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下馬威

下馬威

校長辦公室。

威利·弗蘭奇再次确認：“你的意思是, 想要去看一看在新生試煉中去世的同學，對嗎？”

“沒錯，我想在加入預備軍之前去見他一面。”葉瑾表現出十分的誠懇, 露出悲怆之色，雙目戚戚，眼睛通紅，盛滿濕潤，“第一軍團所處的前線是最危險的地方，說不定，這次出行就沒有機會回來了，我想最後再見他一面。”

軍校生抖着嗓子, 期期艾艾地看着面前的校長。

“葉瑾, 最後一面這詞你說得實在太大，你放心, 學校會盡全力保障你們的安全, 畢竟你們是帝國的希望。”他的面容嚴肅，鋒利的眉峰微微皺起, 似乎在思考葉瑾所求之事的可行性。

“是我言過其詞了，抱歉。”

葉瑾不放棄, 繼續游說。

“校長, 我知道，只有像您這樣尊貴的身份才有機會去往軍校生的埋葬之地。我希望學校能夠破例這一次，我用我的特權, 換取前往埋葬地的機會。”

“學校有學校的規定……”

弗蘭奇校長依舊沒有松口。

葉瑾站起來, 沖校長行了個鄭重的軍禮, “作為一名軍校生，報效國家是我們的使命, 也是我們最終的歸宿。我知道學校的規矩不可廢，但我也知道，感情是我們最後的底線，不是嗎？”

“在我入學的第一天，老師就曾經說過，不希望我們成長為一名沒有感情的人形殺器。我們有感情，才會在戰場上不放棄任何一絲一毫拯救隊友的機會，才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才會有今天，我站在表彰大會上接受校長給予榮譽的畫面，這些都鼓舞着我們這群學子。”

“校長，我懇請您，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去回報賽侖同學給予我的生命之恩。”

葉瑾的手始終放在額頭邊，站如松，目光如炬，緊緊盯着垂目的弗蘭奇校長。他已經不再年輕，可依舊有着曾經在軍隊待過的威嚴，他的發絲梳得一絲不茍，就連領口都要用金屬領撐支撐着，不讓衣領有任何褶皺。

良久，弗蘭奇校長的神情有些松動，葉瑾內心意思一喜，等着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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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蘭奇校長思忖片刻，擡頭卻見葉瑾始終保持着軍禮的姿勢，內心一軟，他嘆了口氣，擡起手往下壓了壓，“把手放下吧，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幫你去溝通。”

“謝謝校長！”

“你先回去吧。”弗蘭奇校長揮手，讓葉瑾出去。

末了又叮囑她，“既然你已經在預備軍的名單上，那麽接下來就要做好訓練準備。在三天之後，學校會有專訓的教官下來，對你們進行為期10天的封閉式訓練。”

作為預備軍，學校是不可能貿然就把人帶上前線的。縱使他們有各方面的才能，但是該立的規矩還是要立。在軍隊裏不比在學校，弗蘭奇校長早就知道了學校裏有了這麽一名刺頭學生，雖然把她加入了預備軍名單，但他依舊有些擔心葉瑾會在封閉式訓練裏捅樓子。

這對學校的名聲不利。

“這件事是否能成，取決于你在封閉式訓練裏的表現。”

葉瑾出門，果不其然，看見焦躁不安的樊文陽。

“你們說了什麽？你是不是去拒絕校長了？”

葉瑾搖頭，看到他再次變得焦急的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是個出頭鳥，他們一定盯着我，這個預備軍，我不進也得進。”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方勢力在窺伺她，甚至有權利把自己拉入預備軍的隊伍裏。看着弗蘭奇校長的樣子，并不是很想把她這個變數放入預備軍，可似乎有誰在背後做推手。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拿她怎麽樣。

進入預備軍這件事，對于葉瑾來說并不是有多為難，只不過敵人在暗她在明，他們到底想利用自己做什麽葉瑾始終搞不清楚。

或許是觊觎她的能力，葉瑾想起季老師曾經告訴自己的事，創造精神空間在目前的向導中她是第一個。能力越大，受到的關注度就會越多。季老師擔心她一個沒有背景的學生會遭受危險，所以叮囑葉瑾不要濫用自己的能力。

