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02
chapter 02
受秦咿影響,梁柯也往後退了步,不留神撞到衣帽架。
衣帽架是臨時搬來的簡易款,不吃勁兒,受力後直接歪倒,向外延伸的金屬杆又刮到其他東西,摔的摔,碎的碎,休息室頓時亂作一團。
梁柯也的手被衣帽架的邊角劃了下,破了皮,有的地方微微滲血。梁柯也看了眼傷口,又擡眸朝秦咿看去,他眸光很深,又清又冷,叫人無端生出幾分畏懼。
林卿閱最先回神,拿着紙巾要幫梁柯也擦傷口,梁柯微微側身,沒叫她碰到。
手上落了空,林卿閱心頭一梗,語氣很沖地對秦咿說:“你憑什麽推人?他都受傷了!”
秦咿深呼吸了記,“是我反應過激,醫藥費我會賠的。”
林卿閱冷笑:“你拿什麽賠?那點兒兼職工資嗎?血汗錢啊,我嫌燙手!”
不加掩飾的輕怠。
這态度,叫秦咿想起另一個人,也姓梁,是梁柯也的……
想到那個人,秦咿心裏情緒更重,有些壓不住。她衣服沒髒,但鞋子和腳踝被咖啡淋到,還有一盒修容粉打翻在她腳上,濕的幹的混在一起,有些狼狽。
于是她開口:“我的錯我會認,你的貓打翻杯子弄濕我的鞋,你也要賠錢給我。”
林卿閱頓了下,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什麽?”
“我的鞋被弄成這樣,手洗很難洗幹淨,”秦咿看着她,“送去洗護中心大概要二十塊,你微信轉我吧。”
妝造師忍不住開口:“你怎麽那麽不懂事,就二十塊錢……”
話沒說完,另一道聲音響起,蓋過了妝造師——
“我不需要你賠醫藥費。”
嗓音略低,顯出幾分寡淡,但氣場很足,糟亂的場面瞬間被壓住,安靜下來。
不知從哪湧來一陣風,吹着梁柯也的衣擺,也将他額前的碎發吹得淩亂。他單手取下耳機,動作間衣袖下滑,露出套在食指和中指上的戒指。
秦咿注意到,這人的手指非常好看,細且長,膚色冷白,被指根處的銀色素圈一襯,簡直成了藝術品。
在秦咿看向梁柯也的時候,梁柯也也在看她,他目光由上自下,停在她臉上。
“和賠償相比,”梁柯也說,“我更喜歡看人鞠躬道歉說‘對不起,請原諒’。”
秦咿腦袋裏嗡的一下。
林卿閱以為梁柯也是幫她撐腰,立即說:“你害人受傷,鞠個躬道個歉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吧?”
秦咿知道,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但是,給梁柯也道歉,意味着給梁家的人道歉。
她可以賠錢,賠多少都行,要她向梁家低頭,她做不到。
沉默幾秒,秦咿轉身走到角落,從摔得亂七八糟的那堆東西裏撿起一塊擴香石。
擴香石是用瓷粉石膏做的,拳頭大小,雕刻成羅馬柱的樣式,握在手裏分量不輕。
秦咿将塞給梁柯也,她看着他,“口頭道歉沒意思,還是以牙還牙吧——我推了你,害你受傷,你砸回來,我們就此扯平。”
林卿閱一愣,兩個妝造師也愣了,面面相觑。
梁柯也眯起眼睛,“寧可挨打也不道歉,什麽破習慣,你哪塊骨頭比別人硬?”
秦咿同他對視着,緩緩說:“我身上的骨頭,每一塊都很硬。”
梁柯也覺得挺有意思,忍不住笑了聲,帶了些諷刺的意味,“你叫什麽名字?”
秦咿想,這真是個奇妙的情形,她早就記住了梁柯也,印象深刻。對梁柯也來說,她卻是陌生的,陌生到連名字都沒聽過。
她壓住心那些情緒,報上姓名。
梁柯也聽了,也記下來,又說:“打女孩是件特別下作的事兒,你料定我不會動手,所以才敢挑釁我,對不對?”
秦咿眼型偏圓,雙眼皮線條清晰,專注地看着一個人時會顯得有些倔,她搖頭,語氣很淡,“我從不高估陌生人的品行。”
這話不算客氣,細品起來還帶了點譏諷。
梁柯也目光沉下去,他朝秦咿靠近一步,聲音壓低,“沒錯,我的品行的确經不得高估,甚至算得上爛。無緣無故招惹一個爛人,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明白嗎?”
