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陳清匆匆忙忙結束問診, 提着醫藥箱一路行色匆匆,路上不少遇到的村民們都親切地和他問好。
和越春寒不同,他作為村子裏唯一的一個大學生, 又回村子裏開了診所,是個大學生村醫,得到了不少村子裏人的尊重, 大家都不怕他, 甚至對他非常客氣,态度很友好。
陳清和越春寒幾乎是兩個極端, 一個冷的極致,眉目陰戾, 讓人望而卻步膽怯畏懼。一個暖的極致,性格溫潤,讓人如沐春風般心情舒暢。
陳清以前和越春寒打過最多的交道也就是在診所, 越春寒買藥, 他遞藥,連話都沒說幾句。村裏人也都知道越春寒和一般人都不對付, 可現如今不少路過的村民和陳清打完招呼, 發現陳清走的方向……竟然是越春寒家?
不少人震驚,詢問陳清的時候陳清倒是很平靜, 溫和的笑着道:“我去複診。”
複診?
不少人驚訝, 越春寒那個健碩的體格也會生病嗎?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越春寒娶回來的媳婦生了病。
只是陳清以前不是對蘇栀避之不及的嗎?現在怎麽看起來神色一點都沒有勉強,反而腳步輕盈。不愧是大夫,醫者本心, 就是能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在不少人贊嘆的視線中,陳清提着醫藥箱終于神色匆匆的到了蘇栀家裏。
蘇栀家的大門還是微微敞開的狀态, 陳清推開門進去後,看到蘇栀正在捂着肚子勉強地收拾爐竈間的狼藉,一旁的越甜甜也在蹲着收拾柴火。
陳清見狀連忙走過去阻攔:“蘇栀,都說了等我回來收拾,是我不好把這裏造成這樣,放着我來吧。”
蘇栀沒料到他竟然真的回來了,有些納罕,但也禮貌性地露出微笑:“沒關系,正好我中午做點飯吃,收拾只是順手的事情。”
陳清看她臉色還很蒼白,雙手還捂着小腹,額頭也有冷汗,知道她還在隐忍着疼痛,趕緊過去幫忙:“飯的話稍微湊合一下吧,你先歇一歇,不行我來做飯。”
蘇栀覺得陳清這種說法也太奇怪了一些,她和陳清又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甚至也不算是太親近,她之前身體痛陳清幫忙熬紅糖水這還算可以接受,但他專門問診結束還回來,說是幫忙收拾狼藉,反而要來幫她做飯,這也太奇怪了點。
她遲疑着拒絕:“……不用了,我把昨天的剩菜熱一熱湊合着吃就行,不需要麻煩陳清大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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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也似乎發現了他行為的不妥,面皮漲紅解釋:“我,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只是想順手幫幫忙,因為蘇栀你身體似乎不是很舒服,我想着幫你做點什麽,畢竟……”
蘇栀揚眉,有些好奇:“畢竟什麽?”
陳清尴尬的站在屋內,想說些什麽又頓住了,白皙的面皮一陣灼熱:“沒,沒什麽,我就只是想幫幫忙而已。”
說着他似乎是為了掩蓋尴尬,拿起地上的柴火就往爐竈內塞,試圖把爐竈內的柴火點着火:“我,我還是先幫蘇栀你把紅糖水熬好吧。”
蘇栀遲疑着,不好老是拒絕,還好越甜甜也在家裏,不算是氣氛太尴尬,因此她抿抿唇捂着肚子艱難點頭:“那……謝謝陳清大夫了。”
陳清似乎是真的想幫她做點什麽,但是他實在是沒什麽經驗,一看就是平時不做事的人,依舊如開始那樣弄的滿屋子烏煙瘴氣,他整的灰頭土臉,讓蘇栀一臉呆滞。
越甜甜都被嗆的不行了,躲進西屋換氣,而屋內的蘇栀只能努力調動肌肉露出微笑,盡可能的不打擊陳清:“陳清大夫……你能把柴火引着就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下次試試把一些濕木柴扔掉,把爐竈坑裏的木柴好好擺放留出可以燃燒的空間呢?”