确實，葉瑾在遇上米迦勒之前，已經決定減少此能力的使用。可當時情況特殊，她的體力在流失，身體綿軟無力，根本無法反抗。

哨兵被能量槍指住，自己又被人牽制，這樣的局面，只有使用那個能力。

說實話，她甚至沒想過能夠入侵米迦勒的精神圖景，可那一刻如入無人之境。這件事對于她來說，好像太過容易了。

葉瑾确實是驚訝的。

畢竟米迦勒能夠修複凱瑟琳的精神圖景，讓她恢複原狀，甚至還能夠若無其事地參加今天的表彰大會。

是的，沒錯，葉瑾猜到幫助凱瑟琳恢複的人就是米迦勒。

看到那條巨蛇，她就想起了自己在後山撿到的那塊鱗片，推測凱瑟琳是米迦勒的人。

米迦勒在一開始好像就盯上了她，所以派凱瑟琳來試探嗎？

葉瑾回憶起在實驗基地裏與人頭馬的對話，那人好像說過，憑他有這樣的能力，葉瑾也可以有這樣的能力。

他這話，似乎在拉攏自己？

拉攏。這個詞在葉瑾的腦子裏轉了一圈，沒錯，他的語氣裏就是拉攏，或許可以說是引誘。

對方是如何判斷自己的能力的？那時候她只是一個B級的向導，展現出來的更多是武力上面的天賦。他們是如何得知在将來，自己會在精神力上有所突破，等級會上升？

這一切是個巨大的謎團，攪得葉瑾的腦子一團亂。

樊文陽見她不說話了，仔細想從葉瑾的面部表情讀出她此刻在想什麽，“你在擔心什麽？”

“擔心所有的一切。”

擔心自己去埋葬之地看到的東西讓她大失所望。

葉瑾深吸一口氣，攬住樊文陽的肩膀，“你別擔心我了，要是你這麽擔心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預備軍算了。”

說完，她又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就是開玩笑，你可別當真。這事情可不是玩，搞不好會要命的。樊家那邊不讓你去，肯定是有充分的理由，你得聽話知道嗎？”

樊文陽自覺不被信任，心裏一酸，可卻嘴硬憤恨表示：“葉瑾，你把我當貪生怕死的人嗎？我當然是跟着你！”

六年前，他沒有能力拒絕樊家的強勢，六年後，他已經長成參天大樹，是時候叛逆一下了。

“我是說認真的！”樊文陽見她不答話，抓着葉瑾的肩膀鄭重其事，“樊文陽永遠追随在葉瑾身邊。”

他說的實在嚴肅，本想調笑的葉瑾也收斂了笑意，楞楞地點頭，“你确定？可是樊家那邊……”

話沒說完就被樊文陽打斷，“樊家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自己處理。”

既然樊文陽都這麽說了，葉瑾也不好再說什麽。她扯開話題，“也不知道這次報名的都有誰？剛剛校長跟我說，三天之後會有教官下來對我們進行10天的封閉式訓練。”

“這個事我也略有耳聞。”

“既來之則安之吧。雖然不知道針對我的人是誰，但既然他們已經開始有所行動，那我也得好好的應付才是。最好是一把揪出他們的狐貍尾巴，看看這群人到底在搞什麽鬼。”

三天之後，篩選後确定名額的軍校生們統一前往學校後山的訓練基地。

集合時葉瑾看到了熟悉的人。

聞人良策和他那個三角臉的同學，好像是叫馬明，還有西刃，花立岚。

“沒想到他們居然也參加了。”葉瑾背着統一分發的行囊，獨自嘀咕，既然都看到了，她當然要去打一聲招呼。

“聞人同學，馬……明同學，西刃，花立岚同學，你們好呀，好久不見！”

聞人良策仔細打量着夜景，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妖蛾子，只是點頭就當作打了招呼。

