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可以

不可以

會議室的燈終于亮起來，闵玧其被一通電話叫走，空蕩的環境裏只剩下美咲一個人。

她非常感謝那通電話給了她時間消化剛才的一切，黑暗中，闵玧其的步步緊逼下，她差點就要破防了，她承認自己是喜歡他的，但又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這份喜歡，是充滿害怕和疲憊的。

叩叩叩——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是金仁娜，美咲吓得貼住牆。

金仁娜問：“你怎麽在這裏？”

美咲愣了愣，指着會議桌上的本子說：“我來拿筆記本。”

“哦——”金仁娜又看了圈會議室，目光停在她身上說：“走吧，讨論會開始了。”

“嗯嗯。”

美咲迅速拿上本子，跟着金仁娜出了門。

人是喜歡互相牽絆的生物，不論是讨價還價，還是情感糾紛，又或者面對勢均力敵的對手也絕不低頭，似乎只有在這樣的糾纏中，才能找到自我認可的價值和意義。

愛情是什麽？美咲并不是想得很清楚，畢業之後她意外得知曾經自己喜歡的男孩也喜歡過自己，她第一次體會到人生中遺憾的滋味，可當她看到對方社交賬號發布的戀愛合照，她也明白了，有些東西錯過便是錯過，是沒辦法彌補和挽回。

所以與愛情擦肩而過的她，壓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經過書店的時候，她進去轉了一圈，站在《教你如何談戀愛》《在戀愛中你需要學會的技巧》等書籍面前發呆，她随手翻閱了幾頁，裏面把談戀愛說得輕而易舉，教你如何分析戀愛對象，教你如何在戀愛前和戀愛後溝通和相處，仿佛只要跟着書中所說去做，你就會收獲一段完美無缺的愛情。

“簡直放屁！”她沒好氣的合上書本，将其放下離開。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看着幾對情侶從身邊經過，他們有的十指緊扣，有的挽着手臂，有的男生摟着女生，有的走着走着就接吻……她紅着臉看傻眼，身體也不自覺地抖了抖。

如何戀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和闵玧其再這樣糾纏下去，她會崩潰。

這個神經病居然說什麽要不留餘力地拿下她，簡直可笑，他當她是什麽？套圈游戲還是射擊游戲，真是幼稚。

他說那句話的樣子隐藏在黑暗中，她只能靠想象去猜測當下的表情，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麽“占有欲”的一面嗎？簡直是霸道，追人也要給喘息空間吧，他的話就好像架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哪怕身後是懸崖，她也必須跳下去。

她站在原地煩躁的咆哮，她才不要這樣的愛情，她只想清淨。

這次回歸前正好臨近田柾國的生日，半個月之前，樸智旻就已經開始和大家讨論要如何給這小子過生日。

那幾天樸智旻每天都在翻着手機裏的購物app，為買什麽禮物送給田柾國郁悶了很久，還把手機拿給一旁的美咲看，想讓她給點建議，但是美咲正忙着做會議記錄，随手指了其中一個黑色的包敷衍了事，沒想到在生日當天，樸智旻就真的買下了這個包。

美咲一直覺得田柾國在一些時候和自己很像，就像是另外一個自己，他們都很敏感、很在意別人的眼光，遇到煩心事會自己咽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和大家聊天，但其實什麽情緒都容易寫在臉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點，她發現田柾國好像特別喜歡找自己玩。

田柾國生日的前一天，樸智旻邀請美咲來參加這個驚喜派對，地點就在公司的練習室。

田柾國這個人藏不住事，成員們一早就看出他對美咲姐很上心，所以才把美咲也一起叫了過來，他們都覺得田柾國的喜歡只是小孩子那種打鬧、尋求依賴的喜歡，況且美咲一直和成員們保持适當的距離，公司上下的人也都知道田柾國私下性格比較孩子氣，壓根也不會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往別處想。

當然，除了闵玧其。

美咲得知這個消息，立即跑去商場挑禮物，她這幾天也忙壞了，都忘了田柾國要生日的事。她很少給男生買禮物，兜了一圈都不知道要送什麽比較合适。

最後她在一家潮牌店挑了一件新款黑色衛衣，雖然她知道他不缺衣服，但送這個還是比較保險，正好最近天氣涼了，作為實用派的她，選這個準沒錯。

田柾國收到禮物開心得不得了，一直在說“很喜歡”“我會好好穿的！”

“不好意思哦，最近太忙了，我也不知道送男生什麽好，我覺得這個比較适合你，希望你不要嫌棄了~”

