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避火
她就篤定他不會揭穿她嗎?
謝冕不由笑了,轉而問她道:“你打算送什麽消食湯?”思兒既然無礙,湯藥可不能随便吃。
朱弦道:“我猜白芷會煮山楂湯。”山楂消食,吃了也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影響,再合适不過。
謝冕又問:“藥材呢?”
朱弦道:“不過是些陳皮、麥芽、黨參之類的,就算不積食,食用也無大礙。”
謝冕沒有再說話。
朱弦卻是心頭一動,好不訝異地擡頭問道:“我送過去的湯藥她會給兒子吃?”論常理,一個妾身不明,一個是正妻主母,兩人是天然的敵人,剛剛又鬧成那樣,對方怎麽也該防備些她吧。
謝冕漫不經心地道:“也許她巴不得呢?”
她眨了眨眼,聽懂了他隐晦的暗示:那個女人心會這樣狠嗎?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可想到剛剛自己看到的母子倆相處的情景,又有幾分信了。思兒對謝冕的信賴都勝過了對自己的生母。
她若有所思:自己送湯藥本是好事,若被人倒打一耙,說成嫉妒害人可就一點都不好玩了。倒是謝冕,不是說一向看重西跨院的那位嗎,居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她不由看向謝冕,眼波流動,如有星光閃耀:這人雖然有時混蛋得很,可偶爾還是有閃光點的嘛。
謝冕在她灼熱的視線下有些吃不消了,問道:“怎麽……”他的聲音頓住了。對面,一身紅衣的新娘子輕巧地跳下欄杆,跑近他,笑眯眯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聲音活潑:“五爺,謝謝你。你拆我臺的事我就暫時不計較了。”一副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口氣。
柔軟的身子帶着醉人的香氣靠向他,她仰頭望他,雪□□嫩的面容上眸如春波,唇如花瓣,望着他的目光清澈如見底的湖水,倒映着他的身影。
晚風吹拂,吹亂了她鬓邊的發絲,有一縷調皮的長發纏繞上他輕輕拂動,透過他薄薄的春衫,帶來撩人的癢意。
謝冕的心頭忽地一顫。春風如醉,月光如幻,美人嬌軟,喁喁細語。世上哪個男子能拒絕這樣一個美麗女孩的親近與依賴?
何況,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人兒。謝冕的喉結上下動了下,忽覺嗓子眼有些發幹。
她卻毫無所覺,含笑道:“五爺,我們回房吧。”
他沒有說話,任她挂在自己的臂膀上,回身往房中而去。
夜已深,耳房中傳來水流嘩啦的聲音,照例由黃鹂和白鷺在裏面服侍謝冕。八角将窗子關緊,服侍着朱弦重新卸了簪環,換上寝衣。
正要退出去,忽然聽到朱弦低低問她:“那本壓箱底的冊子在哪?”
“什麽冊子?”八角不解,卻見朱弦斜倚床頭,烏黑如緞的秀發如瀑流下,白如新雪的面容慢慢染上胭脂之色,仿佛無邊□□中最爛漫的那枝鮮花,令人怦然心動。
八角的心不由怦怦亂跳起來,她們家奶奶的容色連她身為女子看了都心如鹿撞,何況男子?謝家這個纨绔郎也不知是哪裏修來的好福氣。
朱弦卻擡起雙手捂住了臉,指縫間露出她閃閃發光的黑眸,赧然道:“我出嫁前大伯母給我的那本,你要是不清楚就問三七去。”
明日就是三朝回門之期,若還是拿不下他,被人看出來就丢死人了。朱弦決定,就算臨時抱佛腳,也要抱一次,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究竟該怎麽做。
倒是難得見到自家主人這小女兒的羞态,八角愣了愣,忽地反應過來朱弦說的是什麽,頓時也紅了臉,低低道:“我這就去找了來。”
謝冕出來時內室靜悄悄的,下人們都退了出去。他望向紅绡帳中,拔步床上,從來難起波瀾的心頭仿佛有被什麽輕輕撥動了一下。
燭火搖曳,光影旖旎,有美人含笑,正慵懶地斜倚床頭,低垂着眼睑翻看着一本繡冊。也不知她看到了什麽,面如紅霞,嬌豔無匹,一手擡起擋住了眼睛,卻又從指縫中偷偷瞄向冊子。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動靜,她吓了一跳,動作迅速地将手中的冊子塞進了大軟枕下。這才擡起頭看向他,眼波如醉,喊了聲:“五爺。”聲音柔靡,銷魂蝕骨。
謝冕忽然有些不敢過去了,站在床前幾步處随口問道:“在看什麽?”
