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事情總是這樣
事情總是這樣
直到月底李珩才回來, 他這次出門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所以誰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麽去了,而且回來後他就開始收攏自己名下的資産, 陳安只知道他在和律師拟定條款,把他名下的資産劃分開了。具體怎麽操作的,陳安也不知道。
章辛生日那天, 全公司晚上在酒店慶祝, 她只是去露了一面, 沒有人願意和領導一起歡聚一堂的。
她前腳走, 後腳就接到很多電話,那位楊總特意打電話來祝賀她生日,并且還給她定了蛋糕。
章辛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楊總太客氣了, 不用這樣吧, 我也不是公衆人物,不參與這種大型慶祝活動。”
楊總笑着說:“小章可比公衆人物的話題度高多了。我這個老大哥還是要多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學習。”
他滿是江湖氣的話, 聽得章辛汗顏。
“不過是些罵名,你們這是笑話我呢,也不看看網上都怎麽笑話我的。”
楊總爽朗一笑:“人不嫉妒是庸才,正說明你做的夠出色。小章不厚道,出讓股份這麽大的事情, 居然不透露一聲, 這是不給我機會,怎麽看不上我們這幫老家夥?”
章辛笑着一邊開門, 一邊安撫, :“真不是, 事出突然,我一兩句也講不清楚。是我這邊出了點事情。”
楊總也不深究, 笑着說:“我這邊的公司倒是缺章小姐這樣的高人指點一番,業內現在都說你能點石成金。下次有機會可要提前給我說,價格由你定,我絕不還口。”
章辛笑起來:“您說笑了。”
楊萬也是因為她生日這個當口,和她開玩笑,最後說:“行了,你們年輕人忙吧,替我和李董問好。”
章辛真有點接不住他的話。
等挂了電話,看到很多人發消息為她祝賀生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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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岩說她的禮物已經在路上了,又是一個限量款的女包,不同以往的款式那麽浮誇,很低調的款式。
章恪最幹脆,直接給她轉錢。
零零總總收到這麽多消息,沒有李珩的消息,她也不在意。
她想李珩就是這麽一個人,在他身邊他不強求,離開他也不會挽留的。
一個年長的男人,說他心眼多也好,說他有情有義也罷,但總歸是她的經歷。
她對李珩真t的沒有任何怨念或者占有欲。
倒是陳安給她發了個紅包祝賀她生日快樂。
她只是從她生日過後,網絡上突然出現很多關于四維科技衆多明星主播的八卦,從夏藝,到汪蕊等一衆明星,最後再到她。
而這麽多八卦重,尤其關于她的最多,過了兩天大約就能看明白,對方其實是沖她來的。
幾乎起底了很多關于她從前的醜照,和她的年少時的非主流的造型,在酒吧裏的樣子,并爆料她的上位歷史,從包養開始。
标題取得醒目而吸睛。
互聯網的這股東風,不只是她懂,別人也懂。
一瞬間關于她的消息滿天飛。
名聲這個東西,真的就是有好有壞,就看你在不在意。
章恪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問她:“你是不是得罪誰了?是不是章楠?”
章辛看着自媒體文字犀利,用詞刻薄,嘲諷她是從少女開始就是撈女起家等等……
她看着好笑,目前為止,她沒有做過任何有傷公序良俗的事情,沒有妨礙到任何人,包括和李珩的關系。為什麽一直都要揪着一個女孩子的私生活不放呢?
