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養料

養料

被麻醉後的明路在葉瑾丢下碎片以後就有人來把他拖走了。

布萊克也覺得明路不聽自己的話這件事很是頭疼, 同樣也覺得丢臉,明明面對的是受傷狀态下的葉瑾,明路竟全然不準備還手, 甚至還給她提供信息,被當做擋箭牌。

但好歹是自己人,他捏着鼻子認下這份丢臉的事。

再次出現在葉瑾面前,已經是第三日。

隔着通訊器與她通話之後,布萊克成功安撫了葉瑾迫切想要逃走的心。這次見面,葉瑾渾身的戾氣收了起來,對他的安排坦然接受。

他倆如今站在一個狹窄的地下室入口前,廢舊的鐵門痕跡斑駁。

又是地下室, 見陽光會死嗎?葉瑾摸摸翻了個白眼。果然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裏氣味實在難聞, 仿佛一股混合了各種惡臭的獨特氣息。它散發着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仿佛是腐爛的肉/體和腐朽的物體交織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讓人感到惡心和不适。

葉瑾捂着鼻子, 對旁邊置若罔聞的人感到驚訝, “你聞不到嗎?”

布萊克卻依舊挂着淡然的笑,回頭看向葉瑾, “聞到什麽?”眉目舒展,全然沒有被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所影響。

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聞到?葉瑾不免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沒事。”她依舊捂住口鼻, 這味道想要裝得若無其事, 實在是考驗她的定力。

布萊克遞給葉瑾一雙手套和一只防毒面罩,一邊裝備一邊說明,“想必你已經在1號陷落地見過血池了。那裏的環境有些特殊, 這些也算是一點小小的保護。”

“對, 沒錯, 當然見過,不僅見過, 我們還一把火燒了,看着是真爽!”葉瑾笑眯眯地回答,如願看到布萊克穿戴防毒面罩的動作有瞬間的僵硬。

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東西,被他們毀了,內心肯定是有些許變化的。不過,布萊克沒有生氣這一點,葉瑾倒是佩服他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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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又要見到那惡心巴拉的血池,葉瑾的內心還是有些抗拒的,她總覺得那裏透着股邪勁,光是靠近就讓她渾身不适。

戴好手套,布萊克從腰間摸出一把銅制的鑰匙,打開老舊的鐵鎖,嘩啦啦聲響一起,鎖鏈解下。他推了一把大門,軸承吱呀呀地響。

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如雷貫耳,面前是一座新修的電梯。

葉瑾實在是搞不懂,電梯都能新建,為何不修一修這破舊的大門?

跟着布萊克的腳步,還要往下深入,電梯叮地一聲響,兩人步入這個陰森寒冷的環境,葉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仿佛有一陣冷風直刺心髒。

整個地下室彌漫着潮濕的氣息,牆壁上的水漬幾乎遮蓋了所有的磚縫。微弱的燈光照亮着狹窄的通道,投射出詭異的陰影,讓人不寒而栗。

布萊克繼續領着葉瑾向前走去,他們踩在地面上發出陰森的回聲,仿佛是地下室傳來的回應。通道兩旁擺放着一些久經歲月侵蝕的家具和工具,它們像是被遺忘的見證者,噤聲而存在。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難以形容的腐朽氣味,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一個被遺棄的墓地。葉瑾不禁握緊了手中的衣角,心裏湧起一股隐隐的不安,方玊玉送給她的匕首早就被他們搜走了,此刻若要是發生什麽變故,只能赤手空拳應對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更加陰暗的房間,房間裏彌漫着陰濕的味道,仿佛已經被時間遺忘。牆壁上的油漆剝落,露出了斑駁的磚石,給整個房間增添了一份荒涼的氛圍。

正中央一個巨大的池子,濃重的腥臭味從這裏散發出來,就是葉瑾在上面聞到的味道。這比在1號陷落地見到的池子更大,七八個管道墜在頂上,管壁黏着混雜顏色的奇怪物質,葉瑾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這味道聞着,讓她腦仁疼。

布萊克注意到她的動作,嘴角勾起,語氣淡淡:“怎麽了?這就受不了了?不是說一把火燒了血池嗎?難道是在說大話?”

他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麽雲淡風輕。葉瑾內心冷笑,雙手環抱在胸前,眼神冷冷,“東西實在是太惡心,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你們到底用這東西來幹嘛的?1號陷落地污染區擴張是不是你們的手筆?”