陳清的眼鏡都沾了灰,臉上更是灰一塊黑一塊的,非常狼狽,他自知自己做的有點離譜,沒料到蘇栀還能情緒穩定地安撫他,他有些感動,剛想開口向蘇栀道歉,門口突然一黑。
像是有一堵牆堵在了門口,把一大片陽光都遮住了,朝地面撒下一片陰影。
陳清心裏已經有了預期,他緩慢地把頭擡起來的時候,果不其然看到了越春寒的臉。以前的越春寒模樣就很讓人望而卻步,今天的越春寒遠比往常的模樣看起來更可怕。
他的那雙眼黑沉沉的像是在裏面醞釀着一場風暴,居高臨下的睥睨看着陳清,像是在看什麽非常礙眼的東西,薄唇也緊緊抿着。
越春寒似乎理了頭發,頭發非常的短幾乎緊貼頭皮,模樣比以前清爽了許多,但也更加清晰的露出他那雙銳利的陰戾的眉眼,狹長的眸子如寒星般冷冽,看人一眼能讓人心頭直發瑟。
陳清被他陰寒的眸子冷冷地瞥着,心咯噔一下,臉上也瞬間有些不自所措。
之前總聽村子裏的人說越春寒可怕,他一直都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平常來他診所拿藥多言少語神态冷淡的越春寒簡潔明了,不需要多費口舌,很好相處,等最近他才發覺他這個想法有多離譜。
尤其是今天。
陳清覺得越春寒仿佛不是在看他,更像是在看一個渣滓,眼神冷得幾乎要凍結一樣,眉頭緊蹙全是陰寒,連那雙狹長的眸子也居高臨下地俯下來看他,可怕到令人發指。
陳清情不自禁地身上哆嗦了幾下,覺得遍體發寒,明明在屋內竟然比在屋外還要冷。
越春寒冷冷地看着他,又掃了眼旁邊的蘇栀,聲音幾乎要凍得結冰碴子了:“你怎麽在這裏?”
今天是意外生意不錯所以他才回來的早了,撞見了這一幕,如果不是今天提早回來,說不準陳清還能在他家裏待多久呢。
想到這裏,他的表情更加陰戾了。
陳清猜想到他可能誤會了,慌忙站起身,被他可怕的臉色震得面無血色:“我,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過來幫忙的……蘇,蘇栀身體不舒服,我來幫她看病。”
看病?
越春寒的眸子稍微滞了片刻,瞥向一旁的蘇栀,看她捂着肚子面色蒼白确實是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冰冷的瞳孔才稍微沒那麽陰寒,但在看向陳清的時候卻依舊很不友好。
越春寒冷冷的扯開嘴角看着陳清:“看病?看病的哪一項工序是需要大夫在爐竈間制作的?”
陳清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張面皮漲得通紅,薄唇緊緊抿着,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是蘇栀,她不舒服,我想幫忙給她熬紅糖水……”
蘇栀雖然也驚訝越春寒這麽快就回來了,但不得不說看到他回來心裏确實是松了口氣,之前應付陳清實在是讓她疲憊,本來身體就不舒服,還得強撐着安撫陳清。
但陳清畢竟也是好意,他也是擔心她自己一個人在家不方便才伸手幫忙的,蘇栀眼看着越春寒對陳清的口氣越來越冷,氣氛有些針尖對麥芒,怕鬧得不愉快,她輕聲解釋:“是這樣沒錯,陳清大夫也是好心,我肚子不是很舒服。”
紅糖水?肚子不舒服?
越春寒看一眼蘇栀此刻難受的模樣,她似乎一直捂着小腹,額頭被冷汗打濕,臉色也異常蒼白,有種一直在強忍疼痛的感覺。
再加上陳清說的紅糖水……
越春寒雖然沒有娶過媳婦,但他至少也活了這麽多年,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面露遲疑,看向蘇栀白皙的面龐。
難不成她是來了月事?
