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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人向往愛情,有人向往物質,白魚不缺乏物質,但也不向往愛情。

下午四點,房地産公司大門前車水馬龍,倚靠在摩托車旁邊的闫笙把頭盔夾在腋下,朝着此時正是下班點的公司大門內走去。

正值夏季,闫笙一身黑短袖黑長褲和四周剛準備下班的公司員工那些短袖長裙格格不入。

他給白魚打了五個電話沒有接一個,還是直接進去找她吧。

偌大的辦公室散發着書墨的香氣,白魚站在齊銘辦公桌前,感受到外面那些員工正透過飄窗看過來的眼神。

她垂下眼,已經習慣了,反正大概還是覺得她什麽都沒有做,怎麽天天被齊銘這個老板給叫在身邊。

齊銘起身,去把飄窗給放下,把外面那些人的視線給隔絕了起來,“你這樣可不行啊,你雖然剛畢業不久就接了你爸的位置,不拿出點業績,公司裏确實會一直有人對你表示不滿。”

齊銘創辦公司的時候,白魚的父親掏了一些錢和他一起合夥,後來她父親年齡大了退休了,這位置自然就落到了她的頭上。

別人剛畢業都未必能找得到工作,找到了還要辛苦熬過實習期,她就不一樣了,家裏給的條件也是夠的,加上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旁人說她要不是家裏有錢,就是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爬上了老板的床,得到的這個副總的位置!

可白魚家有錢,整個公司人盡皆知,那麽他們就會為自己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而找一個合理的突破口。

她就是個花瓶,擺在副總的位置為了好看而已,論用處,她可比那些和她一樣是大學生的實習生沒用多了。

“我入職不到半年,确實沒拿到過大項目。”她擡起頭,無辜的眼睛還沒褪去身為學生的稚嫩。

“這不怪你,怪不得你,你辦事效率不錯,你爸跟我打聽過你在公司的狀況,不過放心,我沒說。”齊銘拉開抽屜從裏面掏出一份黑殼子文件。

他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礙于白魚父親的面子,她入職這半年多以來,一直特別照顧。

齊銘把文件給她,“這塊地公司想收購,可以出原價高于一倍的價格,你去談下來,沒問題吧。”

白魚知道這是齊銘最近在忙的事情,看都沒看點頭答應下來拿着合同就出去了。

齊銘給白魚父親打了電話,“你這閨女幹了半年還沒對我起防備,剛才那項目文件看都沒看就直接拿下來了,要說還得再鍛煉一下。”

他點燃一支煙香煙,吐出的煙霧在眼前缭繞。

他年齡比白魚大了八歲,論輩分,她得喊他一聲哥哥。

“步入社會了,長長記性也好,不過別讓她出事。”

齊銘摁手中才抽一半的煙,“老白,我可不能保證啊,現在的小姑娘,是經不住社會層面的誘惑的,就我們公司一個還在實習期裏的實習生,前段時間接了一個項目後,他去見了那個項目開發商,嘿,人家後來還跟那個開發商給勾搭在了一起,懷孕了年底就打算嫁了做人家老婆!實習生都不做了,你說這事誰能保證啊?”

白魚打開手機,上面已經有了闫笙發來的消息。

[還沒忙完?]

看着五個未接來電,她慌張給闫笙打了過去,完了,不會讓他等急了吧。

“喂,你到了?我現在下去,剛忙完。”

他看着面前需要刷員工卡才能進出的電閘門,“好,我在大廳等你。”

雖然是有些等的不耐煩了,他口氣還是溫柔的,電話那頭的白魚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從電梯上下來,白魚一身都市麗人的白領小西裝,她摘下別在胸前的名牌。

“我來啦,走吧。”

公司的人都不知道白魚到底談沒談戀愛,在大廳看到她挽着闫笙的胳膊,認得白魚的人是忍不住往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的。

闫笙低頭微笑,“不怕你公司的人說你和一個陌生男人走在一起?”

她搖頭,“這有什麽,你跟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他們的嘴也不是碎了一兩天了,管他呢!”

闫笙是被白魚父母撫養長大的,對于她來說,他站在自己身旁更像是自己的哥哥。

他笑,“你難道就不怕你們公司的人傳出點什麽你和我這個陌生男人莫名其妙的關系?将來你要在公司找對象的話,這可不好找了。”

他的話更像是關心她的将來,她不愛聽,她就算真的找對象,也絕對不會在公司內部找。

闫笙是個程序員,工資也挺高的,對她也是大方,女朋友光是她知道的就能排長隊去拍一部清宮戲了。

他們兩個人如果不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她興許會考慮一下闫笙,誰不喜歡一個會照顧人而且還溫柔的男人呢?

闫笙騎着摩托帶她在路邊找了一家大排檔,他要了兩碗拉面,她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似的,吵着鬧着要喝酸奶。

“外面天兒那麽熱,你帶我吃這麽燙的食物我也就不計較了,怎能還不讓人喝瓶酸奶呢?”

