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黃色岩土凍得堅硬, 密布着碎晶白霜。

在月色下行走,每一步都踏着星星點點的光。

雲昭一行向着遠山飛掠。

登上半山腰回頭去望,只見青湖像一眼深井嵌入地表, 湖面猶如漆黑凝膠,一片死寂晦暗。

有人心驚呢喃:“這湖水,怕不是怨氣所化……”

“怎麽不是呢。”人群後方, 飄出一道幽幽的、有氣無力的聲音。

雖然爬山快爬沒了半條命, 但史學大師陳平安還是忍不住出聲給大夥講解:“當年,那惡貫滿盈的魔神屠了涼川主城——就是咱們今兒待的那地兒,把手無寸鐵的百姓和披堅執銳的士兵全都埋到了一塊兒, 大街小巷,哪哪都埋滿了。”

衆人想起白日裏踩過的那些路, 心頭不禁一陣惡寒。

陳平安義憤填膺:“他殺那麽多人是為弄了個怨魂陣知道吧?聚十萬冤魂怨氣, 助他修煉邪魔外道!”

他指了指月下黑湖,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涼川主城,“看, 青湖離那怨魂陣這麽近,我用膝蓋一看都知道要出事!居然誰都沒發現, 遲鈍!太遲鈍!”

耿直的侍衛長老趙忍不住嘀咕了句:“這都三千年了, 也沒見出事啊?”

陳平安:“……”

小太監跳腳強辯:“那不就是陸什麽來着,姓陸的來了,這不就出事了!”

老趙:“哦……”

陳平安一臉馬後炮:“懂不懂什麽叫安全隐患?懂不懂什麽叫防患于未然?啊, 啊?放着這麽大一個炸-藥-包不管, 出事就是早晚, 早晚, 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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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偏頭望向東方斂。

月光下,鬼神黑白剪影的容顏更加冷絕。

他微微側耳聽陳平安說話, 右手無意識落在腰間劍柄上,食指緩緩擡起,輕輕叩下。

“篤、篤、篤。”

雲昭挑了挑眉。

她終于發現他身上的劍與平日那把裝飾用的禮劍不大一樣。

是她在幻象中見過的本命神劍刑天——那把原本會睜開一只眼睛的很吵的劍。

她戳了戳他,用氣聲問:“這太監和你的劍,哪個更聒噪?”

東方斂生無可戀:“差不多。”

他頓了下,“不過。”

雲昭陰恻恻沖他笑:“不過?”

他道:“劍只吵我一個,太監吵一窩。”

雲昭:“……你說得對。”

*

過了山腰,溫度驟降。

雲滿霜問:“昭昭冷不冷?”

雲昭擺擺手,埋頭趕路:“不冷~”

半晌,雲滿霜忍不住又問:“真不冷?”

雲昭死鴨子嘴硬:“真~不~冷~”

晏南天看得額角直跳。

他擡手捏住身上鶴氅,半晌,嘆一口氣,将手落下。

若是從前,他早已摘下大氅給她披上,如今卻不好自讨沒趣——想也知道,她必是不會要的。

他抿唇盯着她,眸光微微地閃,指尖輕輕地顫。

失去她的感受,到了日常細微處愈加真切分明,心髒仿佛鑽進了螞蟻,密密麻麻地噬痛。

到如今,他連問她一句冷不冷,都沒有資格。

雲昭懶得聽雲滿霜那個回音壁唠叨。

她偏頭去看東方斂。

他眯了下眸,面露警惕,下意識護住身上漂亮的綠繡袍:“別打我主意。我一個鬼,比你冷多了。”

雲昭:“……”

她氣笑,緊走兩步,想要擡腳踹他。

他倒掠出一丈遠,沖着她得意地笑:“打不着我。”

