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五片葉01
第五片葉01
林恙然雙手環着劉嶼辰的脖頸,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救了我?”
劉嶼辰輕下眉頭,帶着些許抱怨的口吻,點頭:“兩次。”
林恙然剛想解釋,卻突然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小時候煤氣中毒的陰影,讓她頓時警覺了起來。
“什麽味道?”
環顧四周後,發覺病床旁的櫃子上,自己的鐵盒子裏正冒着黑煙。
“我的葉子!”林恙然想也沒想,伸手去夠,從裏面摸出一張正冒着煙的樹葉。
隐隐火光,仿佛下一刻就要燒着。
林恙然趕緊吹了吹,想吹滅星火,卻沒想到越燃越大。
只見火花燃至樹葉上的字跡,一點點将其吞滅。
那上面的筆觸是:
「YZ:
周圍熱鬧非凡,恍惚得讓我覺得,好像回到了和你一起玩仙女棒的日子。
知了 」
猛地一瞬間,林恙然覺得兩眼發黑。
“恙恙,你準備好了沒呀?小悠都要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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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熟悉的催促聲,林恙然緩緩睜開眼。
周圍烏漆麻黑,只有蛋糕上的燭火閃着亮,她瞧了瞧手中的還未點燃的生日蠟燭,以及身旁焦急的丁淑意。
她眼裏包着淚,仰頭望向天花板,在心中狂嘯道:“蒼天吶!我剛剛才回去,你又讓我穿越,你也不能可着我一個人薅吧。”
“你幹嘛呢!小悠馬上就上來了,你怎麽才點了十一根蠟燭,你不會連你妹妹幾歲生日都忘了吧?”
丁淑意在林恙然耳邊催促,她回過神,苦笑:“媽,我當然知道,我這就點第十二根。”
“什麽表情?”丁淑意推搡着林恙然,蹙眉,“妹妹過生日,整那麽喪!”
林恙然硬逼着自己擠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應付着端出蛋糕,全程假笑唱完了生日快樂歌。
熱鬧的氛圍中,林恙然獨坐在一邊,拿起小悠切給她的蛋糕,食之無味。
算來,猜的沒錯。每一次穿越的時間點都是夏蟬寫下綠葉情書的日期。
今天是小悠十二歲的生日,所以現在的時間是2010年的2月7日,農歷臘月廿四。
半夜,林恙然躺在床上,望着窗簾縫隙裏灑下來的幽暗月光。
想着上一次穿越發生的種種,她想從中找到如何停止循環穿越的方式。
可是,一無所獲。
還記得有一回的最後一刻,那通熟悉的電話,林恙然真真切切地瞧見了上面的備注。
是什麽來着,好像叫kaas。
英文單詞?
林恙然想起曾經和劉嶼辰的一段對話。
林恙然:“最近在學德語,好難啊,你有什麽推薦嗎?”
劉嶼辰:“是要看文獻嗎?你可以發給我,我翻譯完後發你。”
“不了,難道你能把我以後的文獻都包了嗎?我還是自己學吧。”
“其實語言學習是相通的,你可以先試着把材料那塊的單詞看熟。”
“二十你會多少門語言啊?”
“我呀,鄙人不才,只會四門。”
“四門?也很多啦,我現在就在學第三門語言。你除了英語,還學了啥?”
“德語和荷蘭語。”
既然二十會荷蘭語,會不會這個kaas是荷蘭文。
荷蘭語和德語其實很相似,但這個單詞林恙然确實不清楚。
林恙然偷摸起來,蹑手蹑腳走進林業書房,打開電腦搜索。
結果出來後,她落寞地回到房間。
林恙然癱倒在床,嘴裏嘀咕:“其實這樣想,至少知道那通電話是誰打的了。”
翌日,林恙然被鬧鐘吵醒,她忍着困意艱難起床,踱步于廚房。
丁淑意正攤着煎餅,見她起來,困惑問:“恙恙?你起這麽早幹嘛?”
