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不會!”江玦見附近有人朝他看來,眼裏神色怪怪的,面子上挂不住,冷着臉替不在場的司清然争辯。

那丫頭的性子溫和怎麽會?

“那你就喝上幾杯給哥瞧瞧。”江胤語氣頗為挑釁,随後又像個兄長似的壓低聲傳授經驗,“這女人哪!你若眼下不将她鎮住,往後成了婚,估計就會同我一樣水深火熱。不是九哥我不教你,懂嗎?今晚就給她個下馬威,哪有喝酒都管的?往後大家還怎麽在一起高興?”

江玦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眯,“這話可是你說的!”

反正他也久未碰酒杯,偶爾一次無傷大雅。小丫頭本就不會生氣,他擔心什麽?他這只不過是自律,為了養好身子。但最近幾副藥湯下去,他的咳嗽之症已然基本痊愈,接下來也不過是固本培元。不得不說,鄭庭還真有些本事。

所以為了證明小丫頭不是母老虎,這晚江玦除了先放倒了江胤,還陪大家喝了個高興。這趟出去,邊城地方官私設稅項的事已證據在手,連帶着還弄到了一點兒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确實是值得慶祝一番。

而江胤倒下後,他府裏的隐衛卻很熱情,一個個地輪番來敬酒。江玦雖然知道這是江胤故意安排的,倒也沒生氣,更不掃大家夥的興。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喝到月上中天,才謊稱不勝酒力,跌跌撞撞地從外府回去。

一路上不知何時被人挂了火紅的燈籠,那條通往內府的小徑卻比平時更為清晰。

酒席間,他親眼見到羅媽媽捧了平時送飯的盤子進去,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才出來。随後又不知送了什麽東西進去,直到他托辭抽身之前才出來。

想着今晚将小丫頭一個人留在內府冷冷清清,江玦有些自責。

走進內府才将他那看上去虛浮的步子凝住,在門口吹了會兒風,散了幾分酒意,這才往裏走。

書房裏黑漆漆的,但他的卧房掌了燈。廊下挂着自家的素色燈籠,遠遠便見到了那個如畫中走出來的身影。

她正貓在廊下一隅煮着什麽東西。小爐上的紫砂罐子裏飄出淡淡輕煙,在她精致的小臉旁勾勒出一屢屢的“仙”氣。

江玦輕手輕腳過去,在她身後找了根柱子依着,靜靜地看得癡迷。

Advertisement

四周彌漫着一股子湯藥的香味,他辨得出,這是醒酒湯的味道。不過比起從前羅媽媽或是定南送來的,他覺得這味道更宜人。

“我回來了。”害怕像上次一樣唬這丫頭一跳,江玦選擇了在她那雙柔荑般的小手遠離小爐時才出聲。

縱使這樣,還是驚了她一下。

司清然貓着身子轉頭仰望,才發現他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已和她站得這般近。

雕刻般的臉頰上帶着淡淡笑意,江玦和平時很不一樣,許是喝了酒,他竟然沒像往常一樣,身軀筆直負手而立。而是倚在柱子上,抄起了雙手,好一副悠閑散漫的樣子。

俊臉因為烈酒,泛出薄薄的一層微紅,嘴唇更是猶如女子般抹了一層唇脂。不過這樣的他也不會顯得妩媚,只因他身上依舊透出一股子陰冽的氣質。完美地掩蓋住了這種本應出現在女子身上的妖嬈,顯得更為精致,高貴。

“我要喝你煮的東西。”江玦玩味地勾起嘴角。此時的他更像是耍着無賴的登徒浪子。

司清然一滞,“殿下請先進屋,清然這就給您斟來。”

“不。我陪你。”

進屋也就僅僅幾步路而已,司清然真是想不明白,他要陪她做什麽?看來這人是喝了酒,在借着酒勁耍性子。她只好聽他的。

緩緩起身取來旁邊放着的濕帕子,司清然捧起為他熬了一夜的醒酒湯進屋。

剛放下,江玦便倏地坐到了她面前的凳子上,單手支着腦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裏有幾分掩藏不住的醉意。

司清然心裏就好像藏了只小兔子似的噗噗直跳,久久不能平靜。回過神,才找來他平時喝水的杯子,倒了一杯醒酒湯。又擔心他喝醉了,端起就飲,只得放到嘴邊替他吹涼後才遞到他面前。

“殿下。醒酒湯。”

江玦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水杯,目光卻沒一絲游弋,就這樣脈脈着,一邊喝一邊靜靜看她。目光不自覺地染上了幾分令人沉醉的迷離。

放下水杯時才低啞着嗓子說:“幫我鋪床。頭痛。”

江玦懇切着。

司清然進內府有些日子了,但從未親自動手替他鋪過床。每晚她走後,康定南必然會親自進來和他談些事,完了收拾好才會離開。所以這樣“無理”的要求,江玦還是第一次從自己口裏說出來。

