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是家屬啊?
第48章 我是家屬啊?
聽出溫景宴可能生氣了,但寧江澤不可能放談舒文他倆在這兒四仰八叉的睡着,他深更半夜跑回去。
再者打擾溫景宴休息。
室內開着空調,他到衣櫃裏取了一床薄毯給客廳倆醉鬼蓋上,腦袋昏沉致使他想不了太多,眼皮重得睜不開,倒床上一覺睡到翌日晌午。
他起床時蔣邵行已經把家裏收拾幹淨,還點了份清淡點的外賣。
“醒了?”蔣邵行說,“你昨晚也沒喝多少,怎麽睡這麽沉。”
寧江澤搓了把臉,到餐桌前坐下,做一晚上夢沒怎麽睡好,精神疲勞。
“不知道。”談舒文不在,他問道,“文兒呢?”
“送回家了,還在睡。”此時此刻蔣邵行又當爹又當媽,顧完這個顧那個。他剛把談舒文背回對門弄躺下,擦手擦臉換睡衣,外賣到了又趕緊取了過來伺候寧江澤。
正午日光強烈,萬裏無雲。寧江澤颔首,沒醒過神,看上去六神無主的。
之前寧江澤與星霁娛樂解約的事在熱搜挂了一天,蔣邵行以為還有其他棘手的事沒擺平,問寧江澤道:“公司那邊還有問題?”
寧江澤搖頭,溫景宴生氣可比公司問題還嚴重。
“沒事。”
早上八點過,鄭放安發來地址和見面時間。寧江澤厭煩與他糾纏,也沒有時間,他喝了一口粥,突然擡頭看向蔣邵行。
“……”蔣邵行讓他看得心裏發毛,“你有事兒就說,別笑得這麽驚悚。”
寧江澤不跟他客氣:“你下午有事兒嗎?幫我接一下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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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宴中午沒去吃飯,早上出門比平時晚十分鐘,幾乎是踩點到醫院。
他沒看見人,也沒等到電話,直到現在寧江澤也沒有給他發一條消息。
周末科室人員不齊,只有值班的在。到了吃飯的點兒,辦公室只剩溫景宴一個人,他病例補了半個小時還在第一頁。
溫景宴心不在焉,上午門診坐班,遇見一個老頭,非說他冷臉态度不好,看不起人,硬是投訴到了醫務科。
小張醫生以為他在愁這個,從食堂回來時幫溫景宴打包一份盒飯帶回來。
路過時放人辦公桌邊,小張醫生道:“溫醫生,你別擔心,付科長人還挺好說話的,而且本來就是那男的無理取鬧。我們一天那麽忙,後面那麽多人等着,總不能随時笑眯眯的吧,又不是機器人。”
“嗯。”溫景宴笑了笑,說,“沒琢磨這事兒,謝謝,忙去吧。”
“哦,”小張醫生說,“那你記得吃飯,一會兒冷了。”
溫景宴莞爾:“行,謝謝。”
定了定心,他提筆補完病例,十分鐘後,拿了煙盒和打火機去天臺吹吹風。
小張醫生從電腦後探頭,看見那份盒飯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裏。
和溫景宴關系最近親點的章橋不在,這周末本來也是章橋值班,周五臨時找他換了。小張醫生懷疑他倆關系破裂,發消息問章橋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張:你和溫醫生吵架了?他中午飯都沒吃。」
章橋在家葛優躺,看到消息兩眼一閉。
「章橋:你什麽邏輯,他不吃飯怎麽就是我倆吵了?你見過他因為醫院裏哪位同事病人波動過情緒麽?」
小張醫生想了想,沒有。
「張:那他怎麽了?不會是分手了吧??!」
天臺的葡萄架茵茵綠綠,藤蔓顫滿整個木架,将陽光切割成碎散的光斑。溫景宴坐在葡萄架下,兩腿交疊,指尖夾着一根煙,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勢。
言淮溫度漸高,整日待在樓裏,所見所聞是各色各樣的人與機械叫號的女聲。原來在稍不留神間,蟬鳴聒噪,盛夏已經到來。
坐了會兒感覺到熱,溫景宴點了煙不抽,燃盡了便起身下樓。
這時,兜裏的手機忽地振動,是某個失蹤了一上午的人打來的。他看着不接,直到對方即将挂斷,溫景宴才接聽。
“喂。”
“你在哪兒呢?”寧江澤問。
溫景宴挑眉:“查崗?”
