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番外一

番外一

程慧是九月回的申城，外公外婆和她一起回去的。

到申城是肖奕朗開車來接，把人送到了他安排的酒店。

程慧原本想陪外公外婆一起住酒店，卻被外婆趕走了，她讓程慧回去住，明天晚點再過來。

拗不過老人家，程慧跟着肖奕朗一起回了青湖別墅。

到家時林管家不在，程慧詢問，肖奕朗說林管家的任務完成回肖宅當值去了。

李阿姨有一個月沒見到程慧了，她很激動地迎上來：“小慧你回來啦！”

“李阿姨好久不見，好想你。”程慧拉住了她的手。

“阿姨也想你。”李阿姨對她親親熱熱的。

洗了澡躺在熟悉的床上，程慧感覺恍若隔世。明明才過去一個月，卻感覺上次躺在這張床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肖奕朗擁住她說：“都安排好了，明天晚上七點就在酒店吃飯。”

他指的是程慧外公外婆和肖家長輩見面的事。程慧不在這一個月，他處理好了一切。

趙欣蘭在知道真相後倒沒有太大反應，反而更心疼程慧，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反應較大的是肖老爺子，簡直是氣急敗壞，他怒罵許建輝人品低劣，第二天就鬧到許老爺子那去。許老爺子震怒，許建輝的兩個弟弟趁亂煽風點火，一時間整個許家雞飛狗跳的。

最後的解決辦法是這事不對外公開，但在兩家的項目上許家再切30%的收益出來，許老爺子親自拍板決定的。談這件事的那天肖奕朗也去了，出來後肖老爺子拍着肖奕朗的肩說：“你這媳婦是旺夫的，要好好對人家啊。”美滋滋又多賺錢了。

整件事對肖家沒啥影響，對許家也不算有太大影響，不過是少賺點，雖然接近于白忙活，但兩家建立起合作關系後以後也能接着合作。這件事受了最大沖擊的是許建輝，許老爺子對他非常失望，把他從許氏集團公司調到一個小破分公司去了，許建輝直接失勢了。不過許建輝本人倒不頹唐，他自信地認為程慧始終是他的女兒，而肖奕朗是他的女婿，他将來一定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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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慧對這些事不完全清楚，大概她是知道的。她在俞城時，兩人每晚都煲電話粥，肖奕朗把這些事一點一點都給她說了。

“你好厲害，”程慧真心誇贊，“你真的解決了所有的事情。”

肖奕朗當時要她相信他，他真的全部做到了。

他低頭親她：“你可以永遠相信我。”

“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

兩人交換着纏綿的吻，室內的氣氛在漸漸攀升。

程仕和曹月第二天很早就起來了，兩個老人收拾了很久，造成八點背着特地從俞城帶來的雞蛋出門打車。

出租車停在別墅大門外，程仕和曹月背着土雞蛋下了車。

程仕打開層層疊疊包裹的塑料袋，不知是否因為磕碰，好些雞蛋都裂開了，散發出腥臭味。

曹月徒手拿起一個有些臭的雞蛋直接扔向別墅大門，雞蛋撞在雕花鐵門的上碎了，雞蛋液淋了滿地。

“許建輝！”曹月大吼：“你這個人渣！”

八點多別墅區還很安靜，曹月這一聲如一聲春雷炸響了全世界。

“許建輝！你這個禽獸！”曹月氣量很足，喊聲力拔山河：“你拐帶我未成年的女兒，你不得好死！”

程仕在一旁很冷靜給曹月遞雞蛋，曹月接過砸向雕花大門。

“你抛妻棄子數十年！為了錢把女兒嫁給陌生人，你禽獸不如。”雖然聯姻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但是聽起來好像怪怪的。

“許建輝你這個該死的人渣！”

“你不得好死，你該下十八層地域！”

“閻王爺今晚就來索你的命！”

李管家急匆匆地開門出來了，“你們在幹什麽？”

曹月停下叫罵，問：“你是誰？把許建輝那個縮頭烏龜叫出來。”

“你們在別人門前這樣大鬧還扔雞蛋是違法，請你們立即離開！”李管家嚴詞道。

“違法？呵，他許建輝拐帶我未成年的女兒違不違法！”

“他讓我未成年的女兒未婚懷孕違不違法！”

“他這麽多年抛棄親生女兒不管不顧違不違法！”

曹月瞪着他：“你敢跟我說違法？你讓許建輝出來，他敢不敢當着我的面這麽說？”

曹月又扔個雞蛋，扔到了花園小徑上。

“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李管家很是氣憤道，這無理取鬧的老太婆哪來的，嘴皮子還這麽利索。

