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章
第 53 章
雷霄塔罰處過去後, 九都城內到處是對前段時間各種波瀾的讨論。
但九都學堂內,被各種議論的只有顧潮雨被殺,以及範享被誤認成魔族差點死在雷霄塔這兩件事。
其中範享被誤認的事很快有了“定論”, 如今學堂內幾乎人人都覺得這是魔族奸細故意為之, 借此混淆視聽的奸計。
而顧潮雨的死才是學生們讨論最多的。
連望夜吳恙陸語桐他們這幾個向來與顧潮雨不對付的, 都常把顧潮雨可能得死因, 以及到底是誰殺的,放在嘴邊聊。
可惜聊來聊去, 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顧潮雨死後的屍身沒有消散這點,也讓人困惑。
難道是特意留下屍身,方便讓學堂和教習查出真兇?
可這麽久了,學堂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望夜總說:“我就不信憐狗什麽都不知情!”
吳恙:“可他要是真的知道點什麽,他也什麽都沒說啊。”
陸語桐:“會不會人就是他殺的?”
鈞澤從不參與這類讨論,在學堂該幹嘛幹嘛,出了學堂不是回落金野修煉、研究菜譜, 就是去找月筱筱。
他根本不在意大家對顧潮雨的死的讨論, 也不在意學堂教習會不會查到他身上,更不去想顧潮雨的屍身為什麽沒有消散, 以及憐頌為什麽沒有告發他。
他把人殺了,殺了就殺了,根本不在意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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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日真的查到他身上了,就到時候再說。
鈞澤如常地行走在學堂內,沒有展露一點兒異樣。
這樣子令憐頌切齒又惱怒, 如果可以,憐頌自然想讓學堂和教習查到鈞澤身上, 讓鈞澤這個殺人真兇從學堂和他眼皮子下面滾蛋,可他偏偏不能。
原因除了不想讓人尤其是望夜那群人知道鈞澤強到可以在他面前殺了他的人, 讓他丢臉外,還有一點:顧潮雨的屍身沒有消散,而是保留了下來,這令他疑心不已又忌憚重重。
因為在當時顧潮雨被殺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想顧潮雨的屍身消散。
顧潮雨身上的秘密,不能因為他的死去而被任何人發現。
可偏偏顧潮雨的屍身沒有消散,當時學堂內外天上地下混亂一片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已經有教習趕了過來發現了死去的顧潮雨。
憐頌近來都在暗自思考該怎麽讓顧潮雨的屍身和他身體上的秘密一起消失。
可學堂裏将顧潮雨的屍身看守得極為嚴密,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麽,他一時無從插手、什麽都做不了。
思來想去,這日,他只能在宮中向母親穗鑲求助。
穗鑲屏退左右,只有母子二人了,才問憐頌發生了什麽。
憐頌艱難啓唇道:“有一次‘那邊’送來了一些‘貨’,我與顧潮雨偷偷溜進去,發現了一種可以與魔族的魔物一樣增強體魄的靈丹。”
“我與顧潮雨實在好奇,顧潮雨便拿自己去試丹。”
穗鑲聽得心驚。
憐頌咬牙繼續道:“那靈丹吃了就會令體魄增強數倍,顧潮雨前後吃過好幾次。這次他被人殺了,屍身不知為何沒有消散,我怕他磕丹的事會暴露,再順着他查到我們仙府,所以才着急盡快毀去他的屍身。”
穗鑲卻一臉不敢相信道:“‘那邊’?‘貨’?你何時知道的?憐兒,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憐頌的目光瞥向一旁,不看穗鑲,冷冷并執拗道:“我從小便知道。”
穗鑲只覺得暈頭轉向。
他以為憐頌什麽都不知道,安心在九重天做他的紫霄仙府的小公子。
不想憐頌不但知道,還從那些‘貨’裏拿過東西,甚至與朋友一起用過。
憐頌着急:“母親,你要幫我,若是被父王知道了……”
穗鑲按下心緒,努力思考:“我想想,容我想想。”
