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東海篇

東海篇

18年前,海賊王哥爾·D·羅傑于羅格鎮被斬首,大海賊時代正式拉開序幕。

兩年後的1月份,為了保護海賊王遺腹子的波特卡斯·D·露玖歷經了一年多的躲藏,将腹中孩子留了20個月後,于南海的巴苔裏拉島産下一對龍鳳胎。依照丈夫羅傑的意願,哥哥取名為艾斯,妹妹則喚作安。

生下孩子不久後,露玖便去世了。海軍中将卡普将孩子帶走。男孩帶回了東海的哥亞王國,交給了山賊撫養;女孩則帶回了海軍總部。

将腹中子留20個月,絕非一般人能做得到。普通的雙胞胎都有争搶母體營養的情況,更何況是被硬生生留了20個月的波特卡斯雙子。

較強壯的男孩率先出生,但是之後的女孩卻異常虛弱,卡普不得不将她帶回了總部,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孫女,暫時交給衛生部的醫生撫養。

因此,安在四歲之前的記憶都是比較模糊的。以四歲為節點,她有了第一件記憶深刻的事情——

卡普将她送往了哥亞王國的哥爾波山,她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孿生兄弟。

艾斯。

安和艾斯一見面,就相互看不順眼。

盡管只有四歲,但是在廣袤的森林中成長起來的艾斯,仍絕非被醫護人員的手攙扶着長大的安可比。

但是他們知道同一件事。

即他們都是海賊王的孩子。他們本應姓哥爾,但為了活命,被迫隐藏自己的身世。

不止是安記得,艾斯也絕對不可能忘。

男孩抱着手臂縮在房子角落,年幼的臉上帶着抹不開的沉郁與陰霾。

女孩淺金色的短發絨絨的,四肢較他孱弱不少,個子都矮了一點。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耳邊的短發上別着一只扶桑花發卡,相比于男孩每天奔跑與陽光下的健康膚色,她白得有些病态。

只有臉上的雀斑、以及那雙黑眼睛也與男孩毫無二致。

此時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也是海賊王的孩子嗎?”男孩問她。

女孩很乖巧地點點頭。

男孩聞言,吝啬地扯出了一丁點兒笑意,仿佛這句話讓他感到高興了一般。

“那你就應該去死。”下一秒,他卻口吐惡言。

一年後,另一個名為薩博的男孩步入了波特卡斯雙子的生活。

不過,只要世界上還有男性與女性兩種生理性別的劃分,就總會變成這樣——不管是什麽時代什麽身份,兩個五歲的男孩,都是不會那麽願意帶一個比他們柔弱的女孩玩的。

掃興。

他們會這麽認為。

于是,又經過了不短的時間。

或許是7歲,也可能是8歲。不過,總歸還是個蟬鳴聒噪的夏日。

安終于打贏了一次艾斯。

粉色的小裙子早就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她穿着和男孩子一般的短衣短褲,渾身滾得跟個泥猴兒一般,裸露出來的手臂與雙腿,卻已經有了健康的肌肉線條。

她坐在艾斯的肚子上,細小的指甲裏還有抓摳土地留下的泥土,兩只髒兮兮的小手掐着他的脖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氣,眼裏透着殺意。

“誰、都……都不應該、去死!”她沖着艾斯喊道。

時隔三四年,這句話在心裏憋了這麽久,安終于用最勝利的姿态,将4歲見面時早就應該說出來的回答,暢快淋漓地甩在了艾斯臉上。

“你是海賊王的孩子,那麽你就應該去死。”

“放屁,不論是海賊王的孩子還是普通的孩子,大家所有人,誰都不應該去死啊。”

但是,艾斯早就忘了這回事。

“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他也喘着氣,手抵着安的腦門兒,“瘋丫頭!你給我、別太得意了!”

兩個小孩兒又厮打着滾在了一起,薩博蹲在旁邊觀戰咂舌。

“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吶……同胞兄弟打的跟八輩子仇人一樣……”戴着深色禮帽的小男孩愣愣地自言自語,“我和艾斯沒血緣關系,都還只是切磋的程度……”

不過,就此,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兩個男孩無惡不作的羁絆之中,徹底加入了一個比其更為當仁不讓的女孩。

三個孩子10歲時,卡普帶來了一個7歲的男孩,名叫路飛。

這個孩子不知怎麽的,特別黏艾斯。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後,三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路飛的到來将他們三個本來井井有條的生活打的一團亂。每天早晨都是雞飛狗跳的一天的開始。森林裏的樹屋基地中,老遠都還能聽到路飛的哈哈大笑與艾斯氣急敗壞的叫罵聲,混着旁邊薩博好聲好氣的勸架、然後被誤傷、最後撸袖子加入戰圈的聲音。