“怒那送什麽我都喜歡。”

田柾國抱着衣服愛不釋手，跑去一旁拿了一塊最大的草莓蛋糕遞給她。

“草莓蛋糕！最大的一塊給你！”

“哦莫謝謝！”美咲受寵若驚地接過蛋糕，笑着說：“看上去就很好吃。”

美咲用叉子挖了一口蛋糕送進嘴裏，奶油的甜度正好，蛋糕也松軟可口，果然貴有貴的道理，連蛋糕的口感都有這麽大的不同。

“真的好好吃！”

“是吧是吧，今天的蛋糕是玧其哥買的，別看他平時不吃這些，但他可會買蛋糕了。”

美咲剛要吃第二口，手停在嘴邊又放下了。

她最近确實很久沒有聽到了這個名字了，自從那天見面後，他們就好像沒怎麽碰到過，就算是碰到，對方也沒有主動跟她打招呼。

不過這樣也好，她希望他只是一時沖動，這樣自己的情緒就不會受到幹擾。

“玧其哥！你的蛋糕很好吃，謝謝哥！”

說巧不巧，闵玧其從身後冒了出來，美咲看了他一眼，幹笑着側身站到一旁，故意不和他有正面對視。

“你喜歡就好，生日快樂。”

闵玧其還是那副平淡的模樣，整個人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只是說完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對着面前的人開口問：“蛋糕好吃嗎？”

美咲咬了咬叉子，深呼一口氣轉過身與他對視，她被他那雙深情凝視的眼睛給吓了一跳。

“嗯，挺好吃的。”

田柾國這才發現美咲站在自己身後，他下意識拽了一把美咲，說道：“你躲我身後幹嗎。”

美咲心慌了一下，說自己沒有，剛要走開田柾國又拉着她，把臉湊到面前盯着看，美咲手拿着蛋糕擋着臉，尴尬地說：“你幹嗎？”

“怒那你的臉……”田柾國說話支支吾吾，一旁的闵玧其也看了過來，他繼續說：”好像化了和平時不一樣的妝啊。”

美咲舒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那豈不是丢死人了。

“啊……是嗎？就随便化的……”美咲用手背蹭蹭臉頰，瞥了一眼闵玧其又低下頭，“光照的影響……”

她本以為是今天妝容過重太突兀了，結果田柾國十分認真地說了句“很漂亮。”

突如其來的贊美把她弄得更害羞了，本來她就容易臉紅，現在更是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柾國，你什麽時候這麽會哄女孩子？跟誰學的。”鄭號錫走過來打趣地說道。

“什麽哄女孩，我很認真的好不好！”田柾國害羞了，看着面前的人又笑了笑，小聲地說：“我可是只會哄怒那哦。”

如果沒有後補這句話，美咲還不至于想太多，是被誇贊後的錯覺嗎？在田柾國那雙水汪汪的清澈的雙眸裏，她能看到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田柾國就被樸智旻拖過去拍照了。

于是，這塊區域只剩下她和闵玧其，沒錯，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都在旁邊。

美咲迅速解決手邊的蛋糕，以找垃圾桶為由準備開溜，沒想到這家夥陰魂不散，轉個身他居然還在，并且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被鎖定的獵物。

她真是怕了闵玧其這種神不知鬼不覺的存在，總會讓她産生背脊發涼的感覺，她不想和他有過多交集，連眼神交流都不想，擡腳要走，就被人拽着袖子給拉到一邊。

“你幹嘛？”美咲吓了一跳，小聲怒斥他。

“你是準備當我不存在的嗎？”

美咲嘆了口氣，放棄掙紮。

“歐巴，你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我有什麽事。”

美咲擡眼看他，真是要命，現在只要一看見他，就能想起那天在會議室他說的那些離譜的話，再說了今天是田柾國的生日，他不會要在這裏搞什麽公開表白的騷操作吧？

為了避免誤會，美咲又向旁邊跨了一步，拿了兩杯飲料，遞給他一杯試圖掩蓋尴尬的氣氛。

“拜托，你說話都不挑場合嗎？”

“說什麽需要場合？”闵玧其沒有接過飲料，又說：“我只是想問你還要不要吃蛋糕而已。”

“你……”

看着闵玧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美咲知道她又被他耍了。

美咲放下飲料，自己一口喝了半杯。這時候，闵玧其繞到她面前，突然湊近，吓得她虎軀一震，然而他只是伸手從她左邊的桌子上拿了一罐啤酒，走到她身邊的空位打開并喝了一大口。