可惜不等憐頌與穗鑲有動作,顧潮雨的屍身便被轉移了。
事情還得從多日前說起——
顧潮雨被發現後,屍身一直保存在學堂一間密室中。
他家人倒有來看過,可惜顧潮雨沒有母親,父親有妻有子,常年冷落他,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如今他死了,家裏也只來看過一眼,都不提将人帶走的話,也全權托付學堂查出顧潮雨的死因。
顧潮雨的屍身便一直留在密室中,學堂專門遣了教習查驗顧潮雨的傷口、死因與屍身。
起先沒查出什麽,只有胸口一個窟窿,連該有的劍痕都沒留下。
可某日一位叫張瓊的教習在單獨查驗顧潮雨屍身的時候,意外發現顧潮雨身上有一塊魔族特征的骨頭。
這發現令張瓊心驚,而張瓊又素來與江煜交好,便将這件事告訴了江煜。
當時恰逢雷罰罰錯人,江煜上天庭請罪。
因抽不出身,也心知天帝此翻會處罰自己,江煜便托身邊親信向張瓊傳話,讓張瓊不要将顧潮雨的屍身留在九都學堂,而是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将顧潮雨的屍身挪去那裏。
張瓊照辦了,待他禦風落地,但見高達百級的臺階上,門額高處寫着“太虛仙府”四字。
而有關太虛仙府與府中的太虛真人,江煜此前并不認識,也是從商羽口中第一次聽說。
當時商羽被救清醒後,聊起始終沒發現任何端倪的“赤金油”,商羽便說起了太虛仙府,說:“修文曾與我提起過太虛真人,說此人可信且有用。”
“若可以,不如找找這位太虛真人,看他能否查出這赤金油的內情。”
所以在雷霄塔罰處魔族奸細的時候,商羽與金娉便已經轉移去了太虛仙府。
如今張瓊又送來一個有着魔族骨頭的學生的屍身,一時間往日只有猛禽猛獸的太虛仙府都熱鬧了許多。
張瓊離開後,現身、一起圍着躺在石臺中央的顧潮雨,金娉與商羽都面露難以置信的肅色。
他們原本只以為仙界中混入了魔族,可如今卻在一個仙族人的體內發現了魔物形态的骨頭。
仙界的情勢,只怕比他們認為中的還要不甚明朗。
商羽看向白發白須的太虛真人,問他能否查驗出那骨頭是怎麽回事。
太虛真人又恢複他眼盲耳聾的樣子,“啊?”一聲,道:“吃?不能吃,這是死人。”
商羽:“……”
金娉:“……”
*
天高崖深,雲低風冷。
月筱筱騰雲飛在這處最近常來挖靈草的連名字都沒有的地域中,腰間墜的黃色的腰牌随風而動。
發現這個地方純屬意外,這裏環境不好,地形又複雜,并不适合人待。
不過月筱筱很喜歡這裏,因為這裏有許多高階靈草,她騰雲飛在竄風的崖下,神鏟挖呀挖,挖的全是不久後的紫晶、未來的身家。
玉娘:“此地風瘴大,專克你的水。”
月筱筱卻在挖靈草之餘,時不時獨自在山崖縫隙間練習水木相生的術法,讓山崖的崖壁間長出粗壯的枝幹根細,再在山崖間流竄的風瘴中控水,令崖壁上攀爬着的粗壯枝幹上結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當冰霜結起時,略微膨脹開的枝幹根系的冰霜表面就會将山崖峭壁間的縫隙撬開。
月筱筱因此前後毀了有七八處山崖峭壁,毀一個就換一個地方重新來,拿這兒當練功房似的。
這日她又過來挖靈草,挖完在芥子裏收好靈草,她騰雲往山崖深處飛去。
她也不知自己七拐八拐地飛了多久、飛到了哪裏,覺得差不多了,便停下,擡手向山崖的峭壁上施法,同時控水控木,令水木相生相融,很快,峭壁表面與縫隙間冒出不停長大的粗壯的樹木根系與枝幹,這些根系枝幹向四周延伸,爬藤一般幾乎步滿了整面峭壁,當崖底有低溫的風瘴吹來,月筱筱施法,從空中幻化出水霧,令水霧布滿峭壁上那些根系枝葉的表面,當風瘴吹來,那些細水很快化作了白霜,白霜一層層凝結,結成了厚冰,月筱筱伸手向峭壁的五指輕輕一捏,峭壁上布滿的結了厚冰的枝幹根系瞬間炸裂粉碎。
往常,月筱筱這麽做,山崖峭壁幾乎會被她毀得坍塌崩裂。
可今日,随着爆炸,除了山崖劇烈抖動、碎裂的細小山石震動落下外,兩邊的山崖竟都完好。
月筱筱正奇怪今日怎麽和往常不同、難道今日她沒使力?就見随着碎石滑墜與山崖震動,崖壁上光芒一閃,離她不遠的一處崖壁消失,眼前顯現出一個凹進去的四四方方的牢籠一樣的地方。
而牢籠內,一位只穿了裏衣、頭發散落在身後的熟人站着向外,視線看過來,剛好與月筱筱對上。
月筱筱:?
