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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道難題,雖然并非司清然心中真實的想法,她只是希望他聽了失望,或者幹脆生氣好了。只要不再糾纏于她。她既害怕他認真,也害怕自己繼續這樣沉溺下去不可自拔。
身為皇子,肩負着替皇室開枝散葉的重任,根本做不到的。
委屈的神情,江玦看在眼裏,深深皺起眉頭,心中卻在琢磨,昨晚是真的傷到她了?緩緩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沉吟片刻,嘴角忽又牽起一絲笑意,在他那眉目如畫的俊臉上慢慢溢開,“那就依你,生生世世一雙人。”
太多會吵,一個剛好,不用為女子間争風吃醋的事煩惱。再說若是她委屈上來,似哭非哭的可憐模樣他也受不了。會痛。會跟着她一起心痛。每回見到她受了委屈,他就感同身受,他這也是為自己好。他居然可以為了她選擇專情?江玦也是頭一回知道,而且都不用多想。因為如果左擁右抱要用她的離開來換,他寧願不要。
兩人真正相處的日子并不長,但江玦是個認死理的人。要麽不認真,要麽不是一般認真。
司清然為之一愣,小心肝噗噗直跳,卻不知道再如何開口。畢竟她不是狠心的人,眼睜睜看着他難過,她還做不到。何況他連這樣無禮的要求都應允了。
“啧啧。你看看,人家公子多會哄人?”老板娘“偷”聽到二人的對話,又小聲抱怨一句。
那船夫兼老板再也忍不住了,一邊搖着小舟,一邊小聲回道:“好?是個男人想哄女人都跟嘴上抹了蜜似的。這要嫁了才知道。這麽多年,我想過別的女人麽?”
“你不想,那是沒錢養!你要像這公子一般有錢,旁邊那條船上的小紅指不定就被你哄到手了。別以為我沒見着,你看人家那眼神……啧啧。”
江玦跟這兒哄小丫頭還沒見成效呢!就聽見這麽一出,見司清然別開臉,神色越發疏離的小模樣,有些來氣。蹭起身正要發作,衣袖卻被對面的人瞬間扯住。
“公子。”司清然皺着新月一般的黛眉搖搖頭,示意他坐下,柔聲說:“人家只是……只是夫妻倆拌拌嘴。這是樂趣。您別和他們計較。”
見着她請求的目光,江玦滿肚子的火消了不少,“夫妻倆?樂趣?”
這丫頭懂得還真多。
可他哪兒知道,宮裏只有一位皇上,娘娘衆多,他對這種事兒本來就知之甚少。但司侍郎與夫人鹣鲽情深,這輩子就這麽位夫人,司清然耳聞目染,反而懂得。試問誰敢不要命對皇上說這樣的話?
老板和老板娘着實被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有這麽位豪客,可不想真得罪了。老板更是瞪了老板娘一眼,暗示她做事利索些,別再叨叨個沒完。
老板娘見鍋裏的粥熬得差不多,趕緊将魚片下到鍋裏燙熟,撒上些蔥花盛上兩碗端過來,又裝來江玦之前點的小菜,回到船尾去幫老板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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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當前,江玦平靜不少,也明白要這丫頭心無顧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管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腌蘿蔔放到對面的人兒碗中。
司清然低聲說了句謝謝,夾起一粒蘿蔔放進嘴裏,用牙一咬,卻發現和平時吃的很不一樣。
在京城的時候,父親尚好,家中雖不奢侈,但她好歹也是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姑娘,哪吃過這種花時日曬幹又腌制許久的蘿蔔幹。跟着江玦後,因為他也是居無定所,所以羅媽媽壓根兒沒準備過這種東西。既新奇又覺這樣制作的蘿蔔下粥挺好,忍不住細細品味後贊道:“好脆。”
蘿蔔味也比新鮮的濃,鹹淡卻剛剛好。
江玦難得見到她臉上再沒有那絲回避,滿意地笑了,微微垂眸,說道:“尋常人家每到收成時就擔心家裏的菜吃不完,總是絞盡腦汁在想如何儲藏。這也是他們的智慧。不光是這蘿蔔,肉他們也能存放得相當好。”
說着他又用公箸夾了一片魚幹一樣的東西,放進她碗裏。
司清然被這樣“奇特”的美食吸引了,沒有留意,又夾起那片魚放進櫻桃小嘴裏細細品嘗。
“嗯。好香。”和以往吃過的鮮魚不一樣,這魚幹聞着好似有股怪味,但咬進嘴裏卻比鮮魚更有嚼勁。而且用來搭配清淡的粥水剛好。魚幹表面還有一層剛撒上的芝麻,入口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口感,“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鹽。”江玦緩緩挑動眉毛,看不出這丫頭還挺嘴饞。挺好。至少可以讓她暫時忘卻昨晚的事,別再用冷臉對着他。
一向只有他這樣,誰曾想……
所以嘛!因果果然是有報的!只是從前沒遇上對的人。
司清然這會兒是真什麽都不記得了,吃過幾樣江玦特地夾到她碗裏的小菜,舀上一勺魚片粥放進嘴裏,發現這家的魚片竟然比羅媽媽煮的還要嫩滑,十分好奇地細細端詳。
江玦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解釋道:“老百姓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必老板和老板娘煮過多年的魚了,自然在火候和功夫上更勝一籌。你若喜歡,下回我還帶你來。”
司清然拿着勺子的小手微微一滞,這才想起她只顧着自己吃,沒留意到他一直只是看着。而且他似乎也不太愛吃魚,還好桌上有盤肉幹,司清然拿起公箸替他夾了一塊,“公子,您餓了一早上,還是快些吃吧!涼了不好。”也別再這樣看着她了。
江玦這樣看着她一點沒感覺餓,會心一笑,挑眉問:“你要不要也試試這熏肉?不油膩,挺香。”
司清然在府裏幾乎不吃肉,但也對這船上的美味十分好奇,猶豫一陣才夾起一塊沒有肥肉的熏肉放進碗裏,用牙尖咬了一丁點進嘴,頓時一股煙熏的香味彌漫在口齒之間,比起從前難以忍受的那些豬肉好吃太多,忍不住真咬上了一大口。
江玦難得見她胃口這麽好,看看那盤肉,發現大多都連着肥肉,幹脆靜靜用公箸一片片地分離開,只将瘦的一半放到她碗裏。
司清然吃着吃着才發現,這頓飯……
她僭越了!