沉默了幾秒時間，他突然開口道：“他好像挺喜歡你的。”

美咲轉頭看他，皺眉問道：“誰……誰？”

“柾國啊。”

闵玧其用拿着啤酒的手指了指。

“什麽喜歡，你瞎說什麽……我們就是朋友啊……”

“是嗎？”他拉長口音，看向左邊的人說：“那我呢？也只是朋友嗎？”

美咲被問到了，她不敢看他，生怕被他看穿自己驚慌失措的模樣。

闵玧其轉回頭，看着對面一群嬉笑打鬧的成員，小聲地喊了聲：“美咲……”

“你……不要叫我名字。”美咲制止他。

“那我要叫什麽？咲咲？還是寶貝？”

“呀！”

美咲拿他沒有辦法，只能原地幹着急，闵玧其見狀低頭開始笑起來，隔了一會兒又繼續說：“沒事……我會給足你時間。”

“無論多久。”他補說。

“你不要說這種話……”美咲目視前方，平複情緒想要和他溝通，“你這樣會讓我壓力很大，而且，我們不是一類人。”

“什麽叫做……不是一類人？”闵玧其表示不解，直接轉身面向美咲，“我想你可能還不了解我，我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闵玧其這句話直接讓美咲徹底陷入一種無奈的僵局，什麽叫做“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是他篤定自己的答案是YES，還是篤定自己不論如何都能拿下自己？該說這個人太有自信還是說話不經大腦，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就在美咲心跳加速，驚慌失措的時候，金南俊的出現救了她一命。

“哥，過來拍合照，叫你很久了。”

“知道了。”

闵玧其離開後，美咲緊緊捏着衣服邊角，她好像真的很不擅長應付闵玧其。

為什麽只要一面對他，她總會被迫變成另外的模樣，忐忑、慌張，他身上好像有一種看不見的魔力，只要他在，她的精神狀态就會變得忽上忽下。

奇怪的是，明明害怕見到他，又無法徹底讨厭這個人。

在北歐的時候，她還記得跟他相處時并不是這樣，他是沉穩的、善良的、理智的、有安全感的，可現在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強勢、霸道、步步緊逼。

生日派對結束是晚上九點半，和大家過完生日田柾國才上網和粉絲互動，他發布了一首自己的cover音樂送給粉絲，短短幾分鐘就突破百萬上了熱搜。

回家的路上，美咲戴着耳機也在聽，或許是被闵玧其給氣到了，她竟然開始比較起兩個人。一個是如熾熱陽光般的熱血少年，另一個卻是如清冷月色般的毒舌男。

“選什麽選！我看你就是蛋糕吃多了！”

美咲很快打滅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加快腳步趕回家。

WINGS專輯終于開啓回歸模式，利用成員們的個人視頻作為專輯的初步入預熱，在推特和YouTube也緊跟世界趨勢，在全球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這次回歸采用的大膽主題和深奧概念，也為整張專輯披上了獨特神秘面紗。

田柾國的預告發布時，他特地給美咲發了短信分享，對話框內是他噼裏啪啦的連珠轟炮，說地語無倫次，看得美咲哭笑不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田柾國還只是個充滿青春熱血，懵懂無知的男孩，但某些時候，美咲覺得他的心理負擔和壓力比其他同齡孩子要更艱巨。

好在他內心強大，心态好，在承受這些壓力的同時也不忘釋放自己的天真。

作為工作人員，美咲本來是有機會聽完他們的專輯，最後卻因為一些事錯過了。

回到家，美咲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剛打開社交平臺刷的第一條消息就是闵玧其的預告Flim。

火焰、燃燒的鋼琴還有汽車喇叭，她知道，這次專輯是在花樣年華的故事基礎上做的延伸，不知道為什麽，短短一分鐘的視頻，她看完有些淚目。

大黑給他的設定總是和他如此符合，就好像重新在畫面裏演繹了一遍自己的人生，雖然有着花式的包裝效果，但從他作曲的旋律上和畫面裏的意境，都像是他人生的bgm。

WINGS的信息量比較大，從九月初的Flim的預告放出，緊接着是鄭號錫的個人Solo。

說到鄭號錫的《Boy Meets evil》，上周因MV中有個動作表現力不夠，于是召集大家重新化妝，把那一部分補拍了一次。

真不愧是防彈的編舞隊長，鄭號錫在每個舞蹈動作細節上和音樂節奏上都力求做到精準，每次拍攝完畢，他都會一個人拿着小風扇坐在小電視前認真地看，如果發現一點不合适，他就會直接喊停請求重來。