“啊,”寧江澤語調輕揚,“不讓查我就走了啊。”
寧江澤坐在眼科門診外的候診區,這裏已經陸陸續續坐了一些人。他剛去溫景宴門診室瞧了圈,人沒在這兒。
溫景宴問:“你在哪兒?”
這兩天老是問在哪兒在哪兒,兩個都像是有疑夫症似的,有大病。
寧江澤笑了下說:“在你門診辦公室門外呢溫醫生。”
上次不月山出行,寧江澤加了眼科不少醫生的微信。但基本不怎麽聊,只是為了方便溝通聯系,節目結束後也沒删。
章橋今天突然來找他,說溫景宴心情低迷,茶不思飯不想,還被病人投訴後跑到醫院門診樓天臺去了。
說完發了張冷飯冷菜的盒飯照片給他。素菜變色,黑不溜秋毫無食欲,蘿蔔炖的牛腩上油凝固成一層。
蔣邵行買的午飯都沒吃,寧江澤忙聯系一家中餐廳打包幾個菜送過來。蔣邵行全程當人力車夫,送他到的醫院。
還有二十分鐘上班,溫景宴從電梯出來,一眼就看見了抱着保溫盒坐在候診區的人。
早早來候診的患者大多在看手機,只有寧江澤擡着頭,看着科室醫師個人介紹的電子滾動屏。
屏幕上,正好輪播到溫景宴。
履歷極其漂亮,人長得也格外漂亮。照片中的人嘴角勾起,目光淡淡的,自信溫潤。寧江澤看一行行仔細浏覽過,發現對方竟然比他大兩歲零一個月。
特麽明明看着比他小啊。
寧江澤一直以為溫景宴二十三呢,沒想到九月十九號就滿二十七了。
電子屏一分鐘輪換下一張圖,寧江澤眨了眨眼,再确認一遍看向過去時,視線倏地被遮擋,一個人站在他面前正巧擋完。
寧江澤皺眉,擡頭看向那人——
“……”
啞火了。
溫景宴擡手擡擡他的鴨舌帽帽檐,寧江澤帶着口罩,眼睛瞬間一亮,笑道:“操,吓我一跳,誰把我們帥醫生從照片上摳下來了?”
“少說髒話。”溫景宴反手将帽檐下壓,轉身道,“跟我進來。”
診室外有幾個等着的患者看見寧江澤跟着溫景宴進診室,以為醫生提前上班了,也起身進到辦公室。
“溫醫生,我上午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麻煩你……”
保溫盒放在桌上,寧江澤手上動作不停,轉頭瞥一眼那人:“不好意思啊,醫生現在還沒上班,你等叫號吧。”
女人一頓,說:“那你……”
“我來送飯的。”寧江澤說。
“哦。”女人打量他,單從身高氣質來看就是大帥哥,“現在你們送外賣的都這麽帥麽?”
寧江澤腦門血管突突跳,無語道:“不是外——”
“是我家屬,”溫景宴穿上白大褂,把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拉到自己旁邊,擡眼笑了下,說,“麻煩您先出去等一會兒,現在還沒到時間,不好意思。”
女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抱歉道:“沒有沒有,是我誤會了,抱歉。”
她往桌上的飯盒掠過一眼,尴尬地說:“您還沒吃呢?那您快吃,不打擾了。”
溫景宴微笑着點頭,坐下收拾桌面上亂七八糟的單子,騰出空位。
寧江澤關上門,自覺坐人身邊,時不時偷偷看溫景宴。他有點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有沒有在生氣。
往溫景宴身邊移了移椅子,寧江澤偷着樂:“我是家屬啊?”
溫景宴夾菜,視線從眼尾瞥過去,平靜如水道:“現在不是了。”
寧江澤表情凝固,笑容不知道轉移到誰的臉上。他側着臉去觀察溫景宴的表情:“怎麽現在就不是了?”