他擡起手在半空中壓了壓,防毒面罩後的聲音有些失真,聽不出布萊克的太多情緒。但此刻可能是他的興奮太過強烈,葉瑾還是從中讀出了他的喜色,“稍安勿躁,時間差不多了。我說過,邀請你過來,是要讓你參觀參觀我們這裏。你想知道的,看過之後一切就都清楚了。”

他看了眼時間,退到了葉瑾身邊,在牆上按下了一個按鈕。

機器運行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如在1號陷落地難般,葉瑾立刻猜到,從管道上方,要落下來什麽東西。

可卻出乎她所料,這次掉下來的,竟不是濃綠的粘稠液體。

七八個管道同時振動,掉落下大大小小的碎塊,帶着紅紅白白的顏色。葉瑾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想要知道布萊克那語氣裏帶着的興奮之意到底來自哪裏。

最後,一顆帶着毛發的頭顱撲通一聲落入血水,激起一片血色水花。咕嚕咕嚕的氣泡從池底漫了上來,無數根藤蔓嘩啦沖出水面,在半空中舞動片刻,仿佛是得到了片刻的自由讓他們興奮,接着,它們卷住了或漂浮或沉沒的塊狀物體,激動地拍打着水面。

這詭異的畫面讓葉瑾心生恐懼。

她身體緊繃着,眼睛瞪圓,眉毛緊鎖,嘴唇緊閉,後背頓時起了一層毛汗。葉瑾此刻臉色蒼白,顫抖的下巴暴露出她的不安。她不由自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試圖給自己一些安慰。

這是……這些是人的肉塊?!

發覺真相的這一刻,葉瑾身體猛地僵硬,眼睛瞪得快要溢出了眼眶。她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頰,感覺到面部肌肉緊繃,仿佛要裂開。胃裏無盡翻湧,難聞的味道始終充斥着她的鼻腔,倏地,巨浪翻滾,她轉身就推開門跑了出去。

雙手并用把防毒面罩脫掉,重重地摔在地上,葉瑾捂着肚子吐得昏天暗地。

她雙目含淚,回想起剛剛那令人不适的畫面。

那些被當做植株養料的,是哪些人?難不成……難不成是那些被實驗的哨兵?

布萊克的腳步聲漸近,他輕嘆一口氣,遞了一張紙巾到葉瑾面前。“我還以為你心境多麽堅強,竟然受不得這樣的畫面。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語氣裏俨然一副可惜的模樣。

她擦去嘴邊的污漬,瞪着布萊克,厲聲道:“這些是什麽人?”

“什麽?” 布萊克一時沒反應過來,仔細辨別葉瑾憤怒的神情,恍然過來,“你在問植株的養料是什麽人嗎?我想,以你的聰明,應該能猜到,不就是那些被當做小白鼠的哨兵嗎?他們得做到物盡其用啊!為我們偉大的實驗貢獻自己的身體,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葉瑾,你說是嗎?”

葉瑾一把揪住布萊克的領子,一雙眼睛裏燃燒着熊熊烈火,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身體緊繃着,她的嘴角緊抿,額頭上青筋暴露,顯出內心的憤怒,“你們這群瘋子!變态!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為了帝國的未來做貢獻!”布萊克毫不在乎自己被揪住的衣領,面對憤怒的葉瑾,他時刻保持着紳士的态度,雙手垂在兩側,并沒有打算與葉瑾硬碰硬。

他是打不過葉瑾的,就算如今對面的向導被套上精神鎖無法使用精神力,但只是動用拳頭,他也不是葉瑾的對手。在這一點上,布萊克深有自知之明,可他依舊不放過激怒葉瑾的機會,看着她無能為力的樣子,別提心裏多開心了。

看着面前之人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葉瑾氣都不打一處來,她一拳打過去,那人踉跄着坐在地上,頭上的防毒面罩裂開了。

布萊克仰頭看着捏緊雙拳胸膛不住起伏的向導,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嘴裏依舊吐出刺激對方的話語,“你知道這血池是為了做什麽嗎?”

“……”

葉瑾不回答,布萊克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回答:“血池可是個好東西,它能夠活死人肉白骨,讓死去的人活過來,讓哨兵擁有超出生前等級的能力。”

他的聲調帶着引誘,似乎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死亡吟唱。

活死人!葉瑾的神經一緊,她猛地看向布萊克,對方的笑意帶着譏諷,仿佛在嘲笑她的一無所知。

賽侖就是被這樣制造出來的嗎?一切都是他們在搗鬼。

“你見過那些人吧?是不是很厲害?沒有疼痛,沒有感情,不會害怕,活脫脫的人形殺器!這樣的殺器,難道帝國不會動心嗎?”

“你在憤怒什麽?死去的夥伴活過來難道不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嗎?那個哨兵叫什麽來着?賽琳?塞拉?哦!對!賽侖!”

