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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女子獲救,司清然長舒一口氣,加快腳步趕過去,正好那輕生的女子一把推開了江玦。梨花帶雨地叫道:“救我作甚?死了幹淨。”
江玦被她推開後并未再次上前,而是和她保持着一小段既能掌控,又能回避的距離,眉目如畫的俊臉陰冷異常,一聲冷哼,又似冷笑,卻不出聲。
司清然擔心他這樣的神情只會吓到人家,趕緊過去勸說,還故意走到了靠河的一邊,“姑娘莫不是遇上什麽事?”
這女子十八、九的年紀,一身布衣卻掩蓋不了那張臉上的傾城之貌。比起司清然,她更妩媚,身形高挑勻稱,就連司清然都被她的容貌鎮住了。好一名絕色佳人!
聽見有人詢問,女子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半宿才勉強停下,“家裏遭逢巨變。那些狗官……他們不想事情敗露殺了我父兄,還……我殺了人,他們鐵定不會放過我,活不下去了。”
這遭遇幾乎與司清然如出一轍。
司清然感同身受,想當初如不是遇上江玦,她或許也沒活路,不想眼睜睜看着她自尋短見,勸慰道:“死了什麽冤屈也洗不清了。姑娘何苦這麽傻?活着或許……”
“活着?”女子笑了,可笑容凄苦,加上那張國色天香般的臉,實在令人唏噓又心生憐憫,“我如今如何活着?”
這事司清然拿不了主意,自然也知道像她倆這樣的女子恐怕往後生活艱難,很自然地眼巴巴望向江玦。
江玦自方才起便負着手,目光更是沒離開過這名女子,陰沉的眼眸裏看不出還夾雜着什麽,或許是感受到旁邊投來的殷切目光,他才緩緩轉頭。見到她臉上又是一臉無辜又楚楚期盼的模樣,真有扶額的沖動。不覺睜大眼挑眉,微微偏頭,似在問她,真要他大發慈悲?
司清然這樣,當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一來這女子确實可憐,如果沒有容身的地方,指不定還會尋死,到時候若遇不上好心人,搞不好就是一條人命。二來方才正左右為難,覺得江玦之所以這樣對她,全是因為府裏除了她沒有一位年輕女子,所以他才會……
即是為了女子,也是為自己。所以見到江玦詢問的目光,她皺着眉頭,微微嘟嘴,點了點頭。
江玦扶額一笑,笑容卻明顯透出幾分自嘲。誰讓他是真受不了她這樣呢?
“你父親是誰?”盡管怕了小丫頭,江玦也沒忘了确認對方身份。
女子一陣哽咽,方才回道:“父親……父親本是邊城知府身邊的主簿。姓柳。”
江玦這段日子本就在查邊城的事,對這裏的人脈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這女子口中的柳主簿,他也聽說過,是為數不多,沒與那些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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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沉吟片刻,江玦才仿佛意味深長地說:“如果能替你父親申冤,你是否願意不再尋死,好好活着?”
既然這是小丫頭的願望,他不妨給她這個順水人情好了。橫豎他就是要她欠他更多。
“申冤?”女子頗為不信,可眼裏卻又帶着幾分重新燃起的希望。
司清然不敢公然說明江玦的身份,只是替他解釋說:“我家公子本事不小,認識許多人,他一定能想到法子替你父親申冤。姑娘應該好好活着,讓那些加害過你和你父親的人不能如願,你也可以大仇得報。”
女子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嗎?”
“嗯。”司清然十分篤定地點了點頭。她相信江玦做得到。
女子仿佛想通了似的,瞬間跪在江玦腳邊,哀求道:“公子,請替我父親做主。胧煙此生不忘您的大恩。”
“起來。那麽,随我……們回府。”江玦對清然那句他本事不小,頗為滿意,當下臉色也緩和了少許,沒再繼續陰着臉與人說話。
從梧桐林出來,沒走多久便是一處街市。未免柳胧煙暴露人前,江玦命她在一處十分隐蔽的巷子裏等候,只帶了司清然上街。
原以為他會立馬找尋馬車,誰知江玦見到路邊的胭脂水粉店竟然拖着她走了進去。
“公子!她……她在外面等得太久恐有危險。”
江玦不但不聽,還一伸手将她擁進臂彎裏,低頭一抹邪笑,長眉更是挑了起來,“那你更要快些才是。挑!”
最後那個字更是令人不能反駁。
司清然真沒想過他會這般無賴,光天化日,附近還有許多人看着,他居然也如此大膽,小臉熱得不行,心裏更是有氣,可偏偏顧及他顏面,還有那句承諾,發作不得,只好冷着臉,恨恨地瞪着他。
誰知這人不僅不收斂,還噗呲一聲笑,好似很有趣一般。司清然真是無奈極了,只得遂了他心願進門挑選水粉。
江玦面不改色地跟着她,趁着店裏掌櫃和夥計還沒上前,低頭湊到她耳邊壓低聲說:“你生氣的樣子,有趣!”
