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司清然回到房間,開始繼續繡前晚沒繡好的藥包。雖說她也想出去走走,親自去挑選些水果回來,但府裏就剩下徐飛,她若是再要出門,府裏便沒人看守了。
司清然不知道這處別院裏是否藏有秘密,但最起碼不要給江玦增添煩惱。所以很懂事地留下做自己的活。
繡了會兒藥包,坐得久了,司清然起身活動。想起才收了一半不到的書房,獨自去了內府,打算順便将書房裏的腰帶拿回來。
可剛邁進空無一人的書房,司清然差點兒被裏面的景象吓到。
我的天呀!昨晚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怎麽剛整理好的書房亂成這樣?之前好不容易分好類的書籍又混到一起去了。還擺放得到處都是。
看着書房裏比整理之前還亂的景象,司清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竊賊做的。因為書冊雖亂,卻沒有翻動的痕跡。
難道江玦昨晚想找什麽書?所以才搬成這樣的?看來是該好好分下類了。
司清然挽起袖子無奈地又開始重頭做起。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同時做着兩件事,書搬累了就在書房裏繡下腰帶,等休息得差不多又開始整理書架。直到羅媽媽買菜回來,将她拜托的東西交到她手裏,她才開始動手制作果茶。
江玦吃着藥,茶葉是萬萬不能碰的,花茶也具有解毒的功效,未免和鄭庭的藥方沖突,降低藥性,她那天想了很久才拿定主意做果茶。
司清然雖不會做飯,但卻學過茶道,這是京中貴女必須會的本事,将來才能找到逞心如意的好郎君。
所以在她七、八歲的時候,母親就開始教她茶道和一些花茶、果茶的制作方法。司清然在這方面的悟性頗高,因此就像學圍棋一樣,幾乎一看就會,還記得挺牢。
将水果一次洗淨後,放在院子裏瀝幹水。她又去了趟膳房,問羅媽媽要來一些空的瓷器罐子和蜂蜜。
直到這時羅媽媽才知道她要這些水果來不是自己吃,卻是給殿下做果茶。一邊清洗中午做飯用的菜品,一邊笑着說:“司姑娘,您對殿下還真是有心。難怪殿下疼你。”
司清然沒像上次那樣否認,卻很慚愧,從一開始她的關心和做的每一件事就都是帶着目的的,她有求于他。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
真的不介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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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着話,康定南卻跑了進來,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見到二人就說:“藥!殿下的藥。先拿幾副給我。”
司清然心中一緊,着緊地問:“殿下又咳嗽麽?”
康定南看着她一愣,很快卻笑了,“非也。只是出門時忘了,殿下半路自己記起,讓我趕回來取。他呀!從來沒這麽在意過自己的病。”
看來往後也不用他太費心了,殿下這是想長命百歲,好陪着這丫頭一直到老。
所以說嘛!殿下身邊早該有個人了。
“對了。統領大人,您知道殿下的書房為何這麽亂嗎?”雖然司清然猜想是江玦找書的時候自己弄的,但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擔心只是自己的猜測,萬一真進了賊也說不定。
“啊?很亂嗎?”康定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微滞,忽然想到什麽,噗一聲笑,嗯嗯兩聲解釋:“哦,可能是殿下知道今天要出門,昨晚找書帶在路上看吧!對對對,我今早還看見他手裏拿着幾本書呢!不好意思,那就麻煩司姑娘幫忙收拾一下吧!”
說完,康定南憋着笑走了。
司清然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一時想不明白。長長嘆了口氣,看來也唯有她來收拾了。
司清然從統領大人回府的舉動中看出江玦最近這幾日恐怕不會回來。
果然,直到天黑前府裏都沒有什麽動靜。
為了替羅媽媽省事,她的午膳和晚膳都是按時去膳房吃的,當然也叫來了徐飛。三個人關了府門,圍着一張桌子有說有笑,日子倒也過得十分惬意。
徐飛和羅媽媽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在她面前提起江玦。司清然才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他果然是在追查邊城官員稅收的事,而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
原來這些年江玦一邊求醫,一邊馬不停蹄地走訪各地,就是為了替朝廷尋覓更多的可用之人,也順便整治那些貪官污吏。
徐飛嚼着菜說:“初初跟着殿下,我也覺得奇怪。他身子時好時壞,還理這些閑事做什麽。後來聽統領大人說起,才知道原來在殿下十五歲時發生過一件令他雷霆震怒的事。”
“十五歲?”司清然托着腮幫子好似在聽故事,琢磨着那應該是八年前,她才僅僅只有七歲。江玦究竟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嗯。”徐飛好似親眼所見一般,繼續說道:“那年容河水災。死了足足近十萬人。殿下當時就在容河附近的別院養病,聽說附近遭了水災便帶着統領大人親自出去查看災情。聽說四處哀鴻遍野,哭聲震天,死屍更是一具一具地從水裏打撈出來,放在沒被水淹沒的土坡上,數都數不清,這還僅僅只是找得到的。殿下當時被這樣的慘景怔得許久說不出話來。後來他對統領大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嚴查水患成因。”
聽到這兒,司清然一愣。父親升任工部侍郎數年,她多多少少知道些河堤修築的事情,莫非江玦懷疑有人偷工減料?難不成工部果然有人中飽私囊?