蘇栀還在捂着小腹強忍疼痛,只覺得肚子裏宛如針紮般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楚,手腳冰涼一片,身上也蔫蔫的沒有丁點力氣。
而陳清還蹲在地上擺弄他的爐竈,只是滿屋子都是嗆人的黑煙,爐竈都被熏黑了,越春寒看着這烏煙瘴氣的屋內,眉頭緊蹙幾乎能夾死蒼蠅般。
越春寒非常嫌棄的看陳清一眼,長腿一支擠開了他:“讓開,我來。”
陳清毫無防備被他撅走,手足無措地站起身,戴着金絲眼鏡的溫潤面龐來回地看越春寒和蘇栀。
越春寒開門散去屋內的煙霧,又蹲下身子去擺弄爐竈裏的柴火。在陳清手裏怎麽也生不好的火,到了越春寒手裏卻宛如魔術一般,不僅沒有像之前那樣煙霧缭繞嗆人難忍,火苗也越竄越高,舔舐着鍋底,發出陣陣噼裏啪啦的柴火爆裂聲。
陳清非常震驚,他醫術學得好,但在生活方面卻是個實打實的生活廢物,之前他努力的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柴火引着之後發出的煙嗆的他直咳嗽,難以想象越春寒這種性格的人竟然還這麽細致,連燒柴都會,他還以為越春寒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呢。
越春寒很快升好了火,鍋底添水,在陳清詫異的視線中把他之前放進去的裝了紅糖的碗拿了出來。
他行動很迅速,鍋底因為他的擺弄而火苗很大,水溫升的也快了些,不久就滾了大泡。越春寒絲毫沒有猶豫,用一旁的水舀舀起一瓢熱水倒入碗中沖泡紅糖,一只手用筷子攪拌,很快一碗紅糖水就做好了。
陳清之前忙活了一上午都沒能把這碗紅糖水弄好,越春寒回來只是擺弄了一陣,就已經非常迅速的做好了這一切。
越春寒表情平靜,把裝了紅糖水的碗遞給蘇栀:“有點燙,涼涼再喝也來得及。”
蘇栀聽到“燙”字,連忙把自己要伸過去接住的手縮回來,怕燙到自己的手指。越春寒瞥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把紅糖水放到了一旁的櫃子上。
其實紅糖水只是個心理安慰,它又不是靈藥,蘇栀早晨起沒吃任何東西,早晨就腹痛難忍,此刻過了半天功夫不僅沒有好轉,反而小腹疼的更加嚴重了。
看着越春寒也已經回來了,她不必一直待客被迫留在爐竈間,蘇栀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說想要回屋裏躺一會兒。
越春寒看出她的不舒服,大掌握着她的手把她攙扶到了西屋炕上,找來枕頭讓她好好躺下歇息一會兒。
陳清似是想到了什麽,突然眼前一亮要去拿自己的醫藥箱:“我記得蘇栀和我要過止痛藥,這下我也帶來了,讓蘇栀吃一片頂頂吧。”
她竟然還和陳清要過止痛藥?來月事那麽疼嗎?
越春寒一雙黑瞳掃過在炕上蜷縮的蘇栀,眉頭緊蹙。雖然感覺止痛藥不太好,但如果疼到一定程度的話,還是吃點好,不然肯定很難受,尤其是蘇栀這個嬌弱的體質,平時手割破都要疼的掉眼淚,現在疼到這種程度,能夠堅持着保持平靜已經很不錯了。
越春寒擰頭看向陳清,向他要止痛藥,只是陳清低頭在醫藥箱內翻找半天也沒把藥給他。
陳清仔細扒拉自己的醫藥箱,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到自己臨走前拿的止痛藥,清隽的眉眼忍不住皺在一起:“我的止痛藥我記得走前放在包裏了,難不成是去給別人問診的時候掉在路上了?”
