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引誘

引誘

少女一出聲, 原本沒什麽的事反而好像變得暧昧起來。

仲玉看着她雪白胸口前這件抹胸，左瞧右看沒找着衣帶，有些犯難。他第一次給女娘換衣服, 也不知道這第二件該怎麽脫，但此時自己憋着一股氣, 斷是不會開口詢問, 看她別過臉去不看自己, 他幹脆張開雙臂将她抱住, 想看看她身後是否有這件抹胸的衣帶。

青鸾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吓得不輕，身體下意識往後仰，回過頭瞧他。

“做什麽？不是換衣服嗎？”

摸到她纖細後背上緊貼着一片式抹胸的帶子，仲玉墨眉挑起，擡起頭用暧昧的眼神盯着青鸾, 手上一點點用力。青鸾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後知後覺到胸前衣衫松開的時候, 抹胸已經從身上滑落。

“啊！”

她驚叫一聲, 彎腰伸手将自己遮住, 仲玉面不改色，轉身過去在銅盆裏将巾帕浸濕、擰幹, 擡手回到她面前替她擦身。

“先擦去汗漬穿衣服，晚上回房再行沐浴。”

此時青鸾的臉已經紅透滲血, 沒想到時隔多日, 她對于仲玉的觸碰仍感到羞澀。微涼巾帕一下下點在少女肌膚，引起她不時輕顫, 仲玉看着她青澀的反應, 眸色幽深。擦拭完肩頸，又是胸口, 青鸾護住最後的那抹豐盈不肯撤手，仲玉也不強求，幫她脫掉剩下的襦裙，換上一身鵝黃色百疊裙和橘色抹胸，最後罩上薄紗短衫。

感受到仲玉略帶薄繭的手指偶一觸碰到自己，少女度日如年，恨不得站起來自己穿戴，可話已放出，仲玉作為驸馬，服侍自己也是理所應當，好不容易将最後一件衣服的帶子系好，就在青鸾想要起身逃離時，仲玉忽然又将她手腕捉住。

蒼天大老爺，可別再折騰她了。

少女不悅轉身，略帶煩躁地問道：“還要做甚？”

仲玉又從另一個衣櫃裏拿去一套自己的衣服，面對她褪下衣衫。

“殿下不幫臣也換一身衣服嗎？”

“不用，驸馬大老爺們，就這麽穿着吃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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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胸前傷口上藥已有半日，若不換掉，怕是會影響傷口愈合。”坐在椅子上，郎君輕嘆一口氣，竟生出幾分自憐自艾的模樣，“若是今後在身上留下如此醒目一條疤痕，怕是殿下更要嫌棄臣蒲柳之姿、不堪入目罷。”

她何曾這麽說過他了？真是……

青鸾一跺腳，轉身回來站到他面前。

“怎麽換？本宮沒換過，驸馬先跟本宮說一說。”

“解開臣胸口布帶，擦淨傷口上新藥，再換新的白布裹好便可，剩下的衣服臣可以自己換。”

餘光瞟了一眼他的雙臂，青鸾不情不願地坐到旁邊，伸手去找他胸前布帶的繩結，嘴裏一邊嘀咕：“自己手臂不是有力氣麽，幹嘛不自己換……”

“這不是剛給殿下換完，沒力氣了。”

嘁。他怎麽說都行。

少女雙手在胸口摸索一陣，終于在腰上找着布帶的繩結，她又湊近些，從他身後将布條解開時，臉幾乎要貼在仲玉胸膛上。

仲玉是個不習武的人，平日裏捂得嚴嚴實實，如今脫幹淨，不僅皮膚白嫩，肌肉緊致有力，胸肌竟然還算壯碩。青鸾盡量讓自己的臉避開些，但這時仲玉突然喚了她一聲。

“殿下。”

“嗯？”青鸾下意識擡頭，剛好與低下頭的仲玉撞上眼神。他背對燭光，雙眸漆黑深不見底，好似一潭漩渦要将自己吸進去，這個角度更顯得他雙眼狹長魅惑，下颚角如同刀砍斧切一般鋒利，挺拔的鼻尖好似山巒乍起，整張臉龍姿秀駿，豐标不凡。

這樣一張臉看得青鸾兩腿發軟，差點沒蹲住，雙手下意識撐住他的胸，冰涼小手觸碰到郎君炙熱的胸腹，兩人都是一愣。

仲玉眨眼，眼波流轉，閃着意味不明的光。

“殿下可會嫌臣的身體不如那些少年來得精壯？”

她沒見過其他郎君的身體，不過他的身子目前看來，甚是滿意。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問起這個。少女更加臉紅耳熱，說話都結巴起來。

“不、不會，驸馬身強體壯，肌肉緊實恰到好處，旁人過、過猶不及。”

“是嗎，那臣就放心了。”仲玉安心一笑，又将目光落在青鸾唇瓣之上，“聽聞今日宮裏新送來的雪飲荔枝膏都被殿下和透月公主吃了，不知滋味如何？”

“好喝，好喝得緊，”青鸾低頭，繼續給他的傷口上藥，随意應答道，“驸馬若是想嘗嘗，本宮命他們明日多送來一些，或者是直接送些荔枝來放到冰窖裏，但凡驸馬想嘗嘗，叫人從冰窖取來現做便是。”

“倒也不用，就先嘗嘗殿下嘴裏的吧。”

“什……”