她有懷疑是章家人,但很快打消念頭,應該是外人。
“不清楚,公司法務那邊正在聯系人,不算大事。”
章恪問:“那什麽算大事?狗東西們!別讓老子逮到。”
章辛好笑問:“逮到你能怎麽樣?我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再說了,我有吸引流量的伎倆,別人也有。真沒什麽的。”
章恪:“你有去傷害別人嗎?你拿誰的名聲賺流量了嗎?他們憑什麽潑你髒水?正常的競争就競争,別特麽搞這種髒手段。”
章辛其實真的不生氣,她又不是剛出社會的小年輕,因為別人罵兩句就傷心到不想活了。
“好了,不生氣了。”
結果章恪突然說:“我前幾天遇見小叔了,奇怪的是他還請我吃了飯。”
章辛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的原因,只說:“吃就吃吧,沒什麽的。”
章恪搖頭:“他……怎麽說呢,讓我覺得很怪異。算了,随便吧。”
章辛:“等我回來再說吧。”
但是網絡的事情是一陣風,當風大到一定程度,是真的需要自己去下場的。
不理會都不行。
她的初戀是酒店小王子都被拉出來在網絡上游街,顧岩的信息都滿天飛。連他的社交賬號都被扒出來了。
顧岩比她上心多了,在個人社交賬號上破口大罵,對她的維護之心,稱一句年度最佳前任都不為過。尤其是他還承認是自己對不起感情,一直在外游戲,傷害到了前女友的感情,所以兩人才分手,但是兩人這輩子都是好朋友……
章辛都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她想起前世最後一次和顧岩歇斯底裏的争吵。
顧岩用及其不耐煩的态度問:“你一定要這樣嗎?非要鬧大家連朋友都沒得做嗎?”
她當時心如死灰,哪裏願意和他做朋友,吵到天都要塌了,把恩斷義絕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兩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
可是穿過時間的縫隙,她收到了顧岩的道歉,他終于承認是自己不成熟,自己貪玩,在戀愛期間留戀游戲,是他對不起當時的女朋友。
章辛看到他的剖白一樣的道歉,還是為十幾歲的自己感到難過。
喜歡一個錯的人,讓她在整個青春期變得格外糟糕,讨人厭。
那不是她的本意。
她後來一直在治愈從前的自己。,
二十七歲的章辛,一直在認真呵護着二十二歲的章辛。
看到新聞的不光是顧岩,徐斯年都給她打電話問:“怎麽回事?這是得罪誰了?”
章辛雖然不在意,但還是感謝身邊人的關心,她笑着說:“無所謂,又不影響我賺錢。”
徐斯年:“等着吧,肯定有好戲。”
他就不信李珩能忍得住。因為對方把李珩都拉下水了。
陳安就是在負責這件事,李珩的原話是,不要糾纏在名譽權,我要實實在在的證據。
陳安就知道他要咬死人的證據。
章辛是真的不在意,只是讓法務的人去處理,但結果關于她的事情愈演愈烈,連稅務稽查就是沖着她來的,大巡查的第一家就沖四維科技來了。
今年都已經過了兩個季度了,但整個清查大席卷而來,本來在這個本地産業裏,她不可能是排名第一家。
章辛起初并沒有在意,但她前腳回家,後腳公司的人說,對方稽查的人員要見你。
章辛聽得怪異問:“這種調查配合就好,我們所有的賬目都是透明的,為什麽要見我?有要求見其他股東嗎?”
萬琳:“沒有,羅經理已經拒絕了。但是,關于我們的新聞更多了。”
章辛問:“法務那邊呢?”
“起訴了幾個造謠博主,和兩家三流新聞,但是有兩個說是和你家裏有關系。”
章辛人在南湖別墅家裏,那就是章家人也參加了。
她很久沒在這邊住了,覺得到處都不習慣了,皺眉看着衣帽間裏亂七八糟的,只說:“堅持告,不接受和解。”
萬琳立刻說:“這就去通知,但是有關于你的另一部分新聞。而且好像很多人都參與進來了,現在對你的個人風評不是壞事。”
章辛上網,但不看八卦。這是後來工作養成的習慣,盡管公司的人每一個都在網絡第一線,但是她本人其實并不熱衷上網。
萬琳給她分享的是一個熱搜的帖子,已經幾百層樓了,都爆掉了。
帖子的标題是:四維科技女總裁一直都是富婆。
帖子一打開,就全都是她的黑料,是她前幾年的穿搭,各種大 logo衣服和包包,章辛都驚訝這是誰這麽下功夫,居然能找到她這麽多醜照,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但實話實說,是真的醜。
品味差到帖子裏的所有人一致評價:原來富家女也有當精神小妹的時候,也不是審美都在線……
僅剩的那麽一兩個善良的網友評論:年紀小,戀醜,大家都是那個年紀過來的……
章辛自己都看的覺得羞恥。
連着幾頁都是她的醜衣服和夾雜着全是嘲笑聲。
直到第五頁開始,出現一個鏈接,跳轉後是一個賬號發了六張照片,标題是:拜托,誰家包養癡漢成這樣?