西刃見識過葉瑾的厲害，一直想要跟她切磋，這次有機會一起訓練，心裏很是高興，他伸出手，“葉瑾，這次訓練咱們有機會好好切磋一次。”

“葉瑾，還有我！”花立岚擠開西刃。

葉瑾點頭一一說好，又看到站在聞人良策旁邊不說話的馬明，“馬同學呢？”

“我暫時沒有這個需求。”馬明看了聞人良策一眼，聞人在來的時候就叮囑過自己的，不能跟葉瑾有過多牽扯，她就是個惹事精。

确實，雖然他們不在一個班，也沒有交叉的課程，A班與C班的程度不一樣，他很少有機會見到葉瑾，可同在一個學校，關于她的事情當然是有目共睹，比如憑一己之力改變了基礎學分的彌補制度。

誰看了不說一句真大膽！

“葉瑾。”

葉瑾回頭，看到是那個臉上有着疤痕的西羅利亞室友，她脫掉了自己的帽子，頭發綁起來之後，臉上的疤痕更加明顯，卻并不可怖，反倒讓她清秀的臉多了一絲血色。

“沈歲安！”說實話，葉瑾看到她并不覺得驚訝，畢竟在那個夜談的晚上，對方眼裏冒出的點點星光和擲地有聲的話語，一直印在葉瑾的記憶裏。

意料之內的結果，她的努力，葉瑾也通過西羅利亞有所耳聞，為了能迅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向導，沈歲安做了很多努力。

對方也只是沖葉瑾打了個招呼，便沒有再多說幾句話。

大一的軍校生沒多少，學校更多是傾向于大二以上年級，他們有更多的作戰經驗和強大的心理素質。

大一新生排成一列縱隊，也只有10個人，葉瑾身後站着樊文陽。

大二大三那邊的隊伍人就多了起來，葉瑾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矚目的那個人，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那人身邊的宋玉傑就已經開始沖她揮手：“新生！”

在此之前，方執玉有單獨找葉瑾談過話，表示自己也會加入這次預備軍的選拔。葉瑾起初是不解的，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看起來都只是針對葉瑾自己的，方執玉沒必要摻和進來。

他解釋說，薩蒂奇曾經背叛了他的父親，這件事他必須要查到底，把那個叛徒抓回來。

既然是這個理由，葉瑾也不好多說。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葉瑾勾唇一笑，擡起手沖丹鳳眼哨兵揮了揮。

葉瑾入校兩個月，從來不知道後山竟然有一個訓練基地。

樊文陽在身後給她科普，後山的訓練基地主要就是為即将前往陷落地前線的軍校生們準備的。基地內部模拟了陷落地的各種場景，對于軍校生來說是很好的适應性訓練，讓他們不至于在真實的場景內手忙腳亂。

雖然已經在模拟艙內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場景，但心裏面始終覺得模拟艙內的場景是虛拟的，縱使在裏面受了傷也不會影響到現實生活中的身體，大家的神經或多或少有一絲松懈。

可後山的訓練基地不一樣，他們做到了一比一還原陷落地的場景，那些可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葉瑾吃驚：“真的有軍校生在适應性訓練中喪命嗎？”

對于此事，樊文陽也是一知半解，他只能搖頭表示自己所知甚少。

“喪命不至于，缺胳膊少腿是很有可能的，只不過，基地裏面的治療艙也很先進，能夠及時治療。”不知何時，方執玉等人走到了葉瑾身邊。

對于訓練基地的事情，大二這幾個人肯定是比樊文陽了解得多一些。

“對了，方學長不是已經去過陷落地嗎？現在還需要重新加入封閉式訓練？”葉瑾不解。

方執玉點頭：“可以說是一種複健。”

雖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後山基地，但每一次被征召入伍之前，都是需要重新将體能和精神重新提升到最佳狀态，以備應對。

“回到學校後的精神與戰鬥強度同陷落地相比，不是同日而語的。人不免會松懈下來，若是以這樣的狀态去陷落地的話，破綻太多。”

