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不怕死

不怕死

楚留香笑道：“我們殺了丐幫的靈蛇, 還要請南宮兄見諒才是。”

南宮靈苦笑着搖了搖頭，“該是我請楚兄見諒才是，這位小兄弟殺了這些蛇在下非但不會怪罪, 還要請小兄弟海涵本幫弟子的無禮之處。”

說罷不等落塵說話。就轉身看着那三個乞丐, 厲聲道：“你們年紀也不小了, 怎的做事還如此的糊塗！也不問問來人是誰，就動手下殺招！”

白玉魔冷笑一聲，“幫主也不必在這兒指桑罵槐！動手的人是我！這兩人殺了本幫的靈蛇，難道我還不能動手了！”

“哼！”落塵嗤笑道，“這位長老倒是威風，一進來就喊打喊殺，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的派頭！”不能殺，還不允許他陰陽兩句過過瘾嗎！

白玉魔眼睛一瞪，人多的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很安全，于是他覺得自己又行了, “那惡賊一進來便沒了影子, 不是你們包庇藏匿起來, 又是何人！”

落塵怒道：“哪個知道你要找人了！還未進來倒是弄了不少毒蛇圍攻我們, 怎麽？真把這裏當做你們丐幫的地盤了？！丐幫歷來俠義, 都是被你這種惡人敗壞了名聲！若不是楚大哥攔着, 你以為你此刻還有命站在這裏和我叭叭個不停！”

“你······！！”

白玉魔剛要開口就被南宮靈怒聲喝止：“住口！原來你竟是未曾問過！為何不開口問個明白？那等惡人，大名鼎鼎的楚香帥又豈會包庇？香帥在此, 無論什麽人到了這裏, 都該恭恭敬敬的才是，你們幾個倒好, 竟敢對香帥如此無禮！”

南宮靈雖然年輕，又稱白玉魔一聲師叔, 但是此刻滿目怒火，就連白玉魔都不敢再造次。

落塵心道：不愧年紀輕輕就掌管了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這訓斥人的樣子還真是不怒自威。

白玉魔聽到楚香帥在此就是一愣，“原來閣下就是楚香帥。”他轉頭看向落塵，問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落塵嘴角微揚，“怎麽？打算找機會來找我報今日之仇？”

白玉魔面皮抖動，“公子武功高強，倒也不是無名之輩，不知師承何處？哪位高人前輩座下弟子？”

落塵昂首輕揚唇角：“自學成才，像你這樣的人是學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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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今日之恥老夫記下了。既然幫主來了，想必這裏也不需要我了，告辭！”白玉魔滿眼怒火，惡狠狠地瞪了落塵一眼就走了出去。

落塵看着白玉魔背影，目光冷冽如刀，不帶一絲溫度。

“你們此來如此着急兇惡，不知是要抓捕何人？”落塵見南宮靈和楚留香寒暄，也不提剛才之事，便直接開口問道。

南宮靈道：“非是本幫弟子兇惡，只是那惡賊不僅打傷本幫弟子，還偷走了本幫一件重要的寶物，剛才竟又打傷了本幫的一位護法，是以他們的行事過激了些。”

楚留香疑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落塵神色淡淡，對他的說辭也不覺得是假，那個少年行事沖動，性子暴力，做出此事也不稀奇，“既然南宮幫主認為人在這裏，那就自便吧。但若是問我們要人，那可就是打錯了主意。”

楚留香颔首笑道：“南宮兄，小塵這話倒是沒有騙你，人，我們确實沒有看到。”

南宮靈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道：“既然楚兄這般說了，在下又豈有不信之理！”

“理”剛從齒間吐出，就見兩柄短劍自他的袖子裏飛出，直直向着厚厚的窗簾布而去！楚留香下意識地看過去，兩柄飛劍竟朝着窗簾布下的一雙牛皮靴子刺去！當即他的心就是一提，眉頭也皺了起來。

只聽“噗噗”兩聲，兩柄飛劍已經穿透了靴子，死死釘進了牆壁裏。

“閣下難道還不肯出來嗎？”南宮靈問道。

楚留香走到落塵身邊，看了眼他的神色，擡手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沒有說話。

南宮靈揮了揮手，兩個丐幫弟子手持大刀慢慢向着窗簾走過去，舉起手裏的刀狠狠劈下。厚重的窗簾緩緩墜落，後面空無一物，只有大開的窗戶，微風拂過，吹起那半塊窗簾，卷起窗簾一角又慢慢落回到原位。

南宮靈的臉色難看的緊，轉身對楚留香拱手道：“楚兄，我還要去捉拿那惡賊，就此別過。”

楚留香笑道：“好吧，下次見面南宮兄可不要忘了欠我的酒。”