林恙然想也沒想,邊打開冰箱邊說:“我要上學,媽今天吃啥?”
丁淑意趕緊試了試林恙然的額溫,“沒發燒,恙恙你不會睡糊塗了吧,放寒假還上什麽學?”
寒假!
林恙然猛地驚醒,沒想到這次穿越居然是在放假期間。
她臉都笑傻了,“媽你說得對,我再去睡個回籠覺。”
可回籠覺的美夢還沒做多久,林恙然就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緊閉雙眼,煩躁接聽。
“恙恙!明天的篝火晚會你別又忘記了,我房子都訂好了,你人找齊了沒?”
篝火晚會?!
林恙然睜開惺忪的睡眼,愣住了。
電話那頭見她不說話,“恙恙?你不會忘記了吧?”
“沒有,哪敢啊。茶茶,我就是剛剛睡醒而已。”
“那就好,你請了多少人?我好安排明天租什麽車。”
林恙然絞盡腦汁,卻怎麽也想不起高二寒假時的篝火晚會,到底有多少人,只記得好像人還挺多的。
所以她大膽開口:“我應該邀了很多人。”
“你可別騙我!芋頭不是說何暄不去,你都沒心情找人了?”
“怎麽可能!我真的邀了好多人,”林恙然板起手指點人頭,“有屈南山,謝堯,我妹還有我弟,四個人呢。”
“四個人加我們也不夠呀,要不再多找點?篝火晚會肯定人越多越熱鬧。”
匆忙挂斷電話後,林恙然趕緊聯系說的這些人,幸好他們都在列。
但印象中的那場篝火晚會,少說也有十個。
還差誰呢?
林恙然翻出日記本,不出所料,上面除了何暄就沒有其他的內容。
她無奈吐槽:“我可真是個戀愛腦!”
一氣之下,林恙然抱着日記走到後花園裏,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林恙然走出院子,打算去找夏蟬跟餘芝。
她想既然夏蟬一直都不肯承認自己喜歡餘芝,不如讓他倆面對面,說不定就能知道夏蟬那些綠葉情書的秘密了。
夏蟬搞定。
或許是因為這一次,餘芝根本就不認識林恙然,她就以有約拒絕了她。
林恙然害怕明天蒲迩念叨自己,便去圖書館找劉嶼辰湊人數。
她攔住要去吃飯的劉嶼辰,“學長你好!我叫林恙然,高二一班的,可以交個朋友嗎?”
話罷便伸出手,大方一笑:“很高興認識你!”
劉嶼辰看向林恙然伸出的手,眼裏帶了點期盼,“你認識我?”
林恙然揉揉腦袋,稍顯尴尬,“你可是我們學校的學神,誰不認識。”
劉嶼辰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不過林恙然并沒有察覺。
他回握住她的手,學着她大方的樣子,“我是劉嶼辰,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林恙然燦爛一笑,開門見山,“明天我們有個篝火晚會,想邀請你參加,不知道你有時間嗎?”
“明天?”劉嶼辰微微蹙眉,抿了抿唇,“抱歉,我明天有約了。”
有約?好巧,餘芝也說明天有約。
林恙然突然有些失落,但還是強顏歡笑:“那我就不打擾你啦,祝你玩得愉快。”
她轉過身,垂喪着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看來劉嶼辰真的很喜歡餘芝,不然也不會拒絕篝火晚會這麽大的誘惑。
林恙然忽然想起一句話:人總是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二十會不會也如此呢。
他給她備注kaas,芝士。
就算是在殡儀館,就算是自己阻止,她的電話也絕對不漏接。
林恙然坐在圖書館外的椅子上,眼淚不争氣地落下。
明明對于林恙然而言,她才是二十的女朋友,那現在這算什麽。
她憑什麽要為過去二十喜歡的人讓步,忍受自己的心被撕得支離破碎。
想到這,她就讨厭這場穿越。
林恙然用手抹了抹眼淚,埋頭看向地面,她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
突然,一包紙巾被扔到自己腿上。
她疑惑擡頭,看見面前一個男人的背影正離去。
“餘祈年!”