他擡手從身旁黃褐的枯樹上抓來一團霜花,揚手擲向她。

只聽清淩淩“唰啦”一聲,彌漫的霜霧幻象糊了雲昭一頭一臉。

雲昭暴跳如雷。

他大笑:“有本事來追我啊。”

雲昭殺氣騰騰,一掠而上。

*

一炷香之後,渾身冒熱氣的雲昭陡然放慢了腳步。

她睜大眼睛,盯住前方岩臺。

東方斂笑吟吟掠回來,走在她身邊,快她半步。

“小場面。”他晃了晃手指,“有我在,別害怕。”

雲昭輕飄飄斜他一眼:“我也沒害怕。”

“嗯!”他壞笑道,“不冷~也不怕~”

雲昭:“……”

給他這麽一鬧,想害怕都提不起那個情緒來了。

身後,衆人唰唰趕到。

看清眼前景象,雲滿霜下意識上前半步,把雲昭擋在身後。

沉不住氣的侍衛更是直接就拔出了刀來。

“铮铮铮铮 !”

場間詭異地寂靜了片刻,只有一團團呼出的白氣此起彼伏。

衆人眉眼沉凝,謹慎地觀察岩臺上的景象。

“湖底立屍”找着了。

只見前方平整的岩臺上,一排排屍身直挺挺立着,站得整整齊齊。

果然是這裏的畫面投射到了青湖。

站在湖岸往下看,隔着數十丈距離與扭曲的水波,屍身看起來面目鮮活,栩栩如生。

到了近處卻不是那麽一t回事。

這些屍,早已凍成了灰白泛黑的冰雕。身上衣物看着色澤明豔,是因為有人特意給它們塗上了濃烈的顏彩。

那顏色染得是極其粗糙的,大團大團大塊大塊,靠近了看,着實怪誕。

鬼神瞬移上前,擡手抓向凍屍,獲取他們生前的記憶。

雲滿霜揮了揮手,親衛立刻呈扇形分開,謹慎步步向前,相互照應着四下探查。

他徑直走向自己的老部下胡肆。能被他派到涼川看顧趙宗元的,自然是好手中的好手,心腹中的心腹。

就這麽死了。

雲昭跟随老爹湊上前去。

定睛一看,發現胡肆渾身是傷。

他并不是被實力強勁的對手一擊斃命,看這傷痕可知,在他死前必定經歷了極其慘烈的搏殺。

“兇手是兩個人。”雲滿霜一寸寸捏過老部下僵硬的屍身,沉聲道,“先被人從身後偷襲,然後帶傷二打一。”

那些斷裂破碎的骨骼與血肉凍在一起,支撐屍首站立。

像雲滿霜這種上慣了戰場的人,看着傷便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景象。

胡肆帶着重傷堅持戰鬥了很久,直到活活被打死。

晏南天察看片刻,低低嘆息:“是宮中的手段。”

雲滿霜一字一句:“陸任、陸引。”

晏南天颔首。

也不能是別人了。

虎目一轉,雲滿霜望向左邊一具立屍。

那是其中一個姓陸的,孿生兄弟長得差不多,分辨不出是哪一個。

他皺眉沉吟:“內讧?”

他偏頭,“昭昭,你怎麽看?”

雲昭正在挨個觀察這些屍首。

除了硬漢胡肆之外,其他人身上倒是沒有很慘烈的戰鬥痕跡。

有些像是被偷襲之後就沒再掙紮,有些是被掐斷頸骨一擊斃命。

倒是欺負焦尾的那個姓趙的死得比較慘,他像是被人側着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從耳部打穿了顱腦。

雲昭像個偵探一樣摩挲下巴:“一個修行者,死在青樓,這麽激烈,沒人發現?”

晏南天問:“你如何得知他死在青樓?”

雲昭:“……”

鬼神說的。

大約一兩日前,新鮮死在青樓的修行者,不是姓趙的還能是誰?

她悄悄轉了轉眼珠:“這麽簡單你都不知道?”

