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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連你家殿下都這麽說。母妃的果茶有幾分澀,你的卻剛好。怎麽做的?回頭我也好回去給母妃說說,讓她改進改進。”江胤得逞地笑了。他怎麽會不知道十弟那點兒心思?在他面前有點顏色就會開染坊。
“這……”司清然沒好氣地瞪了江玦一眼,皺着眉頭回話:“清然只是去了皮和核才開始腌制的。不敢在賢妃娘娘面前妄自尊大,請九殿下莫要提清然的名諱。”
江胤等的就是這句,“那可不行。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你怕什麽?我母妃可是你家殿下的養母,很好說話,知道養子一生漂泊,如今有你在身邊伺候得如此貼心,高興都來不及。十弟,你說對麽?”
司清然走也不是,留更不是。只能再次用目光求江玦別接話,即使接也別表示認同。最好替她狠狠罵上兩句。
誰知江玦仍然不看她,只是慵懶地疊着腿,倚在茶桌邊,嘴角微彎地用他那修長的手指一圈又一圈地描畫着茶盞。
俊逸的臉頰上長眉微微擡起,眸子裏一抹看不明的深意,半宿才慢吞吞應道:“嗯。是的。遲早得見。不過……別聽他胡說,你不醜。”
還相當有姿色,久看不厭。
“……”
司清然好不容易從兩位殿下那兒“逃”出來,臉上仍殘留着溫溫的羞怯,心中更是惆悵煩惱。這人躲又躲不掉,今天更是大膽了。可她沒做什麽呀?
不知不覺來到膳房門外,羅媽媽見到她這模樣停下手裏的活,過來低聲問:“小姐這是怎麽了?”
方才徐飛出來後和康統領嘀咕了幾句,康統領則以帶柳胧煙認房為名使開了那位新來的柳姑娘。徐飛私下和她,還有幾名附近的侍衛和暗衛說了,殿下有命往後人前人後都得稱司姑娘為小姐。
其實昨晚的事今兒府裏這些人都在議論,羅媽媽明白,殿下這是真要要了司姑娘。可這丫頭看上去卻并不開心。和她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司清然的為人,她甚是喜歡,如果她将來做了容郡王妃,她在府裏的日子也好過。
這種事司清然不太好說,只是低着頭輕聲問:“羅媽媽,新來的那位柳姑娘呢?”
羅媽媽知道她是在故意轉移話題,笑了笑,卻不回答,反而說:“小姐,殿下可是好人呢!雖然有時候性子陰沉了些,但你要相信他。他對你和別人是不同的,如今府裏又多了一位姑娘,您可別這樣對殿下。萬一……”
這麽些年了,她一路看着,多少人往府裏塞過人?好的壞的什麽沒有。江玦卻一個沒正眼看過,三兩句話便打發了。唯獨只有這丫頭,帶她回來之後,他就一心一意的。除了她性子溫和,惹人疼愛,羅媽媽也相信殿下沒看錯人。
但男人終歸是男人。殿下雖說眼下是防着那姓柳的姑娘,卻也只是沒把柄的猜測。萬一人家真是身家清白,人又生得如此妖嬈,日子久了生出點什麽情份來,這丫頭往後的日子可就沒這麽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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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媽媽語重心長,司清然只是微微一笑。正不知如何回答羅媽媽,卻聽見有人過來了。
司清然回頭一看,是柳胧煙。轉回頭時與羅媽媽相視一眼,兩人随即換了話題。
只聽羅媽媽道:“哎喲!這點小事殿下怎讓小姐到外府來走一趟?回頭老奴照辦就是。”
司清然微微颔首,柔聲應道:“我也是悶了,走走。那就勞煩羅媽媽了。”
兩人說完,柳胧煙已走到二人面前,對着司清然一福,脆脆地叫了聲小姐。
司清然從前在家就是府裏最受寵的小姐,自然知道做小姐的規矩,只是沖她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柳胧煙施過禮,低着頭問:“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請盡管吩咐。”
模樣倒是挺誠心。
不過司清然明白,別說眼下江玦防着她,就是沒有這回事,他也不會這麽快讓她去內府走動。當初她也被江玦晾了一個月呢!
所以她含笑搖了搖頭,“內府平時就亦寧哥哥一個人,他喜歡清淨,我一個人就夠了。如果你覺得無聊,想尋事做,可以看看羅媽媽這兒有什麽可以幫手。”
雖然知道她也是柳主簿家的小姐,或許沒做過什麽粗重活,司清然還是這樣說了。一來可以試探試探她的品性,二來如今她們可都不是在家養尊處優的小姐了,自然要懂得放低身段。她也是為她好。
柳胧煙似乎沒什麽異議,轉而問羅媽媽:“羅媽媽,我能幫你做點兒什麽?”
羅媽媽方才還在擔心司姑娘心軟,就怕她答應人家什麽,這會兒總算放下心來。不過要說讓她使喚人,她可不敢。想當初司姑娘進府,也是她自己找事做,她說白了就一老奴,怎比得兩人尊貴?