居然全是她和李珩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在飯局,她站在李珩椅背後,而李珩向後仰頭目不轉睛看着她。
第二張照片是在家裏,她坐在沙發背後的桌案前寫東西,李珩旁邊還坐着人,但他轉頭在看着她。
第三張是她在瞪着李珩,而他在笑。
第四張是兩個人在家裏吃飯。
第五張是她站在臺上領獎,而李珩坐在下面望着她。
第六張是李珩的書房書桌上,放着一張她轉頭看着窗外的照片。
說實話這些照片她一張都沒見過。
她甚至不知道是誰拍的,有的照片她記得自己在哪裏,但是有的她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拍的。
發照片的人是誰更不知道。
這個人除了阿姨或者他們身邊的人,不可能有這些照片的。
從這個鏈接退出來,第五頁之後關于她和李珩的讨論就多了,兩個人的照片都被傳送過來了,畫風一轉,變成了兩個人戀愛的讨論。
關于她家世,她的能力,李珩的身份,兩個人的氛圍……
網友就是這樣,可以根據幾句話或者幾張照片就能自動腦補一出不堪入目的肮髒交易。
也可以根據幾張看起來有點氛圍的照片,臆想出一場蕩氣回腸,纏綿悱恻的愛戀。
她在迅速浏覽中,還是保存了那張她站在臺上,而李珩在臺下凝視她的照片。
所有照片裏,只有這張,她記得最清楚。
她和萬琳發消息囑咐:花錢查,到底是誰在窺視我。至于公司上下配合檢查,沒有問題,一律讓羅經理出面出則。
四維科技搬遷走後,她的工作室還在,随園裏的寫字樓退掉了,新找的地方就在南湖隔壁的寫字樓裏。
其實她想買一處房産,但需要和章恪說一聲,章恪晚上回來,見章辛回來吓了一跳,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回來了?”
章辛皺眉看着他:“你幹什麽去了?搞成這個樣子?”
章恪笑嘻嘻說:“我啊?我在學習啊,一對一上課,真的費錢啊。學的我都快瘋了,不過我師傅說只要我成績能過,就推薦他的師弟收我。我現在要開始學習獨立拍片了。”
章辛聽得鼻子發酸,她想了會兒才說:“行吧,等你有時間了,我們t……”
“姐,他 ……”
章辛盯着他問;“怎麽了?”
章恪情緒并不好,“我,不知道怎麽和你說。”
章恪沒忍住,沒聽章辛的話,花錢查了章澤明。
其實只要用心,哪裏查不到。所以章辛之前再三提醒他不準查,他不死心,結果呢?
章辛聽着章恪和她講,她竟然奇異的,心裏毫無波瀾。
只是覺得很可笑。
她在時間的縫隙裏,她唯一想的是保護好她的家人,她有那麽多遺憾,但是最重要,第一個是章恪,第二個就是爸爸。
結果呢,成了笑話。
他有兒有女,有家有業。
前世那些所謂的污蔑,應該也不是污蔑,是真的都是他做的。
章恪見她一言不發,以為她不能接受,就哄她:“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但是股份在我手裏,将來外面的那兩個別想拿到一分錢。你放心,你的錢我都給你攢着。”
章辛還是沒說話。
她的難過,沒人能體會。
章恪出事後,在她心裏唯一的親人了,盡管他們曾經關系那麽差勁,她還是惦念着他,她痛恨老爺子偏心,痛恨這個家庭畸形,痛恨每一個辜負了他的人。
可是最後呢。
她其實早就懷疑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會這麽不堪。
他會比她想象的還要垃圾。
周末章恪放假,兩個人終于開車去了隔壁市,去媽媽留下的舊房子裏去看看。
路上她意外接到李珩的電話,她猶豫到第一次沒有接起。
李珩執着打了第二次,問:“回來人去哪裏了?”
李珩問這話的時候,就仿佛問她,晚上吃什麽一樣。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章辛看着車窗外的景色,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李珩聽着她前言不搭後語,問:“出什麽事了?”
章辛無心應付,只說:“我在開車,先這樣吧。”
她對李珩說不出什麽重話,也不知道怎麽拒絕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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