他嘴角咧開,快要挂到耳邊,露出嚣張的笑,仿佛一切都被他掌控在手裏。

突然,面前的向導沖了過來,一腳踩在他的腿骨上,疼痛讓他尖叫出聲。

葉瑾用力地将布萊克按在地上,他痛苦地扭動着身體,但葉瑾的力量壓得他無法動彈。

布萊克想要抓住葉瑾的手腕,卻被對方猛地一扯一扳,一只手成功斷裂,軟趴趴地耷拉在地上,耳邊再次響起第二聲嚎叫。

聲音惹來了藏在暗處的哨兵,感受到危險,葉瑾迅速起身往後撤。脫離了葉瑾的控制,布萊克迅速翻身起來,躲到幫手的身後。

突然出現的哨兵瞬間與葉瑾陷入了激烈的拳腳交錯中。

葉瑾的身手敏捷無比,哨兵迅速地閃躲,同時瞬間反擊。葉瑾的體力尚未恢複如常,一記重拳狠狠地擊中了向導的腹部,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向導痛苦地彎下腰,劇痛卻讓她更加清醒,用劇痛中的力量反過來向哨兵猛撲過去。哨兵被這一撲撞得搖搖欲墜。

葉瑾見機不可失,立刻抓住機會,迅速擡起一腿,膝蓋準确地踢中了哨兵的下巴,只聽見咔吧一聲,哨兵悶哼出來。

他們的身影在空中交織,拳腳相交,發出陣陣撞擊聲。葉瑾的拳頭猶如雷霆,每一次擊中都帶着巨大的威力,哨兵被打得節節敗退。

躲在角落的布萊克見态勢不好,立刻用完好的手臂掏出一個按鈕按下,葉瑾只感覺脖子上傳來收緊的力道,她呼吸一窒,大腦開始抽痛。

躲開哨兵的踢腿,葉瑾捂住腦袋蹲下,她冷眼看向布萊克,厲聲道:“把它關了!”

布萊克不為所動。

“快給我把它關了!”

葉瑾的聲音第二次響起,帶着威壓,讓布萊克的手都有些顫抖,手指碰到了按鈕,精神鎖結束工作。

向導散發出來的氣勢,縱使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也分外讓人心悸,無法近身。

哨兵看着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向導,心中稍寧,握住自己的下巴往上一動,脫臼的颌骨回歸原位。

“葉瑾,我真是小瞧你了。”

布萊克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他的一只腿骨被葉瑾踩斷,右手也被對方折斷。此刻無法動彈,只能靠哨兵把他帶出去。只不過現在也不能放任葉瑾就這麽一個人待在這裏,是他把人帶過來的,也要把人全須全尾帶回去。

“迪蘭,你去叫幾個人過來,把葉瑾帶回去。”

“但是你一個人……”

布萊克看了一眼全身是汗,宛如被從水裏撈起來似的葉瑾,露出安撫的笑,“沒關系,我還有保命的東西。”他指的是精神鎖,只要葉瑾對他動手,精神鎖就能讓她痛苦無比。

迪蘭走了,剩下兩個身體不适的人。

“怎麽樣?還想對我動手嗎?”

“怎麽樣?查到葉瑾在哪裏了嗎?”

樊文陽看向方執玉,對方的臉色蒼白,似乎是經過一場戮戰,額頭上密布汗珠,他的雙眼盛滿疲憊,綠寶石的瞳孔也不再明亮,隐隐透露出不适感。

這幾日,除了找不到葉瑾之外,倒是有不少好消息。李捷的十五小隊帶出來的保險櫃裏,雖然沒有解毒試劑,但是有制毒報告,技術人員根據報告的數據,經過加班加點的嘗試,終于配出了相應的解毒試劑,立刻就讓中招的哨兵有了好轉。

萦繞在基地上方的陰霾終于被吹散了一些,可事情還是沒有那麽簡單。

方言舟曾經找過方執玉,懷疑這廢棄大樓下的實驗室與薩蒂奇有關,方執玉也贊同。

“狡兔三窟,薩蒂奇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在我身邊多年,我都無法全部看透他。”提及薩蒂奇,方言舟嘆了一口氣,“如果我多留一個心眼,盯着他,是不是你越辭阿姨也不會纏綿病榻這麽多年,留下玉傑這個孩子,他父親又是個不着家的,簡直就跟無父無母一樣。”

方執玉垂眸:“父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還是您教給我的。薩蒂奇此人,我相信在最初他并沒有背叛的心思,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生出叛逃之心。”

“以您對他的了解,除了我們所知的三處實驗室之外,還有哪裏會是他的老巢?”