她曾誤以為這樣美好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

但是,同年,薩博出海失事。

死亡。

或許很多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若命運的齒輪自有其運作軌跡,那麽只是一個見面,卻能從那細小的縫隙中窺見孩子們十幾二十年後的人生。

安無從知曉二十年後的自己會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但是,至少用她目前為止短短10年的人生做擔保,她不會。

“……什麽?海軍?”艾斯吃驚道。

哥爾波山的夜空中繁星閃爍,路飛正在清理烤野豬的最後一只豬蹄,艾斯和安卻陷入了沉默。

躍動的篝火一明一暗,在雀斑男孩的眼中倒映着溫暖的火光。

安卻分明感覺那一瞬間,她的面前不是那個一直倔強好強的男孩,而是一只病弱的小貓。

那是仿佛在陽光下露着肚皮曬太陽——舒服地、安心地、信賴地敞着柔軟的肚子,它以為撫弄它的那只手會一直如此溫柔可靠,卻沒想到它會突然舉起了武器。

那樣一只,被信賴的人狠狠打了一棍的、被刺傷的、受驚的、炸着毛的貓兒。

但是,只有一瞬間。

“诶……真可惜,以為可以當你的船長的……不過,為什麽要去做海軍呢?”

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還有了力氣調侃她。

安卻沒有接話。

準确來說,她根本不敢繼續看他。

應該回答的不願意回答,提問的也心不在焉。或許問題只是為了轉移話題或平複情緒之下,随口說的而已。安沒有回答,艾斯也沒有追問。

兩人都沉默着,只有火焰燒灼木頭的畢畢剝剝的輕響,以及路飛撕扯野豬肉的咀嚼聲。

這個問題,安最終還是沒有給出答案。

入伍、上學、訓練、畢業、晉升。

回到海軍總部的生活比起哥爾波山上,十分的枯燥乏味。在日複一日的訓練與學習之中,安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為什麽一定要通過當海軍呢?

她現在在做的,是否真的值得?

是否真的是對的?

但是每次都是這樣,她還沒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來,集合的哨子便又吹響了。

人活下去尚且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了,更何況是率性而為。

安一直深以為然。

做出某個決定,往往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然後便是漫長的掙紮、以及無數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真的正确。

有趣的是,從心底裏認同自己的選擇、覺得“我當時這樣選擇真是太好了”的時候,常常不會是達到最終目的的時候。

在漫長的懷疑道路上,即使還沒有抵達終點,沿路的風景也已經悄然改變了。

經常來說,這也只是某一個瞬間的事情。

也許是遇到了某個人、經歷了某件事、或者感悟了一句話、理解了一個舉動的含義。

亦或者,第一次看到因自己而死去的平民的屍體。

四周全是喊叫與紛沓的腳步聲。

剃、岚腳、指槍、鐵塊、月步、紙繪。

安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将海軍六式使得這麽迅速、這麽完美。

山治跑到店外後便看到是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

餐廳正門外不遠的地方,正有艘船朝這邊緩緩滑行,船頭的大炮一響接一響,炮彈一顆顆朝餐廳打過來。

緊跟在他身後的廚師們和兩個攜帶着裝備的男人——如果那個少女說自己是海軍,那麽那四個稱呼她為“長官”的男人,也應該是海軍了——十幾個人紛紛登上旁邊客人們來時停泊的船只,調轉船頭,緩緩向其中一艘駛去,大炮架起,開始還擊。

而在右邊不遠處,也有一艘包圍過來的船只。

但是,那邊卻有些奇怪了。

沒有炮彈發射過來。依山治不錯的視力,甲板上好像正一片混亂,不時有人四仰八叉掉落入海中。

忽然,咔擦一聲巨響。

容納十幾二十人的中型船,桅杆竟從靠根部的地方斷了。

巨大的圓木倒即将倒下去栽入水中,卻被甲板上的一個人拽住了。桅杆上還挂着帆和纜繩,被站在船上的某個人抱住根部,以她為中心,在甲板上原地“呼”地揮了一圈——

霎時間,大炮、彈藥、箱子、以及更多的人,像一顆顆被打飛的米粒兒一般,被粗大的木頭揮下了船,撲通撲通落進了海裏。

接着,巨大的桅杆被稍稍舉起了一點,狠狠朝船尾一砸——

火光在船尾炸起,又有不少的人喊叫着跳落入海中。

山治震驚地呆望着。沒等他做出什麽反應,身後便隐隐傳來驚呼聲。

他這才想起,除了餐廳右邊剛被擊沉的船、以及正前方已被廚師們和兩個海兵合力控制住的船,還有左邊圍過來的一艘。

他連忙轉身朝後望去。

只見從餐廳左側圍過來的那一艘船正在緩緩掉頭。上面的人似乎見勢不妙,打算逃跑了。

山治只覺得自己臉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般,整個人、渾身的血都轟地炸起來了。

他很清楚,這些人的目标是那個少女,巴拉蒂只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

但是,這家店——他的救命恩人視若珍寶的店,那個臭老頭最愛的東西,他怎麽可以眼睜睜看着始作俑者大肆破壞之後、揮揮手便揚長而去?