闫笙低頭嚼着面條,讓她自己去拿了,“吃得飽就不錯了。”

白魚比他小一歲,她讀本科那年,闫笙就已經外出工作了,其實對她們家來說,多供一個人上學其實也無所謂的。

他就搖搖頭,拒絕了白父白母好意。

白魚一邊吃一邊和他羅裏吧嗦的唠叨齊銘,“我那個老板啊交給了我一項任務,明天我可能不會能跟你一起吃飯了,得去見一位有錢的富商。”

“什麽有錢的富商?以你們家的處境,竟然稱呼別人為富商。”他吃驚的是她對那人的稱呼。

白魚低着頭繼續吃了一口面條,沒有再回應闫笙的話。

自己在公司被別人當做花瓶的事,難道也要和他說麽?

看她不理自己,闫笙把自己碗裏的那一份鹵蛋放到了她的面上,“小心眼兒嗎?開個玩笑,還生起氣來了。”

她可不覺得自己這是在生氣,他們家有錢,這難道還是她的錯麽?那客戶手裏那麽大一塊地,就算沒她們家有錢她這麽叫也沒任何問題。

“你才小心眼兒呢,就給了我一個鹵蛋。”她嘴裏嚼着還有沒咽下去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說。

闫笙的長相是帥氣的,吃個飯的功夫,那幫他們點餐的阿姨都忍不住瞄了好幾眼過來。

她打趣他,“瞧瞧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啊,老阿姨看了都喜歡呢。”

他反倒沒有生氣,利用筷子的另一頭狠狠地打了她的腦袋,“吃飯的時候你的注意力怎麽會放在那點菜的阿姨身上?說不定是因為我這張臉長的老少通吃。”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頗有一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這般話的意味來。

白魚忍不住咂巴了兩下嘴,用筷子攪了攪自己碗裏的面,“見過不要臉的,闫笙你這是連褲衩子都不要了。”

跟脫褲子裸奔毫無區別。

“笙哥,你怎麽在這兒?”一個嬌柔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們兩個人愉快的氣氛。

白魚尋着聲音看去,就看到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朝着他們兩個人看過來。

那女人站在門口,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帶裙,裏面的襯布剛好就包住臀部,外面的那一層紗若隐若現的幾乎沒什麽作用。

因為她穿的是吊帶,領口偏低,胸前高度顯得她前凸後翹的。

似乎從這個女人進門開始,店裏客人的視線無疑不是在她身上的。

不管是男的女的。

白魚放下自己的筷子,嚯,看來這是遇到了老熟人呀。

闫笙身邊女人不斷這樣的貨色,她見過不少還有比她身材更好的呢。

甭說是男人,看到身材好的姐姐,她也喜歡看的。

就在白魚看着入神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闫笙着她的眼睛,“小孩子不要亂看。”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款款而來,拉開凳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黑色吊帶短裙坐下來後感覺更短了。

白魚跟闫笙原本是面對着面坐的,這下顯得她好像才是那個多餘的了。

“笙哥,我們分手之後怎麽你就不聯系我了呀呀?”女人的手嬌滴滴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這勾魂的勁兒,白魚心中啧了兩聲。

闫笙是看着坐在對面的白魚,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向那一旁的女人,他那眼神下面蘊含着不少的複雜。

白魚揮了揮手,學着這個女人的口氣叫了闫笙,“笙哥你先陪這姐姐好好吃,我到旁邊去再撈幾個雞頭,一會兒你結賬噢!”

她是不會在這裏沒眼色的礙他的事兒的,就是闫笙的每一任女朋友身材都這麽好也不知道他這身子板能不能受得住。

說到底的,她覺得他能夠有這麽多美女陪在身邊,可能也是因為床上功夫比較好吧?不然人家怎麽能三番四次的上門來找他呢?

白魚站在鹵雞頭旁邊,吃了半碗拉面,她脖頸上已然冒了豆大的汗珠,脖子上亮晶晶的徹底被汗水給打濕了。

為了讓自己涼快一些,她又要了一瓶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汽水。

吃完了飯,闫笙想走,找了個合适的理由,于是白魚就成了最有利的借口。

他指了指坐在自己身後的白魚,對女人說,“小孩兒吃飽了,我得帶着她走了。”

雖然挑了一個比較離得近的位置,白魚愣是一整個都沒聽見,他們倆到底說了啥?

闫笙身強力壯,把他拉去當壯丁,資本家肯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吃完了飯,兩個人走出面館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

夏天的夜晚是有味道的,充滿繁瑣的生活氣息。

她站在馬路邊伸了個懶腰,纖細的腰肢裸露在空氣之中。

闫笙目光停頓在她身上,“吃飽了?”

“嘶……”她還在回味着自己的胃,剛剛吃下去的一大碗拉面好像吃了個空氣,“應該吧。”

他笑了兩聲,白魚突然警惕的看着他,“你別離我太近,屋裏的那個前女友還沒走,看見了豈不是要吃我的醋?”

闫笙:“這有什麽,說不定她只會認為你是我衆多前女友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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