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塑像

塑像

聽到孟城的話, 他帶來的幾人連忙動起來，或趴在地上敲擊佛像底座，或彎腰敲擊佛像大腿。

只是敲完這些地方, 幾人有點犯愁：“營長, 上面怎麽敲？”

“爬上去敲。”

提問的士兵擡頭看看威嚴佛像, 猶豫道：“這……不太好吧？”

雖然說現在除四舊，他們或多或少也上過學, 知道什麽叫唯物主義，凡事要相信科學。可信科學不代表不敬畏神佛, 讓他們直接爬到佛像頭頂撒野，他們都有點慫。

孟城聽後沒有訓他們, 直接爬上佛像，從佛像頭頂一點點敲下去。

他這麽毫不猶豫, 并不是因為不信鬼神。

以前的他确實是不相信這些的，更信奉科學，但這不影響他對神佛心存敬畏。何況如今他從葉敏口中，知道了原著的存在。

如果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他們都是書中人, 有神佛存在又有什麽稀奇？

但他做出如此冒犯之舉，并非為了個人私欲, 而是想要找出炸藥，阻止敵特的陰謀, 保衛祖國，護衛普通老百姓。

他相信，如果神佛有靈, 不會怪罪他此時的冒犯。

孟城從佛像頭頂，一圈圈敲擊下來, 但傳出的聲音都是實的，沒有任何空鼓。佛身上半部分也是如此，包括其他人敲的下面和底座，都沒有問題。

孟城站在佛像上，環視大殿一圈。

大殿裏不止一尊佛像，但其他的損毀嚴重，基本只剩下底座。

那些地方他們都敲過，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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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城站住不動，有個年輕士兵說：“營長，這裏就是座破廟，應該沒啥吧？就算有特務，他不可能躲在佛像裏面啊。”

因為抓田夢君的人和孟城一起出發，而王營長根本不知道田夢君是特務，一問三不知。所以孟城也沒有提炸藥的事，帶隊過來是借着找特務的名義。

站在士兵的角度，佛像裏藏不了特務這話沒毛病，可孟城知道他想找的不只是人。

人沒辦法一直躲在佛像裏，但炸藥可以。

理論上來說，那些人把炸藥藏在這裏風險不小，一是因為這裏離破廟很近，二是田夢君和王輝經常在這裏幽會。

但有句話叫燈下黑，越是藏在眼皮子底下的東西越難被發現。

如果不是葉敏看到彈幕，根據彈幕找到田夢君，他再跟蹤田夢君查到這座破廟，誰會在意這座破廟？

而且他可不認為是田夢君找王輝是為了處對象，別說他喜不喜歡男人，就算真喜歡，以他可能的身份，特意找個當兵的，還不求名分，一看就所圖甚大。

王輝也交代過，這地方是田夢君帶他來的。

所以孟城懷疑這裏不是特務大本營，就是他跟上線碰頭的地方。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敢把王輝帶到這裏？

孟城覺得有兩個可能，一是田夢君覺得王輝這人特別愚蠢，能輕易被他糊弄；二是這裏面可能有密室，就算他上線和王輝同時來到這裏，也能隐藏自己不被發現。

王輝是蠢貨嗎？

跟個男人處了一年對象，被人戳穿還以為他女的，看起來确實挺蠢。但這事內情如何，王輝是真被人哄騙了，還是順水推舟，現在誰也不知道。

能确定的是他一個農村兵，沒有關系能爬到營長的位置，就算男女關系上蠢了點，其他方面應該不至于太糊塗。

站在田夢君的角度，不太可能把他當成蠢貨。

因此，兩種可能孟城更傾向于二。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田夢君就是喜歡男人，扮女人也是為了留住王輝這個男人，他本人跟特務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

孟城讓手下人将從廂房搜出來的布包遞給他，接過後從裏面取出編成兩根粗辮子的假發看了好一會。

目前國內确實有人發加工方便的工廠，但技術水平不高，只是粗加工然後出口。少量生産出來的假發，也都是用于特殊行業，普通人買不到。

他手裏的這頂假發，手感非常細膩，尤其是露出來的頭皮部分，跟真人肌理差不多，一看質量就不一般。而且假發非常油潤，而再好的假發用的時間長了摸起來都會毛糙，所以這頂假發用的時間應該不長。

田夢君下鄉已經好幾年，從哪搞來質量這麽好的假發？

他很有理由懷疑，這頂假發是和炸藥一起運進國內的，而目的，應該是為了田夢君方便接近王輝。

但話說回來，這種任務交給女人更直截了當，還少了僞裝環節。

任務會落到田夢君頭上，就能說明這人身份不一般。

綜合這些信息，孟城認為田夢君非但跟敵特有關，在特務組織裏地位還不低。

想到這裏，孟城将假發塞進布包，遞還給佛像下面站着的人，轉身繼續去查佛像。但這次他沒有選擇敲擊，而是選擇扭動佛像的身體部位。

而他第一個盯上的，就是佛像的頭部。

原本只是試一試，但孟城沒有想到，佛像頭部還真被他扭動了。

下面站着的幾人都直了眼：“營長，這、這佛像的頭是不是動了？”

