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幾日後, 月筱筱在九都城幹活兒的時候收到吳恙發來的消息,抽空去了趟九都學堂。

和吳恙、望夜、陸語桐三人在離學堂不遠的酒樓包廂裏碰頭,一進門, 便見吳恙他們三人聊得正高興。

“是有什麽喜事?”

月筱筱邊走進邊道。

陸語桐手裏變出一小沓票子笑着沖月筱筱示意。

月筱筱過去坐, 指指自己, 問:“給我的?”

不解道:“什麽錢?”

他們在試煉的時候該分的不都分完了麽。

也坐在桌邊的望夜身前搖着扇子, 少爺樣十足,說:“忘了?”

吳恙做了個一劍劈去的動作。

月筱筱:?

陸語桐将票子往月筱筱面前一拍, 這才道:“玉珠菡萏呀!”

月筱筱一愣,緩緩拿起票子,不解:“那不是已經被捏碎了嗎。”

望夜他們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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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語桐解釋:“好好的靈草,怎麽可能揉碎,我們詐憐狗的。”

月筱筱這才知道那日望夜的芥子裏帶了一個可以複制東西的法寶,望夜用那法寶複制了一個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玉珠菡萏,真正的玉珠菡萏他根本沒有拿出來。

月筱筱這才心安理得地點起了手裏的票子, 嘴上熟稔地贊許道:“行啊你們。”

那是。

月筱筱又看向陸語桐, 關心了句:“那日受委屈了,出去後哭了嗎。”

陸語桐哼:“哭什麽。哭了沒用, 我當然不會哭。我的眼淚都留着回去哭給我娘看了。”

望夜搖着扇子,含笑看了看陸語桐,說:“死丫頭回去哭了個昏天黑地,她娘當晚就上九重天登了紫霄仙府的門。”

吳恙:“憐狗她娘還讓憐狗當面給陸語桐她娘賠禮道歉呢。”

陸語桐立馬接話道:“還罰了他禁足。”

月筱筱又看行望夜,問:“你也打了憐頌, 紫霄仙府沒找你麻煩。”

望夜搖着扇子哼笑:“我皮糙肉厚,可不怕被人找。我爹要舍得他的寶貝獨子, 打好了,随便往死裏打。”

話這麽說, 額角貼的紗布卻是明晃晃的。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說話的時候胸口卻疼得厲害,全靠搖扇子裝樣子,可見試煉回去後被家裏罰得不輕。

月筱筱笑了笑,看破不說破。

吳恙這時一臉期待地看着月筱筱,見月筱筱看過來,趕緊指指自己,意思是你快來問。

月筱筱:?

吳恙忙不疊道:“我爹娘這次獎勵我了,我試煉的排名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麽高過。”

其他人全笑了。

陸語桐嗔怪:“出息。”

望夜拿合上的扇子指了指月筱筱,說:“有小姐姐在,這次我們排名都不低。”

頓了頓,“包括喬書。”

月筱筱這時嘆了句:“喬書前兩日結完這次代試煉的賬,就不肯理我了。”

陸語桐馬上笑道:“他何止不理你啊,還不理我們,吃味我們這次的排名都不低,說早知道也去試煉了,懷疑我們偷偷瞞着他,故意不告訴他你厲害到能刷神武。”

“不信你問吳恙呢。”

吳恙:“他小心眼兒,別理他。”

月筱筱笑眯眯地收起玉珠菡萏的錢。

月筱筱還有活兒,不能久留,走前聽到吳恙他們在讨論什麽茶會。

月筱筱一時好奇,多問了句茶會是什麽,陸語桐回答她那是九都學堂裏一年一次的只有女娘們可以參加的朝楓茶會,聽名字是茶會,其實就是比試,比什麽都有,十分熱鬧。

月筱筱準備走了,随口感慨了句:“你們學堂活動挺多麽。”

“是啊。”

陸語桐又掰着手指頭說了幾個,都是不久後學堂裏會舉辦的活動。

月筱筱起身,心裏羨慕感慨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什麽,頓了頓。

但她沒有多言,和陸語桐他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包廂。

吳恙跟着起身:“我送你。”

出包廂,一起下樓,月筱筱突然問吳恙:“進你們學堂難嗎。”

吳恙一臉純真:“啊?難?不難啊。”

想了想,說:“有身份就行。”

身份?

