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七縷
第七縷
擡起手腕看了眼運動手表, 現在是下午六點半,衆人都在禮堂排隊吃飯的時間。
花襯衫男想必是瞄準這個時間段人最少,才偷偷溜進了寝室。
正因為他選擇的時間點太好, 也給了千渺整理善後的時間。
天馬上就要黑了,寝室裏沒有燈,黑燈瞎火的,也就看不清楚痕跡了。
千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先是手腳麻利地下了床,左右翻了翻, 找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她閉着眼睛套住襯衫男的腦袋, 大腦放空, 快速地把頭裝進去, 順手打了一個蝴蝶結。
千渺拎着塑料袋看了一圈,并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衣櫃不上鎖, 她不敢放裏面。
于是只能扔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床單扯出來一截, 勉強擋住。
“牆……怎麽辦?”
惡鬼沒有幫她, 因為他在疑惑,為什麽這個窩囊廢即使殺了人, 靈魂還是這麽幹淨?
千渺咬着下唇, 大眼睛紅潤潤的, 眼睛一邊盯着牆上的血跡,一邊快速地拆被套。
血液呈噴濺狀,牆壁和被子上的血跡最明顯, 地上倒是沒有多少,只不過腦袋砍下來之後, 血液一直在流,将她的褥子都染紅了。
沒有砂紙,也沒有大白。
千渺想了想,把被套放在一邊,拿起了床上的斧頭。
用男人的花襯衫擦幹淨斧頭上的血跡,千渺跪在被子上,用力鏟起了牆皮。
紅白色的牆粉簌簌掉落,血跡很快就被鏟沒了,但牆面凹凸不平,非常顯眼。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千渺都要急哭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忍住崩潰的心情,左右看了看。
眼角瞥到床前的書桌,書桌側面的小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和雜志,千渺來的時候就已經堆在這裏了。
千渺放下斧頭,走到了書桌前,從裏面抽出了幾本雜志。
千渺挨個翻了翻,挑出了一本男性的健身雜志,裏面全是半|裸的肌肉猛男。
将側面的書封剁下,千渺散開書頁,把彩圖全部抽了出來。
打開書桌的抽屜,千渺從裏面翻出了幾盒訂書釘。
用手掌根部按住圖片,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訂書釘,千渺用斧子的平面,将訂書釘敲進了白牆裏。
中途不小心砸到了幾下手指,她嘶了一聲,并沒有停下動作,直到用彩圖将牆面凹凸不平的部分全部遮擋完,她才小小地哭了兩聲。
牆和床是解決了,可這個沒頭的屍體要怎麽辦呢?
屍體的血越流越多,都要流到床下了。
很多人在關鍵時刻都會激發出身體裏的潛能,千渺也不例外。
她找來許汾燙睫毛用的打火機,烤熱了斧頭的鋒利面,一點一點地燒焦了屍體脖頸的斷口處。
焦香的肉味鑽進了鼻腔,千渺肩膀微聳,抽泣了起來。
惡鬼不解道:“你哭什麽?”
千渺扁着嘴小聲說道:“我聞到肉味……饞肉了。可他是屍體啊……我居然饞了。”
惡鬼:“這有什麽好哭的?”
他看見鮮血淋漓的屍體自然就會想吸取血液,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千渺:可這是人啊!還是她親手殺了的人。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個不停,千渺忽然有些絕望,她感覺自己真的不正常了。
“你不懂,我……要變态了,嗚嗚,我要變态了。”
惡鬼确實不懂,他也懶得管她是要變态還是變形。
他涼涼地說道:“你省着點眼淚,我夜裏還要進食。”
千渺悲憤了:“你、你就不能用個容器接着嗎?”
她又不是飲水機,哪能随叫随哭?
惡鬼理所當然地道:“我只喝新鮮的。”
千渺擦了擦眼淚,決定把惡鬼進食的事情先放在腦後。
望着床上的無頭屍體,她絞盡腦汁地回想曾經看過的刑偵類紀錄片。
裏面都是怎麽處理屍體的?
剁了?
就算把它剁巴了,屍塊往哪兒放?總不能都放她床底下,那麽一大坨,太顯眼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千渺吓得渾身一抖,顫抖着聲音道:“誰?”
“我,陳紅,千渺嗎?”
千渺:“你,你等會,我現在下床。”
剁屍體是不可能了,千渺連忙把屍體從中間對半折,想将他卷成一團。
可屍體的腰部彎不下去,只能呈現彎腰坐着的姿勢。
這可把千渺急壞了,她眼睛盯着宿舍門,雙手用力地往下壓,只聽“咔嚓”一聲,屍體的脊椎骨就被壓折了,骨頭從後背刺了出來。
千渺又将他的腿從膝蓋處往回掰,把腳別在了胳肢窩下面,擺成了一個燒雞的姿勢。
惡鬼:……
他見過的屍體千奇百怪,但沒有一個如此畸形。
快速地用被子将無頭屍體罩住,千渺抱起染了血的被套床單和外套,快步向衛生間走去。
走到一半,門就從外面被打開了。
千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陳紅拔出鑰匙,随手關上了門。
即使窗外已經暗了下來,陳紅還是看到了千渺手裏的床單,以及上面的血跡。
陳紅:“你這是?”
