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第 13 章

九月底。

高三學子們迎來了第一次月考。

三年多沒參加過大型考試的于躍考完了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

老師們挑燈夜戰，第二天就出了成績，喪心病狂，誓要讓他們國慶也過不安生。

于躍默默看自己的分數。

語文：127（滿分150）

數學：71（滿分150）

英語：108（滿分150）

物理：42（滿分100）

化學：53（滿分100）

生物：54（滿分100）

總分：455

班排：39

年排：276（理科班）

這分數，上職業院校也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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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婷忍不住問：“躍躍，你這理科怎麽跟我差不多啊？上回我聽奚悠悠說你在七中的時候成績挺好的啊。”

于躍心虛，飛快地瞥了顧項逢一眼：“我暑假沒複習，忘了。”

忘到不及格？

忘到上課聽講時雲裏霧裏？

顧項逢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只是若有所思，什麽也沒問。

……

老羅很高興，九班裏一直都沒有語文拿得出手的，別說年級前十了，就是前三十，也沒他的學生。

如今，這個剛轉來的于躍，第一次月考就拿下了年級第四的名次，距離前三不過幾分之遙。

實在是揚眉吐氣！

“我們班的躍躍，這次語文年四，人家是新轉來的，一來就斬獲如此佳績，就問你們，慚不慚愧？你們其他幾門考得再高有什麽用？一門語文就能拉死你們，懂嗎？再不把語文拉上去，就來不及了啊……”

顧項逢湊在于躍耳邊，氣流像是撓人癢癢的羽毛：“大神，求帶。”

“滾。”于躍吐出簡潔的單音節字。

聲音不大，但絕對也不小。

王爍和李曼婷一起震驚轉頭：“躍躍，你會罵人了……”

于躍：“……”

顧項逢笑得停不下來。

這樣的于躍，好玩多了。

下課了，于躍才有膽子回擊：“你考這麽好，還讓我帶，凡爾賽本賽。”

顧項逢驚訝地逗他：“自從吃了阿姨的飯，都會吵架了。”

吃人嘴軟的于躍：“……”

顧項逢考得确實不錯，就是語文嚴重拖後腿。

語文：106

數學：150

英語：137

物理：100

化學：97

生物：100

總分：690

班排：1

年排：3（理科班）

顧項逢見他不吭聲，又湊上來：“我總分雖然比你高，可是語文真的差你一大截啊……幫幫我……好不好……嗯？”

最後那個“嗯”字微微上揚，音量又被他壓得極低，說不出的蠱惑。

于躍握了握放在口袋裏的拳頭，毫不示弱：“那你給我補理科，四門。”

“好啊，成交！”

四門換一門，這麽吃虧的事情，到底是誰還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李曼婷托着下巴一臉慈祥：嗚嗚嗚好甜。

……

九月底，還有一件開心的事情，那就是于躍領到了今生的第一份工資。

本來談妥的是500，但徐叔卻給了800，還叮囑他學習壓力大，以後不用每天都來，略清閑的周一、三休息，好好學習。

于躍把800全存進了飯卡，花了一百多請每天一桌吃飯的幾位同學在食堂搓了一頓。

就連路過的李曼婷，也被他塞了一份紅燒大排。

李曼婷：“躍躍，從今天開始，你是啓明男神top1。”

“……以前top1是誰？”

“顧哥啊，但他沒你大方，略遜一籌。”

“……謝謝。”

林至信事件後，于躍肉眼可見得開朗起來，笑容雖然淡淡的，但比剛轉來時的壓抑沉郁要好很多。

話依然很少，不過出色的語文成績使他收獲了不少新的善意。

畢竟，對于轉學生來說，整體優秀易遭人嫉妒，但成績稀爛也令人不屑。

像他這樣，整體不盡人意，但卻有一兩門遙遙領先的，就剛好處于別人的舒适區。

平日裏拮據摳搜的他，倘若請個零食奶茶也不會有什麽水花，倒是這麽一頓熱熱鬧鬧的食堂宴瞬間拉近了和同學之間的距離。

季亦衡、胡天偉他們就是這樣。

王爍一邊慢吞吞吃帶魚一邊問：“明天就國慶了，無恥啓明才放三天假，你們回家嗎？”

“不回……”

“回個屁……”

好幾道聲音一齊響起。

季亦衡：“回家就得聽唠叨，懶覺都沒得睡，回去幹嘛，還不如在學校。”

胡天偉在外面租了房子，以免受到熄燈限制，這時候提議道：“诶？明天去我那裏吃火鍋怎麽樣？”

“好啊，自己買菜。”衆人紛紛附和。

胡天偉看向游離在外的于躍，邀請道：“躍躍，你也來啊。”

于躍沒想到自己也被邀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旁的顧項逢替他應了聲：“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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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早上。

有節目的男孩子們立馬抛棄了懶覺，起個大早擁去菜場，掃蕩一圈後又擁去胡天偉的出租房。

除去顧項逢寝室四人，還有就是隔壁寝室的季亦衡、馬瑞、吳連昊，平時打球主要都是他們幾個。

八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頓時把小小的房間塞得滿滿當當。

椅子有限，便又連了接線板，把桌子移到床邊，又拖了兩個小沙發凳，總算安頓下來。

熱氣蒸騰，香味四溢。

六雙筷子你争我搶，大呼小叫。

只有兩雙未加入戰鬥。

一個是顧項逢，他要注意形象。

一個是于躍，剛打進內部的他還不适應如此激烈的場面。

顧項逢敲敲鍋沿：“那麽多菜，能不能斯文點？”