吳恙解釋:“你知道凡人的黃冊嗎?也就是戶籍。和那個差不多。”

“哦。”

月筱筱若有所思。

待轉頭見到過來幫忙幹活兒跑腿的鈞澤,月筱筱問他:“你從前在九都城有‘身份’沒有?”

鈞澤想了想,回:“以前的名字在九重天已經是個死人了,如今是沒有的。”

月筱筱點點頭,沒說什麽。

玉娘一語道破:“你竟然想送他去學堂?”

月筱筱:竟然什麽竟然。

玉娘:“你們非親非故。”

月筱筱:你都說了我心軟了。我爛好人呗。

玉娘:“我相中長街上那家玉器店的一塊玉……”

月筱筱搖頭: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

玉娘很想翻白眼。

當晚,分到玉珠菡萏錢的月筱筱再次去了金丹館。

買了丹從金丹館出來,想到什麽,停下,跺跺腳,月筱筱一副咬牙切齒地樣子折了回去。

櫃臺後的管事看見她回來,意外:“落了什麽?”

月筱筱:“我再買些補氣養身的丹。”

“好嘞。”

又來了生意的管事去拿丹。

玉娘開口損:“他鈞澤是你什麽人?兒子?”

對!

月筱筱心裏大聲:我是他大爺!

既然丹都狠狠心買了,別的也就跟着順理成章了——金丹館出來的路上,月筱筱給怡藍和羅緣發消息,問她們知不知道怎麽才能在九都城弄個身份。

怡藍和羅緣回複如出一轍,都問:你要弄身份考六部?

月筱筱:沒。

怡藍:?

羅緣:幫你自己弄的,還是幫別人的。

月筱筱回複羅緣:別人。

回複怡藍:你就說有沒有這個門路吧。

羅緣:我替你問問。

怡藍:有是有,得花錢。

月筱筱看到花錢二字就有些頭暈。

想了想,又咬咬牙,心一橫,回怡藍:好,可以。

怡藍:那你等我消息吧。

先說好啊,我們雖然熟,但這個介紹費我還是得收你一筆的。

月筱筱:可以。

怡藍:你回去等我消息吧。

月筱筱放下腰牌,走在路上的腳又忍不住重重地剁了剁。

前面救命費丹,如今還要送那倒黴孩子去學堂。

她如此好心,是什麽金光閃閃的聖母嗎?

氣人!

可轉頭看見鈞澤沒有任何怨言,又快又好又乖地替自己跑腿幹活兒、跟着自己,月筱筱又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多管閑事”。

算了算了,就當送佛送到西了。

尤其她發現這幾日鈞澤的血色與精神氣比之過去好了不是一點半點。

不僅如此,鈞澤還拿她給的零花錢自己去書館買了些修煉的書,有空就拿出來看。

月筱筱這麽默默瞧着,看少年順眼了不少。

她問鈞澤看那麽多修煉的書做什麽,鈞澤穩重地回她:“我在修煉。”

月筱筱故意道:“修煉幹什麽,你不是一向喘口氣活着就行的嗎。”

鈞澤聽了沒生氣,默了默,心平氣和道:“我想重新開始,我想變強。”

十個字,讓月筱筱徹底下定了幫他的決心。

于是這日,月筱筱問他:“鈞澤,你想上學嗎?”