晏南天:“願聞其詳。”

雲昭呵地一笑:“懶得說。自己想。”

晏南天搖頭苦笑,一臉無奈地自己去想。

很快,有人在岩臺後方的壁洞裏搜出了重要情報。

“将軍!有發現!”

衆人急急圍上前。

一張陣圖。

視線落向那張古樸舊黃的火漆皮紙,晏南天不禁瞳仁一震。

他嗓音微啞道:“是宮中珍藏的禁忌秘物。”

他伸出手指,在包裹陣圖的防火布角落點了一下。

一枚晏字令。

“諸神時代的陣圖麽。”雲滿霜回頭搖人,“那個太監,你來看看識不識得。”

雲昭:“……”

不愧是親父女,這麽快就發現陳太監好用了。

陳平安屁颠颠上前。

“嘶!”

衆人一齊盯向他:“嗯?!”

陳平安輕吸着涼氣:“這不就是涼川地下的怨魂枯骨陣嘛。看這走勢,看這流向,嘶,我看大事不妙!”

晏南天皺着眉,探手撚了撚那枚晏字令。

很快便挑開一處暗線,取出了一道簡短密旨。

“借陣驅陰骨兵,取十萬青金。”

晏南天瞳仁輕顫,緩緩将手中的密令遞向雲滿霜。

雲滿霜劈手奪過,定睛一看,額角登時迸出了數道青筋。

“晏老七,他瘋了不成!”

竟不惜要動魔神當年的邪陣,獻祭滿城百姓,取青金。

一衆親衛與侍衛噤若寒蟬。

不得了,破個案,竟然無意撞破了皇帝見不得光的大事。

晏南天壓着聲線,目光劇烈地閃爍:“他這麽急。”

看來開采青金的強度已經大到民怨沸騰,要壓不住了。

與其坐等民變,皇帝倒不如破釜沉舟,把涼川城的百姓全給“用”了——反正等到百姓造反也得殺,到那時殺了也白殺。

“将軍。”晏南天凝眉望向雲滿霜,“他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價。”

雲滿霜抿唇。

晏南天唇角緩緩浮起一抹慘笑,語氣缥缈:“當年他用一句話,要了我娘性命。”

雲昭也記得。

晏南天一字一頓,說出了帝王原話——“那可得要生死關頭才說得好。”

一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那可得要生死關頭才說得好。

到了自己的生死關頭,皇帝是可以把整個天下都拉進地獄的。

雲滿霜點頭:“你說得對。晏老七,他已經失心瘋了。”

他緩緩轉過身,望向涼川城。

“趙三弟應該是知道了內情。”

趙宗元發現了皇帝與陸家兄弟在行陰謀,但他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命招來雲滿霜,為涼川百姓求一個機會。

“看!快看!”

有人發出驚呼。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涼川城中燃起了數處火光。

距離太遠,看不見城中景象也聽不到城中動靜,但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濃濃的不祥之氣籠罩了那座城。

城中顯然已經大亂。

“不好!”

涼川城中實力強勁的修行者都已經被逐個暗殺,變成凍屍站在這裏。

姓陸的突然發作,調陰骨兵殘害百姓,城中誰還能擋?

就憑涼川府衙那些酒囊飯袋的本事,也就只夠欺負欺負老百姓了。

好死不死,雲滿霜與晏南天的人馬也幾乎全調了出來。

雲滿霜氣極而笑:“全速回城!”

“是!”

雲昭望向東方斂。

他的手指懸停在一具屍身頭頂,略微有些出神。

感應到她的注視,他動了動眉尾,收手,瞬移到她身邊。

雲昭簡單問:“城中出事,聽到了吧?”

“嗯,但我不會主動出手。”他微垂着幽黑狹長的眼睛,語氣淡漠,“沒那功能。”

“知道。”雲昭點頭,一邊往前走一邊小聲問,“記憶裏有發現嗎?”

