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動
眼看三七就要出去,丁香大急,攔不住人,只得求助地看向謝冕,軟綿綿,嬌滴滴地喊了聲:“五爺。
謝冕饒有興味地看着兩人你來我往,聽到丁香的聲音,仿佛才回過神般,漫不經心地道:“天色已晚,大嫂那邊應該已經落了鑰。”
“是啊是啊,”丁香眼睛一亮,終于找到了說辭,“就不要打擾世子夫人了,觀察一夜再說吧。”
“這樣啊,既然做娘的都不擔心……”朱弦猶豫了下,召回三七,貌似百般無奈地讓了步,“那就先不請郎中了。”
丁香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什麽叫做娘的不擔心?可這話她還真沒心思反駁,只求不要請了大夫來露陷就好。
卻見朱弦指着身後那個膀大腰圓的丫鬟,似笑非笑地開口道:“我這丫頭白芷略通醫術,就讓她幫小郎君看看吧。”
丁香剛洩下去的一口氣又堵回了喉嚨口,正待推辭,朱弦笑眯眯地補了一句:“丁香姑娘可真寬心,小郎君病了都不着急嗎?”
再推辭就該引起疑心了。丁香有苦說不出,豁出去地道:“我卻信不過……嗚……”她口中忽然多了一塊糕點,将她嘴巴堵得嚴嚴實實的,嗚嗚嗚的一個字也說不清了。
白芷手裏又拈起一塊點心,笑得憨态可掬:“丁香姑娘該餓了吧,吃點點心填填肚。”
誰說的,她一點也不餓好不!丁香越急越咽不下口中的點心,一不小心噎到了,幾乎透不過氣來。
白芷順手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冷茶喂給她。
丁香噎得難受,顧不得這就是害得她噎住的罪魁禍首,就着她的手将一杯冷茶全灌下。順了順氣,她正要再開口。
白芷又是一塊點心,不偏不倚,掐準時機塞進了她半張的口中,笑道:“這點心味道不錯,丁香姑娘多吃些。”待她噎住,第二杯冷茶又立刻送上。
丁香慌亂起來,她明明看到對方塞過來點心,卻怎麽也沒辦法避開,真是邪了門了。如此這般幾個來回,肚子被點心和冷茶撐得幾乎炸裂,她欲哭無淚,一手捂嘴,加快語速道:“那就有勞白芷姑娘幫思兒看看了。”帶着她們去了隔壁暖閣。
孩子正坐在炕上玩耍,見到一行人進去也不理會,低着頭繼續玩着手中的孔明鎖。
丁香被折騰了一番,無精打采地道:“思兒,五奶奶過來看了。”
孩子恍若未聞,連頭都沒有擡一下,繼續埋頭認真玩着。
丁香有些尴尬,又喊了幾聲,孩子還是沒有理她。丁香惱了,眉毛倒豎,劈手奪過孩子手中的孔明鎖:“我叫你有沒有聽到?”
孩子這才擡頭看了丁香一眼,目光漠然。
朱弦看清他的樣子,心頭不由一跳:小孩兒三四歲的模樣,皮膚蒼白,幹幹瘦瘦的,長得一點都不好看,既不像丁香的嬌媚,也沒有謝冕的風姿,偏偏長了雙謝家人的鳳眼。朱弦下意識地看了謝冕一眼,難怪別人懷疑他是謝冕的私生子,這雙眼睛實在太像。
可謝冕并沒有正式承認過,孩子也沒上謝家的族譜。若這孩子真是他的私生子,他這種行為也真夠叫人唾棄的。
謝冕笑吟吟地道:“思兒,你娘說你身體不适,這位姐姐略通醫術,讓她幫你看一下吧。”
聽到他的聲音,孩子眼睛一亮,眼神一下子靈動起來,看向謝冕的方向。
謝冕就指着朱弦道:“這是我的娘子,你叫她……”他帶笑看了朱弦一眼,停住。
朱弦亦是面上含笑,倒是跟在後面的三七心提了起來:五爺該不會讓這孩子叫奶奶母親吧?可千萬別出這種荒唐事。
“暫且先叫嬸嬸吧。”謝冕徐徐說着,朱弦偏偏從中聽出了一種欠扁的意味。這人是故意将話分成兩截,想讓她想歪吧。
“嬸嬸。”思兒行禮的動作有些生硬,卻也是乖乖聽話了,不像對丁香那般不理不睬。
朱弦想到先前謝冕逗弄寶姐兒,心中微動:這個謝冕,對待孩子倒是很有一套。她對着思兒露出笑容:“聽說思兒病了,嬸嬸特意帶了一個懂醫術的姐姐過來看你。”三七及時遞上早就準備好的放有金锞子的荷包算作朱弦給他的見面禮。
思兒漠然看了荷包一眼,全然沒有一般孩子看到紅包的興奮勁,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丁香忙代他接過,催促思兒道:“還不謝謝奶奶的見面禮。”
思兒只當沒聽見,又去找別的玩具玩。
“你……”丁香橫眉怒目,剛要發作。朱弦攔住她道:“先讓白芷幫他看看吧。”
白芷上前抓起思兒的腕,左右手都診了一遍,這才松開手,站起向朱弦禀告道:“小郎君是不小心吃多積食了,所以腹脹難受。”
丁香愣住,她只是随口拿兒子做借口,沒想到人家居然真的診出病來了。
“你可能醫?”朱弦問。
白芷笑道:“若是別的婢子不敢說,治消食婢子最拿手了。婢子回去煮一鍋消食湯,保證小郎君即刻就好。”
丁香忙道:“不敢勞動姑娘,要不姑娘把方子寫下,我讓她們在這裏煮吧。”
白芷道:“裏面要用到幾味藥材,這裏也有?”