江煜:“……”
玉娘:“嚯。”
“你怎麽在這兒?”
月筱筱脫口而出。
江煜神色幽幽,沒開口,一副“你說為什麽”的無語。
月筱筱恍然,說:“你被關在這兒受罰呀。”
江煜不緊不慢沒什麽神情地開口,說:“你又在這兒做什麽?”
頓了頓,“劫獄?”
月筱筱立馬道:“不敢!”
她從腰後摸出鏟子舉在面前,一臉無辜道:“我來幹活兒的。”
江煜繼續幽幽看她,是真的非常無語,說:“這麽大動靜,我以為天塌了。”
“哈哈。”
月筱筱幹笑,說:“那什麽……你……”
打量那明顯是牢籠的凹進去的地方一眼,“你、你忙,你忙。”
江煜:“……”
就是這麽巧,月筱筱練功,把江煜坐監關押的地方給練得顯現了出來。
江煜幽幽:“虧你能找到這兒。”
這裏是地濁崖,天帝這些年喜歡用來關人受罰的地方。
月筱筱幹笑:“巧合,意外。”
頓了頓,“你……”
江煜之前畢竟拿腰牌幫過自己,月筱筱不是扭頭就不認賬的人。
他如今在這兒受罰,她自然不會落井下石。
不過月筱筱覺得她們實在算不上熟,意外遇見,又是這副場景,她不覺得尴尬,她替堂堂世子尴尬。
月筱筱:“你……”
江煜隔着與月筱筱之間的那道肉眼看不出的屏障,默默看着女孩兒,等她這句“你”。
不想月筱筱站在雲上靠近了些,摸着芥子,來了句:“你吃餅嗎?”
江煜:“……?”
月筱筱摸出餅,伸手遞出去的姿态,說:“你一個人關着,牢裏沒東西吃吧?給。”
又說:“這個不要錢,我送你。”
月筱筱說着把餅往江煜的方向一抛,餅順利穿過牢籠的屏障,被牢房內的江煜接住。
江煜一時愣愕,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餅。
“好吃的,你嘗嘗看。”
月筱筱又在翻芥子。
江煜一時又好笑又哭笑不得。
可這不就是月筱筱麽。
江煜笑了笑,拿起餅咬了口。
月筱筱這時摸出瓶醬,又抛過去,說:“給,蘸醬吃。”
江煜又接住醬。
月筱筱跟着又抛過來大蔥、水什麽的,江煜都一一接住。
“夠了。”
就在江煜覺得月筱筱這是在關心自己的時候,只見月筱筱從芥子裏摸出了一盒還熱的香噴噴的烤肉,打開蓋子,示意江煜,說:“要麽?這盒就收你三百紫晶。”
又說:“我這兒還有小零嘴、玫瑰奶茶、包子什麽的。”
都是之前鈞澤塞給她的。
月筱筱:“你若想要,我給你個打包價。”
跟着道:“或者你想要什麽和我說,我出去幫你帶進來,不過那就得收你跑腿費了。”
“你放心,我幹事兒,嘴包言,絕對不會給你說出去,保管你這趟坐監之旅在我的協助下舒舒服服開開心心。”
江煜:“……”
玉娘:“……”
玉娘:“我服了你了。”
還真是在哪兒都不忘賺錢。
月筱筱心道:別出聲,別影響我發揮。
玉娘:“你看他現在像有心情跟你買買買的嗎?”