孟城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氣，而随着佛像頭部轉動角度越來越大，佛像身體和底座也漸漸分開，直到一個一人寬的洞口出現在底座上方。

幾名士兵撲到洞口，都是一臉興奮：“神了！竟然真有地窖！”

其中皮膚略黑的士兵問：“營長，咱們下去嗎？”

“下。”孟城說完，簡單分配了一下人員。

因為來之前，孟城也不确定這裏的情況，所以帶來的士兵不多，只有十個。此前他已經安排兩個人在寺廟大門蹲守，兩個人在後院繼續查探，留在正殿的只有六個人。

孟城安排了四個人在上面守着，兩個人跟自己下去，他打頭陣。

黑皮士兵聞言立刻說：“怎麽能您打頭陣，我先上。”

另一人也搶着要先上，被安排留在上面的也都說要下去，生怕下面有危險。

孟城卻覺得概率不大，破廟門口只有一條石板路，而石板路的盡頭是他早上見過那條小道，其他地方都長滿了青草灌木，非常難走。

他上山前觀察過，在他們來之前，小道上的腳印仍然只有兩個人的，青草和灌木也沒有被壓倒的痕跡。

除非地窖連通着密道，否則那些人來破廟肯定會留下痕跡。

而且原著中他們計劃五月初行動，行動前的這段時間，他們或許會碰頭完善計劃，但肯定不會一直待在碰頭地點，因為這樣很容易被發現。

這也是孟城等到王輝後，沒有立刻來破廟的原因之一。

在事情明朗前，他并不想跟那些人直接碰頭。

因此，不管地窖有沒有連通密道，孟城都認為裏面應該是沒有藏人的。

除非他暴露了。

孟城想着，拒絕掉其他人的請求，率先跳入地窖。

剛落地，孟城就聞到了火藥味，他毫不猶豫打開手電筒照過去。

他們在外面找了這麽久，如果地窖裏藏有特務，肯定早就知道有人來，他下來後藏着手電筒沒用，不如直接打開扭轉敵暗我明的局面。

好在地窖只是個普通的地窖，低矮，狹窄，沒有其他密道，也沒有其他人。

他邊通知上面的人，邊走到堆放在牆角的三口木箱前，一一打開，裏面果然全是炸藥。

在他陸續打開三口木箱時，黑皮和另一名士兵也下來了。

他們也聞到了火藥味，在昏暗光線中對了下視線，各自咽了口唾液問：“營長，這裏面咋會有炸藥？那些特務到底是想幹啥？”

“想不到？”孟城沒有回答，反問。

當然想得到，正因為想得到，他們才會那麽震驚。

但孟城沒有讓他們震驚太久，很快蓋上木箱蓋子，讓他們把木箱運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看到這幾箱炸藥也傻了眼，這麽多炸藥，那些人是要搞大事啊！同時對孟城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他，他們今天還真不一定能發現這個地窖，以及這些炸藥。

三箱炸藥運出地窖後，跳進去的三人也陸續爬了出來。

出來後，孟城卻沒帶人直接離開，而是将塑像恢複原樣，同時讓大家掩藏蹤跡。對此黑皮士兵很不解，出破廟時問：“營長，咱們不是有人去抓田夢君了嗎？順着他這天線往下查，應該能抓到全部特務吧？為什麽還要把這裏恢複原樣？”

孟城反問：“你能确定田夢君一定會交代？能保證她交代時一定沒有隐瞞？”

黑皮想了想，搖頭：“我不确定。”

“所以破廟這裏，得繼續盯着。”

留下四個人守着兩條路，孟城帶着其他人回部隊複命。

……

雖然田夢君男裝女勾搭王輝的行為非常可疑，但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部隊領導對他是特務這件事存疑。

他們也沒有想到，孟城居然能從王輝和田夢君幽會的地方找到炸藥。

雖然王輝亂搞男女關系，哦不，應該是亂搞男男關系，且找的對象疑似特務這事很嚴重，查實後他不但會被一撸到底，還可能被下放。

但普通特務，和藏着大量炸藥的特務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如果田夢君只是普通特務，潛伏在王輝身邊只是為了探聽情報，對王輝的處罰會按照他透露出的情報內容确定。

