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回襄陽

回襄陽

楊過瞧着就拔出自己的劍從馬上飛身而起, 将大雕身上的蛇一劍斬下，分成兩截。

大雕低頭啄出蛇體內的一顆蛇膽，送到楊過面前。楊過看着近在咫尺的紫色蛇膽, 又腥又臭的味道竄入鼻尖, 他忍不住屏住呼吸道：“雕兄, 我幫了你，你不謝謝我就算了，怎麽還把這樣怪異的蛇膽給我？”

“人家雕兄可不就是在感謝你。”落塵騎着馬慢悠悠地過來了，手裏的折扇指着大雕鈎嘴裏銜着的紫色蛇膽笑道：“這可是個好東西，你走運了。”

楊過訝異地看着那枚紫色的蛇膽，好東西？就這個蛇膽看着就這麽詭異，沒有毒就不錯了，還是個好東西？雖然心裏這麽想着，但他對落塵的話還是相信的，伸手接了過去, 冰涼涼, 滑膩膩的, 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落塵見他皺眉呲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翻身下馬走過去說道：“這蛇叫菩斯曲蛇, 其膽據說服用後能使人精神爽利, 氣力大增。只是此蛇行走如風，極難捕捉。沒想到會在這襄陽城外遇到此蛇。”

楊過驚訝地看着掌心裏的那枚紫色的蛇膽, “沒想到這還真是個寶啊。”

落塵笑道：“你可別辜負了雕兄的一番心意, 趕緊吃了。”

“吃了？就這樣吃了？”楊過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生吃？雖然他還沒有吃, 但是只是聞着這又腥又臭的氣味兒，就難以下咽。

落塵伸手敲了下楊過的腦門兒, 笑道：“趕緊吃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楊過看着落塵認真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是在說笑，他屏住呼吸，仰頭将蛇膽往嘴裏一扔，頓時口中苦澀難忍。他忍着欲嘔的感覺急忙咽下，頓覺精神大盛，也不覺得蛇膽腥臭苦澀了。激動的拍了大雕的翅膀好幾下，感謝道：“雕兄，你真是夠意思，謝了啊。”

大雕似乎聽懂了楊過的話，咕咕叫了好幾聲，它轉過身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看向楊過和落塵，似乎在讓他們跟着自己走。

楊過和落塵面面相觑，見大雕如此這般了好幾次終于跟着大雕走了。

落塵道：“這個菩斯曲蛇不錯，等回頭咱們捉些，做些蛇膽酒如何？”

楊過點頭贊同，這東西确實不錯，說不定還有療傷的效用，做些蛇膽酒備着也好。

大雕忽然低空飛起，停在一個峭壁上，楊過和落塵運起輕功跟了上去。原來那峭壁是在山壁上突出的一塊巨石，往裏是一個山洞，裏面有人住過的痕跡，但早已經落滿了灰塵，可見主人早已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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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雕叼住楊過的衣角拉着他走向一個石臺，落塵瞧着倒也奇怪，這大雕對楊過還真是青眼有加，他搖了搖頭，擡腳跟了上去。

楊過見他過來就道：“原來這裏是一個叫做獨孤求敗的高人的隐居之地。”他看着石臺上的的劍可惜的搖了搖頭，“如此英雄人物，竟然因為在這世上尋不到對手而寂寞隐居，真是令人驚訝。”

楊過感嘆完，就對大雕告辭，大雕呆萌地歪着頭看他，似乎不解他在幹什麽。它銜住一把劍扔到楊過的身上，楊過接住那把重劍差點兒被墜地松了手，他急忙抱住，“雕兄，你這是何意？”

落塵好笑道：“它怕是黏上你了，或許是看你不錯，想要代他主人收你做徒弟。”

楊過苦笑道：“小塵，你莫要打趣我了。”他想要把重劍放到石臺上，卻遭到大雕的阻攔。幾次下來，他想，怕是被小塵說中了，這收徒怎麽還帶強買強賣的？

在大雕的堅持下，楊過只能應下，待在這裏由大雕陪着，去瀑布下練功。

落塵看着楊過愁悶的神色，不禁白了他一眼，“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趕緊和雕兄練功去，可不要辜負了雕兄辛苦為你尋來的蛇膽。”

楊過笑着走過去抱了他一下，自從上次抱住落塵沒有被推開，這些日子他就經常這麽抱落塵一下。落塵知道楊過只是在一步一步試探他的底線，他沒有拒絕，反而對此默許着。

對于楊過的感情，他不知道該不該去回應，他就像一只鴕鳥一樣，任由楊過主動，而他只是默默允許着楊過一步一步的向他走過來。落塵知道，其實他在默許着楊過對自己發起進攻時，又何嘗不是在回應着他的感情。

他看着楊過挺拔修長的身影，明亮的眸子裏潋滟着那絲動人的情意，只是楊過沒有看到，他正在為落塵的逐漸軟化而高興。

楊過對大雕去練功，落塵就去找菩斯曲蛇收集蛇膽，不過他也是沒有收集多少，一則是菩斯曲蛇行走迅疾，二也是怕把菩斯曲蛇給殺絕種了，只是收集了十枚就收手了。又去襄陽城裏買了不少酒做蛇膽酒，期間遇見郭芙和耶律齊，告知他們自己和楊過在襄陽城外閉關練功，讓他們不要擔心。

時間如白駒過隙，鳥語花香的山谷轉眼間便紛紛枯黃了枝葉，露出幹枯的枝幹。

一天半夜，落塵就被忽然襲來的冷意驚醒了，北風呼呼的刮着，在黑暗中發出“嗚嗚”的瘆人聲音。

忽然身上一暖，落塵回頭看去，就見楊過在給自己披着外衫，“算算時間，郭伯母也快到了臨盆的時候，我們該回去了。”

落塵點頭，只是……他看着腦袋插進翅膀裏睡覺的大雕問道：“雕兄怎麽辦？”

楊過笑了：“以前我們不在的時候，雕兄都能孤身生活數十年，它屬于山野，不屬于鬧市，就讓它留在這裏，我們有時間回來看看它就行。”

“嗯。”落塵也發覺自己似乎問了一個蠢問題，不由得笑了一下。

楊過看着近在咫尺的精致的臉龐，喉嚨滑動了一下，他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卻無法問出那個深藏心底已久的問題，他怕會得到他并不想聽到的答案。他想，再等等，再等等吧。

翌日一早，楊過和落塵就收拾了行禮，向大雕辭行，大雕并沒有要跟着的意思，只是讓楊過帶走了那柄重劍。

他們很快回到了郭府，見到了肚子已經很大的黃蓉，落塵擔憂地看着黃蓉高聳的肚腹，女子懷孕時肚子都是這麽大的嗎？

因為黃蓉臨近生産，郭芙等人也都不敢再外出，一直守着黃蓉。

如此嚴密的守護下，衆人都以為蒙古人應該不會再來偷襲，沒想到金輪法王卻還是帶着人來了。黃蓉生産之夜，郭府陷入了混亂中。郭芙他們全都被引走，唯有楊過和落塵守在這裏。

聽着房間裏不時傳出的痛呼聲，楊過擔憂道：“也不知道郭伯伯有沒有将金輪法王打退，郭伯母如今這般真是令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