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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吧的事情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最多給邊榆浪蕩的人生多添了一點桃色,這種花邊從前也不少,只不過他這幾年出國沉寂了,如今倒是再度聲名鵲起。
不是什麽好名聲,邊榆不在乎,從前被罵的還少麽,再來點也沒什麽,所以當事人優哉游哉地享受了幾天清閑,終于在某個陰雨天迎來了不速之客。
邊榆從來沒有隐藏過自己的住所,只要有點能力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所以當他在自己門前見着親爹的助理時沒有絲毫吃驚。
彼時邊榆頂着雞窩頭睡眼朦胧,說不上多困,就是暈。
助理叫吳乾,應該是一往無前的意思,到了程宗崇嘴裏就成了不吉利,吳乾——無錢,說邊榆他爹不會招人。
确實,若是這麽理解的話,也是有那麽點不吉利。
開了門看了一眼來人,邊榆一聲不吭地轉身去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吳乾跟了邊博義很多年,自然也是認識邊榆的,雖說年長邊榆很多,可是每次見到邊榆他心裏都發憷。
這位大少爺性格陰晴不定,一點即炸,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道德底線極低。
大少爺今天看起來心情就不太好,吳乾沒敢進屋,關門後站在玄關。
吳乾不知道邊榆為什麽放着好好的別墅不住非要住在這裏,但他深知少說少錯這個道理,舌頭頂着上颚,恭敬道:“少爺,邊總讓我來與您說一聲,少爺您也回來這麽多天了一直沒回家裏,您若有空抽時間回一趟家裏,邊總有事兒要與您說。”
邊榆剛回來前幾天邊博義還挺沉得住氣,這兩天邊博義來了好幾通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于騰去邊博義那告了狀,邊榆一概沒接。
邊榆正喝着水,吳乾柱子似的在門口站樁,不知道邊榆聽沒聽見自己的話,但也不敢提溜着邊榆的耳朵好好聽。
眼看着那杯冰水見了底,邊榆手機适時地響起一陣提示音——是顧蒙約邊榆去郊外騎摩托。
邊榆放下水杯給顧蒙回消息,吳乾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在邊榆手指點向界面前出聲道:“過幾天蘇家的壽宴,邊總的意思是想讓少爺您同他一起赴宴,只是還有點事情想先與您說說。”
這幾年邊榆被邊緣化,邊家少爺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家裏産業沒有一點接觸,全然被放逐的姿态,外人或許不清楚,吳乾這個天天跟在邊博義身邊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吳乾的意思是想告訴邊榆,邊博義有意讓他開始接觸邊家的事情,這是個好機會,邊榆應該好好把握。
其中多少還有一點施舍的意思,雖然不是吳乾故意的,但是跟在邊博義身邊這麽多年,他如何不知道邊榆的處境,也很清楚邊榆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內心多多少少也是看不起這個只知道揮霍的纨绔。
若是換個場合,或許還如吳乾所說的那樣是個機會,可惜這是蘇家的席。
蘇家和邊榆的過節衆人皆知,帶着邊榆去不是找事就是求和,基于如今的情形,邊榆很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犧牲品,丢了邊榆的自尊來成全雙方的合作。
邊榆覺得好笑。
幾年前不分青紅皂白将他趕出國就已經表明了态度,如今是怎麽覺得邊榆能乖乖聽話去當個工具人?
回家聽吩咐?是吩咐他乖乖去當着衆人的面給蘇家下跪,說自己當初冤枉了蘇珉沅,很抱歉給蘇家帶來了這麽大的負面影響?
邊榆的嘲笑毫無遮攔地落到吳乾眼裏。
見邊榆不為所動,吳乾只能打起了感情牌:“少爺您可能不知道,這幾年邊總沒少受到蘇家的打壓,也沒少聽閑言碎語,他都一力頂住從來沒與您說過。如今邊總年歲見長,要少爺您回來也是希望您能進入集團。”
助理的話說的很有分寸,沒有說邊榆一定要到集團任職,也沒有說以後這些都是邊榆的,點到即止的提示很容易讓人遐想,甚至不如老板們直接給員工畫大餅,至少還有點許諾,吳乾連餅都沒畫全。
邊榆知道吳乾怎麽想,跟他那個親爹一樣都沒覺得他沒出息。
邊榆懶得去跟一個助理争論這些,說:“忙着,等有空了再回去,蘇家的壽宴不是還早呢麽。”
手上給顧蒙回了一句:【有事,改天約。】
邊榆趕人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吳乾猶豫又怕把這個祖宗真惹着,最後幹巴巴地張了張嘴說出一句“打擾了”,而後悻悻走了。
房門重新關上,顧蒙還在調侃邊榆貴人事兒多。
前幾天邊榆從派出所回來時,顧蒙想來看他被拒絕了。邊榆說自己忙着追人,沒空應付他們這群單身狗,顧蒙說他情種,剛回國就沖冠一怒為藍顏,邊榆對此只是笑笑。
顧蒙當時一愣,難以置信地問他:“我說邊爺,你不是真的動心了吧。”
邊榆含糊:“誰知道呢。”
窗戶被雨水打得劈啪作響,天氣剛好了沒兩天又開始這個德行。
邊榆站在客廳看着外面,遠處大排檔還開着,只是門扉緊閉見不得多少人。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着,已經是下午了。
雨天是個冷清的日子。
太冷清了,冷清得邊榆的心開始不自覺地抽動,耳邊隐隐響起嗡鳴聲。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了前方的天空,緊接着震耳朵的轟隆聲,光亮熄滅間,邊榆隐約從在窗戶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
邊榆視線一觸即方,突然轉身拿着外套出了門。
車輪滾着積水飛得老高,邊榆一路飙車,最終停在了海沭山莊。
海沭山莊依山傍水建在城郊,山莊占地面積很廣,涵蓋了一整座山,每棟別墅間相鄰甚遠,又有樹木間隔,私密性很好,所以裏面住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山莊地廣,安保也十分到位,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崗亭,一般人連山莊大門都進不來。
當然邊榆進來的時候不會受到阻攔,只是在臨近邊家時邊榆隐隐看見了幾個人影正頹然地往外走。
住在此處甚少有徒步出去,且不說山莊很大,就是出去了也沒有打車和坐公交的地方。
邊榆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多少年了,邊家的宅子乍一看沒有絲毫改變,可明明是生活了十二十年的地方,其中卻很少能看見邊榆生活的痕跡,除了樓上一間原本屬于他的房間,如今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停好車進了門,邊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換上傭人遞過來的拖鞋,沖着廚房喊了一句:“我要吃可樂雞翅。”
說完回到客廳很自然坐在沙發上開始玩手機,完全沒有搭理沙發上的另一人。
今天不是周末,按理說邊博義應該在公司,可他今天卻好像知道邊榆一定會回來,特意在家裏等着似的。
手機單機小游戲跳的歡快,眼看着就要過關了,身邊之人這時沉聲道:“聽說你為了一個酒吧少爺把人打進醫院了?”