可盡管這樣的事或許的确存在,司清然仍然相信父親是冤枉的。因為從她家府裏查出的那些財物,她從未曾聽父親提起,甚至連見都沒見過。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父親。
徐飛沒看見她的神情,繼續口沫橫飛地說:“結果殿下不僅查到确實有人玩忽職守,還被他發現這些地方官員為了中飽私囊,侵吞朝廷修築河堤的撥款,克扣皇上撥濟的救災糧款,魚肉百姓。更有甚者……”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司清然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趕緊打住。見她只是瞪大眼聽得入神,并沒察覺到什麽,才繼續說道:“殿下當時根本沒想過會有這麽多人陰奉陽違,互相勾結,壞事做盡。一怒之下便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可這些人壓根兒不将殿下放在眼裏,一開始想盡辦法利誘,甚至有人給他送來女眷無數。不成功,還說什麽他們上面有人,讓他最好安分些。當時殿下的确無權無勢,甚至連個封號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些人繼續為非作歹。”
司清然那雙杏眼瞪得更大了幾分,江玦可是皇子呢!這些人就不怕得罪他?
徐飛這次可算看明白了,無奈笑笑說:“沒有勢力的皇子在這些人眼裏也只不過是管不了事的普通公子一名。”
“那後來殿下是怎麽懲治這些官員的?還有莫非這些人背後還有更大的官?”或是皇嗣撐腰?司清然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聽了這麽久,她第一次發問,小臉上全是期待和敬慕的表情。她相信江玦最後定然解決了這件事,否則又怎麽會有今天的他?
“懲治?”徐飛一聲冷笑,“殿下為這事差點兒就在容河被人刺殺,回不去了。”
“啊?”司清然大吃一驚。
看得旁邊聽二人說話的羅媽媽都笑了。
徐飛嘆道:“有人想趁這個機會讓殿下死于非命。反正當時也死了這麽多人。他們殺人之後大可以說,殿下是遭了水災,屍體沒找到。還好有人良知未泯,偷偷給殿下送了封信,殿下這才命人連夜離開住處,逃過一劫。”
司清然聽着舒了口氣,壓根兒沒想起她是在聽八年前的事,好一陣膽戰心驚。十分擔心江玦眼下的安危。
“經過這事殿下越發謹慎,離開途中命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京城。直到得到皇上聖谕,派人來協助之前,殿下還帶着統領大人他們東躲西藏,處境狼狽。那次殿下身邊死了不少人,可謂損兵折将。不過聖谕在手後就大不一樣了。”徐飛說到這裏頓了頓,臉上洋溢出驕傲的微笑,“那一次,殿下奉旨總共斬殺了三十幾名大小地方官,還有近一百人是這幫人的走狗。入獄受刑者更是多到數不清。”
司清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好狠!
“為此,殿下也落下一個不太好的名聲。有人說他嗜殺,也有人說他冷血無情,心腸極狠。”徐飛一聲嘆息,“可這些人真該死,他們根本不懂百姓的疾苦。連陛下都同意殿下的做法。之後殿下發動剩下的清廉官員,總算将容河災情控制下來。回京後,陛下下旨冊封他為容郡王。不過這容字卻不是陛下的意思,是殿下說,他要謹記容河的教訓和容河百姓的苦難,請求皇上将容河周邊受災嚴重的十二個縣城賞給他,以彌補對當地百姓的虧欠。絕不再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陛下稱贊他有志氣,随後便允了他有巡察和先斬後奏的權力。”
司清然眨了眨眼,陷入沉思。
“殿下從不管人家怎麽評價他。他反而希望這些人怕他,有次慶功宴,殿下多喝了幾杯,我親耳聽見他說,他這輩子都要做這些人的噩夢。最好一輩子都醒不來,對付這些惡人,他只會比他們更惡。殿下是做到了,可……”也讓不少人敬而遠之,所以殿下至今還是孤獨一人。京裏有名望的世家大族誰敢将女兒許配給他為妻?
這回換徐飛眼巴巴看着司姑娘了,真希望她可以讓殿下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本文盡量保持日更,如遇忙時每周也有最少5天更新,
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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