林恙然站起身,叫住他。
餘祈年回頭,恹恹的眼神盯着自己,“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不過現在的你不認識我。”林恙然走到他跟前,把紙巾遞到他眼前。
餘祈年垂眼,懶得解釋,“我不想要了,看你的樣子貌似很需要。”
“我不要!”
林恙然把紙巾強行塞進他手中,顯得有些倔強。
“不要算了,”餘祈年看着包含熱淚的林恙然,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什麽會認識我?”
林恙然還是忍不住,帶着哭腔,“我認識餘芝,她告訴我的。”
餘祈年頻頻點頭,看着林恙然忍不住的淚水,還是将紙巾甩到她懷裏,“擦擦吧,醜死了。”
見餘祈年要走,林恙然看了看坐在圖書館窗臺旁的劉嶼辰,她有些賭氣。
“餘祈年,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憑什麽幫你。”
“我知道很多可以拿來威脅你的秘密,比如你雖然是杏花酒吧裏龍哥的小弟,但你卻拍了很多他違法的證據。”
餘祈年的臉一下子陰沉了起來,死死瞪了林恙然一眼,“小妹妹,你不知道有句話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嗎?”
“這是你最後的籌碼,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打架鬥毆很不恥,但你的确是個好人。”
林恙然眼角挂着淚,異常平靜。
她敢拿這事作要挾,是因為跟蹤餘祈年的時候,她就看出來其實他是個善良的好人,不過進錯了圈子。
餘祈年自嘲地笑笑,“我自己都覺得我不是好人,你憑什麽說我是好人?”
他轉身想走,但看着林恙然認真的模樣,猶豫半晌,“你要我做什麽?”
“很簡單,明天白岩山有場篝火晚會,我想你冒充我朋友參加。”
“就這?”餘祈年松口氣笑笑:“我很樂意幫你,但你得保證我的秘密,你不會告訴任何人。”
*
翌日清晨。
鬧鐘響了好久,林恙然還在懶床,昨晚她失眠到了後半夜。
小悠在外面瘋狂敲門,喊道:“姐!你怎麽還沒起來!再不起來,芋頭姐姐又要說你不守時了。”
林恙然猛然清醒,方榆子那人正直得要命,要是遲到肯定要被怼得狗血淋頭。
她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拾掇完自己,提上昨晚收拾的行李箱,拉上小悠出門了。
屈南山,謝堯,丁延跟夏蟬已經在小區外等了。
屈南山看了眼表,吐槽道:“林大小姐,你差點又要被罵了。”
小悠站到屈南山跟前,叉着腰,鼓着腮幫子,“不許你這麽說我姐姐!”
屈南山被逗笑,揉了揉小悠腦袋,一個勁應付地說:“好好好,我不說了。”
林恙然還沒來得及跟屈南山嗆聲,蒲迩租的大巴就到了。
“蓮藕!”小悠最先上車,拉着方榆子的妹妹譚琏,熱絡敘舊。
林恙然走到方榆子身邊,剛一坐下。
方榆子便看向她,“恙恙,你是不是又差點沒起來?”
坐在方榆子另一邊的蒲迩調侃,“我猜恙恙的鬧鐘肯定定了五個!”
“哪有?”林恙然佯裝生氣,嘟囔着嘴,“茶茶你別太離譜!”