在臭老頭不在的時候,棄他的珍寶、他的家于不顧……

這樣的他,又怎麽對得起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來戰啊。

他看着緩緩掉頭的船,心裏說着。

來戰啊。

怎麽能跑呢。

你們毀了巴拉蒂,就要這樣跑掉了嗎?

那艘船準備跑了。但即使是掉頭的功夫,它也沒有停止它的攻擊。

炮擊甚至更多了。

船頭的大炮不再響了,但船身側面更多的大炮被轉了到了正面來,山治能看到在甲板上裝彈的人影,甚至能隐隐聽到他們歡呼與尖銳的大笑聲。

更多的炮彈鋪天蓋地朝巴拉蒂轟來。

笑聲與炮擊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将山治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徹底壓垮了。

“你們這些——混蛋——!!!”

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巴拉蒂菜肴橫遭此難?!

憑什麽、要巴拉蒂來承受這樣的波及?!

憑什麽?!

山治面對的是鋪天蓋地的炮火,背後則是養育了他、給了他真正的生命與活下去意義的巴拉蒂。

站在炮火中的少年面對不遠處海面上的巨大船只,無能為力。他只能嘶吼着,吼得嗓子疼痛、眼睛充血。但那些喊叫聲剛一出口,便被炮擊聲吞沒了。

“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巴拉蒂了!”

他嘶聲的吼叫漸漸染上了血的鐵鏽味,連他自己都聽不懂內容為何。他只會一遍遍地重複着同一句。

“混蛋!惡棍!孬種!”

一遍遍。

又一遍遍。

他站在破破爛爛的海上餐廳前,徒勞地張開着雙臂,細瘦的手臂呈保護姿态,孤立無援地迎接着當頭落下的炮彈。

瘦削的身軀渺小如在浩瀚天地間漂浮的一粒塵埃。

“有種就下來啊!我要把你們揍成泥!”

“讓你們也嘗嘗痛苦的味道!”

“滾下來啊——!!”

屬實枚黑漆漆的圓球如隕石般砸落,倒映在少年的瞳孔中,如一顆顆隕落的星辰。

他眼中含着勃發的怒氣與絕望,瘦長的身軀卻沒有離開半步。

“我不會、再讓你們、傷害巴拉蒂了。”

他最後咬着牙,輕聲道。

炮彈臨近,他好像已經感受到了那淩厲的風聲與火藥的臭味。

山治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山治只感覺自己的腰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攔住了。

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那股力量便将他攔腰兜住,往後面狠狠一甩。

接着,他的身邊便是轟隆隆的一大片巨響,無數炮彈砸落巴拉蒂,二樓與三樓終于轟然坍塌了。

山治狠狠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只感覺自己半個身子都被摔得麻木了。

“好疼——”他不由得龇着牙叫了一聲。

“你是笨蛋啊?!看到炮彈來了不會躲?!”

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淩厲的呵斥便劈頭蓋臉将他罵了一頓。

山治一怔,倏地擡頭,卻正巧看見她高高躍起的背影。

修長的雙腿勢如開山破海,在半空中幾個連揮,好幾道閃着光的鋒刃便迎着炮彈橫切而去,那麽沉重巨大的黑色火彈,便就這樣紛紛被切成了兩截。

霎時間,轟隆隆的爆炸聲在空中接連不斷。

她于漫天的火光之中落下地,轉過身來。

山治看到了一張沾滿了塵土的臉,以及那雙幾欲噴出火來的黑眼睛。

“你這小子怎麽這麽笨?!”她蹬蹬蹬大步走了過來,抓住了他的襯衫後衣領,一把将他拎起。

山治與她差不多高,被這麽一提起來,竟沒有一絲違和。

除了男子漢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剛才在店裏就想說了,你沒看到我給你的字條嗎?”她似乎氣急了,口不擇言地道,“我不是拜托過你疏散店內的客人嗎?你為什麽不照我的話做?!”

