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趙淇說要搬回大院時，齊歡以為她沒考好心情不好，所以回家療愈幾天。

結果等過了兩天再聯系她的時候，人說在上海。

齊歡咬了一口蘋果，漫不經心地問：“不是剛從上海回來？怎麽又去？有事啊？”

趙淇正躺在外婆家的搖椅上曬太陽，暖融融的陽光讓最近陰郁的心情明媚不少。

“歡歡不好意思啊，恐怕我要半途而廢了……”

趙淇大大方方地說，然後老實交代了最近的心路歷程。

挂了電話，齊歡欲哭無淚。

手裏拿着的仿佛是後媽給的毒蘋果，吃不下去了。

媽耶，天降噩耗。

顧總被始亂終棄了……

那邊，還不知道自己被抛棄的顧總，正在開會。

例會而已，聽着聽着，他就堂而皇之地開小差，點開了微信。

兩人的聊天記錄裏，最新的消息都是他發過去的。

周一一條問她考得怎麽樣，周三一條督促她來鍛煉，今天周四了，發過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不知道她在忙什麽。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該建議馬總給微信加個已讀功能了。

正盤算着，齊堯的信息進來。

切過去看了一眼，然後他眯起了眼睛。

一位分管副總正在發言，顧總突然起身，吓了他一跳。

其他人也都驚訝地看過去。

“你們繼續。”

顧總大步一邁，走出了會議室。

陳秘書反應了兩秒，匆匆收拾了筆記本，小跑着跟出去。

在走廊盡頭追上BOSS，卻聽他說：“不用，你回去開會。”

說完，顧元恺進了辦公室帶上了門，留下陳秘書一頭霧水。

他站到落地窗前，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個人。”

電話那邊傳來輕笑：“你顧總送上門，我是不宰白不宰的。”

顧元恺不耐跟他掰扯：“林家1%的股份。”

那邊知道林家前段時間陰了顧氏一把，現在是顧氏砧板上的肥羊。

報酬豐厚，他也爽氣。

“成交。說吧。”

.

趙淇找外婆蹭了頓中飯，又厚着臉皮頂着她老人家“你還不走嗎”的眼神晃悠了三個小時。

眼看太陽虛弱了起來，她終于起身告辭。

外婆松了口氣，生怕還要給她做晚飯，趕緊擺手：“再會再會。”

連句客套的“路上當心”都沒說，就将人掃地出門了。

趙淇心裏好笑，圍好圍巾往地鐵站走。

回前灘要坐8號線，工作日的白天，地鐵上沒太多人，她找了位置坐下，看了一路招聘信息。

到了東方體育中心，出站後她直奔太古裏B1的美食廣場，吃了碗面。

再從扶梯回到地面，慢騰騰地走回小區。

到家的時候天将将黑。

距離隔壁淩總下班至少還有三個小時，而她這個無業游民已經吃飽洗幹淨，随時可以睡覺了。

趙淇躺在沙發上，蹉跎歲月的罪惡感叢生。

又刷了刷招聘信息，沒看到什麽合适的崗位。

……準确來講，是她這會兒正迷茫，自己也不知道想找什麽樣的工作。

原先一門心思要考公，也是過于自信，竟然從沒想過考不上的Plan B。

無所事事中，時隔兩個月，她再次登上了微博。

一個有十幾萬粉絲的大V，沒有預告地停更了兩個月，粉絲自然有話要問。

趙淇從私信看到評論。

有買了她最新作品咖啡杯曬單的，有好奇追問她去向的，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想鼓勵她的……

來自互聯網鄰居的關心與惦念，看得她滿滿的感動與暖意。

思索了片刻，趙淇更新了動态。

稀奇不古怪V：【大家，通通收到了，筆芯！這段時間，我的生活和創作确實都處于，并還将繼續處于調整期。至于期限多久，暫時也說不好。不過，我會積極努力的，相信不會太久！】

一發送完畢，評論紛至沓來。

趙淇與粉絲們互動了一會兒，最後表态說“不會再停更，創作有瓶頸，分享沒有”，才切了出去。

既然答應了大家要積極調整，趙淇翻身坐起。

沒有靈感的時候，就多積累吧。

從書架上找出舒頤早年的繪畫習作。

她坐到餐桌邊，專注地抱着iPad臨摹。

沉浸式畫畫兩個多小時。

直到對門的淩旭回家，走廊上響起指紋鎖解鎖的提示音，她才擡起頭來，仰天伸了個懶腰。

充分利用時間确實可以緩解焦慮，她頗有滿足感地熱了杯牛奶慢慢喝，解鎖了免打擾的手機。

微信上，程諾誠邀她周六晚上參加朋友聚會。

趙淇疑惑：【諾諾，你的小姐妹聚會？我去合适嗎？】

程諾回道：【合适呀，就是想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趙淇懂了。

作為她的鐵粉之一，程諾肯定是看到了微博，有意帶她出門社交。

.