頻繁補妝導致他的皮膚有些過敏泛紅，美咲問他要不要休息一下，鄭號錫搖頭說沒關系，盡快拍完大家也能早點下班。

終于拍攝完畢，看到鄭號錫臉上終于褪去嚴肅，回歸笑容，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美咲以前覺得努力和收獲是不成正比的，直到參與和他們的工作後才知道，努力這兩個字才重新被诠釋。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努力，不是靠物資包裝和人設僞裝，而是真正沉下氣，用盡全力，把自己的熱情和生命都獻給夢想。

上帝是公平的，關上一扇門也會打開一扇窗。

但很多人也許不知道，這扇窗戶也許不是上帝打開的，而是瀕臨絕境之時，對生的向往，渴望自由渴望氧氣渴望新的機會，有時候打開這扇窗戶的，就是我們自己。

《血汗淚》就是這樣一首歌，它作為第一主打曲，光點擊量就突破以往的所有數據，直接打破了防彈少年團三年的所有成績。

歌曲MV也與以往疼痛青春的風格有了很大的不同，mv充斥着挑釁的眼神、絢爛的燈光、卧室、睡衣、在空中四處飛揚的羽屑、鏡子前鋒利的碎片和強調散亂的發型和眼神的妝容。

美咲第一次看完MV，說實話也震驚了很久。

曲風和畫面意境的完美配合，讓“血、汗、淚”這三個字有了更藝術的襯托。

現場拍的時候只覺得每個人都很好看，經過剪輯師和特效師的渲染和壓制，出品的效果會這麽有意境，況且，闵玧其回歸黑發之後，倒是變得溫柔乖巧許多，雖然還是有些腹黑元素存在，但至少不會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主打歌發布的當天下午，成員們自己先觀看了一遍MV。

當時歡聲笑語一片，成員們都在回憶當時拍攝的情況，對呈現效果感到不可思議。

“呀！我記得J-hope當時這裏吓得不行來着，一直忍着。”闵玧其指着鄭號錫的部分開始大笑。

“你還說，你幫智旻綁眼睛的時候還綁到了鼻子！”

“你們出去吵去！”金碩珍忍不住說。

“難得看到玧其哥會開玩笑。”

“什麽叫難得，他明明經常開玩笑。”

“就是就是，尤其最喜歡開號錫哥的玩笑哈哈哈哈！”

這個私下的Reaction，變成了回憶花絮，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忘了是誰說提出，要不要今晚回去煮大餐，大家才不約而同地打住話題，連連說好。

一部分人回宿舍收拾屋子，一部分人去采購，很常規兩兩分隊，将這個随口一說的“大餐計劃”進行的完美無缺。

田柾國和鄭號錫負責收拾，結果半路玩起了枕頭大戰，闵玧其帶隊去買食材，回來看到這副模樣，忍不住也叨叨幾句。

今天的晚餐主廚是金碩珍，他做了自己最拿手的年糕湯，還做了炸雞翅，半途闵玧其拿着兩塊牛排走進去，也參與了一部分的晚餐烹饪。

用餐前，樸智旻從壓箱底拿出了上次巡演時買的高級紅酒，除了田柾國和金泰亨，大家不約而同的對視了。

碰杯的聲音很響亮，伴随着大家參差不齊的“幹杯”晚餐開始了。

“真不錯啊，很久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金南俊喝光了杯子裏的酒，搖晃着杯子說。

“現在除了泰亨和柾國，好像大家都能喝酒了。”

“我也可以！我只是不喜歡喝。”

金泰亨吃了一塊年糕，故作不屑地說。

七個人一起吃飯的好處就是永遠不會出現浪費，每次做完飯都會完成光盤行動，到洗碗收拾的時候就覺得崩潰，做飯的兩個人自然悠閑的拿着酒杯坐到沙發上，其餘人各自分工洗碗，收拾廚房。

晚上洗完澡，田柾國從房間裏跑出來，對着沙發上僅剩的三個成員興奮不已地說道：“你們快看，我穿着好不好看！”

三個人同時望過去，除了闵玧其，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那件黑色衛衣，只看過一次闵玧其就記住了，這家夥倒是把別人的喜好記得很清楚，看款式就知道是田柾國會喜歡的款式。