“你報啊，正好讓警察來評評理，許建輝是不是個人渣！”曹月無視他的警告，繼續扔雞蛋。

李管家想攔她，曹月一把推開他，李管家直接坐到地上。

這鄉裏老太太力氣也太大了。

李管家拍拍灰站起來，無法只好拿出手機報警。

與此同時曹月的叫罵就沒停過。

“許建輝你這個敗類！你讓未成年未婚先孕，你人渣！”

“你搞大未成年肚子，你這是犯罪！”

“你這禽獸不如的垃圾，你該下地獄！”

曹月反複罵這幾句，侮辱人算不上，但對許建輝的名聲是毀滅性的。

沒一會兒警察來了，警察同志見是兩個老年人，剛開始很溫和地勸兩人離開。

曹月拒絕，還細數了許建輝的糟污往事，讓警察評理許建輝是不是人渣。

警察無奈告訴曹月這樣在別人家門口大鬧還扔臭雞蛋是違法行為，有什麽私人恩怨可以協商解決。

曹月一聽怒了：“協商解決？你倒是讓那個縮頭烏龜出來啊！”

“這樣這樣，您先跟我回派出所，我們到派出所協商解決。”

“不去，讓他出來當面對質！”

一來二去，警察見懷柔沒有效果，于是打算來硬的。

“您這樣涉嫌尋釁滋事，我們可以逮捕您的。”說着拉了一下曹月的手臂。

程仕趕緊拉警察，意圖把他拉開。

另一個警察見程仕動手，趕緊拉他。

沒想到剛碰到程仕，他順勢就倒地暈了。

這不是碰瓷嘛！怎麽碰瓷都碰警察身上了！那是個年輕警察，沒遇到這樣的老年人。

“老頭子，你怎麽了？”曹月趕緊撲過去看程仕。

“嗚嗚嗚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老頭子被許建輝那個人渣給氣暈了。”曹月哭訴道。

警察：诶？不是碰瓷我的。

經驗稍豐富一點的那個警察忙喊道：“快叫救護車！”

警察趕緊叫了救護車，曹月還在哭訴命運的悲慘，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救護車拉着笛來了，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程仕擡上擔架是程仕醒了。

“不用你們擡我，我沒病！”翻身就從擔架下來了。

來急救的醫生一看老頭生龍活虎的，就知道這是來演戲的。救護車又風風火火地開回去了。

警察也沒法，兩個老人在門口叫罵，又沒傷人，扔臭雞蛋最多損壞點財物，老人年紀這麽大又不能強行帶回派出所，警察也是頭都大了。

曹月又罵了起來。

“許建輝你這縮頭烏龜，警察同志都說你是人渣！”

警察：？我可沒說啊。

“你這人渣不得好死！”

曹月罵來罵去還是那兩句。

程仕坐在地上，十分默契地給曹月遞雞蛋。

當着警察的面，曹月的雞蛋照扔不誤，許建輝的大門前已經遍地是粘稠的雞蛋液。

警察還在勸曹月，說這是毀壞財物，要是人家提告，他們得賠錢。

曹月一聽更來勁了：“賠錢？許建輝他敢收我的錢？”

“他要是收我的錢，他豈止下地獄！他生生世世都做豬狗，任人宰割！”

就這樣僵持着，許建輝終于出來了。

他裝成一副不知情地模樣，神情十分溫和：“二老你們怎麽來了？”

曹月連話都懶得和他說，臭雞蛋直接扔他頭上。

一個臭雞蛋正中許建輝腦門，腥臭的雞蛋液淋了他滿臉。

場面瞬時冷靜了。

“你這遺臭萬年的禍害，你早該死了。”曹月罵道。

“活到現在是老天不開眼，總有人替天行道的。”

“許建輝，你半夜最好別睜眼，午夜會有很多人來找你的。”

這話說得太瘆人了。

李管家趕緊拿了毛巾給許建輝擦臉。

剛擦完，程仕手拿一個雞蛋又砸他胸口上了。

“許建輝你欠我們程家的，你不會有好報應。”程仕冷冷地說。

兩個老人這才洩了憤，兩人十分冷靜地收拾背包。

這一通操作看的警察目瞪口呆。

臭雞蛋已經扔得差不多了，曹月從背包裏拿出另一個塑料袋。

是面粉和雞蛋。她包裝得很小心，雞蛋分成合适的距離放在面粉裏，一個都沒碎。

她把袋子拿給警察，說：“你幫我拿着。”