話罷,林恙然挽起方榆子的手,撒嬌道:“況且!過程曲折,結局是好的就行啦。”
一路舟車勞頓,終于是到了白岩山。
一行人來到蒲迩訂的農家樂,一共八個房間。小悠跟譚琏一個房間,剛合适。
農家樂老板娘很熱情,幫着他們搬行李,寒暄了幾句,“你們也是來白岩山燒烤的?剛剛也有另外一群年輕人也是,你們可以一起互相玩,人多熱鬧。”
原來如此,林恙然終于知道為什麽印象中的這次篝火晚會,有很多人了。
這時,餘祈年推了個行李箱,從農家樂後門走進來,“林恙然!我來了。”
蒲迩瞥見他嘴角的烏血痕跡,戳了戳林恙然,低聲耳語:“你啥時候認了個這朋友,看上去怪吓人的。”
“前不久,你別看他臉兇,但人不錯。”
還沒等林恙然介紹,他自己倒先開口跟所有人打招呼:“餘祈年,叫我七年就行。”
衆人跟他打完招呼,就回房了。
林恙然把方榆子拉出來,上山撿柴火,餘祈年跟在後頭。
她抱着一大捆樹枝,準備往山腰的農家樂走,卻沒想到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劉嶼辰扶着剛才差一點摔倒的餘芝,擡頭便看見林恙然站在只有幾米遠的陡坡上。
他慌亂地松開扶餘芝的手,“林恙然?”
“好巧啊,你們也在這。”
林恙然擠出一個笑,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狼狽。
她看向劉嶼辰,而他也在看着她。
白岩山的風很冷,吹得人不着南北。
餘芝站穩後,轉過身,對着山下的兩人,揮着手喊道:“芝芝姐,你們走的好慢,快上來!”
芝芝姐?
林恙然有些發懵,迫不及待地問:“等等!你剛剛叫誰芝芝?你不就是芝芝嗎?”
餘芝開朗笑笑,搖頭解釋道:“不是啊,芝芝當然是芝芝姐啦。”
林恙然朝餘芝看着的方向望去,一位身着淺紫色羽絨服的女孩,套着純白色圍巾,臉頰凍得有些紅。
她很自然地走到劉嶼辰身邊,溫和的眼光把林恙然看得不自在。
只見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宛然一笑:“你就是林恙然?我叫彭遙栀,是劉嶼辰的發小,我的小名就是芝芝,芝士的芝。”
彭遙栀?林恙然的思緒飛快在腦中閃過。
她就是那個劉嶼辰全校皆知的“好”朋友嗎。
就是那個被百川中學很多男生當作初戀女神的校花。
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如果她才是芝芝的話,那麽劉嶼辰手機裏備注kaas的人,是她才對。
林恙然回了一個微笑。
真人比表彰板上的照片,還要好看幾倍。
很奇怪,如果說是情敵。
林恙然本該厭煩,但她只感覺親切,甚至很想和她做朋友。
沉默半晌,身後的人下山站在林恙然旁邊,并朝餘芝招了個手:“九年!”
餘芝微微瞪大雙眼,看着餘祈年走到林恙然身邊,“哥?你怎麽也在,你不是才開車下山嗎?”
林恙然轉頭,不可置信地瞧着一副痞子氣的餘祈年。
“你剛剛叫你妹妹啥?”
慌亂中,少女潛藏的心事,好像被扒了個精光。
餘祈年向她挑眉,擺出看戲的神态,“九年啊,我叫七年,我妹小名九年,有問題嗎?”
林恙然微微靠向方榆子,悄聲說:“芋頭,我腦仁有點疼,你理清楚了嗎?”
方榆子搖頭腼腆一笑。
趁林恙然還在跟方榆子說悄悄話,餘祈年邪魅的眼神勾上彭遙栀。
恹恹地,帶着挑釁的味道,“芝芝,又見面了。”
彭遙栀看着他,眼神一個勁躲閃,不自覺地往劉嶼辰身邊靠近,輕輕挽上他的手臂。
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你不是走了嗎?”
餘祈年喉結微動,發出一陣低沉沙啞的笑聲,漆黑瞳孔中盡是壓抑的怒氣。
他扯了扯嘴角,輕聲開口,學着溫和:“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你待會兒就能見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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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