鈞澤明顯一愣,默了默,回視着月筱筱,點了點頭。

月筱筱便伸手鼓勵地拍拍鈞澤的肩膀,大姐大口吻道:“我想辦法送你去,你若是進去了,好好學,以後給自己掙個好前程。”

這話說完沒幾天,怡藍便問月筱筱要了十萬,替她找人去辦做身份這件事。

月筱筱邊肉疼邊打聽:“只要這十萬?還有別的嗎?多久能辦好?”

怡藍:“十萬應該夠了,要是還需要我再找你。”

“別急啊,離今年的學堂招新不是還有些日子麽,保管今年能順利入學。”

後面月筱筱又給了五萬多,“身份”辦好後,月筱筱便忙不疊地帶着鈞澤跑了趟九都學堂的招新堂。

堂內登記的時候,學堂的人問他們什麽關系。

月筱筱和鈞澤對視了眼,率先回道:“我是他姐姐。”

登記的人便将月筱筱的名字記在了冊子上,身份正是鈞澤的姐姐。

鈞澤默默看着。

姐姐……

從學堂出來,月筱筱笑眯眯的,看起來比鈞澤本人還高興。

她招呼鈞澤:“幾日後你便能入學了,這些天你準備準備,有什麽要買的都買了。”

玉娘:“你花錢?你舍得?”

月筱筱沖鈞澤拍拍胸口:“我掏錢。”

當真是一副拿鈞澤當弟弟的大方的樣子。

玉娘啧了聲。

幾日後,在月筱筱的目送和揮手下,穿戴一新的鈞澤走進了九都學堂的大門。

回頭,看見月筱筱笑眯眯的揮手看過來的樣子,鈞澤将這副場景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同時扯了扯嘴角,朝不遠處的月筱筱回以一個很淺的笑容。

去吧去吧。

月筱筱示意他。

鈞澤轉身,走進學堂,走向他全新的人生。

月筱筱跟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似的,一直等看不到鈞澤的身影了才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是笑着的,那開心的樣子就跟送親兒子入學堂似的。

玉娘:“看把你樂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生的。”

可不是麽。

月筱筱嘚瑟地在心裏哼:名字都是我取的,等同再生父母,可不就是我兒子。

玉娘起哄:“喲喲喲。”

這邊,進了學堂的鈞澤剛報到,領到學堂統一制式的衣袍,就被聽到消息的吳恙望夜陸語桐他們圍住了。

陸語桐好奇地上下打量鈞澤:“你就是筱筱姐的弟弟呀?”

這模樣不賴麽。

吳恙看鈞澤更是看出了一臉“小舅子你好”的欣喜。

望夜也打量鈞澤,拿手裏的扇子敲掌心,跟一錘定音似的,自顧道:“行,日後在這學堂裏,就由我們罩着你了。”

鈞澤看看三人,沒有作聲,表情也很淡定。

就在這時,湊在一起的四人看見不遠處長廊下的拐角處走來一行人。

那行人看過來,為首的憐頌瞧見望夜他們原本便已經冷了臉。

待看清望夜他們三人圍着的少年,以及少年手裏托盤上的學堂的衣服,憐頌倏地一頓,滿眼不敢相信——

他怎麽會在這兒?

這個雜種怎麽會在!?

望夜他們也看到了憐頌他們一行,同覺得晦氣、表情不善。

他們中只有鈞澤看向憐頌的表情很淡。

在憐頌暴怒地看着鈞澤大喊了聲“你怎麽會在這兒”的時候,鈞澤的回應是平靜地收回目光,擡步離開,該幹嘛幹嘛。

憐頌:“你……!”

他在學堂無法罵出雜種這個字眼。

因為他不能也不想任何人知道他與鈞澤的關系。

望夜吳恙他們也不理憐頌等一行,跟着鈞澤一起離開。

陸語桐還邊走邊問憐頌:“嘿,弟弟,你認識憐狗啊?”

“不認識。”

鈞澤語氣淡淡,态度也淡。

吳恙他們三人都覺得鈞澤還挺有個性的。

“你叫什麽啊,弟弟?”