衆人側目，一臉陌生。

馬瑞沒有王爍那麽了解某人的變化：“你還記得暑假那個搶得最兇的顧項逢嗎？”

顧項逢掩飾地輕咳了一聲，端起皮皮蝦：“我只是想給你們煮點新的……注意，第一波，每人一只。”

哦，原來如此，顧哥還是那個顧哥。

皮皮蝦在鍋內翻滾的間隙，他們瘋狂地哄搶牛羊肉，涮牛肚。

直到……

“皮皮蝦好了吧？”

“紅了肯定好了。”

顧項逢趁着他們還在猶豫，飛快地夾走兩只。

六雙筷子齊出，秒無。

他們蘸了調料正啃得起勁時，眼睜睜看到顧項逢左手捏住蝦身，右手用筷尖抵住蝦尾腹背的連接處，輕輕一頂……

筷子長驅直入，一貫到底，整條蝦肉脫殼而出，手法娴熟，行雲流水。

衆人：……

目瞪口呆中又眼睜睜看着顧·開屏·項逢将剝出的蝦肉放在于躍碗裏，微微一笑。

衆人：……

于躍也看傻了眼，夾起來欣賞了下：“厲害。”

然後毫不遲疑丢進嘴裏，那是一整個的，不帶殼的，沒浪費一點的。

顧·開屏·項逢得意地揚眉，這手絕技總算用在了刀刃上。

王爍慢慢松開牙：“顧哥，你看我這個，才剛咬了一下，能安排不？”

顧項逢剝第二只：“都是你的口水，慢慢啃吧。”

在衆人驚呼聲中，何一路把剩下的皮皮蝦全部倒進鍋裏，翻滾煮熟後，又全部撈出，呯的一聲，整盆直接拍在顧項逢面前。

一臉兇殘，面目猙獰。

多年兄弟，看你怎麽表演偏心！

顧項逢瞟一眼無動于衷的于躍，嘆了口氣，任勞任怨地一只只剝起來。

衆人眼巴巴看着，等着，像是訓練有素的狗兒。

第一只必然是給于躍的。

第二只必然是留給自己的。

第三只才開始輪到他們……

剝完兩輪，剩了最後三只，全部進了于躍的碗裏。

季亦衡：“哎，顧……”

對上顧項逢臨近爆炸的眼神，又咽回去：“分配很好，沒有意見……來，吃肉吃肉。”

顧項逢再瞟一眼搶了點菠菜豆皮就吃得津津有味的某人，心裏又嘆了口氣。

飯後，衆人作鳥獸散，留下一桌狼藉。

于躍看着不知如何下手的胡天偉，有些不忍：“我幫你洗碗。”

“不用你操心，這是他補償我們的。”顧項逢鎖住他的肩，摟着往外走。

“補償？”

“你來得晚，沒機會聽到他每晚的驚天巨屁，我們寝室的牆，那時候都是黑的。”王爍煞有介事。

“你現在睡的床，當初差點被崩塌了。”何子路添油加醋。

于躍：“……”

“所以你知道他為什麽搬出來了吧。”顧項逢總結。

胡天偉忍無可忍：“這點事還要說幾年？”

“好說，六七十年吧……哎？怎麽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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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半。

于躍回到寝室，看到桌子上堆了四本嶄新的教材講義和習題冊，難度上都比較偏基礎。他月考的四門理科試卷也在旁邊攤着。

顧項逢洗了澡出來，見他在翻看，解釋：“我下午給你買的，你錯的題對應哪個板塊的知識點，都給你圈出來了。”

王爍酸溜溜：“顧哥坐這幹了一下午，又幹了一晚上，我和他青梅竹馬，這麽多年，他從沒為我做過這些……”

顧項逢：“滾。”

王爍嘤嘤嘤：“顧哥你果然變了。”

于躍翻開那本講義，目錄上有圈畫，對應頁數上也有标注重點。

顧項逢補充：“你的問題還是有些地方的基礎不夠紮實，感覺好像忘光了……”

于躍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等他回答，顧項逢接着說：“先別急着做題，把原理吃透了再去做配套的入門題，一步一步來。”

于躍的喉頭有點堵：“謝謝。”

顧項逢看他微垂的眼睫，知道這時而細膩時而遲鈍的人又要多想了，馬上拐了話風：“不過我标了一塊又一塊，發現你塊塊都不行……”

于躍倏地擡起了眼，剛才那點溫情正慢慢消退。

顧項逢幹笑了一下：“你就先做最爛的那塊，再磨倒數第二爛，然後磨……”

在王爍轉悲為喜的狂笑聲裏，于躍一個縱身，繞至背後用手臂去鎖那喋喋不休的喉嚨，卻被反抓了向前一甩，牢牢困于胸前。

兩個人頓時扭打作一團……

在這最正常不過的玩鬧姿勢裏，顧項逢陡然再次頓住了。

剛才，就在他從後抱住于躍時，對方那飽滿的臀正抵在自己身前，反複地不經意地摩擦……

竟再次起火。

這麽瘦的人，屁股怎麽挺多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