“可上次，我不是也沒有經過封閉式訓練，就跟着你們去了陷落地嗎？”

葉瑾狐疑，心裏腹诽，這幾個人好像是一拍腦袋就把她帶去了陷落地。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去陷落地之前竟然還需要進行封閉式訓練！他們還有更坑人的嗎？

所以那時，這幾個人不會是想着教訓她一下所以才……

方執玉沉默不語，錫蘭低頭看腳尖，宋玉傑的眼神閃躲，打着哈哈。

果然是這樣！

樊文陽也懂了，不爽地開口：“若是葉瑾出了什麽事，你們又該如何收場？”

方執玉答：“不會讓她出事。”

宋玉傑附和：“ 11號陷落地已經不是當年的狀況，何況我們也已經向老師報備過。”

宋玉傑每次看到樊文陽，就想起他在背後說他們壞話的事，怎麽看怎麽不爽，語氣裏就帶了些譏諷。

“或許你是不相信葉瑾的能力，覺得她不足以應付陷落地的那點小喽啰？原來你是這樣想的？葉瑾，你這朋友不行啊！我們當時帶你去，可是對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全身而退的！”

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嘲諷，樊文揚冷哼一聲：“葉瑾的安危自有我來守護，某些人少帶她去一點危險的地方，比什麽都有用。”

他繼續說，“上次若不是有人嚷着要出去慶祝，就不會發生那檔子事。葉瑾也不會……”

葉瑾猛地擡手，打斷樊文陽的話，“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而且要不是有那晚上的事兒，好些東西我都搞不清楚呢，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何況我也沒怎麽受傷。文陽你別生氣，你要不要吃西羅利亞給我的糖？”

她擡起的手張開，手掌心躺着一顆透明的月牙糖。

樊文陽雖然嘴上說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的話，可手還是伸過去，拿了月牙糖，拆了包裝塞進嘴裏，甜甜的橘子味讓他想起小時候跟在葉瑾身後，她總是用一顆一顆的糖哄着他。

心裏不免熨帖起來，氣也消了，跟在葉瑾身邊，做個乖乖的跟屁蟲。

宋玉傑譴責葉瑾，叫嚷着見者有份，把葉瑾口袋裏的糖都瓜分完了，嘴裏塞了三四顆，嘎吱嘎吱地嚼得歡快。

這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就被陌生的面孔打斷了，是上面派下來的三名教官，他們冷着臉，說着10天封閉式訓練的規矩。

“第一，絕對服從。”

“第二，若有疑問，請參照第一條。”

言簡意赅，不容置疑。

他們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國字臉的教官叫做方恰，圓臉眉心有一顆痣的教官叫做福瑞迪。而那個站在中間開口說規矩的人，有着一雙丹鳳眼，眼角下長着一顆紅色的淚痣，葉瑾發現他的眼神在方執玉的身上劃過停留了三四秒，才說出自己的名字——文森特·弗蘭奇，是他們的主教官。

又是一個弗蘭奇家族的人，怪不得擁有一雙丹鳳眼。

從教官出現到抵達後山訓練基地，一路上只聽到行進的腳步聲，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話。

教官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尤其是那位叫做文森特的教官，他的眼神淩厲如禿鹫，底下稍有動靜就會被他捕捉，起初發出聲音的幾人已經被罰了50個俯卧撐。

“這還只是簡單的，若有人想挑戰一下，我也不介意把後面的底牌都亮出來，只要你們敢。”文森特的目光在軍校生的臉上掃過，最後停在葉瑾的身上。

“葉瑾。”

“是！”

“出列！”

“是！”

葉瑾背着行囊走出隊伍，沖文森特行了個軍禮。

“繞着後山跑50圈，實施！”

突如其來的懲罰讓葉瑾實在是摸不着頭腦，她剛要還嘴，視線對上文森特的眼睛，他眸子裏的厭惡讓她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弗蘭奇校長的話在腦海裏想起，封閉式訓練的表現影響着她是否能去埋葬地。