他自己也不明白,見着她如此生氣,他竟然一點不惱,反而覺得好玩。他能無賴到如此境界,自己也是頭一回知道。
不過她冷着臉的模樣,仍然十分可人,估計小白兔生氣也就她這樣了。若她還像以往一樣沒脾氣,他反倒會覺得沒勁。不過她的性子,他多少了解幾分,若真是一點脾氣沒有,那人就不會平白挨上一刀。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極限在哪裏。
方才她雖恨得牙癢癢,可娟秀的小臉上依舊泛着紅潮,所以他敢肯定,這丫頭真沒氣到心裏。渡口時,他不是不懂她在想什麽。
以為那樣就可以擺脫他?不得不說,她還是太天真了。既然是她一心想要,他就做給她看好了。這可惡的丫頭,實在是将他看得太膚淺了。他要真那樣,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哪還用等到她出現?
耳邊的那絲暖融融的酥麻令司清然心跳加速,心裏惦着柳胧煙,故意避開他,随意挑了幾盒水粉,便讓掌櫃結賬。壓根兒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幾次望向店外的大街。
等江玦付過銀子,司清然擔心他又耍什麽花樣,微微皺眉,抿了抿殷紅的小嘴,一出門口正巧看見一間布莊,想起之前替他做的藥包,思量着是不是這件事讓他有些誤會他才會這樣。柔聲問剛跟着出來的人:“公子,我可不可以再買些布料回去?”
江玦好奇問道:“你想做什麽?”
“荷包。給府裏的侍衛們。”司清然鼓起勇氣很直接地表明心意。
“不可以。我身上的銀子只夠雇馬車了。你想同我走着回去?”江玦差點兒沒笑,沒想到這丫頭拒絕他都如此迂回,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再說他們用荷包做什麽?都是些粗人,不懂欣賞。你還是趕緊将腰帶繡好再說吧!”
這可不是他看不起人,就是她真繡了,府裏有人敢接?是想那幫小子缺胳膊少腿不成?
司清然無奈,誰讓自己如今是寄人籬下呢!把心一橫,直接握住他手腕将他拖到外面有馬車停靠的地方,以免他再耍無賴。
江玦頭一回“享受”她主動,不覺任由她“拖”着走,難得見到她發脾氣,壓根兒不想阻止。這丫頭想必壓抑得太久,該是一次“爆發”出來,炸毛了。他倒想看看,她究竟還藏了什麽沒被他發現。
随意叫了輛馬車,兩人坐上後吩咐車夫去巷子裏接人。直到見到柳胧煙安然無恙,司清然才松了口氣。想起自己方才如何對待江玦,面色微紅,待柳胧煙上車,故意坐到門邊離他遠遠的。
柳胧煙坐穩後就在小心打量二人,越看越覺得奇怪,由始至終她都沒弄清司清然是江玦什麽人,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不覺好奇問她:“這位姑娘……胧煙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
“我……”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往後叫她小姐就好。”
沒等司清然自己開口,江玦便搶着替她“解釋”了。
司清然皺着眉狠狠瞪他一眼,到嘴邊的争辯卻生生咽下了。若此時辯駁不僅會傷了他的顏面,她也無法解釋自己的身份。畢竟柳胧煙對他們而言還是個陌生人,她的身份不便太多人知道,既是保護江玦,也是保護自己。
“原來如此。”柳胧煙看了看司清然,微微一笑。
司清然原本也想回她一抹微笑,但不知為何看着她卻笑不出來。心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她主動讓江玦留下她是有目的的吧。
“好了。你惱我究竟要惱到什麽時候?”冷不丁兒,方才還慵懶地坐在車尾長凳上疊着雙腿的人突然坐到了身側。更是大方地執起她的手放進手心裏輕揉。俨然一副體貼夫君的模樣。
指腹又傳來熟悉的摩挲,司清然羞得一張臉通紅,“公子!”
對面還有人呢!
誰知江玦一點兒廉恥都沒有,反倒是将她那雙柔荑放到他臉頰上蹭了兩下,故意遮住他半張臉,眉目帶笑地嘟囔:“公子?你果然還是在生氣。還是不肯叫我一聲亦寧哥哥?”
亦寧哥哥?司清然好一陣疑惑,終于記起他字號,瞪大眼,這人還可以再無恥一點麽?居然連……連昵稱都替她想好了。這意思是往後在柳胧煙面前,她都得這樣叫他?不叫就是生氣了……
司清然正猶疑要不要“原諒”他,江玦竟然毫不避諱地側臉在她指腹上輕輕一啄,“若沒生氣,叫來聽聽。叫了我才放心。”
司清然忍住想順手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深深吸了口氣,不想再讓人看好戲,只得溫婉地叫道:“亦寧哥哥。”
“嗯。好聽。”聽着這銀鈴般的聲音終于叫出他的名諱,江玦滿意地笑了。有了這聲,還怕她往後不肯?他正愁找不到理由讓她換換稱呼。
想帶個女子回家,“鎮”住他?還不知道誰給自己找麻煩呢!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本文盡量保持日更,如遇忙時每周也有最少5天更新,
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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