他微挑的唇角凝出些許詫異,側眸,認認真真盯了她一眼。

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媳婦啊。

雖然他能猜到她不會像那種咋咋呼呼的家夥一樣質問他“你為什麽不救人!為什麽見死不救!”,但她還是鎮定得出乎了他的預料。

她竟然連失望都不失望。

真讨人喜歡。

他道:“和趙宗元一樣,死前的記憶有缺失。”

雲昭點頭:“哦……看這些人的死相,應該和想象中出入不大。”

頓了下,她嚴謹補充,“但還是有一點出入。”

雲滿霜一面疾掠,一面回頭大聲交待雲昭:“進了城,好好跟在阿爹身邊,千萬不要亂走!”

雲昭乖乖點頭:“知道啦。”

“不需要。”東方斂漫不經心地動了動指骨,“有我在,你大可以橫行無忌。想殺誰,引他來動你。”

雲昭:“……”

他語氣愉悅:“碰不到你他就死了。”

雲昭:“……”

自動防禦,恐怖如斯。

*

簌簌、簌簌簌……

不知是誰發出了第一聲驚叫。

很快,整座涼川主城充滿了連綿不絕的尖叫聲。

趙宗元的宅子不是什麽深宅大院,院門看起來也不甚牢固。

宅院裏仍然設有靈堂,伴着外面傳進來的陣陣驚呼,滿室喪幡陰森顫動,氣氛恐怖。

溫暖暖驚惶抓住留守趙宅的侍衛。

“外面怎麽回事!出事了是不是!殿下呢,他在哪裏?快,快去找他回來!”

侍衛回道:“已有人出去探查,側妃娘娘稍安勿躁。”

“怎麽安!你叫我怎麽安!”

溫暖暖攥着手,來回踱步。

“他去哪裏都要帶着雲昭!”她恨恨道,“他總是要讓那麽多人保護她!我才是他的妻子啊!他怎麽丢下我不管!幹嘛都去保護雲昭!”

侍衛唇角微抽,說了句大實話:“有雲家的人在,也輪不到我們越俎代庖。”

一聽這話,溫暖暖更是咬碎了貝齒:“我明明也是雲家的千金!我難道就不是!”

一牆之隔的街道上忽地傳來尖叫。

“啊啊啊啊骷髅從地裏爬出來了!救命——救命啊!”

簌簌、簌簌簌。

土層被扒開的聲音清晰可聞。

腳下的地面隐隐震顫。

好像有越來越多的東西,一只接一只,從地底深處爬出來。

“什、什麽啊……”溫暖暖渾身顫抖,“快,你,快去,把殿下給我找回來!快啊!”

侍衛:“是。”

溫暖暖叫他:“不,等等!把、把你的刀給我!”

侍衛默默取下佩刀,遞給她。

溫暖暖擡手去接,拿不動,差點兒砸到腳上。

侍衛默然片刻,取出随身的匕首交給這位側妃。

他剛離開不久,溫暖暖便待不住了。

她攥着匕首,忐忑地往趙宅深處躲。

趙宅裏仆從很少,路上偶遇一兩個,她便命令他們去外面叫人回來幫忙。

她穿過垂門與回廊t,路過書房,繼續往深處藏。

一路走,一路把能關的門全給關上。

進到最深處的那間院子,看到庭院中栽有兩株鳶蘭樹。若是焦尾姑娘在這裏,便知道鳶蘭樹下埋着女兒紅。

她腳步不停跑過庭院,推門進入正房,插上厚重的門栓,總算靠着門框舒了口氣。

在這裏便聽不到外頭的聲音了。

歲月靜好。

她點上燈,緩緩環視這一大二小三間連堂。

房裏沒設床榻,倒是有許多方桌與置物架,存放有許多舊物。

頭盔、铠甲碎片、槍纓、木弩芯……

其中一些舊物帶着雲家的徽記。

溫暖暖閑來無事,撇着唇上前,随手翻弄,越翻越嫌棄。

“全是破爛。”

