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還表明一定要等姊姊醒來,好像他非她不娶似的。”陸詩媚越說越有氣,“娘,看來我們是白來這一趟了。”
“怎麽會?”趙氏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肅殺,“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我們已知道敵人是誰而且在哪裏,不是嗎?”
陸詩媚一頓。“娘的意思是……”
“詩妍那丫頭目前仍舊昏迷不醒,只要回到了安陽,我自然能對付她。”趙氏目光一凝,聲音微微一沉,“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眼前。”
“向麗平?”
“一點都沒錯。”趙氏點頭道:“趁着咱們娘倆還在景安,得趕緊除掉這眼中釘不可。”
陸詩媚看着眼底殺機立現的媳親,驚得心跳加快了幾分。“娘是說……”
“殺了她。”趙氏毫不猶豫地回道。
陸詩媚一聽,陡地一驚。“娘,咱們已經……不不不,這不好。”
“哪裏不好?誰要她壞事?”
“不能想想別的方法嗎?”陸詩媚畢竟年輕,膽子還沒養大,聽到這樣傷人命的事情,難免心驚害怕。
趙氏目光一凝,直視着女兒。“還有什麽方法比這個更好?”
陸詩媚想了一下,回道:“我……我們可以誣賴她偷東西。”說着,她一臉自覺聰明的表情。
趙氏不以為然地挑眉一笑。“你能潛進萬寶齋嗎?你會偷東西嗎?
“我……”
“若要賴她偷東西,咱們還得收買個偷兒潛進萬寶齋,我們在景安人生地不熟,上哪兒去找人?”趙氏受不了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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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詩媚被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要是偷兒失風遭逮,把你跟我咬了出來,那不是一切都完了?”陸氏一把住了女兒的手,“詩媚,自古以來都是一将功成萬骨灰,想要爬上巅峰,那得踩着多少人的屍體呀?”趙氏的表情沒有一絲惶惑、愧疚或不安,仿佛她早已打定主意要這麽做。“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們都除掉詩妍了,也不多一個向麗平。”
陸詩媚雖然猶豫不安,但有着母親在後面推着,她也沒堅定拒絕。
想了想,她怯怯地回道:“那娘打算怎麽做?”
“你今天跟那向麗平同行一天,總也不算陌生,明天咱們就将她約出來,一同到郊外踏青……”趙氏冷酷一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陸詩妍在正要前往萬寶齋的途中,突然一輛馬車超越了她,在她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她正感到疑惑,就見陸詩媚從馬車上下來。
“向姑娘。”陸詩媚笑視着她。“太好了,我正要去萬寶齋找你。”
陸詩妍頓時升起了防備心。“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陸詩媚說道:“我跟我娘想到的入佛寺禮佛,順便為我昏迷的姊姊祈福,但因為我們對景安不熟,想請你陪我們一塊兒去。”
聽她說要為昏迷米的姊姊祈福,陸詩妍只覺得諷刺極了,再說了,趙氏跟陸詩媚為什麽要她陪同?說來,她跟陸詩媚也不過就昨天有一點接觸,稱不上是熟悉……
像是看出她的疑慮,陸詩媚續道:“向姑娘,我們人生地不熟,又是女流之輩,也不好找男子同行,所以才想到了你,希望你不要見怪。”
陸詩妍覺得她這樣的說法是有幾分道理,但她隐隐認為事情沒這麽簡單,戒心仍沒放下。
“我們本來要前往萬寶齋跟雪鴻哥哥說一聲,借個人的,哪裏知道在路上先看見你了。”陸詩媚親昵的伸出手拉着她。“向姑娘,咱倆年紀相當,若以姊?相稱,你應不會拒絕我吧?”
陸詩妍為難一笑。“不敢,麗平哪裏高攀得了?”
“說哪兒的話呢!”陸詩媚嬌笑道:“我覺得與你挺投緣的呀。”
陸詩妍打從心底發涼。從前,陸詩媚也都是跟她說着這樣的話,甚至是比這些還要親熱、真誠上百倍千倍,也因此她始終深信不疑。
可如今,她發現了趙氏跟陸詩媚的真面目,她明白她們所說的都是騙取她感情及信任的謊言,她們所做的事,都是為了更輕而易舉地除掉她。
現在,她們還想做什麽?
這時,康寧剛好經過,看到兩人,便喊了聲,“陸二小姐,向姑娘。”
康寧的突然出現,教陸詩媚有點緊張。
“康寧,麻煩你一件事。”陸詩妍馬上趁機說道:“跟大掌櫃的說一聲,我今天臨時有事,沒法進萬寶齋了。”
“欸?”康寧一怔。“那你的客人……”
“今兒沒有預定的客人。”陸詩妍說道:“若有熟客,便請客人明日再來。”
康寧看着她,再瞥了一眼陸詩媚,問道:“你去哪兒?”
“我陪陸二小姐走走,盡地主之誼。”陸詩妍回道。
陸詩媚怕節外生枝,趕緊說道:“向姑娘,咱們快走吧,我娘等着呢!”她不讓向麗平跟康寧多有交談,立刻将她拉上馬車,揚長而去。
入佛寺位處郊山,是有着兩百多年歷史的古剎,擁有許多的信徒,這天,香火鼎盛的入佛寺罕見的不見人潮,添了幾許清幽,少了幾分煩擾。
拜佛後,趙氏問道:“聽說附近有條春溪,景色宜人,向姑娘可知道?”
陸詩妍成了向麗平也近三個月了,當然知道這入佛寺及春溪都是景安十景之一,便回道:“是的,春溪四季各有景致。”
“我們到春溪畔走走如何?”趙氏提議。
“陸夫人若有興趣,麗平自當奉陪。”
于是乎,她們乘坐馬車前往春溪,馬車停下後,趙氏故意撇下車夫跟随行丫鬟,與女兒及向麗平三人結伴步行,沿着小徑往溪畔而去。
溪邊除了她們三人,還有三三兩兩的游客,其實陸詩妍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兒,她看着春溪流水潺潺,溪邊各式花草争豔,五顏六色,好不美麗。
趙氏向女兒使了個眼色,兩人很有默契的拉着向麗平繼續前行,終于來到一處僻靜無人之處。
“這春溪實在很美,令人流連忘返。”趙氏盛贊着,回頭問道:“向姑娘,你是在景安長大的吧?”
陸詩妍頓了一下才回道:“……是。”
“聽說你家裏是做古董生意的?”趙氏又問。
“是的,不過如今已卸匾關店了。”
“是嗎?”趙氏假裝惋惜地道:“那真是可惜了,聽雪鴻說你極具監定才能。”
“是呀,娘。”陸詩媚馬上接腔,“昨日同行,雪鴻哥哥對向姑娘可是贊譽有加呢!”
趙氏笑視着向麗平。“你年紀輕輕,有此才華,實屬少見。”
“夫人跟二小姐過譽了。”
她們的和善及親切,讓陸詩妍內心疑惑不已。她們究竟找她出來做什麽?總不可能就為了誇獎她吧?
她正思忖着,忽聽見趙氏“唉呀”一聲。
“我的手絹!”趙氏看着那飄在水面上的手絹,一臉惋惜。
陸詩妍見手絹還算靠近岸邊,自然地上前。“趙夫人,我幫你撿。”
她才蹲下來伸出手要撈起手絹,背上突然被重重的推了一把,她的身子失去平衡,跌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