青鸾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指勾起自己下巴，下一瞬，仲玉薄唇已經貼上來。

她本來就半蹲着，現在突然被這個姿勢吻住，驚慌之下有些站立不穩，仲玉略睜眼，伸手将她一把抱到膝上，另一只手環過少女後肩，低頭繼續吻她。

說要嘗什麽荔枝膏的滋味是假，汲取她口中甜潤卻是真，仲玉輕輕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半張開唇，露出小舌，瞬間就被薄唇攝住。仲玉像是在認真品嘗她一樣，每一處都仔細舔舐、吮吸、描摹，青鸾一直到快要窒息才被他放開。剛喘一口氣，這薄唇又覆上她耳垂，螞蟻似的輕輕咬來，青鸾有些受不了，下意識伸手想推開他，卻被他胸膛上炙熱的觸感吓得瞬間又将手收回。

上好的荔枝肉，讓人含在口中舍不得咽下。

仲玉此刻藥上到一半，藥粉也撒了青鸾一身。她被濃烈的藥味熏到，剛想撐起身子，仲玉的唇瓣又湊上來，将少女所有感官全部攝取。

“藥氣……”

“殿下又在嫌棄臣嗎？”

她哪有！

大腦被吻到缺氧，青鸾無奈閉眼，只跟着他一步步來，兩人身後卻突然傳來敲門聲。

“殿下、驸馬，晚膳備好了。”

突然的聲響吓得少女往他懷裏鑽，仲玉眼裏的情欲絲毫未退，伸手将青鸾按住，示意她不要動，自己擡頭應道：“知道了，先下去。”

“是。”

得以喘息的間隙，青鸾終于回過神來，仲玉沒打算放過她，手緩緩下移到她後腰，在她最敏感的腰脊背線處用指腹輕滑，一點點引她躺回貴妃椅上。偏偏這時候青鸾身側的藥瓶子突然滾落下去，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不說，一時間更為濃烈嗆鼻的藥味彌散在房間內，将少女熏得蹙眉。她清醒過來，強撐着身上的不适感坐起來，面頰坨紅。

“本宮……本宮餓了，想吃飯。”

仲玉胸膛起伏，還在喘氣：“不能先吃點別的嗎？”

什麽？吃什麽？！他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青鸾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今日到底怎麽了？

面對少女驚恐錯愕的眼神，仲玉置若罔聞，又低下頭去準備吻她，被她伸手捂住嘴。

“我錯了……以後雪飲荔枝膏一定給驸馬留一份，好不好？”

她以為自己如此做，是為懲罰她偷吃？

該說她單純，還是顧左右而言他。

青鸾見他不說話，又嬌嗔道：“褚修……褚修我真的知道錯了。”說完，她還不忘主動湊過來，在仲玉臉上蜻蜓點水留下一吻。

明明身上燒得更燙，心裏卻軟似春水。此時，“放過她”與“繼續欺負她”的想法在這一刻都達到極致，面對這樣一張臉，拒絕看來是萬做不到的。将她手拿開，兩人對視片刻，最終還是仲玉先敗下陣來，他側過身去拿起她的衣服，替她又仔細穿戴起來。

“你的傷……”

“用膳沐浴後再上藥，不礙事。”

“那那裏……”青鸾低頭，看向仲玉還燒着的某處，他嘆一口氣站起來，寬大的袍子将之遮住，起身去開門。

“拜殿下所賜，今晚要洗冷水澡。”

“褚修身強體壯，這個天氣洗冷水澡也沒什麽的哈哈……”青鸾打着哈哈，一貓腰從打開的門縫鑽出去，逃命似的離開卧房。

看着那個又一次逃跑的背影，身後郎君的眼神起了變化。

**

五日之後，仲玉就加任宰輔一職，卯時便起身穿戴，進宮朝謝，同時立題名碑、釋褐授官。

青鸾知道他今日風頭正盛，便也裝扮一番，随他一同進宮。他去面聖朝謝，自己就轉道進金烏殿向太妃請安。誰知快到午時還沒見他出來，青鸾惦記今日在城中最好的鼎食居還定了酒宴替他慶祝，便留下口信先出了宮，到酒樓欄邊坐着，一邊喝酒一邊等。

倏忽間，樓下官道突然熱鬧起來，不少人從兩側鋪子裏、茶樓裏跑出來，湧到街上好像在圍觀什麽。

“快看！那是驸馬爺嗎？”

“今日應該管他叫宰輔大人，沒看見他頭上的簪花嗎？”

“美！實在是太美了！這世上怎麽會有比花還美的郎君？”

尋着衆人熱烈的目光看過去，青鸾瞧見了不遠處騎着馬正朝自己緩緩走來的仲玉。他身着绛紫官袍，腰佩銀魚袋，長翅帽上竟簪着幾朵花，配上郎君不怒而威、意氣風發的臉，當真叫日月失色、金玉無光。

郎君在衆人羨豔的目光中擡頭，正好瞧見閣樓上青鸾呆愣的面龐。四目相對，仲玉終于露出笑容，圍觀者被這天人一笑驚豔住，紛紛又拿出鮮花、水果大着膽子上前贈予仲玉。而閣樓上，被仲玉的美男計正中心髒的青鸾輕捂住狂跳不止的胸膛緩緩坐下，腦海中浮現他那日低着頭想親自己的模樣，一抹嬌羞浮現面龐。