要是他什麽都沒透露，可能是一撸到底，透露的情報不重要，可能下放，情報重要到危害國家安全的程度，則可能吃槍子。

但田夢君和他約會的地方藏有大量炸藥。

這下就算王輝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情報都沒透露，也逃不脫上軍事法庭的後果。

本來這件事是由孟城所在一團鄭團長負責查，在孟城帶回炸藥後，事情火速升級，負責這件事的變成了駐地司令。

孟城依然是審查的主力軍，畢竟是他媳婦率先發現田夢君不對勁，他當順藤摸瓜先是查到了王輝，又找到了這三箱炸藥。

這件事交給其他人肯定不合适，一是別人知道得沒那麽清楚，二有搶功的嫌疑，三則是孟城擅長這方面的偵查。

于是這天晚上，葉敏沒能等到孟城回家。

隔天中午丁楊倒是來了一趟，讓葉敏收拾兩身孟城的衣服，他給送過去。

要衣服，就說明孟城沒事，葉敏松了口氣，回屋收拾了兩身衣服裝進背包，遞給丁楊時問：“孟城這幾天很忙嗎？”

這案子事關重大，在出通報前誰都不能往外說，但葉敏的問題不涉及正事，丁楊毫無負擔地回答說：“忙，昨晚他一宿沒睡，到上午才抽空眯一會，今晚估計還得熬。”

葉敏能做的都做了，後面的事她幫不上忙，雖然擔心孟城的身體，卻也只能說道：“你讓他抽空多休息，身體要緊。”

“你放心，他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時間。

後半句話丁楊沒說出來，拿上東西就走了。

……

接下來又是三天，葉敏沒有聽到孟城任何消息。

雖然知道這代表事情有大進展，前世導致孟城犧牲的事件可能不會再發生，但他一直補回來，葉敏心裏難免擔心。

孟峥和安安也時不時問起爸爸，雖然他們已經習慣了孟城出任務，但他不在家，該想還是會想的。

就像葉敏之前下鄉義診，剛開始兩個孩子因為不習慣，在家各種鬧騰，後來雖然習慣了，但每次她回來，他們都會特別粘着她，到她走的那天早上，又會哭得稀裏嘩啦。

不過孟城不在的時候，他們不怎麽鬧騰，只是嘴上問一問，聽說他工作還沒結束，要過幾天才能回，也只是失望一下，很快就去玩自己的了。

兄妹倆第四次問起老爸的晚上，孟城終于回來了。

雖然葉敏收拾了衣服讓丁楊給他帶去，部隊宿舍裏也有生活用品，刮胡刀也很容易借。但他這幾天忙得昏天黑地，實在沒什麽精力打理自己。

到家時胡子拉碴的，孟峥都有點不敢認他，安安更直接，看到他後驚呼問：“爸爸，你怎麽變醜啦？！”

正準備伸手抱起閨女的孟城尴尬地摸了摸胡渣，咳嗽一聲說：“我這幾天比較忙，沒來得及刮胡子，我現在去處理一下。”

“不用急，你吃晚飯了嗎？”

“在營裏對付了幾口。”

“那你吃飽沒？我去給你下點面條？”

孟城擺手說：“不用麻煩了，多了我也吃不下，家裏有餅幹沒？我吃幾塊就行。”

“有。”

葉敏連忙去開鬥櫃，從裏拿出兩盒餅幹擺到茶幾上，再給孟城倒杯水。他本來想先去刮胡子，這麽一看歇了這心思，先坐下吃東西。

孟城晚上确實只對付了兩口，這會肚子空得很，沒東西吃的時候不覺得，食物入口就覺得餓了。但他吃得不急，兩口餅幹一口水，很快就飽了。

填飽肚子，孟城起身去刮胡子。

随着他身影消失在門口，葉敏也收回了目光，落到拿着餅幹吃得正香的兄妹倆身上。

他們當然是不餓的，每人吃了一大碗飯，但小孩沒有不喜歡吃零嘴的，而葉敏在這方面一直管得很嚴，家裏長期備着餅幹，一天卻只給他們吃一兩塊，多了沒有。

也就是借着老爸填飽肚子，他們這會才能多吃兩塊。

吃飯一碗就飽，吃零嘴肚子确實無底洞，多少他們都能咽下去。

見孟峥吃完一塊還想再拿一塊，葉敏伸手拿過餅幹，封好口說：“今天不能再吃了。”

“啊？”孟峥面露失望。

安安則連忙捏緊手裏的餅幹，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生怕葉敏把她手裏的餅幹也收走。

葉敏倒沒收安安手裏的，只是不肯再多給餅幹孟峥，紮緊餅幹袋子後起身走到鬥櫃前，拉開抽屜放進去，再順便上鎖。

期間孟城刮好了胡子，再回到堂屋清清爽爽，葉敏沒覺得有啥，安安倒是煞有介事地點評起來：“爸爸這樣好看，不要胡子。”

