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章

第 62 章

三天之後, 期末成績張貼在了學校的告示欄裏。

顧肖因為早上遲到，成了第一個看到全班成績的人。

他的習慣是從頭往前看。

往常他一般都是倒數十名，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被盛一月卷的有點過, 他覺得自己的成績好像能往上再走一走。

于是他眸光晶亮地找啊找。

最後在倒數第十一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顧肖：“……”很好, 前進一名也是一名。他的一小步, 拜托後十名的一大步。

他決定正着再數一次。

這一數, 直接把他的眼睛都差點瞪了出來。

周肆, 盛一月和餘暖，分別位列第一, 第六和第九。

差點把他的狗眼都亮瞎了。

不是, 他身邊都坐着一群什麽人啊！！！

考前他是覺得身邊那幾位成績可能會提高，但沒想到一個個突飛猛進到一鳴驚人的程度。

小顧同學的憂患意識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但也就那麽幾秒鐘吧。

抑郁過後,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教室, 宣布了每個人的成績。

周肆還好, 得知成績之後，還是和往常一樣淡定翻書。

盛一月和餘暖兩個人就不一樣了。

一個差點被牛奶嗆死, 一個把握在手上的筆掉在了地上。

“你……”咳了好半天，盛一月才終于撿回來了半條命, 一板一眼地看着顧肖說, “再說一遍。”

“我是第幾名？”

顧肖被盛一月那不相信的目光氣的夠嗆，環胸抱臂地靠在椅子上，嘆口氣，語氣裏滿是悲哀，“在得知我們四個裏面只有我一個不是前十的那一刻, 我的心, 就已經死了。”

“你知道嗎……”顧肖裝出一副抽抽涕涕的樣子，“心死了, 就是心死了——”

“哎，上早讀呢你們幹什麽去，執勤的學生會可就在樓下啊！”顧肖只覺得自己眼前像是兩道風飛馳而過，再一擡眼，前面和後面的位置已經空了。

一眨眼的功夫，盛一月和餘暖兩哥人已經出現在了樓下的光榮榜前。

盯着眼前的紅榜看了好半天，她們才徹底相信這個事實。

她們兩個人，都進了全班前十。

一個排在年級291，一個排在年級351。去年考上211大學的最後一名，就是年級第300名。

還有一個年多的時間，努努力的話，別說211，甚至985都有可能考得上。

餘暖情緒激動的溢于言表：“月月，我們都進步了……”

“對！！！”盛一月一邊激動地尖叫，一邊還不忘用目光在成績單上巡視，最後的最後，将目光落在周肆的名字上。

班級第一，年級第二，和第一只差了不到十分，還是語文一門單科差出來的，聽顧肖說，是因為他考前根本沒來得及複習，所以詩詞填空那個題目一個都沒做。

如果加上這部分的分數，就還是年級第一。

盛一月用手比劃了一下。

年級大榜上面，他的名字在第一行，她在第五行。

比起上次的第七行，又更近了些。

盛一月和餘暖兩個看了排名之後，又研究了一會單科的分數和排名，這麽一墨跡，早讀課已經下了。

下課鈴一響，一群人湧下來看成績，盛一月和餘暖剛準備給後面的人騰位t置，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也來看成績？”那聲音吊兒郎當，還帶着很明顯的輕蔑意思。

盛一月淡淡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楊遠那張快要揚到天上那張臉。

上次籃球賽敗北之後，盛一月很久沒有看到過楊遠的身影。還以為他從籃球賽中積累了一點教訓，稍微成熟了一些，沒想到還是這麽浮躁和幼稚。

楊遠的目光不客氣地在兩人身上上下掃視，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盛一月知道他這麽張狂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一次，他從以前的年級前五十，考進了年級前二十。

盛一月非常敷衍地喊了一句：“呦，這不楊大學霸嗎？”

她的語氣很淡，但裏面那股調侃和不正經，卻足夠濃烈：“上次籃球賽敗北之後，就把勁頭全部放在了學習上面，說明你對自己的認識還是很清晰的。”

楊遠沒想到她張口就提籃球賽的事情，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評論我？”說着，他往前走了幾步，讓自己更加靠近公告欄，“我倒要看看，你這次考了第幾名。”

他很快找到盛一月的名字。

看到排名之後，原本抿住的唇角微微上揚起一個弧度：“291名……可以啊盛一月，你這成績比我們班最後一名也只少了十分而已，努努力，跟上一班的尾巴，說不定倒時候還能考上個末流211，也不至于丢曾經一班的臉。”