環視一圈,沒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她走進左邊小連堂。

地上有只小木馬,差點絆了她一跤。

她恨恨将它踢翻到一邊,繞到寬大厚實的案桌後。

這間屋裏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就好像……有一個孩子一歲一歲長大,趙宗元給他準備了每年的生辰禮,但是都沒有送出去,全都放在這裏。

木馬、木弓、風火輪……

都是便宜貨。看着倒像是他自己制作的。

她随手打開案桌木屜,裏面有一小摞泛黃的箋。

“小侄女滿月,三叔贈木弓一把,小侄女要身強體健。”

“小侄女周歲,三叔贈木馬一只,小侄女要活潑好動。”

“小侄女二歲……”

溫暖暖嗤地笑出聲:“窮酸!這種破爛誰看得上!”

扔開箋紙,只見木屜深處靜靜躺着一只深紅的木匣。

木匣上躺着一頁簇新的紙,折了一折。

溫暖暖取到手中,打開。

這是一封趙宗元留給小侄女的信。

“知我死訊,猜雲二哥定會帶你過來見我最後一面,對吧小侄女?這間屋裏都是三叔給你的生辰禮,是不是很感動?”

“信下面的匣子裏,裝着一樣好東西,是三叔特意為你準備的見面禮。”

“如果外面有危險,記得把它帶上。在某個奇怪的地方,寫下願望會成真哦。”

“如果你不是我小侄女,請把東西放回原位,匣子上有我設下的小陣法,只有我二哥的血脈至親能打得開,閑雜人等勿亂動。”

溫暖暖眸光微閃,拿出那只紅木匣。

她沒看到所謂的小陣法,手指一擡,順利揭開了匣蓋。

裏面靜靜躺着一只黑底紅毛的鶴筆。

*

從遠山返回青湖,再到涼川城。

即便不停不歇疾掠,也要花費一兩個時辰。

雲滿霜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昭昭,能跟得上嗎?”他偏頭問。

雲昭修為一般,自然是比不了這些大修行者。

她道:“阿爹你們先去救人!不用擔心我!”

雲滿霜簡單點了下頭,給她留了幾個護衛,然後招呼晏南天全速飛掠。

雲昭望向東方斂:“城中如何了?”

他眼角微抽:“滿城都在往外爬骷髅,吓死人。”

雲昭:“……有傷害百姓嗎?”

“暫時沒看見。”他想了想,嚴謹道,“也可能是怕我。”

他的真身停在太上殿。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威懾。

許多百姓慌亂之下逃進太上殿中求庇護,外面那些亂爬的骨頭倒是暫時沒敢進犯他的地盤。

就是……神身沒來得及摘掉狐面書生的面具,這會兒正被幾個不怕死的圍觀。

雲昭點點頭,繼續趕路。

“我在想,”她沉吟道,“我是不是就這麽死了。”

他挑眉睨她。

她微皺着眉頭。

若是按照原本的“劇情”,這一次來到涼川,她定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滿心悲傷着阿娘與大舅舅的死。

那種心境下,她大約不可能跟着阿爹出來查案。

她會留在趙宅,就跟溫暖暖一樣。

此刻城中大亂,身邊沒有多少人手,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溫暖暖必定是抓住了機會,置她于死地。

‘我也太沒用了吧!居然能被個廢物殺!’

雲昭暗自生氣。

一只冰冷堅硬的大手忽地摁到她的腦袋上。

“想什麽呢媳婦。”

他仿佛會讀心一樣,微勾着唇角,沖她挑眉壞笑,“有我在,怕她不來。”

雲昭也壞意地勾起了唇角。

思忖片刻。

“你給我忍着!”她惡聲惡氣地對他說道,“我倒要好好看看,她有什麽本事能殺掉我,我可真是好奇死了!”

東方斂興味盎然:“我也好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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