南宮靈大笑道：“楚兄放心，定不會忘！”随後又對落塵拱手告別，轉身急匆匆地離去。窗外呼哨聲四起，不一會兒外面的人就走了個幹淨。

落塵踢了踢腳邊的一條死蛇，冷笑道：“都說主少國疑，我還以為南宮靈招回白玉魔這樣的人回丐幫，是想要個幫手。可是看着白玉魔在南宮靈面前的模樣，就知道這話并不可信。”招回這樣的人，莫不是有什麽事不方便自己出手？

楚留香聞言默默沉思，眉心緊緊皺起，小塵這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丐幫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連白玉魔這樣的人都要招回來？

落塵見他思索不語，就道：“就算丐幫內部發生了什麽事，也是他們的家事，多想無益，想再多你也做不了什麽。”

“多謝。”黑衣少俠從另一扇的窗簾後面走了出來，白色的足衣沾滿了灰塵。

落塵道：“不必，不過是看不慣白玉魔那樣的人罷了，并不是為了你。”

黑衣少俠将目光放到楚留香的身上，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問道：“你與那南宮靈是朋友，與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為什麽要幫我？”

楚留香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說道：“他是我的朋友不假，但你剛才也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不過禮尚往來而已，少俠不必放在心上。”

黑衣少俠道：“我叫黑珍珠，你們幫了我，這個情我記下了。”說完就飛身快速地從窗戶掠走沒入黑夜中。

落塵和楚留香面面相觑，楚留香嘆了口氣，“好在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走吧。”

落塵點頭，和楚留香相攜走了出去，冷秋魂和那些打手已經不在了，整個快意堂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人都去了哪裏。

長街上，落塵和楚留香的身影被月光拉長，鋪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重重疊疊，好不親密。

楚留香忽然伸手入懷，拿出一卷畫，他将畫像展開，上面畫着的是一位女子的畫像。今晚的月色很好，所以落塵看得清楚，畫像上的女子仙姿玉貌，明眸善睐，她的美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只要你看着她，就會情不自禁的為她神魂颠倒。

“她就是秋靈素？”

楚留香點頭，“不錯，這副畫和西門千房間裏的一樣，可見他們幾人所在意的那個女子都是此人。如果能找到她，也許就能找到他們被殺的秘密。”

落塵瑩白的耳垂忽然動了一下，驀地回身擡手間就射出數道烏光，只聽“叮叮”幾聲，數道黑影對着暗處疾射了過去。

落塵冷道：“白玉魔？你膽子倒是不小，還是說你當真不怕死？！”

腳步聲逐漸靠近，白玉魔從暗處走了出來，目光陰冷地看着落塵，眼裏是毫不掩飾殺意。

楚留香搖頭嘆息：“為什麽這世上總是有那麽多人去找死呢？”

落塵嗤笑，“因為他們總覺得自己是那億萬分之一能夠得到老天眷顧的人。”

白玉魔臉色青了白，白了又青，面皮止不住地抖動着，“小子，剛才是老夫大意了，如今老夫就要好好教教你何為江湖前輩！”他看向楚留香，“這是我們二人的私怨，楚香帥應該不會插手吧？”

楚留香搖搖頭無奈嘆息，往後退了一步，他知道落塵的武功在白玉魔的之上，白玉魔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他只是嘆息，落塵怕是躲不掉這個麻煩了。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一切都有他在。

落塵道：“剛才沒能殺了你，屬實遺憾，本以為這個遺憾要伴随我一段日子，沒想到你竟然會自投羅網。也好，倒是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了。”

白玉魔被落塵的幾句話擠兌的面色漲紅，鼻翼大張着，這讓落塵懷疑若是他的氣性再大些，會不會從他的鼻子裏冒出煙來，他這樣想着也這樣問了。

楚留香忍不住輕笑出聲，聽見楚留香的笑聲，白玉魔被氣的臉上青筋暴突，眼睛都紅了：“我要将你剝皮抽筋，把你剁成一塊一塊的去喂我的寶貝！”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一次白玉魔在落塵的手裏連十招都沒有挺到，就被落塵一掌打成重傷，掐住他的喉嚨把他從地上提起來。

落塵的手掌微微用力，白玉魔憋的臉色通紅，四肢劇烈掙紮撲騰着，他看着落塵不停地眨着眼睛。落塵冷道：“死亡的滋味兒不好受吧？你殺人不眨眼，那麽當你被殺的時候，也不應該眨眼！”

白玉魔眼裏閃過驚駭，他不想死，他還沒有享受夠。他指着楚留香手裏的畫卷不停地眨着眼睛。

落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若有所思地松了下手上的勁道。白玉魔大口呼吸着空氣，着急忙慌地說道：‘我知道那畫像上的人是誰，只要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們。’

楚留香聽到白玉魔的話确實被驚訝到了，只是他并沒有表現的很着急，只是慢慢走到落塵身邊，和他對視一眼後問道：“你知道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