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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靳聞西……！”

她嗚咽着想出聲, 卻被男人直接吞沒。

鼻息相抵間，他捏着她下巴，将人嚴實圈進懷中, 嫣紅濕潤的唇瓣被他反複含啄, 吮吸, 輾轉反側。

影音室明明很大, 這一刻卻變得逼仄無比, 讓人呼吸困難，就連空氣都變得黏灼。

這個吻綿長而深入, 戚舒然抵在胸前的手很快便了氣力, 無力地攀在靳聞西肩上。

他确實喝了酒，撬開她唇齒的瞬間, 她品嘗到了一股很香甜的味道, 和那天在“柏色”喝的雞尾酒很像。

他的醉似乎也過渡給了她, 令她暈眩不已。

“不行……我……我喘不過……”

戚舒然急促呼吸着, 快要窒息。

暈暈乎乎間，好像聽到了一聲很短促的啞笑。

他握着她後頸, 讓出幾分空氣，讓她得以喘息。

戚舒然小口呼吸着，整張臉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迷蒙的神志得以恢複幾分清明, 然後觸到男人猶帶興味的眼神, 一瞬間，身體又變得僵硬起來。

羞憤交加之下, 她輕喘着, 忍不住小聲控訴：“我那天、只是不小心……磕到了。”

“沒有要親你……t”

“是嗎？”靳聞西斂眸看她一眼，然後淡淡一笑：“磕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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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居然還要問磕到哪兒了？

他不是都記得嗎？為什麽還要問這個細節？！

但在男人愈發濃重的眼神下, 她僵着身子快速指了下下巴，“……大概就這兒吧……”

倏地，靳聞西往那啄了一下，手在腰摩挲着，饒有興致地問：“還磕哪兒了？”

“……！”

她指下巴、不是讓他親的意思！

戚舒然揪着他肩膀的襯衫衣料，別過臉，臉頰氣鼓鼓的，像河豚似的，格外可愛。

“……沒有了！”

“哦。”

聽到靳聞西的回答，她小小松了口氣，以為這令人慌亂又沉淪的吻終于要結束了，結果，下一秒，靳聞西又在她唇角啄了下，“确定沒磕這嗎？”

戚舒然忍不住瞪大眼。

看着嬌憨無比。

靳聞西微微歪了下頭，接着在她唇瓣啄了一口，還明知故問般地問她：“這兒有沒有磕到？”

戚舒然覺得自己現在宛如砧板上的一條魚，靳聞西就是捏着她身體的那只手，任她如何撲騰，就逃不過他手掌心。

“你怎麽可以這麽無賴…”她嗫嚅道：“我明明只是、不小心而已。”

靳聞西眉峰輕挑，原本不愉的情緒，這一刻得到了深深的釋放。

“嗯，我也是不小心。”

在她急劇放大的瞳孔裏，又深深地銜住她：“你就當我一不小心，就想吻你。”

……

不知過了多久，戚舒然覺得腰都快斷了，唇變得無比的麻，渾身發軟。

直到一陣鈴聲不斷作響，驚醒沉醉的兩人。

“接……電話……！”

靳聞西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體內的躁動，長手在沙發上去摸手機，摸到了戚舒然的，眯了眯眼，“連佳佳？”

“找我？”戚舒然努力讓兩人胸前分開一點點，“佳佳找我，你、你別動了。”

靳聞西只好松了松手，誰知，戚舒然一個轉身，從他身上溜了下來。

雙腿還發軟着，差點跌倒在地，但很快又往前跑了幾步。

“我去接電話……你……你等一等。”

說着，捏着自己手機跑回了房間。

靳聞西看着她驚慌失措逃離現場的背影，驀地一笑。

連日來的郁悶在此刻消解了一大半。

無論她擁有着怎樣的過去，但他擁有的，不正是現在的她嗎？

*

戚舒然一路跑進自己房間，砰地一下将門關上，反鎖。

整個人靠着門滑落在地。

在鈴聲即将消失前一秒，點了接聽，聲音還喘着；“佳佳，有什麽事嗎？”