朱弦面如紅布,支吾道:“沒什麽。”顧左右而言他,“五爺快上來休息吧。”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讓謝冕進去。
謝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朱弦目光游移,就是不和他對上。
這倒是奇了,她看了什麽,一副心虛的模樣?謝冕走近床邊,正猶豫着,暖香襲來,一雙柔軟的手臂忽然伸過來,摟住了他沒有一絲贅肉的勁瘦腰身。
謝冕目光一凝:她今天穿一身海棠紅薄紗寝衣,式樣卻又與昨日不同,對襟無扣,只在腰間松松束了一條流蘇腰帶,露出了胸口大片的肌膚,而裏面……他的身子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僵:她居然沒有穿裹肚。
朱弦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動作,膽子又大了些,想到她剛剛在避火圖上看到的,閉着眼睛,騰出一只手飛快地向他腰下摸索而去,找到剛剛迅速一瞥記下的位置,隔着輕薄的布料輕輕一捏。
謝冕的呼吸驟然粗重,朱弦的手下明顯感覺有什麽一跳,慢慢擡起頭來。
她又是羞澀,又是好奇,正想再捏一把,手忽然被抓住,然後被迅速地扯離。她不甘心地想掙脫,抓住她的大掌驀地加力,牢牢束縛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睜開眼,面上蒸騰着熱氣,明亮妩媚的雙眼波光氤氲,蕩人心魄,帶着不滿看向他。
謝冕目光和她對上,只覺心跳得厲害,不由苦笑:她可真是熱情大膽啊,偏偏目光清澈,神情無邪,仿佛她做的不是這天底下最暧昧銷魂之事,而是吃飯喝水這等最理所當然之事。
他輕嘆道:“休要淘氣。”
“五爺,”她望着他無奈的表情,面露不解,“為什麽?”朱弦是真的想不通:她自認長得不醜,又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枕邊人,他為什麽會三番五次拒絕她?明明她已經感覺到了他的情動。
前兩次出了玉墜的意外,她認了。今日一切氣氛正好,他為什麽還是拒絕了她,這人究竟還是不是那個貪花好色的風流郎君?
謝冕垂眸看她,沒有回答。朱弦皺了皺眉,正要再開口,謝冕忽地将她的手一扭,背在她身後,順勢攬住她腰,俯身靠近。
朱弦驚愕地睜大眼睛,只覺他鳳眸幽深,一張魅力十足的俊臉越靠越近,熱熱的呼吸已直接噴到她面上。
難道他是想……朱弦再大膽,到底還是個黃花閨女。身周全是他的氣息,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動起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在她鬓邊一碰,如羽毛拂過,癢得令人心顫,然後一頓,許久沒有動靜。
耳邊忽然響起紙張翻動的聲音,不妙的感覺從心頭掠過,她睜開眼睛,果然,謝冕依舊松松摟着她,臉兒低垂,唇邊噙笑,正在翻看着什麽。
她一眼瞥去,他正好翻到一頁,畫中是一女子趴伏于窗前,羅裙半解,面色潮紅,半是羞怯半是喜悅;男子立于她身後,扶住她腰,氣勢昂揚,正自行事。
這不是她藏于枕下的繡冊嗎,什麽時候落入了他手中?
這混蛋,又行這聲東擊西之策。朱弦立刻明白過來,心中大窘,沒被他控制住的一手離了他腰,劈手去奪。
謝冕動作卻更快,抓住避火圖冊高舉過頂。朱弦的一奪自然落了空。她反應極快,一擊不中,立刻變抓為彈,襲向他肘部麻穴。
兩人挨得極近,幾無騰挪餘地,眼看謝冕避無可避。
謝冕忽然對着她壞壞一笑。
朱弦心中一凜,頓時警鐘大鳴,就覺他攬住她腰的手忽然不輕不重地一掐一擰,腰間酸軟麻癢之感乍起,如電流流竄全身,她瞬間失了力,整個人軟在他的臂彎中,手指碰到他的肘彎也無力再傷他。
這個臭流氓!她心中大恨,全然忘了自己剛剛的舉動比對方更流氓。
“還我。”她索性也不搶了,嘟起嘴,氣鼓鼓地道。
謝冕瞥了冊子一眼,笑得暧昧:“娘子剛剛難道還沒看夠,還要繼續研習?”
誰還要繼續研習!
朱弦咬牙:“五爺拿去畫冊,難道也是要去研習的?何必硬搶,你若真愛此冊,便送給五爺也無妨。”
謝冕盯着她氣急敗壞的表情看了一會兒,居然真的将畫冊收了起來,笑道:“這畫冊甚是精美,我心愛之。娘子既肯割愛,為夫便卻之不恭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冕:曾經有一份香噴噴的肉擺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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