月筱筱:為什麽沒有?他被關着,也沒別的事做啊。
江煜哼笑出聲,氣笑的。
他當這丫頭在關心他,敢情在推銷買賣。
月筱筱問他:“要我幫忙嗎?”
“要啊。”
江煜邊說邊磨了磨後槽牙。
月筱筱笑眯了眼尾,這不就又來了賺錢的路子了麽。
月筱筱與不能出去的江煜是這麽交易的:江煜用月筱筱抛進來的筆墨紙寫錢莊認可的字據,寫完抛回給月筱筱,月筱筱憑字據去九都城錢莊的江煜的賬上領錢,領了錢再替江煜跑腿。
而江煜不愧是堂堂光華宮的世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月筱筱替他去的全是高消費的地方,買的全是最貴的東西,再帶回地濁崖的監牢,一件件全部給江煜送進去。
于是江煜這趟不像坐監被關的,像是住酒樓的,還是住的天字一號房,不但從頭到腳都是绫羅綢緞,連床榻、靠卧的憑幾都有,牢房內還有一個噴灑煙霧的小噴泉、一個畫着仙鶴的屏風,整個牢房都透着馨香雅致。
月筱筱全程笑眯眯,能不笑麽,賺腫了,不愧是世子啊,有錢,真有錢。
月筱筱為了“侍奉”好這位財神爺,甚至讓鈞澤做了個爐子,爐子內放上炭火,火上的架子擱上肉串,騰雲在監牢外給江煜烤肉串吃。
江煜則在牢房內靠着榻上的憑幾翻閱書冊,樣子不要太閑适。
待放下書吃上肉串,江煜瞥瞥外面月筱筱那幹勁十足的樣子,心裏哼說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丫頭往常都是這麽做事的?這是遇到他了,她這樣就算了,要是遇到別人,她也這樣?
真是膽肥又不知天高地厚。
月筱筱在外面喊:“世子呀,加不加辣椒?”
江煜:“加。”
月筱筱朗聲:“那你是要普通的辣椒面,還是特意調制的辣椒面?普通的不要錢,特別調制的十紫晶一包。”
江煜人生頭一回吃肉串吃得翻白眼。
但是能怎麽辦呢,那不是別人,那是月筱筱。
他只能翻完白眼回複道:“拿調制的吧。”
月筱筱爽朗道:“好嘞。”
江煜心嘆:讓她賺就讓她賺吧。
“十紫晶你都不放過。”
玉娘幽幽:“他對你還怪好的。我要是他,出了這牢房我就揍你。”
月筱筱不理,撒調料撒得歡天喜地。
月筱筱本以為這錢最多賺到江煜被放出牢房,不想七八天後,紫霄仙府的岑霆也被關了過來,在與江煜牢房正對的另一頭的峭壁內。
岑霆剛進牢房時面色凝重形容枯槁,一副默哀大于心死的樣子,結果他剛背身閉目地盤腿坐下,就聽見身後一道女聲沖他“呲呲”幾聲。
他回頭,看見一個有些眼熟的女子騰雲站在監牢外,一手拿着一把肉串,一手拿着一瓶喝的,一臉“你要不要”的征詢的神色,嘴上說着:“岑霆世子,肉串十五紫晶一根,買五根送一根,玫瑰奶茶五十紫晶一瓶,要嗎?”
岑霆:“……?”
再轉眸,看向外面、對面的崖壁,就見原本漆黑的山壁不見了,透明屏障內、監牢中,穿戴整齊、一臉放松閑适的江煜邊吃着肉串邊遙遙看着自己這邊。
岑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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