連佳佳正納悶怎麽打嫂子電話半天不同，剛剛打聞西哥的電話也是，直接不接。

這兩人在幹嘛？

但她也沒多想，因為她現在滿心滿眼被另一件事占據了全部心神。

“嫂子，就是你之前發我游思遠的微信號嘛，我前幾天加了，”連佳佳在床上打了個滾，還有點羞澀，“我想周末約他出來吃飯，怕他不願意一個人出來，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啊？”

戚舒然有點懵，“這麽快就約他吃飯？”

“這快嗎？”連佳佳是個看準了人就會主動出擊的類型，“有的人第一次見面就能接吻上床，我這算個什麽？”

戚舒然咽了咽口水，總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

就像她和靳聞西，他們之間根本還不熟，可是剛剛卻……接吻了。

還吻了好久。

一想到這，戚舒然臉又開始發燙，嘴唇也變得麻麻的，穩了穩心神，也是為了短暫逃離和靳聞西這奇怪的暧昧氛圍，她這次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好啊，你把地址發我，我陪你一塊去。”

連佳佳沒想到嫂子這麽快就同意了，興奮地在床上大叫了聲，“那你想吃什麽？我來定。”

“唔，都可以。”

“行，那明天見，”連佳佳美滋滋地給游思遠發邀約微信，邊組織語言，邊随口說道：“嫂子，你今晚聲音有點不一樣诶。”

啊？

戚舒然忙問：“哪裏不一樣？”

連佳佳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了出來，“就是，很嬌，你懂那種感覺嗎？”

“……”戚舒然蜷縮了下腳趾，将臉蠻埋進膝蓋裏，甕聲甕氣地反駁：“哪有啊……可能剛剛跑步了吧。”

連佳佳也不作他想，“哦，是嗎？運動後得好好休息，嫂子你早點睡吧，我不打擾你了昂~”

“嗯，好的，你也是。”

挂了電話，戚舒然捂着臉。

真的很嬌嗎？

只不過一個吻，就能讓她的聲音也變得不像她？

可仔細回想起來，她剛剛好像是發出了……不想她說話的聲音……

呼……

她用手給自己扇風，別再想了戚舒然！

不然你今晚都別想睡覺了！

正這麽想着，忽然門上傳來“篤篤”兩聲，把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問：“誰？”

“還能有誰？”靳聞西嗓音低啞，隔着門說：“我。”

“哦——”她起身，猶豫了半天要不要開門，然而門外也再未出聲，似乎在耐心等她做決定。

算了還是開門吧。

他也不會真對她做什麽吧？

實在不行她就喊——救命——總成了吧。

但還是有點不放心，于是只開了條門縫，縫裏就漏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這舉動把靳聞西差點氣笑。

須臾，他朝那支了支下巴，哂笑道：“我真想做什麽，你這條縫攔得住嗎？”

戚舒然心虛地垂着眼眸，将門拉開了些，很不自在地問：“你有什麽事嗎？”

他剛剛坐在影音室裏做了半天，就是等她打完電話做好心理建設，然而他發現，他自己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兩人突如其來的進展。

算着時間，想着她應該好些了，才來找她。

但真面對她時，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裏不是商場，她也不是他需要攻略城池的合作方，他可以強硬，使手段達到目的。

她看着總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稍不留意，就會找機會鑽出去。

那麽他只能緩一緩，再緩一緩。

靳聞西垂着眼睫，意味深長地看她，

“沒什麽，就是想問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你明天有什麽事嗎？”戚舒然為難道：“明天佳佳約我出去，讓我陪她……逛街什麽的。”