溫景宴不說話。
“是吧是吧,”寧江澤死皮賴臉去勾溫景宴的手臂,輕輕晃了下,“是吧溫醫生。”
溫景宴看他,說:“你都跟我分家了,還怎麽是?”
寧江澤:“。”
操,原來真的在生氣。
休息時間短暫,沒說兩句話,溫景宴又開始忙碌起來。寧江澤抱着飯盒坐在候診區最後一排,滿腦子都是完蛋了。
前兩次吵架都怎麽好的啊?寧江澤不記得他是怎麽哄的了,好像還是溫景宴先低的頭。
“………”
有困難找兄弟,列表躺着的幾人,他首先排除陳周越。
不是陳周越不靠譜,寧江澤光是試想到對方頂着一張棺材臉一口一個寶寶的樣子就起雞皮疙瘩。
太割裂了,不現實,陳周越那麽正經的人,寧江澤覺得他不會這樣。
而談舒文萬年單身狗,倒是聽說在游戲裏認識了一個女生,二十四五了開始玩網戀。
想來想去,身邊竟然沒有可以取經的人。
最後寧江澤點開蔣邵行的對話框。
「1:我有一個朋友。」
「蔣邵行:你朋友是不是姓寧?」
「1:……」
「1:還能不能聊?」
「蔣邵行:能能能,你說吧大少爺,你朋友怎麽了?」
寧江澤組織一下語言。
「1:我朋友把他對象惹生氣了,這種時候應該怎麽哄?」
「蔣邵行:你有情況。」
啧。
寧江澤咬牙,拳頭硬了。
「1:是我朋友!」
「蔣邵行:行,你朋友。」
「蔣邵行:這還不簡單?直接******再****,然後****就好了。」
寧江澤看着蔣邵行發來的解決辦法陷入沉思,要不說死前要清空手機聊天記錄并格式化呢,這特麽讓第三個人看到他就可以直接重開了。
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1:你別發了,我怕被抓。」
想起小面包的事,寧江澤順便問起。
「蔣邵行:我還沒去呢,不是約的七點麽,晚點接到了讓孩子給你視頻。」
「1:行,謝了啊。」
太陽就要西沉,飄移的雲層簇擁着太陽,雲團染透,殷紅一片。光束從雲間縫隙噴湧而下,城市車水馬龍,仿佛處處是晚霞的紅光。
快要下班,溫景宴還剩最後一位病人,看完就可以準備下班了。他看了眼電腦,門外叫號聲穿透門板,有人推門進來,機械的女聲頓時大了幾分,變得清晰。
他看見最後一位患者是寧江澤的名字,“請寧江澤到7號診室就診”在耳畔重複了兩遍。
門被關上。
溫景宴看過去,寧江澤依舊提着保溫盒,還是帽子口罩的造型。
“你沒回去?”他很輕的蹙了下眉。
寧江澤取下口罩,在溫景宴對面坐下,煞有其事道:“我眼睛不舒服。”
溫景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會兒,示意寧江澤到檢查儀器旁把下巴放上去,眼睛對準鏡頭朝前看。
“轉一下眼睛。”
“向上。”
……
檢查完一邊,溫景宴言簡意赅:“換左眼。”
寧江澤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他滑動椅子坐到電腦前,說:“你哪兒不舒服?”
“我長倒睫了好像。”寧江澤扒着下眼皮,俯身湊到溫景宴面前,裝模作樣地說,“老戳眼睛呢。”
溫景宴說:“嗯,那剪了吧。”
說着,他拉開抽屜,拿出一把剪紙的剪刀。寧江澤瞥見,猛地往後一撤,“你來真的啊??”
剪刀重新放回抽屜裏,溫景宴不置可否。他整理好,關閉系統下班,寧江澤纏着他道:“溫景宴,別生氣了吧,我錯了。”
“別生氣了,景哥。”
溫景宴微怔,沒想到寧江澤會這麽叫他。他看了看寧江澤,對方叫得更起勁了。
“景哥求你了,消消氣,下次不會了。”
溫景宴繃緊嘴角,拿過寧江澤手中的保溫盒,先出了診室,只留下背影:“嗯。”
作者有話說:
再莫名其妙地更一章。說,喜不喜歡大主播,嗯?喜不喜歡(油膩撐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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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