周六晚上五點，趙淇準時到了濱江的一個會所。

同行的還有中午落地上海的齊歡。

這家夥突然跑來上海倒沒什麽，最吓人的是，一開門，就見她拖着兩個28寸的大行李箱，風塵仆仆的……一副離家出走前來投奔她的架勢。

趙淇趕緊将人迎進來。

行李箱放在玄關處，齊歡進門參觀了一圈。

“這房子不錯啊，要不咱倆合租算了。”

趙淇給她倒水：“回頭我問問房東。”

齊歡開玩笑的，家大業大的齊家在上海自然也有據點，她還是住到自己家裏舒服。

“你這是也要常駐上海？”

“對啊，我是來創業的。”

然後齊歡笑嘻嘻地從托特包裏掏出了……一本像模像樣的商業策劃書。

趙淇随意翻了翻。太長不看版：齊三小姐一直計劃要開的美容機構，第一家門店正式選址上海·浦東·前灘。

“所以齊總您這次是來考察？”

“算是吧，我這兩天轉轉，有合适的店面就趕緊買個。”

“……聽上去有點草率。”

“我對前灘有信心，陸家嘴2.0，這地方有潛力的。”

隔行如隔山，趙淇對經商一竅不通，所以不再發表意見。

兩人開着投影看了部電影，趙淇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出門了，就問齊歡晚上有什麽安排。

結果……齊歡得知她晚上有小姐妹聚會，非要“死乞白賴”地跟着來。

“我要賺女人的錢，當然要認識更多的女人啦。”

齊歡理直氣壯。

一名合格的創業者怎麽會放過任何一個積累人脈的好機會？

程諾她們倒不介意多一個朋友。

幾人陸續有了娃之後，好不容易聚起來，話題都離不開育兒，想想也怪沒自我的。多兩個小姑娘當朋友，正好找找少女心。

包廂門口，齊歡一聽，瞪大了眼睛。

“什麽？！你們都有娃了？？”

這幾個小姐姐身材窈窕，臉蛋緊致，哪裏像是寶媽啦。

她要哭了：“上海的姐妹們都這麽會保養的嗎，那我開美容院還有生意嗎？”

韓薏被逗笑了：“普遍比較會保養的話，外貌焦慮也會比較重，你的生意不會差的。”

齊歡眼睛亮了：“好有道理的。”

吳思挽過齊歡往裏走，程諾和闵婧也進去了。

趙淇這才走上前，跟韓薏打招呼。

“薏米姐姐。”

她輕聲喊道，帶着點小心翼翼。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韓薏晃了晃神。

面前的人沒搭話，趙淇有些尴尬，無措地抿了抿唇。

韓薏回過神來，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

“淇淇啊，我們真的好久不見了。”

韓薏的笑容一如多年前燦爛真摯。

趙淇松了一口氣。

兩人的淵源還得追溯到她初一時。

那時她到北京上學時，開始有點跟不上大部隊的節奏，放了學還要去補習班。

本來是家裏阿姨接送的，但有陣子阿姨摔傷了腿。

恰好當時剛上大學的趙珩考出了駕照，為了能動用家裏的車，就毛遂自薦負責接送她。

趙珩開車是為了跟女朋友約會的，但接趙淇下課後，還要負責安排妹妹的晚飯。

所以最後就變成了三人行。

好在趙淇跟堂哥的女朋友，也就是韓薏，很是投緣。

韓薏又漂亮又溫柔又幽默，簡直是趙淇的女神，她一直以為韓薏會成為她的堂嫂……可惜怪她堂哥太沒擔當。

往事如煙。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門內，齊歡正在給三人宣貫自己的創業設想。

陳述完畢，她問，“你們大家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合夥人？”

程諾：“抱歉，下了班就帶娃，創業就不想了。”

吳思笑道：“我也是，只能問問你闵姐姐了。”

齊歡轉向闵婧：“闵姐姐還沒要孩子？”

闵婧：“我未婚。”

趙淇和韓薏剛坐下，就聽到闵婧問：“怎麽不考慮做醫美機構？”

齊歡嘆了口氣：“醫美要資質，我打算先進入這行，再慢慢研究。”

服務員開始上菜，闵婧給她一個wink：“周一到我辦公室詳談。”

創業的話題就到此結束。

難得出來放松，開了一瓶紅酒，大家小酌。

邊喝邊聊，吳思八卦起兩個小朋友的感情生活。

齊歡咬着筷子：“我呢多年暗戀還沒看到希望，淇淇是剛剛抛棄了一個優質男人……”

趙淇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她放下酒杯，擦了擦嘴，瞪着齊歡。

“既然優質，你怎麽處心積慮要往外推？”

在場的人面面相觑看她們鬥嘴。

齊歡說：“優質是基于客觀，但我的婚姻必須基于愛情，不能混于一談的。”

韓薏大致聽懂了：“你的聯姻對象？”

齊歡含糊其辭：“算是吧。”

闵婧挑眉。

“這麽巧，你也要聯姻啊？”

“難道闵姐姐你也是嗎？”

“嗯。不過我和你不同，我的婚姻可以基于利益。”

講到這裏，吳思忿忿不平：“也不知道那位季總到底怎麽想的。”

傳闵季聯姻傳了這麽多年，幾乎人人都把他跟闵婧看作一對，但季家真正的動靜卻沒有，這不是把闵婧耽誤了嘛。

他們這幫人都看得出來，陸衍的心思都在闵婧身上。

但這三人一個賽一個淡定，就這麽一塊兒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闵婧作為當事人卻毫無波瀾。

“不聊這個。”

卻聽一邊的齊歡弱弱地問：“季總？哪個季總？”

吳思答道：“上海的季家你肯定聽說過吧，他家二公子，季楓。”

齊歡睫毛一顫。

趙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