司清然好一陣呆愣,看着他似真似假的模樣,方才也沒留意到他是怎麽進的院子和屋子。只道他是真的醉了,醒酒湯喝下去也不會那麽快見效。轉身低着頭走到床邊,默默拖過床上疊好的被子,平整地鋪在那張大床上。

直起身子一轉便對上身後靜悄悄跟過來的人,差點兒沒直接撞他懷裏,頓時一驚,跌坐在床上。擡頭還沒看清他的神色,便感覺身前的人好似一堵牆似的倒了下來。

司清然下意識往後退,可哪還有退讓的機會。江玦就這樣撲倒在她身上,還好他用手支着,減輕了力道。

“殿……”司清然張嘴,唇上便傳來一陣冰涼又潤澤的觸感,還有他帶着濃烈酒香的燥熱氣息。瞪大眼才見到眼前那雙深邃又迷離的眼睛裏好似着了火,在熊熊燃燒。哪還有平時的半分陰郁?

瞬間,司清然腦子一片空白。

江玦在廊下就忍不住了。看着她捧着紫砂罐子,擔心她燙着,沒敢造次。回到屋裏極力地想壓下自己的蠢蠢欲動,可眼裏全是她替他着想的小模樣。溫柔得像只小兔子一樣。

尤其是她輕輕嘟着嘴為他吹涼那碗醒酒湯,細心又體貼。朱唇微動,口脂留香,就好似一顆晶瑩通透的朱玉鑲嵌在那張動人的小臉上。

那碗醒酒湯,更是好像兌了蜜糖一般好喝。

即便是她為他鋪床的小動作,都如此令人沉醉。一點點地在他心裏撓着,刨着,瓦解着他本就所剩無幾的理智和冷靜。

長這麽大,除了母妃,沒有一個女子這樣伺候過他。

如果說酒能醉人,也不及她昏黃燭火下的溫婉迷人。正是這暖黃的微光,鼓動得他呼吸沉重,心緒躁狂。最要命的是她跌坐在他的床榻邊,那無辜的小模樣,無端撩起了他的欲望。

難受得頃刻間便暴發了出來。

他真是醉了。醉得心裏壓抑了許久的欲念此刻都化作沖動,有些控制不了。猶如決堤的洪水,一遍又一遍地品嘗着這種溫柔的味道。

柔軟,溫順,欲罷不能。所以沒有溫柔的呵護,而是幾近癫狂般的占有。吮紅了她的櫻桃小嘴,舔舐着一遍又一遍引誘他的粉嫩朱唇。

眼睜睜看着她閉上那雙清明靈氣的眸子,他忍不住伸手扶上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直到見到眼前的人兒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她的眼角滴落在柔軟的錦緞上,浸濕了她的發鬓和他的心。

好像是他忘了,忘了她曾經經歷過什麽。

江玦猛然醒過來,眼裏除了憐惜和悔意,還有酒醉之後的清醒,只可惜她什麽都看不到。這樣做,他和那個人又有什麽區別?可這樣混蛋的事,他不做都做了,此刻也就只有再混蛋一點兒了。希望能将對她的傷害減到最小。

最後溫柔的貪婪化作安撫,他将自己的眼緩緩閉上,一動不動地趴在她身上。

司清然再感覺不到他的渴望與霸道,緩慢而又小心地睜開眼睛。身上的人,臉埋在她的右側頸項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口裏吐出的熱氣好似可以蔓延似的,爬上她的臉頰。

好燙!

他這是睡着了?

有那麽一瞬,她在想,就這樣吧!也沒什麽不好。可心裏的委屈還是令她不争氣地流下了眼淚。她也不懂為什麽。

明明有點喜歡他,可他這樣對她,她還是委屈的。只因為害怕,害怕得不到真心的相待,害怕他只是一時烈酒作祟的沖動。至少眼下,她不能。

或許他只是喝醉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用了很大勁才将他從身上推開。雖然他對她做了這樣的事,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讨厭他。所以她沒走,而是從他身軀下掙紮出來以後,替他除掉了腳上的鹿皮靴子。

害怕他夜裏着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身下壓着的錦被扯出來,擺正他的身子,替他蓋上被子。

站在床邊深深看了兩眼,發現他真的好似睡得很沉,才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對不起。”轉身吹滅了蠟燭離開。

回外府院子的路上,司清然見到不少紅燈籠。那透出來的喜光,就像傳說中,新婚之夜通往新房的引路燈,令人恍惚。

看來他之所以失控,也是被這美景蠱惑的吧?她在心裏找了好多好多理由替他開脫。直到躺在自己那張床上,她才漸漸平複。

司清然吹滅蠟燭後,江玦的目光便一直跟着她嬌弱瘦小的身軀,直到她整個人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酒徹徹底底醒了,卻怎麽也弄不明白她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你說她生氣吧!她将他伺候好了才離開。沒生氣,她方才那滴淚珠子又算什麽?

哎!女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本文盡量保持日更,如遇忙時每周也有最少5天更新,

不斷更。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