想到這裏，他心裏覺得有些莫名的堵。

“莫呀？這不就是你的style嗎？”鄭號錫還是沒明白田柾國在說什麽。

“衛衣！你忘啦！這件衛衣是怒那買的！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禮物！”

“哈？哪個怒那？”金碩珍下意識問了一嘴。

“還能有誰，肯定是美咲啊。”鄭號錫有點喝多了，看了一眼笑着說。

“哎一股……我們忙內的春天要來了嗎？”金碩珍也打趣地說道。

“算了，兩個醉鬼。”

田柾國把目标轉向闵玧其，帶着一臉期待的笑容看着他，“玧其哥！”

是心裏的惡魔在召喚，還是自己本身就小肚雞腸，明明只是一件衣服，卻讓他産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忍着心底的情緒看也不看田柾國，吐出一句：“一般吧。”

“一般嘛？我覺得很好看啊！”

“還有，新衣服記得洗了再穿，不然，有甲醛。”

說完，闵玧其拿着桌上空酒杯走進廚房，他把水開到最大，水流沖刷着杯子裏的酒漬。

他撐着兩邊的臺面深呼吸，他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大氣，可他就是覺得不爽，因為那件衣服是她送的。

其實美咲的眼光很好，至少在他這裏很好。

記得上次她幫金碩珍挑男士內衣，金碩珍收到後很喜歡，那段時間一直穿着；而田柾國今天身上這件，也十分适合他以往的風格，無論是款式還是尺碼，她好像都拿捏得很準。

“呵……別人的喜好倒是記得很清楚。”

闵玧其不屑地看向一邊，沒好氣地關上了水龍頭。

走出客廳發現大家都回去了房間，他回想起剛才對田柾國的态度，覺得有些不妥，回房間之前他走到田柾國的房門前。

扣扣扣——

“是我。”

打開房門，看見田柾國正在試音他新買的藍牙音箱，那件衛衣已經脫下來挂在一旁。

闵玧其看着那件衛衣，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我喝多了，說話不太好聽。”

“沒事沒事，大家各有所愛嘛。”

田柾國嬉皮笑臉的樣子看的闵玧其心裏更加內疚。

“是好看的。”

“玧其哥，你今天很反常诶。”

“可能喝了點酒，狀态不好。”

“你放心，好不好看我都會穿的，美咲怒那送的我都喜歡。”

田柾國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但闵玧其聽着卻十分刺耳。

“柾國你……”闵玧其揉了揉鼻子，繼續笑着說：“你不會對人家有意思吧。”

闵玧其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反正從這小子嘴巴裏也聽不出什麽特別正經的話，況且一個15歲就跟着他們長大的鋼鐵直男，哪會知道什麽是喜歡。

然而，如果闵玧其沒看錯的話，田柾國的耳朵唰的紅了。

“嗯？”闵玧其忍不住又發出了一聲。

田柾國擡起頭，面紅耳赤的說：“如果我說……是，玧其哥你會笑話我嗎？”

周圍的空氣像是随着田柾國按下的暫停鍵一并靜止了，田柾國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是第一次來到宿舍看到哥哥們陌生和害怕。

“不會……”闵玧其幹笑着，心裏幾乎要崩潰。

“哦莫！真的！”

像是聽到了什麽滿意的答案，剛才所凝固的緊張氣氛一下子被輕松稀釋，田柾國從凳子上站起來，坐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看着門口站着的闵玧其。

“那玧其哥！你覺得，我可以追怒那嗎？”

—— “我可以嗎？”

—— “我可以追怒那嗎？”

幾年光陰足以改變一個人，也能在他們之間，多多少少存在着某些相似之處，比如會問出同樣的一句“我可以嗎？”，也會這麽不湊巧的喜歡上同一個人。

這句似曾相識的一句話，卻聽得闵玧其陣陣諷刺，田柾國可以嗎？那麽他可以嗎？如果說朝夕相處的成員弟弟變成自己的競争對手，不知道該覺得是慶幸還是無奈。

“玧其哥……你在發呆嗎？”

田柾國對着兩眼呆滞的闵玧其揮了揮手。

他自認為自己和她的關系，早就超越公司裏的任何人，包括田柾國，他甚至有那麽一刻，真的自信地以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得到她，可如今，田柾國的話卻讓他感覺到功虧一篑。

如果想要蒙騙住自己的心意其實很簡單，可這一次，闵玧其卻不想。

“你想要聽實話嗎？”

闵玧其緩緩打開房門，背對着裏面的人站在門口。

田柾國木讷地點點頭，他不明白闵玧其為何要這麽認真。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