再說她看了一眼柳胧煙的手,就知道她根本沒做過粗活,而且比司姑娘保養得還要細致。加之心裏向着司清然,當下笑着應道:“老奴這裏也沒有什麽姑娘能幫忙的,一個人忙得過來。柳姑娘若是沒事就在旁邊坐着休息吧。”
她這兒做的可都是府裏上下送進嘴裏的東西,沒弄清楚柳姑娘的意圖之前,可不敢輕易讓她碰。羅媽媽不知為何,就是不敢那麽輕易地相信柳胧煙。總覺得她和司姑娘有些不一樣。
至于是什麽,她不大會說話,也确實說不來。或許只是司姑娘的模樣更容易讓人信任吧!
柳胧煙左右都不逢源,小心看看二人,只好在邊上站着。
司清然感覺到是因為她在這裏,柳胧煙才如此拘謹,對二人微微示意,轉身走了。身影沒入這處院子的大門前,緩緩回頭看了一眼。柳胧煙已經走到羅媽媽跟前,和她攀談上了。
“哦?是嗎?”
書房裏,江玦和江胤一邊惬意地飲着司清然親手所制,又親自奉來的果茶,一邊聽着康定南剛從外府帶進來的消息。
“十弟這招可真是高!從哪兒學來的?”江胤總算看透了弟弟的心思,卻越發好奇。
江玦依舊只是慵懶又不在意的樣子,打從方才起,他俊美的臉頰上便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圈又一圈地描着早已見底的杯沿,好似漫不經心似的說道:“漁者的智慧。為了不讓捕獲的魚死在運送的途中,他們通常會放幾條泥鳅在魚簍裏,促使那些魚兒不停地游動。”
這法子用在清然身上是再好不過的。這丫頭性子總是慢吞吞、又小心翼翼的,不逼她不行。
“殿下,屬下已命人去查柳主簿遇害的事。不過……”康定南欲言又止。
江玦緩緩挑起眉眼,并不出聲,但神情似乎在示意他接着說。
康定南琢磨一瞬,像怕說不好一般,摸了摸後腦勺,道:“殿下不覺得那姓柳的女子好似一個人?雖然八年了,她應該長變了模樣,但還能看出些端倪。”
“誰?”江胤很好奇,突然眼睛一亮,詭異地笑了上來,“洪喜?”
要真是她,那可就好玩了。
江玦好似一早知道一般,并不意外,只是面色一沉,這兩人什麽意思?
江胤明明見到十弟臉色不渝,依舊一臉嬉皮笑臉地說:“定南不說,本王還不覺得。這下倒是越想越覺得像。亦寧,當初你可是說過會娶她的。莫不是她想明白了,回來找你了?”
“九殿下,你就莫要拿殿下說笑了。”康定南很後悔在江胤面前提起這個人,趕緊将功補過,“那時候洪姑娘也不過九多歲。殿下又年輕。只是覺得虧欠了她,才會有那樣的想法,也是想給她安身立命的地方。”
眼下別說有了司姑娘,就算沒有,江玦也不可能再像當年那麽想了。彌補過失可以有很多種方式,這可是他自己親口說過的。
“如果真是她……我倒是很好奇她這八年怎麽過的?”江玦緩緩說着,意味深長地看向九哥。
江胤一怔,很快又笑了,“少岔開話題。若真是她,她的目的又真如我所想,你打算如何?兌現諾言,還是……”做負心漢?
見九哥不上當,江玦一瞬冷笑,淡淡應道:“八年前她已用了自己的方式拒絕。”
“對。那日她可是不辭而別。殿下更是發散人手找了她近一月。已經仁至義盡了。”殿下憑什麽還要對她負責?康定南覺得殿下一向英明,同樣的錯誤絕不會犯兩次。
“再說,”江玦低下眸子,看着那盞茶,頗為認同地輕輕抿了下嘴角,“我給不了她幸福。”
當年的決定草率而又輕狂,虧得她沒接受。雖時隔多年,他竟松了口氣。
“你敢說對司姑娘,就沒同樣的歉意?”江胤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司侍郎案發時他可正好在京,如果是他開口,這案子必定不會如此草草了結,父皇指不定會交給他重新審查。而他恐怕一句話都沒為人家說,只因他對貪污的朝廷官員向來嚴厲。加上司侍郎乃是工部首屈一指的高官……
江玦沒出聲,算是默認。
“九殿下,這事……這事可怨不得殿下。彈劾司侍郎的人可不是太子身邊的人,而是禦史臺那幫清流。而且當時殿下也翻閱過案件的卷宗,證據确鑿。”所以殿下才會失察。
“人是會變的。”江玦難得一聲長嘆。
“你以為是司侍郎變了?還是發現原來禦史臺裏也有了他的人?”江胤總算明白他當時為何袖手旁觀。全因為想不到和誤解,“所以你才留下他女兒?來彌補自己的失察?不過我很好奇,你後來如何相信她爹是被那人冤枉的?”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本文盡量保持日更,如遇忙時每周也有最少5天更新,
不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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