陳清唇緊緊抿着,一下子站起身:“我現在就回去取,稍等我一會兒。”
都是一個村子的,陳清的診所離越春寒家也不算遠,來回也就十多分鐘。
越春寒的眉頭就沒放起來過,他雙目頗有些不耐煩的掀起來,覺得陳清很麻煩,冷淡地回他:“嗯好。”
越甜甜擔憂地湊過來想要看看蘇栀怎麽了,被越春寒一把按在額頭推開:“別搗亂,耽誤你栀栀姨姨休息。”
越甜甜嘟起嘴很不滿:“才沒有呢,甜甜可乖了,上午一丁點都沒有打擾到姨姨,而且還給姨姨找來了陳清叔叔看病,甜甜可棒了,爸爸不誇甜甜還這樣,哼!”
原來陳清是越甜甜找來的。
越春寒不僅沒有誇她,反而露出森然的面容。越甜甜被他吓得縮了縮脖子,趕緊埋着頭出去玩耍,離越春寒遠點,怕被罵。
嗚嗚嗚,好像好心辦錯事了。
屋內早晨越春寒燒的爐竈,到了此刻已經沒有清早時候的溫熱了,蘇栀蜷縮着身體躺在炕上,感受到了身下炕上的冰涼,本就不舒服的身體更加難受。
越春寒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他把旁邊的被褥鋪開,拖到蘇栀身旁示意她:“中午還沒燒炕,炕上涼,到被褥上躺着吧。”
還沒到晚上就鋪開被褥躺着,蘇栀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越春寒的臉上表情卻非常不以為意:“怎麽舒服怎麽來,冷的話我再給你蓋上被子。”
蘇栀的手腳确實是很冰涼,她很想接受了越春寒的提議,躺在松軟的被褥上,被厚實的棉被蓋住身體。但身下被衛生紙墊着的地方也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她的量有點大,躺下炕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感受到衛生巾被一點點浸透的觸感,她生怕躺在被褥上一會兒,一翻身被褥上就是一片紅彤彤的痕跡,如果被發現了感覺會很尴尬。
蘇栀紅着臉搖頭拒絕了,她咬唇埋頭只說自己沒事不嫌涼,把身體蜷縮成一團,手握成團放在小腹按揉着,試圖緩解疼痛,但也沒什麽作用。
真的很疼,疼到像是有人鑽進她的五髒六腑,把她的身體扭勁一樣疼,一陣一陣,越來越痛。
越春寒看她疼得厲害,自己又在一旁幫不上什麽忙,陳清又回去取藥一時半會回不來,他眉頭緊蹙,暗罵陳清一聲不可靠,腦袋開始拼命運轉,想着怎麽才能幫蘇栀緩解一下疼痛。
炕上太涼了,或許給她找個熱乎的東西暖暖肚子?
剛因為沖泡紅糖水,鍋裏燒了幾瓢熱水,越春寒找來一個喝過的不用的塑料瓶子,往裏灌了點熱水,把瓶身擦幹淨,遞給了蘇栀。
水是剛燒熱的,瓶身厚實沒有被燙皺,但也溫度非常燙手,蘇栀本來手腳正涼,接到這瓶熱水倒是舒服了不少,先是暖了暖手,又把它放到肚子的位置,隔着外衣,溫度暖烘烘的傳到肚子上,皮膚微微發燙,身體也暖了過來。
雖然疼痛依舊,但至少身體是暖了不少,越春寒的這瓶熱水來的恰到好處。
好像從越春寒回來開始一切就又恢複正常了,不需要她勉強支撐身體和人聊天,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平時不覺得,但真的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對比才發現,越春寒真的還挺可靠的,讓人很有安全感。
蘇栀悄悄地擡眼瞥他一眼,把越春寒給她的熱水瓶貼在肚子上滾了幾圈,表情放松了不少。
越春寒看她神情放松,自己也稍稍松了口氣,但看着蘇栀依舊疼痛難忍的模樣,心裏沉沉。
蘇栀的月事居然這麽難熬,之前只聽說過女人月事肚子會疼,沒想到居然疼的會這麽嚴重,她果然還是平時身體體質太虛了,吃的也少,手腳也一直都很冰涼,以後得多注意點保暖了,別讓她像之前理發那次一樣凍着。
越春寒思考着,下地去爐竈間把之前蘇栀嫌棄燙的那碗紅糖水又端了過來:“趁熱喝了吧,也許會有效呢。”