孟城一樂，抱起閨女親了口說：“行，爸爸以後都刮胡子。”

安安被親得捂住臉，但被放下前又在老爸臉頰“mua~”了下。

從孟城回來，葉敏就想問他案件的進展，但顧忌着彈幕什麽都沒說，直到一家子洗完澡，孟峥帶着妹妹在次卧玩，她才出聲詢問。

孟城沒有隐瞞，說道：“田夢君的上線下線都已經抓到，五月那次任務也問出來了，剩下的是細節審問。”

“炸藥呢？也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田夢君和王輝幽會的破廟裏找到的。”

孟城說得簡略，剛才沒提田夢君和王輝兩人的事，葉敏聽得一怔，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田夢君和王輝？他是女的？”問完又覺得不對，“我給他把過脈，是男人沒錯啊？”

“田夢君是男人，但他男扮女裝勾搭上了王輝。”

這事太炸裂，葉敏聽懵了，好一會才注意到另一件事：“你說的王輝，是王營長？”

葉敏當然知道王營長的姓名，只是想到他已經結婚，還有五個孩子，實在很難把他跟孟城說的人聯系到一起。

孟城肯定點頭：“沒錯，就是他。”

“他出軌了？找的還是個男的？”

“是這樣沒錯，”孟城說完又覺得不太對，“但根據王輝的口供，他不知道田夢君是男人。”

“這怎麽能不知道？”

“每次見面田夢君都會戴上假發，穿上女人的衣服。”

葉敏目瞪口呆，又覺得不大對，問：“他們勾搭多久了？”

“有一年。”

“沒發生關系？”

孟城咳嗽兩聲，點頭：“有過。”

“這樣他還能不知道田夢君是男人？”

“根據他們交代，他們發生關系的時間不長，是近半年的事，次數也不多，差不多半個月見一次面，每次王輝都蒙着眼睛。”

葉敏不相信，說道：“就算蒙着眼睛，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吧？”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王輝說他不知道，田夢君也認為他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估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孟城這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但葉敏聽懂了，冷笑一聲說：“也是，都覺得他是色令智昏，沒準人聰明着，想的是順水推舟。”

但跟個男人……葉敏嫌惡道：“柴桂紅也太倒黴了，竟然遇上這麽個男人，對了，王輝跟特務扯上關系會怎麽樣？柴桂紅跟幾個孩子會不會受影響？”

“田夢君不是一般特務，五月那次行動是他組織的，王輝雖然沒有透露重要機密，但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肯定要坐牢。至于柴桂紅和王家幾個孩子應該沒事，他們不知道王輝出軌的事，跟特務沒關聯，但幾個孩子的前程估計會受影響。”

王輝沒出事前，他們是軍人子女，讀書工作不說會受到優待，成分肯定是沒問題的。但現在王輝跟特務扯上關系，自己都要坐牢了，幾個孩子成分肯定要受影響。

別的不說，他家老大原本打算高中畢業後參軍，現在王輝出了事，他肯定當不成兵了，只能回家種地。

葉敏和柴桂紅算是比較熟悉的，想到她生孩子時王輝都不在，當時他們不知道他是去哪裏了，現在想想，八成是為了跟那個田夢君幽會。

遭遇丈夫的背叛，以後還要受丈夫牽連，葉敏嘆了口氣說：“這個王輝，真是害人精！”

話音剛落葉敏突然想起件事，不由睜大眼睛，看着孟城問：“你說，原著裏五月那次行動，王輝有沒有認出來田夢君？”

顯然，孟城也想過這件事，他神色略微冷下來，語氣卻很平靜：“不管剛開始有沒有認出來，在他死之前，肯定認出來了。”

“甚至，這有可能是他的真實死因。”

雖然王輝犯了軍紀，身上也有很多問題，但孟城不覺得他會和那些特務勾結，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王輝和那些不怕死的特務不同，那些人要麽好吃懶做讨不起老婆，要麽家人陸續去世，性格變得偏執。

但王輝父母俱在，有妻有子，本人還是營長，走出去很受尊敬，他不可能抛下這些，踏上一條看不見未來的路。

王輝只是貪色，沒有蠢到看不清形勢的程度。

而且他還沒有活夠，不想死。

所以原著裏王輝應該不知道田夢君的身份，更不清楚他們的計劃，否則他完全可以想辦法避開那次行動。

他參加了那次任務，也因為負責在外面接應，所以沒能及時發現田夢君。直到他們以為危機解除，他走進汽車站，認出田夢君。

從那一刻開始，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死！

區別只在于，他是選擇走出去以通敵的名義被槍斃，還是留下來湮滅所有人證，留下壯烈犧牲的美名。

顯然，王輝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