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穿

朱弦差點沒吐血:他還真是老實不客氣,她棋差一着,只得認輸。

可她又豈是忍氣吞聲的人?

心念轉動間,她就着在他臂彎中的動作倚向他懷中,一手勾住他脖頸,嫣然道:“五爺可聽說過一句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如此事要躬行'?五爺拿了這畫冊正好,上面畫的許多圖妾身不甚明白,還請五爺指教。”

謝冕的面色頓時古怪起來:她是要和他一起看避火圖?

朱弦面如紅霞,目若流波地看向他,姿态嬌慵,容顏绮麗,美得令人心顫。

謝冕久久沒有動靜。

可算是将住了他,扳回一城。朱弦心頭的氣稍微順了些,神情越發柔婉,襯着她一張粉撲撲的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分外妩媚動人:“夫君,這冊子本就是……”

“我說娘子啊,”謝冕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我怎麽覺得心裏發虛,直打鼓呢?你前一刻還是怒發沖冠,下一刻就任君采撷。哎呦,我的小心髒可有些受不了。”說罷,還誇張地伸掌揉了揉胸口,“昨兒被咬的地方可還疼着呢。”

朱弦神情僵住,一口老血憋在心口。

謝冕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還有,你自稱妾身時不要那麽咬牙切齒就更好了。為夫膽子小,不經吓。”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人?就算他生得再好也讓人恨不得踹他一腳。朱弦牙根癢癢的,再忍耐不住,直接一個瓷枕扔過去。

謝冕順手接住瓷枕,一臉誠懇地道:“娘子,這東西雖不值錢,也不能随便扔,為夫可不經砸。”

朱弦一個大迎枕扔過去砸在他面上,打飛了他接下來的話。

她徹底放棄了在謝冕面前假扮柔順妻子的念頭,這混賬實在太能,分分鐘就把她氣得暴跳如雷,反正她在他面前什麽真面目都藏不住了,還不如順應本性。

這一夜,她自然惱得什麽绮念都沒了,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躺在被窩裏,壓根兒不想理他。祖母在婚前勸她的那些話全被她抛在了腦後,去他的好好過日子。她倒不信了,即使沒有孩子,她又會把日子過得難過到哪兒去,大不了和這混蛋一拍兩散。

見她惱得厲害,謝冕反倒和軟下來,笑問道:“真的惱了?”

朱弦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不理不睬。

謝冕心癢癢的,覺得要忍住不逗她實在太難了,笑道:“不和我一起研習圖冊了?”。

他還敢提!朱弦暗暗咬牙,霍地轉過身抓起軟枕就去堵他的嘴。謝冕笑着躲閃,她哪裏甘心,坐起身來趁勝追擊。兩人頓時鬧作一團。鬧到後來,謝冕見躲閃不開,索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高,一個翻身。

朱弦一聲驚呼,軟枕自手上掉落,整個人已被他壓制在身下。

兩個人都呆了呆,看向對方,動作一頓。一瞬間,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體溫相融,有莫名的暧昧氣氛彌漫開來。

朱弦仰躺在繡被上,視線中只剩下了他俊美的面容,寬闊的胸膛與有力的臂膀,他離她那麽近,近得仿佛都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他用身子構成了她的牢籠,半支起身,呼吸粗重,一雙妖嬈多情的鳳目光芒閃爍,低頭凝望着她,慢慢俯下身來。

她心跳如鼓,血液奔流,身子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定住,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他顏色淡淡的薄唇越來越近。

這混蛋,剛剛捉弄了她,又想幹什麽?

她身子抖得厲害,眼看他的唇就要印上她的,驀地将臉扭到了一邊,他輕如蝴蝶的一吻就落到了她的面頰上,輕輕含住,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笑道:“娘子甚是美味。”

去你的美味,你才美味呢!感受到臉上濡濕的觸感,朱弦整個人都僵住了,臉漲得通紅,咬牙道:“五爺是打算和我洞房了嗎?”

謝冕笑容淡去。

朱弦看得清楚,一股無名火直上心頭,驀地掙脫了他的手,用力欲要推開他:“五爺既無心于我,又何必拿我尋開心?”

謝冕卻依舊撐在她上方,一動不動,望着她柔聲道:“娘子誤會了,只不過是因為天色已晚,明天還要回門。”

她別過臉不看他,一個字都不信。

謝冕嘆了口氣,伸手溫柔地摸了摸柔滑的臉頰,附到她耳邊暧昧而道:“娘子委實太美,我心慕之,若此時行那周公之禮,為夫呆會兒收不住,害得娘子明日起不來床怎麽辦?頭一次去岳家總不好遲了。”

朱弦哽住,連耳根都紅了:這算哪門子理由?可她偏偏沒法反駁,難道說自己身體好得很,不怕折騰?