越春寒之前沒給別人煮過紅糖水,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但不管有沒有效果,有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蘇栀也是這樣想的,她勉強起身坐起來,越春寒見她沒什麽力氣臉色蒼白的模樣,坐到她身邊一只手撐住了她的肩膀,一只手遞給她紅糖水,輕聲勸她:“紅糖水沒什麽怪味道,不是藥,趁熱喝點吧。”
蘇栀自以為自己是個大人了,越春寒還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她,實在是讓她有些尴尬。
紅糖水蘇栀不是第一回喝了,味道她也能接受,因此她細白的手指捏着碗的兩邊,紅唇抿在碗沿,微微仰脖咕嘟咕嘟地一口口把這碗紅糖水都喝了下去。
她喝的急,嘴唇上沾了一層亮晶晶的水痕,越春寒适時的遞給她紙,讓她擦一擦,又接過她喝完的碗拿去洗刷,回來以為她會好受點,結果看她似乎并沒有什麽效果,反而倚在牆上眉頭緊蹙,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越春寒身上有無數道傷痕,甚至之前上山打獵的時候還受過一道很深的傷口,當時的疼痛他都忍過去了,并未覺得有什麽,此刻蘇栀這副死死咬着唇,渾身冒冷汗的模樣看着倒比他當初的神色還要凄慘不少。
越春寒難以想象以蘇栀的嬌弱這種疼痛能疼到什麽程度,他看蘇栀唇瓣都被咬的泛白,眉頭皺的更加緊了。
他的雙瞳看着蘇栀攥拳抵在小腹上的手,坐了過去,雙瞳黑沉,沉思了片刻道:“蘇栀,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幫你揉揉?我聽說如果痛的厲害的話,揉一揉會舒服很多。”
蘇栀本來倚在牆上閉目,聽到越春寒的話忍不住睫毛顫動,緩緩睜開眼,紅唇因為驚訝而張開。
……越春寒要給她揉肚子?
蘇栀本來蒼白的面色瞬間湧上一層嫣紅,眼裏都因為越春寒的話而漫上一層水痕,她咬着唇,肚子疼得厲害,心髒卻在撲通撲通地直跳。
她磕磕巴巴地開口想要拒絕:“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蘇栀覺得她和越春寒的關系還沒有到那種程度,給她揉肚子這種行為也太暧昧了,尤其是越春寒之前剛進家門的時候還面色沉沉看起來很難看,一副要把所有人揍一頓的模樣,現在居然恢複平靜還要給她揉肚子?
蘇栀忍不住擡眼去看越春寒,想要看看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麽,這一擡眼卻對上了越春寒漆黑的雙瞳。
越春寒就坐在她身旁,他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臉色有什麽變化,反而平靜的,像是在敘述一個非常合理的邏輯一樣開口:“不需要和我客氣,蘇栀,我們是夫妻對吧,之前你不也幫了我那麽多次,還把我從路邊救了回來照顧了我一晚上,現在也輪到我來幫你了。”
蘇栀當初救他時完全沒有以後要得到他報答的想法,她嫣紅的唇瓣微啓,剛要解釋,卻看越春寒神色自然地靠近她,然後一只手從她的後腰伸了過去,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越春寒甚至還冷靜地開口問她:“蘇栀,你是這個地方疼嗎?”
蘇栀此刻腦子已經幾乎要被燙傻了,她只覺得渾身僵硬不敢動彈,腦子也亂糟糟的一片,臉頰滾燙,指尖都在顫抖。
越春寒靠的她非常近,甚至可以說他是把蘇栀摟在了懷裏,姿态極度親密。
他們肩靠着肩,蘇栀的腦袋就枕在越春寒的胸肌上,她的每個呼吸都能聞到越春寒的氣息,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胸口心髒的跳動。
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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