“您消息到靈通。”邊榆手上動作不停,來回劃着屏幕,坐沒坐相,“于騰告狀了?”
“邊榆,長輩跟你說話能不能把手機放下,知不知道什麽叫禮貌?”
邊榆手指一頓,緊接着繼續滑動:“不好意思,自小沒人教,不知道什麽是禮貌,不如您現在跟我說說?”
通關的禮花跳動在界面上,邊榆這才放下手機看向邊博義,面上是笑着,視線卻冷,看過來的眼神不像是看自己的親爹,倒像是看一個垃圾。
“怎麽突然想跟我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了?早幹什麽去了?”邊榆語氣毫不客氣,“吳乾不是說你有事要跟我講?你非要讓我回來給你添堵,我乖乖回來了,你也就別有那麽多要求。”
邊博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着邊榆又重新拿起手機點着下一關,邊博義做了兩次深呼吸,這才接着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不想接觸公司的業務,就找個女人早點結婚生孩子,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讓你兒子做,邊家總要有人接生意。我還能活多少年,至少得看着你兒子長大才能放心。”
自家的産業不可能随便拱手他人,就像程家一樣,兒子不争氣就指望孫子。
如今邊榆和程宗崇面對同樣的處境,唯一不同的是,程家對程宗崇更多的是嬌慣,邊家對邊榆是什麽就不好說了。
“那難了,我喜歡男人誰都知道,不然你努努力再生一個?”
“邊榆!”邊博義端出大半輩子的忍耐力,才沒有動手給這個不孝子一巴掌,吐了口氣,他說,“酒吧少爺玩玩可以,別拿到明面上,我可以不管你的私生活,你也別太過分。于騰這次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以後別這麽沖動行事。”
邊博義已經是在做出讓步,但也在警告邊榆,若是過火,那個心上人酒吧少爺就要他親自出手處理了。
“哦,我知道了,你叫我回來是想說教的。這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兒子需要管教了?”邊榆快速擡眼瞥了一眼邊博義,“果然是歲數大了。”
邊博義:“你小時候我少管你了?你聽嗎?自小就不像話,我忙于工作沒時間管你,你媽也是慣着你,讓你這麽無法無天不成體統。”
“收收你的心思吧,這話也不用當我這面說,我聾聽不進去,你不如去我媽墳頭好好講講?說不準她還能跑你夢裏跟你分鍋。”
“邊榆!”
“小點聲,我雖然聾但也是間歇性耳聾,聽不了你這麽大的嗓門——算了。”邊榆收了手機突然起身,“這飯我吃不下去了,我在這估計你也消化不良,咱們還是別見面的好。”
說着他低頭踢了踢腳下的東西,“還有這些髒東西能不能好好收拾收拾,扔的到處都是,萬一來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開妓院。”
沙發之下露着一點內衣帶,款式一看就是年輕女人喜歡的東西,這個宅子好久沒有女主人了,來自何處不言而喻。
“還有……”邊榆不帶一絲感情地看着邊博義,“若是有私生子什麽的趁早趕緊帶出來,想讓他繼承你的家業也好,想占了這個宅子也罷,別搞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也別讓我知道你在我背後搞我,我這人沒家教,瘋起來搞不好能幹出什麽事情。”
此話一說,邊博義終于人忍不住了,抓起杯子狠狠砸向邊榆。
兩人距離很近,邊博義手上的力道又很大,杯子撞在邊榆的頭上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熱茶過後是溫熱的鮮血,順着水流過的痕跡蔓延而下,裂縫一樣爬了邊榆一臉 ,讓他看上去像個鬼,配上一雙帶笑的桃花眼看上去更為詭異。
傭人聽見動靜慌忙想要過來,卻又被這邊的陣仗吓到。
邊榆抹了把臉上的髒污:“這麽激動,怎麽,我戳到你痛處了?”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東西!”說着邊博義将沙發下的東西踢了出來,是一個小袋子,看來是邊博義原本放在腳邊,不知怎麽落到沙發下了。
但小袋子上面挂繩确實不是原本自帶的,顯然是有人刻意換過,但到底不是內衣之類的貼身衣物。
邊榆“啧”了一聲,并沒有因為認錯了而生出一點負罪感,嗤笑道:“我也想知道你怎麽就生了我這麽個東西,怎麽就生不出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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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