她牙根癢癢的,偏偏一時拿他無計可施,索性又用力推了推他,惱道:“離我遠些!”

這一次,她輕易地推開了他,一離開他的束縛,她立刻睡得遠遠的,再也不想理他。

她以為自己會氣惱地睡不着,可她實在低估了自己的沒心沒肺,不到一刻鐘,就歪過頭,沉沉睡去了。

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謝冕側過頭去凝望着她,目光複雜,帶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淡淡笑意看向枕邊人,許久,才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朱弦是被腹中火燒火撩的饑餓感驚醒的。

她睜開眼,發現四周一片昏暗,許久才适應了光線,隐約看清周圍的情景。這是一個逼仄的屋子,門窗緊閉,裏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張簡陋的床鋪,她雙手抱膝,雙足僅着羅襪,蜷縮成一團,躲在床榻一角。

好熟悉的動作,朱弦下意識地檢查了下自己,果然,她又變作了魚郎。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她十分平靜地接受了事實,只是被饑餓感煎熬得渾身不舒服。

魚郎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你怎麽又來了?”聲音中還帶着哽咽,卻又有些微的驚喜。她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若不是和她一起出現的玉墜還在,他幾乎以為自己做了一場白日夢。

朱弦沒好氣:“你以為我想來啊。”

魚郎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上次她消失得突然,他連名字都沒來得及問。他早就想好,她要再出現,一定要先問她的名字。

朱弦猶豫了一下。

魚郎失望地道:“不能告訴我嗎?”

小小的孩子,可憐兮兮地說話,朱弦的心軟了幾分,想了想,告訴他道:“念念,我叫念念。”她留了個心眼,大名自然是說不得的,她還有個化名叫“念念”,在外行走不方便時就用這個名字,除了有限的幾個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也不算騙他。

“念念,念念。”魚郎念了幾遍,嘟囔道,“倒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朱弦這才想起,她進了魚郎的身體,說話一直用的魚郎的聲音,難怪對方并不知她是男是女。

“原來在你心中覺得我像女孩啊?”她起了促狹之心,忍不住逗魚郎道。

“不是,”魚郎稚嫩的聲音飛快否認道,“女孩子嬌嬌氣氣,斯斯文文的,你才不像。”

他是說她不斯文?朱弦哽了一下,覺得好想打人。可惜她現在在他身上,打了他,自己也會疼,只得暫忍下一口氣。

就讓魚郎誤會她是男孩好了,她決定不解釋。

這件事實在古怪,萬一不是夢,成真了,或者也有別人夢到了呢?她可不想被人當妖怪給治了,總得留些底牌,不好輕易暴露身份。尤其是自己醒來後,完全不記得這些事,到時連防備都不知道。

魚郎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問她道:“念念,你是從哪裏來的,早上離開去了哪裏?”語氣試圖表現出不在意,卻到底年紀小,掩藏不住其中的關切。

朱弦敏感地抓到其中兩個字:“早上?”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的問題。

“嗯,”魚郎道,“你倒好,娘親剛要罰我,你就跑了。既然跑了,現在又回來做什麽?”說到後來,聲音中到底透出了委屈。

居然夢還是連續的,才過了這麽點時間?似真似幻的感覺又起,朱弦看了看四周,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魚郎不确定地道:“我一早就被關了進來,已經很長時間了,現在應該已經天黑了吧。”

“一早被關,你是被罰了?”

魚郎情緒低落地道:“娘親說我沒規矩,讓我好好反省。”

朱弦有些心虛:魚郎是個乖孩子,那些事都是她做的,他卻一點沒怪她。可魚郎越是乖巧,她想到周夫人的所為就越是憤怒:這是什麽娘親,孩子想她了,設法見她一面,她居然還敢嫌棄孩子沒規矩?把這麽小的孩子孤零零地關在這個黑屋子中,而且,她現在感覺這麽饑餓,難道是……“她沒給你飯吃?”

魚郎低低“嗯”了一聲。

朱弦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去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作者君是工作黨,寫文都在晚上,最近效率低,每天熬夜,實在有些支持不住了,向可愛的小天使們請假停更一天,想要好好睡一覺~

PS:大概今天晚些時候會把題目改為最初的《纨绔夫婦僞裝日常》,因為作者君發現無論改什麽題目都拯救不了可憐的點擊和收藏,又駕馭不了現在題目的歡脫風,還是就這樣吧。

再次感謝積極為我出謀劃策的小天使們,愛你們(づ ̄ 3 ̄)づ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