丁香啞然。藥材珍貴,像她這樣身無長物進伯府的,怎麽可能随便就能拿出來,就算有,也舍不得随随便便用了。
朱弦笑了笑:“還是讓白芷回去煮吧。”又指了三七道,“以後丁香姑娘這裏有事,只管找她。”話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再要越過她做什麽,理虧的就是丁香了。
丁香垂頭應了一聲,聽到朱弦的聲音在問謝冕:“五爺今日是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回正房?”丁香一對妖嬈的含情目不由偷偷瞟向謝冕,目露期盼。
可惜這媚眼卻是白抛了。謝冕的目光落在朱弦身上,帶着幾分興味,幾分探索,笑吟吟地道:“自然是跟娘子回房。”
月光如水,漫天星光燦爛,西跨院通往正屋的回廊下,喜慶的大紅薄紗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朱弦攏了攏氅衣,安靜地跟着謝冕身後半步處。
将要進屋時,謝冕忽然停住腳步,側首望向她。
朱弦不知在想什麽,一個不防備,差點一頭撞上他。總算她自幼習武,反應敏捷,及時控制住了自己失衡的身體。
謝冕瞥了跟在朱弦身後的三七和白芷一眼,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兩個丫鬟恭敬地低頭垂手,卻沒有動作。
謝冕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弦。
朱弦笑了,對三七白芷道:“丁香姑娘那裏還等着消食湯呢,你們先去準備。”
兩人這才應“是”,小碎步退了下去。
謝冕随意往廊柱上一靠,深深地看了朱弦一眼:“娘子禦下有方。”
朱弦不動聲色,笑容無辜:“五爺要和我說的就是這個?”
謝冕笑了,一時間,眉目舒展,無限風流:“我只是好奇想問問,思兒當真是積食?”
聞言,朱弦擡頭望向他。明月流輝,燈火搖曳,交相輝映,他陷在那片朦胧的紅色光影中,玉面如畫,姿态慵懶,幽黑的鳳眸中意味不明,卻不知是随口問起還是有心追究。
朱弦眉眼彎彎,索性坐上他對面的欄杆,背倚廊柱,一邊漫不經心地撥弄着腰間的垂珠流蘇翡翠禁步,一邊随口答道:“五爺是先到西跨院的,何必明知故問?”
謝冕确實已經檢查過思兒的狀況,知道孩子沒什麽事,不過是丁香博他注意,膈應主母的小伎倆。可他沒想到朱弦非但看明白了,還将計就計,又是親自看望,又是派手下看病,又是熬煮湯藥相送。
這般大張旗鼓,只怕明天天一亮,滿府的人都知道西跨院的這位不安分,而朱弦卻博得了個賢良大度的美名。以後,丁香再鬧出什麽幺蛾子被整了,衆人也只會說一聲活該,而不會懷疑朱弦有什麽問題。
他心中一嘆:丁香,委實不聰明。可這與他何幹,他不過是要留着這個人……
他問朱弦,也只是想試探一下這個新娘子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結果朱弦毫不隐瞞,坦蕩蕩地向他承認自己使了心眼。
大嫂究竟是從哪裏找到這樣一個人的?小小年紀,貌美也就罷了,心眼兒一點都不少,偏偏舉止坦蕩,态度嬌憨,叫人想厭惡都厭惡不來。
謝冕覺得自己要糟,明知道他們安排的新娘子不會和他一條心,自己最好要遠着她些,卻偏偏舍不得,甚至見到她帶着丫鬟坑人,那狡黠靈動的模樣時,竟有一種錯不開眼的感覺。
這種感覺他并不陌生,在她第一次沒忍耐住,咬了他一口時,他心跳得更加厲害。他覺得自己一定有毛病,而且毛病還不輕。
他垂下眼,遮擋住眸中的悸動:“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朱弦睜大眼睛看向他,目中帶着好奇:“你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小謝,昨天520,今天521,你就不要抗拒,從了吧~
祝小仙女們也每天甜甜甜,時時好心情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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