其中一個警察愣愣地接過。

許建輝擦了身上的蛋液，他強忍着不适道：“二老到家裏坐一會兒，我們談一談。”

“之前的事情一定有什麽誤會。”現在程慧是他的救命稻草，忍氣吞聲是他應該做的。

曹月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道：“去死！”

兩個老人收拾完東西，就打算走了。

許建輝還打算上前。

程仕回頭冷冷道：“你的報應在路上。”

許建輝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吓了一跳，連動作都停滞了。

兩個警察眼睜睜看着兩個老人離開。

兩人走了鬧劇也就結束了，警察就和李管家說事情處理完他們也得走了。

兩個警察上了警車才發現懷裏還抱着那老太太給的雞蛋。

他拿起一看發現塑料袋底部用記號筆寫了幾個大字：好吃的土雞蛋。

兩人想了想，把雞蛋留了下來。

大早上許建輝門前發生的事又鬧得沸沸揚揚，他的附近也許住了位過于愛看熱鬧的鄰居。

今天是周六肖奕朗沒上班，陳晟給他發來視頻說：“你岳父又遭劫了。”

肖奕朗看了視頻。視頻雖然模糊，但是曹月的聲音清清楚楚，什麽拐帶未成年、未婚先孕、抛妻棄子、為了錢把女兒嫁給陌生人……陌生人？說的好像是他。

這件事比之前許慧語那次鬧得更大，曹月的聲音中氣十足，把許建輝每件爛事都說得無比清楚，這對許建輝來說是毀滅性的醜聞。

到了下午這事已經傳遍了，連趙欣蘭都看到了視頻。她原本不知道視頻中的就是程慧的外公外婆，她問過肖奕朗才知道那是程慧的外公外婆，她驚訝于他們二老的有勇有謀，殺傷力還不小。

程慧在酒店陪二老，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當天晚些時候她才知道這件事，是許慧語發了視頻給她，許慧語幸災樂禍地留言道許建輝遭報應了。

當外婆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程慧瞬間落了眼淚。就像她小時候被欺負，外婆上門幫她找公道一樣，外婆現在依舊在這樣保護着她。她看到外公裝暈在地更是心都揪起來，他們對她太好了。

“外公婆婆。”程慧流着眼淚叫二老。

兩人剛才就聽見她手機裏的聲音，知道她是為什麽哭。

程慧走過來伏在二人膝上。

曹月輕撫她的腦袋：“慧慧乖乖，外公婆婆年紀大了，能為你做得不多。”

他們做這件事不僅是為了向許建輝洩憤，他們要證明即使他們是鄉下人，沒錢沒勢，但他們也不是好惹的。網上有好幾段視頻，不止一個人拍的，有一個就是他們請的出租車師傅拍的。

程慧哭泣：“你們已經為我做了很多。”

外公外婆承擔了她父母的職責，甚至比父母做得更好。沒有父母陪伴長大，她從來不覺得不幸，相反有這麽好的外公外婆正是她足夠幸運的表現。

“外公婆婆，我很愛你們。”

曹月俯身挨近她的頭頂：“乖乖，我們也愛你。”

程仕輕拍她的背部道：“慧慧乖。”

晚上吃飯的時候，程慧的眼睛還有點紅。

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都心照不宣地不提及。

肖老爺子說兩個孩子是天定的緣分，能這樣走到一起是命中注定。

趙欣蘭則是一個勁誇程慧好，特別喜歡這個兒媳婦。

肖政幫腔說肖奕朗有了程慧才變得更有人情味了。結果被趙欣蘭在桌下狠狠掐了一下，哪有在親家面前拆自己孩子的臺。

程仕和曹月見這一家子的表現也明白他們是對程慧好的。

他們倒也和氣融融地誇了肖奕朗兩句。

小兩口甜甜蜜蜜地坐在一起，肖奕朗在桌下捏程慧的手。

“怎麽哭了？”肖奕朗問：“看到視頻了？”

“嗯。”她答。

“怎麽這麽愛哭？”

程慧在桌下不輕不重地捶了他一下。

見桌上其他人沒注意這邊，肖奕朗執起程慧的手快速地親了一下。

實際上其他人都看見了，但都裝沒看見。

程慧紅臉，把手抽回來。

“我休幾天假，帶你和外公外婆旅旅游好不好？”肖奕朗問道。

“真的嗎？”程慧有點驚訝：“你不是很忙嗎？”

“忙完了。”再忙也要抽時間陪外公外婆，這時不表現更待何時。

她與他十指相扣：“謝謝你，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