千渺打了一個哭嗝,心虛地說道:“我來月經了。”
陳紅打量了一眼出血量,說道:“你這可不是簡單的月經。”
千渺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吶吶的氣音比蚊蠅都要小:“什麽意思?”
陳紅:“你應該是血崩了。”
這麽大的出血量,不是血崩了又是什麽?
千渺咽了口唾沫,感覺血液又重新流動了起來,撒謊道:“我量大。”
陳紅皺眉:“你一直這麽大的量?沒貧血?”
千渺:“可能有點。”
陳紅嘆了口氣:“注意點吧,你現在年輕,別不當回事,明天來找我,我給你找點藥。”
繞過千渺,陳紅就看到了她床鋪裏側牆面上貼的猛男彩頁,肌肉塊一個比一個大,十分的乍眼。
陳紅:“……你喜歡這樣的?”
千渺根本就沒注意彩圖上的內容,被陳紅問道,她才回頭掃了一眼,上面的男模姿勢多種多樣,從各個角度炫耀着自己強壯的肌肉。
千渺小聲道:“對,我喜歡看男人……”
“半裸的肉|體”幾個字她實在是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喜歡看他們……搔首弄姿。”
陳紅點點頭,沒多說什麽,就回了自己的床鋪。她的床鋪在千渺床鋪的斜側方,陳紅睡上鋪,因為下面有點潮。
千渺抱着床單進了衛生間,才發覺自己已經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麽大個屍體,她肯定瞞不了多久,天氣這麽熱,腐爛是早晚的事情。
再說……她也不敢跟屍體躺一張床啊。
千渺把臉埋進手裏哭了一會,待情緒平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呆了。
她必須得走!今晚就得走!
就算死在外面,她也不能呆在這裏坐以待斃。
可是基地四周都有人把守,校牆和栅欄外面還有一個深坑,她可怎麽過去?
千渺可憐兮兮地擡起頭,望着空中的惡鬼說道:“你能幫幫我嗎?”
惡鬼猜到了她的想法,面無表情地說道:“想逃出去?”
千渺:“你幫我一次,我明天請你吃頓飽的。”
惡鬼:“你要給我放血?”
千渺:“……你吃汗嗎?”
放血是不可能的,太疼了。
他連鼻涕都吃,沒理由不吃汗。
惡鬼:“你那點薄汗,還不如眼淚頂餓。”
千渺:“不,不是薄汗,我保證,明天讓你吃個飽。”
她想好了,等逃出去,她就找片空地,繞着跑個五千米,出一身臭汗,都給他!
千渺不敢欠惡鬼的人情,書裏都寫了,占他便宜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反面例子太多,都攢成一本書了,她怎麽敢掉以輕心?
惡鬼淡淡地說道:“可以。”
比起這裏,外面顯然更危險,窩囊廢也死得更快。
她早點死,他就可以去尋覓下一個目标了。
惡鬼墨黑色眸子在千渺的臉上掃過。
他倒想看看,她能獨自存活多久。
千渺的東西不多,一個擦臉的毛巾,一個斧頭,還有那本丢也丢不掉的人|皮書。
從衛生間出來,外面已經全黑了,千渺翻出一個裝書的牛皮紙袋子,把毛巾和包着枕巾的人|皮書放到裏面,帶上斧頭就準備跑路了。
想了想,她還是把床底下裝腦袋的塑料袋掏了出來,塞進了被子裏,連着屍體一起抱了起來。
成年男人的重量對她來說不算什麽,跟抱個西瓜差不多。
人是她殺的,她得善始善終。不然等陳紅兩人發現屍體的時候,得多害怕啊。
陳紅見她要出去,就問了一嘴:“你去哪兒?”
千渺:“……我剛才睡過頭,忘了領物資,看能不能跟別人換一點,順便去公共澡堂洗被子。”
陳紅倒是有點存貨,但糧食寶貴,沒有人會善良到分享給他人。
陳紅:“出門帶鑰匙,我先睡了。”
千渺跟宿舍裏的兩個人平時沒有太多交流,臨要走了,她又看了一眼陳紅,心裏默默說了一句:你多保重。
從宿舍樓裏出來,外面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天一黑,大家就會自覺回到寝室,不在外面亂逛。
千渺抱着東西,全程低着頭,繞到了宿舍樓的背面,等了一會,确定沒有人跟蹤她,她才把包着屍體的被子扔到了一邊,擡頭小聲說道:“怎麽走?”
惡鬼慢悠悠地飄了下來,他身高三米多,千渺一米六出頭,才到他的腰部。
惡鬼的手掌張開,扣在了她的腦殼上,薅着她就要往上飛。
千渺立馬制止了他:“能不能不薅腦袋?”
他的力氣比她還大,她怕惡鬼一個沒分寸,把她腦袋給薅下來。要是一下死了還好,就怕頭皮被撕掉了,她還活着……
惡鬼面無表情地說道:“那薅哪?”
千渺想了想,小聲道:“你能背我嗎?”
就算掉地上了,還有他墊背。
惡鬼雖然看起來像阿飄,但他能碰觸到千渺,千渺也能摸到他,屬于定向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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