方言舟突然被這麽一問,也沒有頭緒,只能說回去想想,也會問問與薩蒂奇共事的戰友,說不定會有什麽線索。

思緒回攏,方執玉搖頭,帶着疲憊的聲音回答樊文陽,“沒有消息。”

樊文陽想要沖方執玉發洩內心的情緒,可看着他自己也陷入自責中,也不好再火上澆油。葉瑾如今生死未蔔,每個人心裏都如烈火烹油,焦急非常。

他站起來,看到不遠處往這邊走的聞人良策,沖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聞人良策是受了宋玉傑學長的拜托過來的,他坐到方執玉身邊,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雖然宋學長百般勸說,可這事兒他說了不算,哨兵拒絕接受向導的疏導,向導也不能強行入侵對方的精神圖景。

何況,在他面前的可是一名3S級別的哨兵,這确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那個,方學長。”聞人良策試探性地開口,他确實是想和宋玉傑等人交好,不管是對今後的學習生活還是畢業後加入軍團,都是極有好處,這也是他深知方執玉會斷然拒絕自己的疏導還是答應試一試的原因。

“什麽事?”方執玉陷入自己的沉思,被這麽一叫,這才發現身邊坐了個人,而樊文陽什麽時候離開的他都沒注意到。

五感的敏銳度似乎越來越弱了,方執玉捏捏眉心,強打起精神看向聞人良策,“是宋玉傑找你來的?我不需要向導的幫助。”

果不其然,自己還沒開口,對方就已經幹脆地拒絕。聞人良策斂下眸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方學長,你是因為精神性還是生理性抗拒向導的疏導呢?若是生理性抗拒的話,注射一些安定的藥物陷入沉睡,也是可以如常進行疏導的。”

“那要是精神上的抗拒呢?”方執玉反問。

聞人良策見他有了興趣,立刻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科普:“若是精神上的抗拒,可能是因為曾經遭受過一些事情,內心對向導産生了抗拒心理,所以大腦裏會自動加上一把鎖。只要有向導的精神入侵,便會動搖哨兵的精神世界,讓哨兵感到不舒服,甚至疼痛。”

“這一方面,得找到內心的陰影,解決了心理問題,才能真正接受向導的疏導。”

方執玉不是向導,還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那若是有人能夠強行入侵一名精神上存在抗拒的哨兵的精神圖景呢?”

聞人良策捏着下巴分析:“有可能是因為這名向導精神力實在很強,無論是什麽等級的哨兵他/她都能随意進入,如入無人之境,這類向導目前帝國應該沒有幾個吧?方學長認識此類向導嗎?可以讓他們幫助你。”

對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有沒有第二種可能?”

“第二種可能就是,向導與哨兵的匹配度達到100%。”

聞人良策看方執玉不說話,繼續說明:“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人提過匹配度這個問題,但在很久以前的帝國,向導與哨兵是根據匹配度來進行配對的。匹配度越高,向導對哨兵的安撫效果就越好。從此以往,匹配度越高的向哨之間,常常被帝國白塔強行配作配偶,使得誕下的後代很大概率能夠成為覺醒者。”

“這些是我在歷史書中看到的,時間可以追溯到第一代覺醒者出現。學校的可成不會在這方面多做筆墨講解,不過圖書管裏有很多相關的書籍可以翻閱。”

“好在發展進化到現在,匹配度已經不是向哨之間的枷鎖了。白塔的權利也不再像之前那麽高,強制性操作早就被廢除。”

“大概是大家的體質有所增加,任意的向導都可以對哨兵實施疏導與安撫,只不過要看雙方都意願。這樣比之過去,不是更好嗎?”

聞人良策說到自己感興趣的領域,滔滔不絕。

“你說得不錯,現在這個階段是最好的。”

“當然,軍隊裏如果沒有那麽歧視向導就好了。其實我們的能力也不差。”

方執玉點頭:“會有那麽一天。”

“對,葉瑾就在證明這一點。”

被關回房間,葉瑾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涼意讓她通紅的雙眼閉了閉,內心深處的悲痛依舊止不住,無情地撕扯着她的內心。

他們怎麽能……怎麽能如此踐踏生命!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被利用到極致,從健康到枯萎,去世之後還要被當做養料喂給一池的異種植株。

她一拳頭打在水池邊,陶瓷的洗手池碎了一大塊,碎片割破了葉瑾的手掌,她看着滴落的血液,全身細胞都開始發熱。眩暈再次襲來,與被精神鎖施加的壓力不同,腦子裏似乎有某種力量将要破籠而出。

室內沒有鏡子,不然葉瑾就會發現自己的雙眼瞳孔開始變成了深綠色,一如那端坐在白塔頂端的聖使,皚皚白雪中的一點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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