她的面上還殘餘着兇氣,身上的衣褲有了不少破損,臉上手上都有血跡,長發稍亂,沾上了灰塵與汗水,黏在她的臉頰上,只有頸間系的紅色扶桑花絲帶依舊如原樣。

剛才的一通大肆破壞的運動量不小,安有些微微氣喘。怒氣經過釋放,她稍稍平靜了下來。

這時,她才注意到少年盯着她的,冷冰冰的目光。

山治掙開了她的束縛,後退了兩步。

“小姐,我需要一個解釋。”他冷冷地說道。

“這些人是你引來的吧?他們是誰?因為什麽?”16歲的山治只感覺自己的身與心已經快被熊熊的怒火燃燒殆盡了,但他仍拼盡全力保持着冷靜。

“你盡管、對我說出你的理由。”他咬牙道,“即使我不接受,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但是……”

他瞪着她,與瞪着那些操縱着大炮的惡徒,沒什麽兩樣。

“但是,我會記住的。”他說道,“我會記住你的。記住你的樣子、你的招式、你的聲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

“波特卡斯·D·安。”

山治的話被打斷,愣住了。

面前的少女靜靜地望着他,又重複了一遍。

口齒清晰,一字一句,生怕他沒聽清、記不住一般。

“波特卡斯·D·安。偉大航路上海軍總部上尉,隸屬青雉大将麾下,第47番部隊隊長,青雉大将直屬近衛隊隊長。”她平靜地說道,“這是我的身份。不用擔心找不到我,有什麽需要就去羅格鎮,去找那兒的駐守海軍。那裏是總部海軍在東海直接下轄的駐地。”[1]

“毀了你們的餐廳,我很抱歉。但是,具體原因我不能多說。”安垂下了眼睛,“我會賠你們的。我會給你們建造一個一模一樣……”她頓了頓,改口道,“……至少,外表一模一樣的餐廳。”

“而更多的解釋……”她好像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擡起眼,認真地凝視着山治,堅定道,“我什麽都不會說。”

“……”

剛才還盈滿胸腔的怒火仿佛被一盆水澆了個透濕,憋憋悶悶的,便有點緩緩熄滅的意思了。

山治有點兒想不明白。

補償的承諾、甚至是名字、身份、聯絡方式,就這樣全部告訴了他,生怕找不到她讨債一般。

但是卻拒絕說任何一句解釋的話,以此尋求寬恕。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人?

安看了一眼身後。

在廚師們和兩名海兵齊心合力反擊之下,從餐廳正面圍過來的那艘船被逼得不得不開始撤退了。

另一邊,左邊的那艘船依然在掉頭,下一輪炮彈卻又已填充完畢,準備發射了。

而剛才那一輪炮火,讓巴拉蒂的二樓和三樓徹底坍塌,不少沒來得及逃出的客人被埋在了廢墟之下,站在岸邊還沒上船的人也有不少受到了波及。

等不了了。

安轉回視線,再次認真看了一眼面前金發卷眉的少年。

“你叫……山治?”她不确定地問。

山治愣愣地點點頭。

安抿唇露一個安撫的微笑。山治又看到了那個在那扇夕陽的鐵絲窗下的可愛笑容。

只是,這次的笑粘上了猙獰的鮮血與灰塵,淺金色的長發在身後飄揚,她站在晚風中,獵獵如戰火中屹立的火紅扶桑。

“山治。剩下的人我會去解決的。”她輕快地道,“我的兩名下屬正在幫助客人們逃離,我希望你能去幫一把忙。”

她的笑容黯淡了些許:“……我不想再有人因為我的過錯死去了。”

山治沒有回答。

安沒有再說更多,只拍拍他的肩,一躍而起。

這回,山治終于看清楚了。

對于她來說,空中好像有無數個隐形的著腳點般,她竟踩在半空中,徑直朝那艘已經掉了一半頭的船而去。

山治呆望着她越來越遠的影子。

對于他來說是那麽遠的距離,但對于少女來說好像只有淩空的幾步。

沒一會兒,她便如一只輕盈的燕子般落在了船舷上。船上的人發現了她,登時亂了,山治隐隐聽見船上的叽哇亂叫聲陡然大了起來,一個個小黑影子在船上到處亂跑。

蹲在船舷上的那只燕子卻沒打算給獵物更多心理準備的時間。山治只一眨眼的功夫,她便消失在了原地,随後便又是噼裏啪啦的揍人聲,人再次像小米粒兒一般砰砰砰從船上被打飛落入海中。

山治四下看了一圈,卻見滿載着廚師們的客船在戰鬥中已獲得勝利,隔得老遠便能聽到帕迪大嗓門的吼叫與其他人的歡呼。而在巴拉蒂後門,透過破爛的木頭可以看到亂晃的人影與哭叫。

人群還沒疏散完。

山治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艘正在戰鬥中的船。

他咬咬牙:“……可惡!不要太任性了!誰會接受你這樣的解釋啊!”

找了艘小船,山治抓起槳便向那邊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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