這時候，一班也有不少人過來了，聽到楊遠的話，不少人跟在笑了起來，還有人勸他：“遠哥，你悠着點啊，別總是這樣打擊別人的自信心，普通班的同學都是潛力股啊。”

楊遠扯着嘴唇笑了一下，見盛一月不說話，又看了餘暖一眼：“餘暖同學，我勸你跟人玩也跟一個靠譜的人吧，跟着這種垃圾同學，能有什麽好處？你看你這麽努力，不也是只考了三百五十多名嗎？就這成績，我勸你找個好點的專業，比如說護理啊什麽，到時候也好找工作養家糊口。”

餘暖本來就不擅長吵架，平日裏還能和顧肖拌拌嘴，但是面對着楊遠，卻直接被心底那點怯懦全部淹沒。

眼眶早已經濕潤，就算氣憤至極，她也只是緊緊抿着唇，一言不發。

楊遠似乎更來了勁，看她盛滿怒氣盯着她的樣子，又笑了一下：“怎麽了餘暖，你這幅樣子，該不會是準備打我吧，不過如果打我能讓你那榆木腦子開點竅，那我今天就做點公益。”

盛一月知道他這個人從來都不要臉，但是沒想到，這麽些時間沒見，他不要臉的功夫能膨脹到如此地步。

盛一月懶得和他再計較，準備讓餘暖先回去，自己再怼他那麽一兩句。

沒想到下一秒，身邊閃過一個黑影，掄起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胸前。

“我操，誰特麽敢打我？？？”

楊遠的咒罵聲，夾雜着周圍的尖叫聲，混亂成了一片。

盛一月和餘暖都吓了一大跳。

楊遠這個人，永遠是嘴上叫嚣地厲害，實戰能力實在太弱，別說打架了，就連還手，心裏都很沒底。

“誰？聽過13班顧肖的名字嗎？”

楊遠：“……”

他當然沒有聽過顧肖的名字。

但是看到眼前的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朝他勾了勾手，他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

“怎麽？大白天的在教學區，你想打架？”楊遠雖然嘴上不客氣地說這話，但是步伐确實一點點往後退。顧肖那一下子确實有些狠，雖然沒有打出傷，但是帶來的痛感确實明顯。

“我可沒有想打架的意思。”顧肖比他高了半個頭，看他的時候，多少帶了點居高臨下的意思，“我就是——”

他故意拉長了一下語調，勾唇淺淺笑，但是最後說出去的那句，又帶了點少年人特有的狠戾：“單純的想打你。”

說罷，又揮起一拳就要往楊遠身上砸。

“你他馬還敢欺負到我同桌頭上了！”

楊遠哪裏能招架住，抱着頭就要往後躲，還沒留意腳下有一塊石頭，差點把他絆倒在地。

一班那邊有幾個和楊遠關系不錯的，看到架勢不對就要沖上來，但畢竟都是重點班的學霸，更多只是想勸架，而不是打架。

顧肖卻像瘋了一樣，揚起一掌就要朝着楊遠砸去。

眼看着顧肖的拳頭又要落在楊遠身上。

這時，耳邊響起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顧肖！”

顧肖只覺得自己腰間一股力量，不算重，但還是把他從楊遠身邊推開了。

這聲音雖然尖銳，但是卻有種無法褪去的柔軟。

這樣柔弱聲音中的歇斯底裏，幾乎沒有什麽威懾作用。

除了對顧肖。

此刻他正打的滿頭大汗的，怎麽也沒想到沖上來的會是餘暖。

被這樣貿然推開，他覺得有些好笑，試圖跟她講道理：“他說話那麽難聽，你不生氣？”

“我生氣，我當然生氣，”少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哭了，語氣中早已經不是生氣，更多的是酸澀的委屈，“……可是我生氣，關你什麽事？！”

“你不要再打他了，要是再動手，我馬上告訴老師！”

顧肖：“……”我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嗎？？？

顧肖此刻除了無話可說，還是無話可說。

就在這個時候，餘暖終于抹了一下眼淚，頭也不回地從他身邊跑開。

“哎——”

顧肖覺得自己下一秒都能氣絕倒地了。

他看了身後的盛一月一眼，語氣裏還帶着點委屈：“我到底哪裏得罪她了？幫她出氣她還要生氣，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盛一月：“……”

盛一月其實也不太懂這其中的原因，但是她知道，餘暖這樣做，肯定是不想因為她把事情鬧大。

于是她只能息事寧人地來了一句：“我先去看看她，別出什麽別的事情。”

沒想到顧肖也立馬跟了上來：“我也跟你去。”

“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