他們問道。

“鈞澤。”

吳恙帶頭殷切道:“走,我們帶你逛逛學堂。”

……

就這樣,鈞澤開啓了他在九都學堂的學生生涯,月筱筱繼續做她的應事府女娘。

月筱筱原本以為鈞澤去上學了,一切也算塵埃落定、告一段落了,不想鈞澤入校沒幾日,她的腰牌就被吳恙望夜陸語桐他們發傳文發爆了——

筱筱姐!你弟是什麽絕世天才嗎?

他竟然五行全通!全通!

今天他們新人測靈根,你弟的靈根等級是甲等!

鈞澤拔出憐狗那逼上次試煉刷出的神武了!

他拔出來了!

你這弟弟不得了啊!

他是個神人啊!!!

……

月筱筱:???

月筱筱這才知道新生入九都學堂有五考三驗。

五考就是考學生入學堂前對修煉、卦陣、五行、理學等知道了解多少。

三驗就是驗靈根、天賦、五行。

結果五門考試,鈞澤全部滿分。

三個身驗,鈞澤不但五行全滿,意味着他金木水火土都可以修煉,還極有天賦,靈根甲等。

鈞澤一時間成為了新生中的佼佼者,不但備受學堂和教習們的關注,事跡還流傳開了,整個學堂如今都知道今年的新生中來了一個天才。

捧着腰牌看傳文的月筱筱:啊?!

而五考三驗過去後,恰逢上次試煉結束沒多久。

憐頌他們上次試煉不是在山中刷出了一把拔不開的神武寶劍麽。

消息不知怎麽傳出的,學堂裏如今人人都知道有這樣一把寶劍。

也不知是誰慫恿出的主意或者是憐頌自己假大方,總之新生入學的這陣子,恰好碰上憐頌在學堂拿出那把神武寶劍置于院中,公然宣布誰能拔出寶劍就把劍送給誰。

于是一時間,學堂裏人人都去嘗試拔劍。

鈞澤原本沒摻和,在學堂裏該幹嘛幹嘛,不想陸語桐望夜他們自己要去拔劍還順帶捎上了鈞澤,于是鈞澤也随意握劍拔了下,不想他手剛握住劍柄,劍鞘便發出淡光,驚住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

當時大家都等着鈞澤拔劍,鈞澤卻松開了手,不拔了,轉身就走。

不想那插在地上等着人來拔的神武寶劍竟自己動了,不但劍身從地上拔地而起、朝着鈞澤飛竄而出,竟還豎着往地上一插,擋住了鈞澤的去路,同時整把劍輕輕顫動,像很激動,也像在等到什麽。

月筱筱也才知道鈞澤最終都沒有拔那把劍,無論周圍人怎麽起哄,無論望夜陸語桐他們怎麽勸說。

可學堂中的學生卻因此向憐頌表示神武寶劍已經選了他的主人,劍應該送給鈞澤。

憐頌不應,又有陸語桐他們幾個死對頭從中攪混水起哄,學堂裏便有學生說憐頌不是真心把劍拿出來讓人拔的,說紫霄仙府說到做不到,憐頌臉都綠了。

憐頌既然怎麽都不肯把劍送給鈞澤,這事兒本來鬧到這兒就該結束了。

不想後面幾日,那本該被憐頌收好的神武寶劍竟如同活了一般,自己跑出來來到學堂,尋到鈞澤,就那麽飄在鈞澤眼前,劍鞘發光、劍身顫動,驚呆了看見此情此景的所有人。

可鈞澤一概不理,該上課上課,該繞開繞開,連看都不看那把神武,更不提伸手拔劍。

于是有關那把神武寶劍的議論卷土重來,更有人道:“我要是鈞澤我也不拔劍,拔了幹嘛,拔出來了,憐頌未必舍得,到時候還得得罪紫霄仙府。”

“也是,憐頌先前假好心把劍拿出來給大家拔,不過是想大家都拔不出來,告訴大家不是他無能。現在好了,有人能拔出來,憐頌肯定恨死他了,要是我,我也不拔。”

……

一時間反而都在說憐頌,憐頌就這麽被架了起來,騎虎難下。

看着腰牌、聽說這些的月筱筱:嚯~!