她肯定不會說是陪佳佳去追人。

畢竟佳佳都沒把這個事跟她哥講，她就更不能說了。

良久，靳聞西才淡淡說了聲“行”，搞半天佳佳剛剛打電話是說這事，還打到他手機這來了。

就是這時間，早不逛晚不逛，偏偏要選在明天……

“那你們明天好好逛，要買什麽刷我的卡就行。”

說完，轉身就回了書房。

戚舒然在原地停頓了一會。

整個人還處在一種不真實的懸浮感中。

靳聞西剛剛……是不是想約她啊？

*

第二天，戚舒然出門去佳佳定的餐廳。

她剛出差回來，公司特批她可以多休一天，而她出門時，靳聞西也已經不在了。

她在餐桌上發現了他留下一張字條，字體鋒勁有利，又暗藏內斂，和他這個人一樣。

“我去公司，記得吃完早飯再出門。”

視線一擡，餐桌上擺着一個做好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戚舒然不自覺翹起嘴角，察覺後又用手往下扒拉。

笑什麽啊戚舒然……。

然而不過三秒，嘴角又忍不住翹了起來。

慢慢吃完三明治，她擦了擦手，拿筆在紙條下方畫了一個小人。

小人面前的餐具是空的，說明她把早餐都吃進肚子裏了。

……

一小時後，戚舒然抵達餐廳。

佳佳和游思遠都還沒到，她便讓服務員把菜單先給她看一下，只是翻了下菜單，沒想到這是家法餐廳。

記憶中不愉快的部分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佳佳已經提前定好了，她可能不會來吃法餐。

她記得大學時，被舍友帶去吃了一回法餐，恰好崔文沣他們也在那聚會，一個學校的，又有社團關系在，她們便和崔文沣那桌并到一塊。

餐間，目睹崔文沣被一個學姐示好，她有點難受，就說自己要去趟衛生間，結果那個學姐過會也進來了。

她拿出口紅對鏡補妝，看着鏡子裏笨拙到質樸的戚舒然，忽然對她笑了笑，“喜歡崔文沣啊？”

隐秘t的心事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戳破，那一刻她只感覺難堪極了。

就那麽呆呆地望着學姐，連反駁都忘了反駁。

但學姐只是輕拍她的肩，“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崔文沣應該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你看你剛剛刀叉都拿反了。”

學姐說話時輕聲細語，很溫柔，可戚舒然卻像被潑了一桶涼水似的，從頭涼到腳。

第一次吃法餐的窘迫被人這樣直剌剌地指出，她的自卑幾乎要溢了出來。

從那以後，她很少去這種餐廳吃飯了，即使上班後手頭寬裕了些，寧願去吃麻辣燙，也甚少踏足這種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着多年心底的抗拒，說先給她上一杯檸檬水。

高級餐廳的服務員都受到過專業訓練，無論客人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于是将菜單先收在一邊，說待會送來。

她百無聊賴地掃了圈餐廳的人，逐漸到了用餐高峰期，進來的人也多了起來。

喝完一杯檸檬茶，加上在家裏又喝了杯牛奶，戚舒然有點想去衛生間。

她對侍者歉然指了指自己這桌，“我去下衛生間，待會這桌的人來了，麻煩幫我說一下。”

侍者微笑應下：“好的。”

她帶着自己的包，在侍者引領下，來到女廁。

不愧是高級法餐店，每一寸裝修都透着低調的精致，就連衛生間也裝修得跟畫似的，還熏了淡淡的桂香。

她洗着手，思緒不知神游到哪兒了，忽然被一個熟悉的名字拉了回來。

兩個女生走進來，其中一個穿着奢牌套裝的女生忍不住朝另個一個抱怨道：“……最近一去辦公室他的秘書就說忙，明明小時候靳哥哥還說要娶我的。”

“就是你父親世交的兒子靳聞西？”

即便從別人口中聽到他的名字，她也感覺好開心，好滿足。

孟萱噘着嘴點頭。

另一邊，戚舒然下意識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