葉瑾在心裏默默念着，第一，絕對服從。

她可以忍下來。

“是！”葉瑾再次行軍禮，連身上的行囊都沒有脫，轉身就朝來時的路跑去。

看着遠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軍校生們一時有些錯愕，可他們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畢竟教官們的話，可是說到做到。

“樊文陽，方執玉，宋玉傑，錫蘭，出列！”

“繞後山跑50圈，立刻實施！”

幾人對視一眼，方執玉立刻就明白了，那麽長時間的待機，是教官們故意在觀察他們，為的就是在第一天見面的時候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待幾人離去，文森特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他看着留在訓練場上的軍校生們，300個人被罰的只剩下十幾個，他們神情看似平靜，實則緊抿的嘴唇和不住滑動的喉結出賣了軍校生此刻的心情。

“留下來的，負責打掃整棟宿舍樓的衛生，等所有懲罰的軍校生們回來，我會一一檢查你們的成果。”

果然，留下來也沒有什麽好事。聞人良策閉上眼睛。

最後一支靴子落地，反倒讓軍校生們松了一口氣。

待訓練場的軍校生們通通離開，福瑞迪背着手跟在文森特身後和一邊的方恰擠眉弄眼。

【老大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誰知道，老大有心情好的時候嗎？】

【第一天就這麽折騰這些軍校生，看來他們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折騰折騰，難道他們到陷落地是去享福的嗎？咱們需要的是服從的士兵，可不是去伺候他們的。】

【說的也是。】

“你們兩個在我身後打什麽啞謎呢？”文森特早就察覺這倆人在背後窸窸窣窣的，一回頭，福瑞迪的眉頭還挑着，他擡腳就要去踹，對方倒是躲得快，預判了他的動作。

福瑞迪捂着屁股，“老大，你就別踢我屁股了，剛被異獸咬了一口，現在睡覺還不能平躺呢。”

文森特凝眉，看向一邊的方恰，“這小子什麽時候被咬了一口？”

“就昨天，跟着你去收集制作防護罩材料的時候。”

“方恰！不是說好了不跟老大說的嗎？”福瑞迪瞪着圓眼睛，一副被背叛了的樣子。

方恰撇撇嘴：“明明是你自己自爆的！”

聽着兩人鬥嘴，文森特也抿嘴，嘴角有些微上揚的弧度。“行了，趕緊去看看這10天制定的訓練計劃，有什麽增減的在今天之內完成。”

“是！”

話說這邊，葉瑾正跑着，突然聽到背後多了幾個腳步聲，她一回頭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就笑了。

“什麽風把你們幾個也吹來了？”

“你怎麽跑那麽快呢？明明我們被罰可能也就相差了3分鐘吧，竟然第五圈才追上你。”宋玉傑抹着額頭上的汗，他是個愛出汗的，身上的衣服早就濕淋淋了，“失策了，教官其實早就到了，他在觀察我們呢。”

“看來我們打鬧的那一幕早就被記下來了。”

“殺雞儆猴？”葉瑾挑眉，腳步不停。50圈呢，就這麽停下來的話，也不知道跑到猴年馬月，還得争分奪秒啊。

“我覺得是下馬威。”錫蘭的呼吸漸重。

他們的閑聊還沒結束，身後又傳來噼裏啪啦的腳步聲，一群軍校生跟了上來，看這數量，留下來的沒幾個。

葉瑾失笑：“看來不是只針對我們了。”

“少說話，早點跑完。”方執玉追到葉瑾身邊，兩人并駕齊驅，腳步不自覺地同頻起來。

想到文森特看自己眼裏時毫不掩飾的厭惡，葉瑾就覺得奇怪。她想問一問方執玉，轉頭看到身邊的哨兵，他的丹鳳眼微斂，額頭上透出汗珠，在跑動間一顆顆下墜，粘在他的睫毛上，被陽光一照，竟有幾分晶瑩。

不愧是榜上有名的帥哥啊！

方執玉回頭，看見葉瑾的鼻間滴下鮮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