月筱筱于是發傳文給陸語桐,問:最近那把劍還總往學堂跑?

陸語桐:最近倒是沒有了。

月筱筱:它放棄了?

陸語桐:我看不像,估計是被憐狗那小氣鬼鎖起來了。

月筱筱笑了笑,給不久前剛擁有傳文牌的鈞澤發傳文:你這幾日在學堂的事我都聽說了。

月筱筱:怎麽不拔劍?不想要?

鈞澤:不想。

月筱筱看了回複哼笑一聲——吹吧你就,哪個修煉的男孩子不想要一把夢中神武。

而就如陸語桐和學堂一些人猜測的那樣,那把神武寶劍沒有再在學堂現身,不是它放棄了,而是被憐頌鎖起來了。

憐頌當然不可能将它送給鈞澤。

誰都可以!

那個雜種不行!

憐頌從心底裏厭惡瞧不起那個與他同母異父的兄弟。

憐頌以前看他,從小到大,就像在看一只螞蟻,一只浮游。

他那麽卑微弱小,憐頌一腳就能踩死。

可如今,他們竟然在同一個學堂,他還有了新身份新名字,似乎還與望夜那幾人交好,不但在學堂的傳文中是新生中的天才,還能拔出那把誰都拔不出的神武。

憐頌只覺得惡心厭惡,痛恨不已。

那把破神武既然想認他讨厭的人做主人,那還留着做什麽。

神武而已,九重天多的是。

“融了!”

憐頌一聲令下,被法陣束縛的無法自行動彈的寶劍于高處落下,墜入那殷紅滾燙的熔漿中。

寶劍的劍靈發出人耳聽不到的撕心裂肺的嘶吼。

應事府,纏繞在月筱筱胳膊上的小黃蛇似是聽到什麽,突然擡首沖一個方向看去,經常會搖擺的尾巴都跟着靜止不動了。

九都學堂,坐在位子上提筆書寫的鈞澤突然停頓下,筆尖在紙張上沁出一小攤墨跡。

他閉了閉眼,忍受着耳邊聽到的劍靈絕望的尖叫。

起身,離開教室,走到沒人的地方,鈞澤擡手向身前,打開虛界門,走了進去。

來到無人的翻滾着岩漿的九重天禁地,鈞澤擡眸眺望了眼,循着耳邊的聲音,向着劍靈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久,鈞澤停下,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岩漿,蹲下伸手,五指伸入岩漿中。

很快,他摸到什麽,握住,手從岩漿中收回。

拿出來,那被岩漿燙的通紅的皮肉分離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劍鞘已然被融掉的露出本體劍身的寶劍。

鈞澤握着劍柄,暫時沒管自己燙傷的手,而是冷淡平靜地看着劍,緩緩道:“一把斷過契,被前主人丢棄的劍。”

跟着道:“你叫什麽。”

劍身微微顫動發出嗡鳴,鈞澤的耳邊響起劍靈的聲音:“我叫……”

鈞澤不等它說完淡淡打斷:“你有名字,你是別人的劍,不是我的,滾吧。”

說着,鈞澤把劍扔回了岩漿中。

神武寶劍:沒名字沒名字我沒有!

手再次伸入岩漿中,而這一次,劍身劍柄也被融去了部分。

鈞澤不緊不松地握着劍,語氣幽幽:“我不管你的過去,做我的劍,你必需斬斷前塵、忠于我一人。”

殘存的劍身發出虛弱的淡光,似是在回應。

鈞澤于是擡起另一手,持劍在掌心輕輕一劃,以血為介,與劍結契。

“今天起,你叫‘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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