還是打算質疑一下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于是咬咬牙,大聲回道:“可是上尉!我們的任務是支援賽路魯,按照目前的航線一直前進,只需2個小時便可以——”

“我說,”安冷聲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改變航向,取道東海。”

“……”直挺挺站在下面的那年輕人不說話了。

安可以感覺的出來這沉默中的抗拒。

“看來,是把我的命令當放屁了。”安冷笑着,提聲喝道,“齊珀豪斯·夏佐二等兵!”

“……是!”

“海軍個人守則第1條是什麽?!”

甲板上一片寂靜,沒有人知道這匪夷所思的情況到底到底是怎麽回事。盡管所有人都在質疑那個指令,但真正擺在明面上違抗的,只有這位被提溜出來的可憐舵手。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被罰了,但沒有人願意去幫他承擔這莫名其妙的責罰。

“……堅決執行長官的命令!”夏佐咬牙大聲回道。

那位上尉果然立刻逼問:“抗令如何論處?”

“……”這位無辜的舵手年紀不大,此時被逼得面色已一片蒼白。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那張嘴開開合合,好像經歷了極大的思想鬥争。

“……輕者……酌情……重者降職……按具體情況論處。”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服從命名是軍人之天職,個人守則第一條便是堅決服從命令。處罰款項中沒有專門對這條守則的條例,畢竟命令有大有小,不能全部按同一水平論處。

所以,違例處罰到何種程度,便幾乎就完全取決于長官了。

甲板上的海兵們入伍時間有長有短,或許有的人遇到過任務中臨時變卦的命令,但那大多都是緊急情況下,長官只是換一個方式執行任務,要達到的目的是不變的。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支援任務,同樣的任務、同樣的航線幾乎幾個月就有一次,這條路大家都走的爛熟于心了。沒有人遇到過這位長官一樣,突然做出與任務目标相差十萬八千裏的指令的。

碰到這樣陰晴不定的長官,所有人都明白,那位可憐的舵手要倒黴了。

最嚴重的的就是革職處分了,不過,應該不至于吧……

一道冰冷的寒氣橫掃而過,每個人都感受到了那淩厲的冷風。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嗯……來兩個人,把他擡下去,用溫水泡。”

大家聽到那個女上尉這麽說道。

“要是不想他渾身凍傷就動作快一點。哦對了,”她說道,“搬的時候小心點,冰可是很脆的,手腳什麽的碰斷了也就截個肢,腦袋碰掉了的話……人可就真的死了哦。”

輕快的女聲悠悠回蕩在衆人耳邊,甲板上的48名士兵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驚悚地盯着面前的被凍成了冰的人像。

齊珀豪斯·夏佐,二等兵,舵手。

剛才還活生生站在那裏,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尊沒有一絲生氣的雪白冰雕。

……冰凍?!

冰凍果實?!

這不是,青雉大将的能力嗎?!

“啊,忘了告訴你們了。”

那位可怕的女上尉又說話了。明明剛剛将一個人凍成了冰坨子,卻又甜甜地微笑了起來。

“我也是惡魔果實能力者哦。”那輕柔的嗓音在衆人耳中,已變成了真正的惡魔低語,“具體是什麽果實,是、秘、密。但是……”

她笑道:“……你們只需知道,現在,你們所有人,都在我的手裏。就行了。”

“……”

48名海兵全體被鎮住了。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要盡快将那位可憐的舵手放入熱水,但因為震驚,竟沒有一個人做出反應。

“啊還有。”

衆人木愣愣地看着二樓上,那個女人掏出了兩只電話蟲——赫然是這艘中型軍艦上唯二的兩只可以對外聯系的通訊工具。

只一瞬間,兩只可憐的電話蟲便被凍成了冰。

那女人走到船舷邊,擡手将兩只電話蟲噗通噗通扔進了海裏。

她笑道:“……這樣,你們誰,都不能把現在的情況傳出去了。”

事及至此,再遲鈍的人都意識到了大事不好。

“安、安上尉!”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大聲喊道,“你怎麽……怎麽能……怎麽能做出、做出這樣的事情!”

話說的磕磕巴巴的,人慌張得六神無主,甚至找不出正确的詞語來形容她的做法。

但好不容易有人壯着膽子發聲,這話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應和與贊同的聲音此起彼伏。

“哎呀,怎麽,”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那位惡魔女上尉紅唇彎彎,笑容甜美,身後仿佛有尖尖的黑色惡魔尾巴在幸災樂禍地輕輕甩動。

她接下來的話,将所有人徹底打入了地獄。

“還沒搞清楚狀況嗎?”女惡魔笑道,“我這是打劫呀。”

“打、劫、哦?各位人質們。”

那個最先聽到“劫船”信息,卻因半信半疑而錯過了求助時機的通報海兵,眼兒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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