距離改變,梁柯也身上的氣息彌漫過來,秦咿被迫通過另一種形式感受到他——他應該很少抽煙,沒什麽煙草味,發絲和皮膚都很幹淨。
這種入侵式的氣息交換讓秦咿很不自在,她正要偏頭躲開,敲門聲響了,策劃人隔着門板提醒林卿閱,獨奏會即将開始,要她提前去候場。
林卿閱一直盯着秦咿和梁柯也,反應有些慢,隔了一會兒才出聲應下。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梁柯也和秦咿之間有些奇怪,表面劍拔弩張,內裏好像又存在某種微妙的暗流。林卿閱不喜歡這種氣氛,她想抓住梁柯也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就在那一瞬,梁柯也突然發力。
他擡手猛地一揚,擴香石裹着橙花精油的味道快速飛出去,強勁的力道激蕩起微弱的風,刀刃一般割裂空氣。
林卿閱心裏一驚,眼睛睜大,兩個妝造師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擴t香石越過秦咿的肩膀,沿着抛物線重重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嘭”的一下,石頭徹底摔碎,粉末飛揚起來,猶如暴雪壓境。
整個過程很短暫,也很激烈,梁柯也看着兇悍,實際上他控制了角度,并沒傷到秦咿,更像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秦咿則一動不動,她穩穩地站着,不躲不閃,也沒有不安和慌亂,始終保持着與梁柯也對視的狀态。
陽光透過玻璃落進來,暖洋洋的,擴香石揚起的粉末仍在飄蕩。梁柯也和秦咿看着彼此,看了很久,像是在用眼神較量,又像是某種糾纏,綿綿無盡。
時間似乎凝固了,所有畫面都是每秒四十八幅的慢鏡頭。
房間裏鴉雀無聲,林卿閱臉都白了,她覺得梁柯也像個瘋子,慢慢往後退了步。
秦咿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情緒,問他:“現在我們扯平了嗎?”
梁柯也沒說話,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背對着房間裏的人叫了聲林卿閱的名字。
林卿閱吓了一跳,有點哆嗦。
梁柯也說:“把二十塊轉給她,別賴賬。”
妝造師連忙拿出手機,點開掃碼功能,“我來轉我來轉。”
轉賬收款的功夫,秦咿餘光看到,梁柯也開門走了。
-
梁柯也走後,獨奏會正式開始,畫廊老板大概知道了什麽,找了個借口讓秦咿提前下班,避免與林卿閱再碰面。
回家後,秦咿用手機軟件找了家好評率最高的幹洗店,把弄髒的鞋子和林卿閱借她的那條連衣裙一并送了過去。
幹洗店提供跑腿服務,衣物洗幹淨後可以送件上門。秦咿找到獨奏會策劃人的微信,簡單說了下情況,問對方能不能把林卿閱的地址給她。
策劃是林家帶來的人,沒過一會兒就回了消息,很直白地說地址是個人隐私,不能告訴秦咿,裙子也不用她還。
那股傲慢勁兒,和林卿閱、和記憶中另一個姓梁的人,一脈相承。
幹洗店的前臺是個小姑娘,她見秦咿神色不佳,試探着問:“衣服還洗嗎?”
秦咿點頭,“洗的。”
付了錢,從幹洗店出來,秦咿又去買了些畫具。拎着購物袋往公交站走時,她路過一家甜品屋,櫥窗內燈火通明,像個亮晶晶的玻璃盒子,空氣裏彌漫着濃郁的奶香味。
秦咿腳步頓了頓。
她記得有一個人愛吃甜的,一度到了嗜糖如命的地步。
-
第二天,秦咿沒去畫廊,她早早出門,冒雨轉了三班公交,才抵達目的地。
天氣實在糟糕,雨水重重地拍打傘面,響聲淩亂。石牆電網高高聳立,像一只體型巨大的海妖,秦咿擡頭看了眼,風吹着她的頭發和臉頰,吹得皮膚一片冰涼。
手機在這時響了下,是朋友塔塔,她問秦咿中午有沒有空,一起吃火鍋。
秦咿輸入幾個字:【我在襄城區。】
秦咿家裏的情況,塔塔知道一點,一聽就懂了,笨拙地試圖安慰她:【寶寶,你不要難過。】
秦咿:【沒事的。】
她已經半年多沒來過襄城區,早就沒有那麽多情緒了。
-
襄城監獄的探監室還算寬敞,一扇扇玻璃,幾把舊椅子,痕跡斑駁。
秦咿等了會兒,有人走進來,高大的影子砸在她面前,仿佛帶着某種聲響。秦咿擡眸看過去,盡管早有準備,她還是愣了下,不自覺地叫出他的名字——
“謝如潇。”
大半年沒見,謝如潇有了些變化,他瘦了,高了一點,短發刺黑,看上去質感堅硬。雨天光線渾濁,他浸在裏頭,又穿了身囚服,卻絲毫不顯狼狽,整個人介于少年傲骨和成熟深邃之間,氣質清隽。
見秦咿一直盯着他,謝如潇挑了挑眉,對她笑了下,笑得有點痞。
真帥啊。
這麽好看的男生,年輕又耀眼,卻被困在鐵窗內,不得解脫,遑論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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