還好江玦又叫了兩道菜,自己才沒有餓着。二人吃完小船已順着河流飄到了另一處渡口,這裏已是邊城地界的最後一個能靠岸的地方。
離別院較近,江玦不想再回之前的地方,希望趁熱打鐵,帶着小丫頭四處走走,順便消消食,所以讓老板就在附近靠了岸。
給過銀子,老板娘已搭好上岸的木板。江玦讓司清然走他前面,他好看着她下去。
司清然沒有拒絕,小心翼翼踏上木板,可偏偏走了幾步,木板竟然猛地一晃,她瞬間失去平衡,驚得伸手四處亂抓,就想立馬找到一處地方攀附。
“姑娘!小心。”
司清然驚魂未定時,一只大手已從身後穿過她的細腰,穩穩地将她攬入懷中,而她也順勢勾住了這人的脖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擡起眼眸正好見到江玦那張雕刻般的俊臉。她經不住又是一陣心緒不寧。
“多謝公子。”
江玦慵懶地挑起一邊眉宇,嘴角牽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語調頗緩,“你和我,客氣什麽?”
司清然小臉溫熱,不經意見到老板和老板娘偷笑,想起他方才的神情,終是明白了,“你……”
原來是他故意吓她。就為了……
“我什麽?”江玦方才的确是故意,若不這樣,她怎麽會肯讓他再親近?雖然卑鄙,也是無奈,總不能任由她下船後不理不睬吧?
“公子!”司清然十分無奈,卻又惱火,這次是真來氣了,他怎麽就不死心呢?
“怕你摔了。”江玦适可而止,抽回放在她腰間的手,卻又執起了她的。
司清然拿他沒轍,只好任他牽着手,一步步走下跳板,這才用力抽回,“你再這樣,我……我……”
“怎樣?”江玦挑眉。
司清然真是急了,小臉一冷,轉身就走。
這處渡口十分偏僻,除了方才那艘小舟四下無人。江玦早就留意過了,趕上幾步,直接一伸手便将人整個從她背後擁入懷中,緊緊摟住,探頭在她耳邊輕聲哄道:“好了。最多我不再那樣欺負你。可好?”
司清然怎麽也掙脫不了,想着後面興許還有人正盯着他倆,唯有點點頭。
這人真是無賴極了。
渡口連着前方一條小道,小道兩側生滿梧桐,深秋的梧桐林一片金黃,雖沒有往日茂密,地上卻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黃葉。泥土夾着河水散發着清新的味道。許是很久沒有人來過,繡花鞋踩在這些葉面上,發出沙沙的脆響。
司清然總算找着機會擺脫了江玦的糾纏,兩人一同沉浸在這宜人的風景之中。她在前面走着,他則負着手緩緩跟在她身後目不轉睛地看着。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兩人一般,惬意又溫馨。
方才下船時,她就見到河道前方是一處急彎,卻不想這裏原來三面環水,只有一條曲曲折折的小徑通往兩頭,在中間的地方有條支路,那應該是回城唯一的通道。
越往前走,小徑另一頭的景色漸漸變得清晰。在這片金黃的盡頭,河道迂回出另一番景象,河灘上似乎站着一位衣着簡潔的姑娘。
一開始司清然并未太留意,只是靜靜地在欣賞着她與這風景融為一體的靜美畫面。直到見她往前緩緩邁步,她才發現出異樣。
這處地方實在僻靜,在這裏驟然見到一位姑娘本就已經十分令人意外,見到她的舉動,司清然總算明白過來。
剛着急轉頭,身後不遠的人已朝那邊快步奔去,就在那女子縱身一躍的瞬間,司清然見到江玦如風般的身影出現在她身旁,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人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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